本文结合法国大革命来分析大革命时期的阶级关系。
第一,贵族和资产阶级彼此相似,但又彼此孤立。
在1755中,一位贵族写道:“享有特权的贵族每天都在破产和死亡,而第三阶级却一天天富裕起来。”从法国大革命前的几个世纪开始,法国贵族就一直面临着资产阶级逐渐富裕起来的局面,使得资产阶级在很多时候和贵族一样富裕,甚至超过了贵族。经济地位差距的缩小,使得贵族和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教育日益接近。“资产阶级的知识来自同一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教育既是理论的,也是文学的:巴黎是法国唯一的导师,它赋予每个人同样的形式和行为。”18年末,法国贵族和资产阶级除了权利上的区别,在思想和行为上是相似的。
但是,法国贵族等级制度的特殊性导致了资产阶级和贵族之间的相似性,却并没有化解两个阶级之间孤立的阶级关系。法国贵族等级制度的特殊性在于,法国贵族在失去政权的同时,获得了许多个人特权,作为失去政权的补偿。在这些不平等的特权中,影响最大的是法国税收政策的不平等,比如免税特权,贵族一直拥有纳税的豁免权,直到去世。由于资产阶级和贵族在纳税上的不平等,资产阶级和贵族之间的阶级界限会随着每年的征税而被重新刻画并逐渐加深,使这种阶级界限更加清晰明显而不是一体化。
法国贵族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界限一向是明确的。跨越了这个阶级屏障,就意味着在享受贵族特权的同时,脱离了原有的阶级,但这样的特权却被原有的社会阶级所厌恶和鄙视。贵族不能容忍自己群体中有资产阶级背景的人,资产阶级也排斥有贵族外表的人。
第二,资产阶级和人民是相互分离的。
正如贵族孤立了资产阶级一样,资产阶级和人民之间的阶级关系也彼此分离了。把资产阶级和人民分开的重要因素也是阶级特权:资产阶级通过购买政府出售的政府职位来获得特权,从而避免公众的负担。
资产阶级通过购买政府职位来获得减少甚至免除兵役税的特权,而农村中除了贵族之外的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在自己的领地上逃脱这一沉重的税收负担,这就导致了农村中的富人宁愿将自己的财产倾注到附近的城市中购买官职,成为政府官员。资产阶级对地位的追求是前所未有的。他们只要得到一小笔钱,就立刻购买政府职位,甚至最小的资产阶级也能得到一份兼职。资产阶级痛恨贵族享受的免税特权,追求成千上万官职带来的特权:有的免除劳动负担,有的免除兵役负担。国家甚至因为卖给资产阶级的官职太多而控制了官职的出售数量,导致国民收入因过度减免兵役税而减少。资产阶级买了官职就成了特权阶级,资产阶级中的免税甚至比贵族中的还多。这样做的危害是使来自农村的资产阶级在城市定居后对农村失去感情,对农村生活中的相关事务逐渐生疏。住所的分离,生活方式的差异,特别是资产阶级的购买特权所造成的阶级差异,使资产阶级与人民分离。
资产阶级在获得官职和相应的特权后,变得和贵族一样傲慢和自私。他们行动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不愿意和人民混为一谈,用各种手段来摆脱和人民的关系。托克维尔认为,资产阶级在排斥人民的同时,也在逐渐夺取属于他们的政权。
第三,贵族和资产阶级的特权把负担转移到人民身上。
在贵族和资产阶级眼里,那些和他们一起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越来越陌生。贵族和资产阶级的特权免税,造成了地方税大部分转移到城市下层。蒂格在他的书中说:“城市资本家找到了一种新的方式来制定市场进入税,以便自己不承担这一负担。”没有特权的普通人很愤怒,因为不公平的税收增加了他们的份额。
14世纪,法国坚持这样一句格言:“没有纳税人的统一,政府不得无理征税”,政府有坚定的决心这样做。违反这个标准无疑保证了执行,遵守这个标准就是尊重法律。18世纪大革命前夕,国王可以在不统一人民的情况下单方面制定征收标准,而贵族和资产阶级只要还享有免税特权,不损害自身利益,就会纵容国王向最贫困的第三阶层征税。因此,国王在第一次单方面征税时,刻意避开了会损害贵族和资产阶级利益的税种,选择了一个贵族和资产阶级都可以免除的税种——兵役税。另一个案例是,马扎尔-伊兰曾经因为缺钱而向巴黎富人征税,但遭到激烈反对,无奈之下无法将税款转移到普通百姓身上。Mazar-e-Ran的初衷是向最富有的公民征税。结果贵族和资产阶级的利益丝毫没有动摇,重税最终落在了最穷的输家身上,但同时国库的收入并没有损失。国家推行的税收制度不能从贵族和资产阶级那里得到税收,反而会强加给最贫穷的第三阶层人民。如此极不公平的税收制度,必然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富人免税,穷人纳税。这样一来,由贵族和资产阶级向人民转嫁负担而造成的税收不平等,每年都会进一步加速不同阶级的分离,人与人之间的隔离会变成敌人,这种隔离远比以往任何一代人都要深刻。
四。结论
法国大革命前夕,政府日益吃紧的财政状况使得卖官鬻爵现象越来越严重。这种出于经济需要而非行政需要的官职,是变相增加的。通过出售职位特权,法国各个阶层相互分离,税负从上层转移到底层。各个阶层之间的嫉妒和仇恨增加,彼此不认识,各自为政,缺乏合作的利益基础。阶级之间的不平等和分离孤立的趋势造成了各个阶级之间极其紧张的社会关系,在公共事务领域的合作中分崩离析。没有阶级之间的和谐互助,国家的自我管理就失去了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