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鲁迅研究成果
《来自铁屋的声音》李欧梵(Leo Oufan Lee)称鲁迅是一位具有高度思想性的作家,专注于鲁迅及其创作的心理和艺术层面:
一是从鲁迅童年的家庭、教育和早期文学观的形成入手,阐述作家的心路历程,表达其复杂思想与“公”和“私”的内在矛盾,特别强调后者,这是当时研究中所忽略的,即其悲观的阴暗面。这种心理探索试图将它还原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暗示了文本与作者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在他惯用的隐喻中;
二是从艺术方面强调作家的独创性和伟大性,主要是把鲁迅的作品放在整个中国文学传统的背景下,强调作品的现代性;思考传统向现代过渡所带来的中间处的痛苦,这恰恰是他内心痛苦的起源。
至于这本书的第三部分,就像作者自己说的,“这将可能是最有争议的部分”,这让他在研究中获得了最核心的自我意识,但出于我个人的私心,我并不想读它。理解“勇士”的鲁迅,更需要冷静。
还值得一提的是,盛年旅居日本的中国学者李东牧先生,其论证与思辨的完美结合,体现了中日传统学术的精髓。他不仅翻译了伊藤胡丸的《鲁迅与日本-近代亚洲》和《个人思想》,竹内的《鲁迅》,片山智行的《鲁迅全译野草》,把日本鲁迅学界的优秀作品介绍到中国,而且还出了《鲁迅》、《秋浅次郎》等一系列原创性、开拓性的研究著作。而这一切只是刚刚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未来一定会展现出更宏大的气象和远大的前程。
美国:
美国在鲁迅研究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威廉·莱尔是美国鲁迅研究专家。其著作《鲁迅的现实观》于1976年在伯克利和伦敦出版,但中文版未能与国内读者见面。其中只有一章“故事的建筑师和文字的木匠”,被勒·戴云先生编入《国外鲁迅研究文集》1960。即便如此,该书在当代鲁迅研究中,尤其是在海外现当代文学研究中,仍有很重的分量。
J.R. Pussy的《鲁迅与进化论》共分九章,在中国近代以来进化论传播的思想史背景下研究鲁迅与进化论思想的关系。《鲁迅与进化论》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是追溯国内鲁迅研究界如何评价和讨论鲁迅与进化论关系的学术线索,并不时补充普塞的个人评价。普西指出,中国学者通常说青年鲁迅的思想受到达尔文主义及其分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但Pussy引用了美国著名严复研究专家BenjaminSchwartz的话,认为鲁迅青年时代读过的严复翻译的赫胥黎《进化论》,实际上是“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攻击”。中国学者普遍认为鲁迅的思想经历了一个从进化论到唯物主义的演变过程。普赛反对这种描述,认为“鲁迅的思想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变化”,“真正的鲁迅是真正的儒家”。竹内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提出了鲁迅思想几乎不变的观点,林毓生至少在70年代就阐述了鲁迅与儒学的关系。Pussy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上述观点并没有错。问题是,普西利用这部专著的主要篇幅对中国学者进行了质疑和反驳,这在他的深层精神中透露出了一些“冷战”思维的痕迹,尽管普西本人也在理性地努力避免落入“冷战”思维的陷阱。
其他人,如哈里特·米尔斯、帕特里克·哈南、史沫特莱、埃德·斯诺等。是美国著名的鲁迅研究专家或创作了相当数量的鲁迅研究著作。
韩国:
在韩国,鲁迅研究始于1920。从65438年到0927年,鲁迅的《狂人日记》译本发表在韩国杂志《东光》上,80多年来其翻译伴随着韩国社会的发展从未停止。鲁迅的大部分作品都被翻译成韩文出版,对其进行相关研究的论文有400多篇。
被誉为独立运动家和民族诗人的李芦诗,不仅关注鲁迅作品的文学方面,更关注其社会功能。这是一个独立运动员对鲁迅革命精神和社会改革意识的高度评价。作家韩学业在当时接受了鲁迅的人道主义思想和革命精神,将鲁迅视为启蒙思想家和人道主义者。
小说家李光洙不同意上述学者的观点,他对鲁迅的作品表达了不同的看法。他虽然承认鲁迅作为小说家的才华,但对鲁迅文学作品中的阿q、孔乙己等人物持否定态度。这和他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推崇有关。对于自己的处境,他轻视了《阿q正传》和《孔乙己》的历史内涵和启蒙意识,忽视了《阿q正传》和《孔乙己》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的价值和意义。此外,他还刻意忽略了鲁迅的文学价值、文学中的批判精神和作品中的启蒙色彩。
