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的悼词
先生学识深似海,不夸后立箍。
——谨以此文向袁珂先生致敬。
袁可先生,出生于四川省新都县新繁镇,1916。他于1946年开始系统研究中国的神话传说。1949年初,王先生回到四川,一直从事文学和神话学的研究;从1987调入四川省社会科学院任研究员,20065438年7月14日去世。为纪念袁珂先生,作者在收到讣告的当天(7月21日)写了一首《悼念袁珂先生》诗,七言二十句,其中有两句是“袁先生学深似海,赞后学无箍”。
袁珂先生的学术贡献举世闻名,可以概括如下。第一,神话传说作为知识的研究,是中国神话学建立的主要学者。其次,在收集、整理、分析、研究和出版神话材料,普及神话知识方面有丰富的著作和著述。其中,《中国古代神话》一书改变了古代怀疑论者和希腊人称之为中国缺乏神话材料的误解和谬误;《中国神话词典》是神话传说(包括民间故事的提炼)的集大成之作。作者的论文《我们远古祖先经历的天地碰撞留下的不朽印记》就是从这本字典中找出79个民间故事进行分析研究,认为它们记录了一个地外天体撞击地球的全过程。第三,袁珂先生提出并论证了广义神话的概念,拓展了神话研究的视野和领域。第四,袁珂先生长期鼓励和引导青年学者进行神话研究,而且这种引导是客观科学的,不追求任何私利。
我在大学主修核反应堆。因为文革,1970毕业后没有从事专业或相关工作。之后对神话传说中记载的古代自然和社会信息这一课题产生了兴趣,并开始从自然科学的角度研究和解读社会文化现象,这得益于竺可桢先生的《中国最近五千年气候变化的初步研究》和袁珂先生的《中国古代神话》。
1980年,袁珂先生出了一本书《山海经注》,作者得了个宝。从此,他的山海经研究步入正轨,开始与袁珂先生通信,询问相关学术问题。成都冬天很冷,袁可老师曾经让我从北京买棉鞋。1983 65438+10月,袁珂老师送来一本书《神话随笔》;同年夏,作者撰写了第一部专著《寻找古代信息》(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年底,笔者赴成都参加首届中国山海经学术研讨会,有机会与袁珂先生深入探讨神话学。中国神话学会成立于1984,袁科先生任理事长,作者成为第一批会员。可惜由于种种原因,他很少参加相关活动。
作者其实是把古代神话传说作为那个时代的信息载体来研究的,与袁珂先生的学术观点并不完全相同,也不十分不同。尽管如此,袁珂先生对作者的研究工作始终持乐观鼓励的态度;而且王先生还是希望作者多关注神话学领域的研究,只是因为作者兴趣广泛,不能如王先生所愿。
1996 65438+10月,由作者执笔、作者夫人孙绘制的《新绘山海风光》一书出版,送给袁可先生。此后,袁珂先生编纂了《中国神话大辞典》,想用《新绘山海经》一书的一些插图。他专门写信征求作者同意,并在《中国神话大辞典》举例中注明,本书插图为“当代、孙新绘山海经”等经典。《中国神话大辞典》1998出版后,袁珂先生立即给我寄来了两本。之后,袁科先生想建立神话书籍资料室。作者闻讯后,将十余部已出版的作品寄给了他。1997年夏,作者经过20多年对《山海经》的信息解读,终于在历史上第一次完成了对《山海经》和《五藏山》所描述的山川地貌和地理方位的系统考证,提出了《山海经》所描述的自然地理内容符合《五藏山经》等4200年前中国地理景观的新观点。
1999年9月9日,在上述《山海经》地理方位考证的基础上,作者与夫人孙时隔数年绘制了巨幅画作《地舆山河图》。这幅画高540厘米,宽780厘米,记载了《山海经》中记载的447座山以及与之相关的水系、山水、矿产、植物、动物和人。住院期间,袁科先生高兴地写信祝贺:“我对《山海经》的研究主要从文学(神话)的角度有不同看法,而红旗同志从历史的角度有不同看法。但是,红旗同志和秦晓女士共同制作的《御玉山川图》是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辉煌成果,很高兴看到它顺利出版,为学术界探索提供了新的途径。病房里没什么可献的,几句表示祝贺的话。1999,11,10,四川省人民医院袁科。”
在与袁珂先生几十年的交流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袁珂先生没有以学术权威自居,没有把学术成果作为仕途的敲门砖,全身心地投入到学术的海洋中,无暇世俗的顾虑。特别让人感动的是袁珂先生对不同学术派别的包容,对持不同观点的后学者的无私赞美。相比之下,如今的学术腐败越来越严重。一些学术权威或学术派别,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打压、排挤不同的学术观点,把官场腐败移植到学术研究领域,把师生关系变成任人唯亲的关系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感受到袁科先生的学术道德是多么高尚!
事实上,作者对《山海经》地理复原的研究工作,包括《禹山川图》,已在《地理杂志》、《地图》、《国家地理杂志》、《文史杂志》、《东方文化》、《中国画报(香港版)》、《中国科技画报》、《中国锦绣建设画报》、《明朝》等杂志发表。但是,在一些与历史、文化、艺术相关的杂志上,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字的介绍,更谈不上学术交流和讨论。笔者联系了几所高校和研究所,希望有机会在挂图上讲解皇帝的山川地图,进行学术交流。然而,在这方面持有不同学术观点的人却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学术兴趣和学术敏感度的缺乏,有些人甚至采取了一点破坏平台的伎俩。
21世纪,中国各领域都需要创新,能不能创新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但是,创新需要相应的社会条件。在学术研究领域,这个条件是平等、客观、公正的评价体系,以及对创新者的尊重和包容。
在《悼念袁珂先生》一诗中,作者强调“赞后学无箍”。所谓“箍”,就是阻碍创新的魔咒。其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其中一个突出而常见的手段就是打压创新者,排挤创新者,贬低创新者。做出这些行为的学术权威或研究者,有时是无意的(包括习惯性思维和习惯性动作),有时是有意的。无论哪种情况,它们伤害的不仅仅是创新者和他们的创新事业。
另外,一些学术前辈,他们也是赞美之后才学会的。但他们只愿意表扬和提拔和自己学术观点相同的人,对学术观点不同的人漠不关心。换句话说,这些人的赞美和学习是有条件的,有紧箍咒;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学生或弟子如果产生与导师不同的新思想,将会承担很大的风险,因为他们可能会被视为离经叛道,失去以导师为中心的学术网络。显然,这样的学术前辈所表现出来的学术道德和品格,是袁科先生无法相比的。
袁珂先生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那就是深邃的神话和节操。这也是中华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