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作品分析

奥斯汀对当时的妇女问题进行了高度现实的探讨。她把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放在当时的男权社会中。在那个社会,人的价值是建立在财产所有权的基础上的。由于世代的财产是由男性继承人获得的,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只能从属于男性。因此,以下几类人物在奥斯汀的作品中反复出现:“专制的父亲;一个执着于社会地位,想尽办法把女儿嫁出去的母亲;具备一切条件的青年男子玩世不恭,体现了他们优越的社会地位;还有那些要出嫁的女儿们,从优雅无脑的少女到懂事或感性的满腹经纶的少妇。”

在这样一个苛刻、苛求、常常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女主角如何通过婚姻获得个人幸福?奥斯汀的警告是,情绪应该被理智所控制。在交男朋友的过程中,要谨慎,不要轻易感情用事,任性妄为。她认为情感常常是女性行为的危险向导。如果遇到一个条件优越的男人,却不是恋爱专家,后果往往不堪设想。男方要么喜新厌旧,要么因为父母的反对选择了另一个条件更好的对象。这种情况下,如果女方情绪激动,会受到很深的创伤,无法自拔。

奥斯汀的这些观点在这第一部小说中得到了最生动的体现。英国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伦纳德·伍尔夫(Leonard Woolf)在《简·奥斯汀作品中的经济决定论》一文中说得好:“情节和人物在多大程度上依赖金钱是显而易见的。《理智与情感》的整个开头都围绕着达什伍德遗嘱中的财产问题和年收入一万英镑的约翰·达什伍德夫人的贪婪展开。”在分割遗产的过程中,奥斯汀开门见山地解释了达什伍德家族中两姐妹截然相反的性格特征:姐姐埃莉诺“非常博学,冷静。虽然她只有十九岁,但她可以成为一个好妈妈的顾问...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充满情绪,但她懂得克制情绪;这是她母亲需要学习而她的一个姐姐坚持拒绝学习的科目。”玛丽安姐姐的“天赋”在很多方面并不比姐姐差。.....她无拘无束地悲伤或快乐。.....一切都好,就是不谨慎。“也就是说,玛丽安让自己的情绪支配自己的行为,而埃莉诺不想被这种冲动左右。

奥斯汀的创作意图非常明确。她只是把《埃莉诺和玛丽安》的原书名改成了《理智与情感》,以强调她的主题。

在这本书里,奥斯汀展现了两姐妹的性格对比,从姐姐的人生观、伦理观、社会观念等方面讲述了大部分故事,从而塑造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凡人”。这是她理想中的女人。当他们得知威洛比充分利用了自己优越的社会地位,玩弄了玛丽安真挚的爱情,抛弃了来自恶业的姑娘伊莱扎,最后娶了格雷小姐,玛丽安才充分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的母亲也承认,她一直很欣赏威洛比,做事有些轻率。这反映了埃莉诺对待事物和人的态度一直是多么明智。玛丽安醒悟过来,认为自己应该以姐姐为榜样,谨慎处理爱情和婚姻问题。然后她想到了早已爱上她的布兰登上校。当上校和她们的姐妹第一次见面时,她们已经超过35岁了。在当时十七岁的玛丽安眼里,她是“地地道道的老光棍”,“老得可以做我的父亲”,“三十五岁永远不可能结婚”。上校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她。知道了威洛比勾引并抛弃那个只有热情才行动的小女孩伊莱扎的整个故事,他害怕有着同样性格的玛丽安会遭受同样的命运。他总是关心玛丽安的幸福。经过长期的接触,埃莉诺和她的母亲深深地意识到上校有一颗善良的心和高尚的品格。玛丽安生病后,他终于在去见达什伍德夫人时表露了对玛丽安的爱。玛丽安在精神上成长了,并吸取了教训。仅仅过了两年,她就克服了十七岁时幼稚的爱情观,甘愿嫁给一个上校,开始承担起做家庭主妇的责任。

就这样,理智在姐妹俩心中占了上风。奥斯汀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幸福的家。书以喜剧开头,中间有一场风波。玛丽安差点导致悲剧,以喜剧收场。在奥斯汀十六岁时写的未完成的中篇小说《凯瑟琳》中,第一次试图将女主人公置于完全现实的社会环境中,探索她对传统道德和社会习俗的复杂且往往相互冲突的要求的各种反应。作者在这里表现出对女性在男性世界中地位的成熟认识。她强烈批判了使女主人公遭受不幸的社会习俗,痛惜青年男女在求爱中的双重标准:男方可以用各种伎俩俘获女方,女方却不得不妥协求全,以天生丽质换取经济保障。

作者洞察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但这并没有使她像雪莱等大多数严肃的作家一样成为时代的叛逆者。她在作品中揭示了这种社会制度的弊端,但基本上认为这种制度是健康的,是自我完善的,所以最多是用尖锐的笔触对个人行为进行温和的讽刺,并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深仇大恨。这是她创作的一大特色:以人物的线条和动作的方式,客观地勾勒出那些拥有财产和特权的贪婪自私的淑女和绅士的面孔。在第一章中,作者解释了两姐妹的兄弟姐妹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坏年轻人,如果他有点冷酷和自私,这并不坏。”.....如果他娶了一个善良的女人...他自己也可能变得善良。可惜他结婚的时候很年轻,很爱妻子。而约翰·达什伍德夫人就是他自己的惊人写照,内心更狭隘,更自私。“然后,在第二章中,我们让这对夫妇出场,并严肃地讨论如何履行庄子临终前的主人要求他照顾好继母和她的女儿们的指示。结果在女人“更自私”的建议攻势下,男人们一个接一个退缩,最后决定不给他们钱,只帮他们做找房子搬家之类的事情,他们也能心安理得。这种绝妙的讽刺在奥斯汀的其他作品中很常见。

