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谁有荷花的品质?
陶渊明曾担任过江州酒祭、彭等小官职务。彭泽县令是他仕途中的最后一个官职。这在萧统的《陶渊明传》中有详细的描述。传记中说,他因生活压力而不得不成为彭·。他一到就命令手下种糯米,糯米可以当酒喝。于是他说:“我总是喝醉,我很满足!”“他的妻子坚持要种水稻。所以,20公顷和50英亩的土地将种植糯米和50英亩的水稻。
年底,县令派杜佑去见他,县吏叫他穿好衣服去见他。他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能向村里的孩子跪拜五斗米呢?”同一天,我被解除了官职,写了一篇文章《归家》。
陶渊明真正的辞官归隐思想还不止于此。在《归园》这首诗里,说得很清楚。他说,十三年来,他几度为官,深受束缚;这一次,我毅然离开官场,退居农村,就像一只笼中鸟飞回大自然,感觉无比自由和幸福。家乡的茅屋、田野、树木、炊烟,甚至鸡鸣犬吠,都是那么亲切可爱。作者的这种心情反映了他对黑暗官场的痛恨和对自然的热爱。
鲁迅鲁迅是20世纪中国知识界最深刻、最丰富、最具文化魅力的伟大人物。我们先不要争论鲁迅这个文学家、思想家有没有那么“伟大”。看看他的文学作品就知道了。他的小说、散文、散文诗不多,甚至散文最多。时至今日,仍有很多人喜欢它,阅读它,研究它,也有人讨厌他,要“动”他,足以说明鲁迅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走的。这块“老石头”之所以不易移动,除了它的品质,恐怕还有一种“与你同行”的永久性和未来性。人们很难抹去一件古代器皿的光彩,就像很难抹去它的图案一样。他的存在的永久性,几乎与任何“防御者”无关。也可以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不得不承认,鲁迅总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思想,比本世纪中国许多伟大的作家都要永远无法琢磨。这些思想与整个民族在世界上的生存和出路息息相关。他的思想甚至超越了一个民族本身的范围。这是一些熟悉的外国朋友几十年来重视鲁迅,孜孜不倦地研究他的主要原因。我在韩国的一个博士生,在“鲁迅研究”这门课的作业最后说,她对自己国家这一百年来的文学感到很难过,因为我们没有鲁迅这样的作家。郁达夫在1937给日本杂志《改造》写了一篇只有230字的短文《鲁迅的伟大》,说:“如果问中国,新文学运动以来谁最伟大?谁最能代表这个时代?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鲁迅。鲁迅的小说比中国几千年来在这方面的所有杰作都高了一个台阶。至于他的散文,它提供了一种风格,在我面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吗?而后人永远无法效仿。首先,它的特点是观察深刻,谈吐犀利,文笔简练,比喻巧妙,又因其优雅而又有些幽默的氛围,难怪读者会感受到一种即使喝了毒酒也不怕死的刺骨味道。当我们看到部分,他看到整体。当我们热衷于把握现实时,他已经把握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要全面理解中国的民族精神,除了读鲁迅全集,没有捷径可走。”真心说!这段如同“棺材被封”的话,至今仍让我们深思。
由于鲁迅及其遗产与20世纪中国文化发展的特殊关系,由于政治权力和意识形态对文学塑造国民精神的某种功能的依赖,由于掌权者和研究者为了舆论的统一或意识形态的挑战而对鲁迅的“过度解读”,在20世纪30年代以来的鲁迅接受史中,始终存在着超世俗的神圣化与反神圣的世俗化的矛盾运动过程。近二十年来,出现了许多以各种形式批判鲁迅的现象,当前的“走近”趋势是鲁迅反神圣正在进行的世俗化的必然趋势。