有“韩国鲁迅”之称、学生体育精神支柱的李永西教授,曾在《从鲁迅看今天的我们》一文中作过如下表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鲁迅是丰富多彩的、多元的,但我介绍的是鲁迅,一个在中国黑暗混乱的社会中作为思想家、批评家的知识分子。”他认为鲁迅本人的思想不仅以文学形式呈现,而且在社会实践中受到知识分子的赞扬。因此,李永西并没有把鲁迅看作一个作家,而是一个实践的知识分子。
90年代以后,把鲁迅当作思想家、革命家的倾向有所缓和,但并没有完全消失。这一时期,鲁迅文学作为作家自身的“文学”价值逐渐得到更多的关注,这一领域的研究呈现出更加多元化的趋势。这一时期,学者们关注鲁迅作品的文学性和现代性。关于鲁迅作品中的语言风格、叙事特征、人物描写的论文不断出现,还有以鲁迅现实主义理论为代表的鲁迅现代性研究,以及鲁迅叙事的现代性本质。这些文章关注了鲁迅文学本身的价值,对鲁迅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鲁迅作为作家的地位比以前更加巩固。
韩国著名的鲁迅学者有朴在佑、金鹤林、刘忠霞等。
欧洲
英国学者在鲁迅研究方面的成果不多,但表现出稳健求实的精神。邦妮·麦克杜格尔和卡姆·劳合著的《20世纪中国文学》属于文学史范畴,其中对鲁迅创作的评论很多。《文学史》在谈到《野草》时指出,“这些散文诗融合了叙事、讽刺、怀旧、幻想、短剧、打油诗等多种风格和手法”,《野草》在探索主观和抒情风格方面做了难得的尝试,“鲁迅对‘黑暗势力’的执念构成了《野草》的基本线索”。《文学史》对鲁迅的小说创作给予了较为充分的评价,认为鲁迅的《狂人日记》虽然得益于尼古拉·果戈理的灵感和书名,但却是一部完全原创的作品。这是中国第一部用文言和白话文写成的小说。用文言文写的序言暗示了这种语言的权威地位,文学与白话的并置暗示了《新青年》的读者需要启蒙。当然,文学史也表明,西方学者并没有完全摆脱鲁迅小说是中国现代社会反映的传统分析模式。比如对《阿q正传》、《药》等作品的解读,基本都将其定位为对辛亥革命不彻底性的批判,这大概是受中国国内学术界庸俗的社会学研究模式的影响。
法国
这一时期,法国的鲁迅研究似乎举步维艰。计划出版的八卷鲁迅著作因经费问题未能出版,应该算是法国鲁迅研究者的一大挫折,但米歇尔·卢阿等“鲁迅集团”中的学者却一如既往地热爱和研究鲁迅。米歇尔·卢阿(Michelle Lua)向中国刊物发来考证文章《静音钓鱼之名的由来》,阐释了20世纪20年代鲁迅《阿q正传》第一次译成法文的基督教背景,以及其名字的每一个字在基督教文化中的意义和象征,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20世纪90年代中期,米歇尔·卢阿为中国画家邱莎和王卫军的《鲁迅世界全集》作序。她认为邱莎和王卫军描绘的鲁迅世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翻译作品,与把中国鲁迅的作品翻译成法语相比,这并不容易。这种特殊的翻译“是两种感受方式之间的纽带,是两种文化之间思想交流的桥梁,是超越国界的语言。她认为邱莎和王卫军的画面常常“像闪电一样把鲁迅深刻的思想内涵揭示在我们面前”,她感谢画家的辛勤劳动,使人们更容易进入鲁迅的精神世界。
德国
1994年,《鲁迅选集》六卷本在瑞士联合出版社出版。入选作品的主持人是德国的沃尔夫冈·库宾。他写了一篇很长的后记,概述了自己学习汉语,走向鲁迅作品翻译研究的历程,回顾和评价了德国学者翻译鲁迅作品的基本情况,细读了鲁迅的小说、杂文、杂文等作品,穿插了对欧美鲁迅研究成果的评论。
2001德国法兰克福彼得·兰格公司用德语出版了《鲁迅:中国的“温和”尼采》。其作者张兆艺曾是澳洲昆士兰大学的老师(他在1987用英文出版了《尼采与鲁迅思想的发展》)。本书共分五章来讨论这些问题:1 .尼采的东方之旅;第二,奴隶价值重估;第三,尼采的反政治和精神激进主义;第四,尼采永恒的“民族性”改革;5.尼采对鲁迅文学创作的影响。该书最后的结论是:“鲁迅通过整合西方和中国现代传统中的‘积极力量’,把尼采带到了中国,把中国带到了世界。”
苏联:
苏联学者在鲁迅研究领域也颇有建树。但是我不确定,网上的资料好像也很少。
此外,澳大利亚对鲁迅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相关作品数量较少,因此被忽略。
鲁迅是文学史上为数不多的享有世界声誉的亚洲作家之一,他值得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铭记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