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莫奈——日出印象之旅

作为印象派的创始人之一,莫奈在这100年间享誉国际。印象派的开山之作《日出印象》被印在中学课本上。而我和莫奈的缘分更早。小时候家里的日历上印着漂亮的图片,其中一张是《日出印象》。当时不知道是世界名画的印刷品,只知道很好看。海港上空朦胧的太阳,几艘船在水中摇摆,远处桅杆高高耸立。一个看似模糊的世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忘了机会是什么,有一天我学美术的姐姐来我家临摹挂历的图片。也许只是为了好玩。我们一起画了《日出印象》。最好的成品的呈现早就被遗忘和丢弃了。这只是我们闲暇时的一时兴起。时隔多年,在历史课本上看到《日出印象》,只是有了一些感触。直到两年前读了蒋勋的书,对莫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我的心才被触动。

莫奈不画神和神话。他画干草堆、海滩、码头,这些生活中普通的角落。画的主角是自然,但凡人如你我,包括他的第一任妻子卡米尔。他用平笔代替传统的圆笔,笔法明显粗糙,远不如传统油画细腻。但就是用那种又硬又粗糙的画笔,他能在几个小时内迅速完成一幅画。他想在画布上呈现的是日出的港口,夕阳下的干草堆,微风中的睡莲,沙滩上看风景的游客,而不是大而空的童话和人物,所以他不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勾画神圣。

莫奈最为人称道的是对光影的理解和感受。他可以看到同样的东西在一天的不同时间以不同的方式呈现。他善于从不同的角度发现不同的美。他想捕捉光影,定格在自己的笔下。但是光影变化很快,怎么才能捕捉到呢?就像短暂的人生,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抗拒生命的流逝。当莫奈意识到自己抓不住光线的时候,也许他有过疑惑和叹息,但他终究没有停下画笔。

当卡米尔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莫奈拿起画笔,记录下了他从未见过的妻子的一面,尽管他很悲伤。死亡带来的光影挂在妻子的脸上,他不禁被迷住了。晚年,他因白内障几乎失明。他依然留在吉维尼花园,沉迷于捕捉睡莲的万千风情,小桥流水的万千姿态。他看不见光和影,但他仍在用触觉、嗅觉和听觉感受空气、阳光、风和水.....他的一生。

9月份,我在手机上看到莫奈的《日出印象》原作在上海展出的新闻。我一瞬间不敢相信,然后很激动,很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看到莫奈的原作了。于是,等待的过程因为疫情变得特别痛苦。

当我们出发时,已经是十二月了。上海寒冷刺骨。

展览的地点是外滩那些宏伟的西式建筑之一。展厅不大,人也不多。莫奈的9幅原作分布在不同的地区,期间还有其他画家的画作。逛完八幅画,拐了个弯,看见不远处一个玻璃窗前聚集了几个人。这是聚光灯下的日出印象。等了大约十分钟,我终于站在了它的面前。隔着玻璃,50厘米远。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我盯着它。他先画太阳还是先画船?那是日出还是日落?他画画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幻想过这幅画会带来什么?

我站在那里看了大概十分钟。直到附近传来一个声音。沉默被打破了。这位老师模样的女孩带着麦和十几个孩子来到世界名画前。于是我放弃了自己的位置,走到角落,靠在墙上,准备离开。

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富有激情。她引导孩子们看画,分析为什么不是传统宫殿画,为什么不受欢迎。她讲述了100多年前《日出印象》引发的风波,莫奈的处境,印象主义的起源。

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听着很多年前的故事,不知为什么,情绪突然涌上心头,涌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