鲁迅的解读一直被一些政治权威、文化精英和学术知识群体所主导。虽然他们之间在观念上有很大的矛盾和对立,但他们的政治解读、思想解读、文化解读,无论是处于“主流”还是“边缘”,都把鲁迅视为解决某些社会问题的灵丹妙药,不断为鲁迅增添一些辉煌的“附加值”。这一方面,以及从中反映出来的文化心理和思维方式,大体上是一致的。他们(很多时候,包括我自己)其实并没有从更深层次上吸取鲁迅在“文革”十年中被尊崇的历史教训。在他们不同的解读方式中,鲁迅依然充当着引导舆论的代表,拥有最大程度压倒对方的权威声音。用时髦的“话语”来说,就是打造一种要么维护主流意识形态,要么挑战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霸权”。就这样,他在有意无意地试图把鲁迅从神龛上拉下来的同时(或者只是表面上),给鲁迅涂上了许多新的光环。其结果不仅阻碍了更多的人接近和了解真实的鲁迅,也在当前的文学创作中制造了一些难以逾越的心理阴影和艺术“神话”。稍有不敬的话,就被当成“颠覆”、“捍卫”,痛斥“贬义”,甚至封杀刊物,是言之凿凿。在《打破“铁房子”的呐喊》中,鲁迅本人被不同的势力投进了“铁房子”,不准他动一根指头。这就是鲁迅命运的悲剧和苍凉。
反神圣的“世俗化”努力,对神圣的呐喊和抗争的“解构”,带给我们的信息是渴望进一步打破禁锢,要求思想解放。不用说,至少,它可以让我们在不同的声音中看待和思考鲁迅,即使不能改变我们的视角和思维,它也可以给我们的研究添加一些“冷却剂”,让我们反思自己,前进。
第一,鲁迅的文学创作是否得到了更现实的认识和把握?“神化”鲁迅的后果之一,就是掩盖了对鲁迅文学创作真实性的讨论。不现实就是不现实的拔高,也就是保持完美。所以,人们现在有理由提出一些问题:鲁迅小说《呐喊》《彷徨》的艺术是否已经如此完整和成熟?思想有那么博大精深吗?这里面有没有失败和二流三流的东西?像《阿q正传》、《狂人日记》这种具有不朽价值和世界影响的小说都是那么完美吗,在艺术和思想上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吗?《故事新编》中众多“油”的描写,有那么多艺术审美上的合理性和先锋性吗?至于占鲁迅作品最大部分的杂文,如何做出科学的评价,更是一个问题。我们北大的老院长杨辉先生一直认为鲁迅杂文不是文学作品。他的问题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因为短文本身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鲁迅杂文有的是纯学术的杂文、文学论文、书信(非文学)、演讲、广告、通知、说明、勘误,似乎与文学创作的性质无关;一些争吵和争论,零星的笔记,时事短文,古代事物的考证,书刊的序跋,翻译的序跋,杂志的问答,翻译作品的目录等等,大部分似乎很难说有什么文学品格。当然,杂文中也不乏“美文”和具有强烈审美品格的杂文。郁达夫论鲁迅对文风的贡献“在我面前,那些逝去的时代在哪里?”就是基于这一点。现在的情况是:善恶混杂,好坏不分。我们至少应该做一些淘洗和筛选工作,使散文成为文学作品。那样,我们就不会总发出这样的声音:“鲁迅杂文?”!那也是文学吗?"
第二,鲁迅研究中的造神倾向是否还是一种潜在的存在?新时期以来,维护神权和破坏神权的思维走到了一起:文革中偶像化鲁迅的历史已经结束,近年来学术研究中出现了一些自觉不自觉的造神倾向。有的研究者干脆不承认十年浩劫中存在神化鲁迅的现象,认为是庸俗化而不是神化鲁迅。他们总是朝着自己理解和愿意的方向去解读鲁迅,总是给鲁迅的光辉和深刻增加更多的分量。所以,对于挑战性的不敬言论,往往会有一种维护者的警惕和应对。此外,从1980年代开始,鲁迅在被多方面解读为伟大先知的同时,将五四重塑为自己的幻影。对其“立人”和“改造国民性”思想的解读,过度脱离了历史情境和自身性质,其作用被抽象化、泛化、片面化和“神话化”。鲁迅切断并忽视了与代表社会进步的力量和推动社会前进的革命的联系,一生为民族事业而奋斗,被塑造成一个一生充满个人痛苦和内心黑暗,与孤独和绝望抗争至死的“精神战士”。鲁迅的黑暗和空虚被赋予了近乎神圣的哲学色彩。这样,在颠覆一个“文革大旗手”偶像的同时,也在塑造一个坚守个体独立、自由主义精神终身的偶像。事实是,无论研究者多么真诚,学术多么严肃和超越,鲁迅都成了一面旗帜,一个符号,一个寓言,一个不同社会思潮对抗的工具。工具主义的反对者本身陷入了另一种工具主义。还原历史风貌,同时塑造自己的历史想象。“神化”被“神话”取代。在捍卫和摧毁偶像的过程中,潜在“造神”影响下的学术思潮如此解读鲁迅,但同时反对神化、要求认识真实鲁迅的欲望却被压制和遮蔽。由于他们对权力意识和启蒙阐释的双重不满,对鲁迅本人以及鲁迅对90年代以来文化“造神运动”的研究和猛烈批判的极度反感,是可以理解的声音。
第三,90年代思想启蒙的倡导和以鲁迅为大师的启蒙运动,是否存在值得反思的精神缺陷?应该承认,在封建主义遗毒长期存在的中国现代社会,思想启蒙必然是知识界长期未完成的事业。只要政治体制改革和社会思想现代化的追求没有实现,鲁迅就会成为这个漫长启蒙运动中最合适的角色。面对一些思想枷锁和黑色“染缸”一样的现实,我和现代思想启蒙的倡导者们有着同样的痛苦和憧憬,希望自己或借助鲁迅发出一些真实的声音。然而,人们逐渐发现,在赞扬鲁迅参与这一启蒙思潮的合理性的同时,知识分子也表现出了与鲁迅相反的自身缺陷:过多地参照西方的社会政治思想模式,较少考虑鲁迅与广大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这一最重要的精神层面,把个人的独立自由和虚无缥缈的“终极关怀”看得高于一切,而对人民的疾苦漠不关心,关注的焦点往往只是在非常有限的范围内。自由主义的追求与特定历史情境之间不可避免的关系被极大地忽视了。几百万人的实际生活状况,他们所受的苦难,他们所能享受的自由,在我们心中有多少分量?这样就不能不显示出现代启蒙重视“以人为本”而忽视“以人为本”的思想狭隘。在启蒙者的叙述中,“以人为本”往往等同于“民粹主义”,透露出这样的信息。被称为“国魂”的鲁迅,死时被数万人悼念,在解读者笔下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所以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有一段时间,好像鲁迅在什么地方被误解了。而这种误解来自于对鲁迅思想精神本身更深层次的解读。
时间是一种承诺,时间是一种压迫。21世纪,对鲁迅的认识和研究必然会有新的突破,与以往不同。和我们这个世纪相比,鲁迅当时的想象和鲁迅的研究肯定不会完全一样。未来的鲁迅形象,鲁迅研究,都是多种声音诞生的。叔本华说:“有些人常常引用权威的话来争论一个事件”,“用雄辩来辩论,发出胜利的呐喊”;他还说,“无论什么时代,都有两种不同的文艺”,一种是“真实的”、“不朽的文艺”,一种是每年向市场输送无数作品的“流动的文艺”。(叔本华文集,第10、12页,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鲁迅反对像“挑句”一样引用“权威话语”,但他永远是一个“挑句”式的被引用者。鲁迅希望他的作品“迅速腐朽”,但他的作品在本世纪却成了“不朽的文艺”。我相信,不仅是我们这个世纪,下一个世纪,下一个世纪,下一个世纪,恐怕也会被“捡来”,会“不朽”。阿q至今没有失去孩子。他真的爱鲁迅,喜欢读鲁迅的书,吃鲁迅的饭,把鲁迅当敲门砖,以各种方式批判和批判鲁迅,以一生反对鲁迅为荣,贬低鲁迅,为鲁迅辩护,等等。我相信这样的人会永远存在。当然,我也更相信:没有了神圣的光环,在受到更多批判和贬低的同时,未来的鲁迅一定会在某些人的眼中展现出自己更加深刻和伟大的一面。
我们要看到,《走近》中的不同声音,可能透露的正是这样一种信息,追求对20世纪“经典”的多元化解读。没什么好惊讶的。在我们即将进入新世纪的这个时候,最值得质疑和反思的是我们自己。
面对媒体对鲁迅观点的评论,解释和回答他们的理由相对容易。难的是,他们的评论触动了我们对鲁迅研究的清醒:如何以即将跨入新世纪的更加宽广的胸怀、视野和期待,紧盯鲁迅的沉思,守住一片鲁迅研究的净土,不受各种社会思潮的影响,不受市场经济的压力和诱惑的干扰。真正花时间推动鲁迅研究工作的深入,对鲁迅这一极具魅力的文化人物进行更加真实的解读,让一个更加真实的鲁迅在我们不断走近鲁迅的同时,走近人们的接受领域,参与人们的艺术和生活创作。让过时的东西过时,过时的东西应该回归虚无。要做到这一点,当然需要时间,也需要经历超越自己的痛苦、意志和真诚。或许可以说,研究鲁迅也要像鲁迅一样,有一颗为民的赤诚之心:实事求是,励精图治,不坐立不安,不惊世骇俗,不唯新奇,不哗众取宠,不唯我所用,不唯官追捧。这些只是我们从这股“走近鲁迅”的冲击波中得到的一点点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