奥斯汀也让书中热衷于主宰青年男女命运的游手好闲的女士们、先生们一一出现在读者面前。比如,詹宁斯太太,一个“只想让全世界都嫁给男人和女人”的有钱寡妇,深信上校深爱着玛丽安,认为“这是一桩幸福的婚姻,因为他有钱,她英俊”。两姐妹中的哥哥约翰曾误以为上校爱上了埃莉诺,劝她说:“也许是因为你的财产少,才让他畏缩不前...但是只要一点求爱和鼓励,你就能抓住他...这是女孩子容易做到的。”看到玛丽安病了,气色很差,他说:“我不确定玛丽安现在能不能嫁给一个年收入超过五六百英镑的男人。”这些人自私的价值观和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庸俗观点暴露无遗。

然而,作者并没有妖魔化不道德的花花公子威洛比。他刚出现的时候,正好玛丽安在别墅附近爬山时不小心滑倒扭伤了脚,他打猎路过,把她抱起来送回了别墅。他的外表和举止立刻征服了她们母女。之后他每次出场,作者总是借着别人的眼光夸他。奥斯汀没有正面描述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是先通过上校讲述,最后让他坦白自己很后悔,对玛丽安的想法也从未改变。这句话实际上赢得了埃莉诺的同情,认为“这个人外貌出众,才华出众...但他因为早年的独立生活,养成了懒惰、放荡、奢侈的习惯,心灵、性格、幸福都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这样,作者显然把威洛比当成了那个制度的受害者,并把爱德华和他相提并论。两人都依靠有钱的寡妇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为了继承财产不得不顺从她们。但爱德华始终诚实而有原则,最终违背了母亲关于个人幸福的命令,而威洛比则屈服于环境近乎毁灭性的影响,为了金钱牺牲了对玛丽安的爱,娶了格雷小姐。后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在这本书中,奥斯汀强调了这一点:对于当时的男女来说,制度是比自己和他人更大的敌人,每个人都是这个制度的受害者或潜在受害者。

在《理智与情感》中,反讽随处可见。这种手法不仅见于剧情的喜剧化处理,也融入了故事的整体结构。玛丽安先是断定年老体弱的布兰登上校“没有资格考虑结婚”,但后来事实证明他就是布兰登夫人本人。看看露西。她以前非常讨厌罗伯特,但最终还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在简·奥斯汀的作品中,现实就是这样一个恶作剧,她喜欢嘲讽世人的判断、愿望和行动。

简·奥斯汀写小说,也许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创造人物。她塑造的人物不是基于抽象的外表描写,而是基于精细的内心描写。她只有通过生动的对话和有趣的情节才能把人物写得惟妙惟肖。因此,英国著名作家E·M·福斯特称简·奥斯汀笔下的人物是“圆”的立体,而不是“平”的平面。在《理智与情感》中,有近二十个绅士淑女,有闲阶级的淑女淑女,且不说上面提到的主要人物,个个精雕细琢,栩栩如生,连笔墨不多的次要人物都写得有血有肉。露西的姐姐斯蒂尔,二十九岁才找到婆家,只好从别人的玩笑中寻求一些精神安慰。有一次,人们拿大卫医生开玩笑,有一会儿她得到了一份遗嘱。“假装正经,请谭宁斯太太替她辟谣,谭宁斯太太完全明白她的用意。当时我向她保证,她当然不会反驳谣言。斯蒂尔小姐几乎欣喜若狂。寥寥数语,表现出一个暗恋小姐的形象。作者的侄子简·奥斯汀·利(Jane Eyre Austin-Leigh)在他的《简·奥斯汀回忆录》(Memoirs of Jane Austen)中写道:“简·奥斯汀作品中最讨人喜欢的人物的魅力,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她可爱的气质和温暖的心的真实反映。”埃莉诺·达什伍德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充分体现了作者的理想。所以这本书自然是主要从埃莉诺的角度来描述的。然而,随着近年来西方女权运动的兴起,不仅一些作家用女权主义的观点来指导他们的创作,批评家们也试图在过去的文学作品中找到这一思想的表达。在英语文学方面,他们尤其热衷于研究勃朗特姐妹、奥斯汀等著名女作家的作品。在这本书中,他们特别赞美玛丽安,因为她是一个大胆的女人,不遵守传统规范,敢于反对虚伪的社会习俗。例如,当她的表妹约翰·米德尔顿爵士说她在和威洛比调情时,玛丽安毫不留情地说:“我讨厌你这么说。任何粗俗的词语都被认为是俏皮话。我真的很讨厌人。什么叫挑逗男人,征服男人,特别不能忍。”当她势利的小姨子范妮说小屏幕上埃莉诺的画“有点像莫顿小姐的画风”时,玛丽安断然无视莫顿小姐的贵族身份,激动地说:“多么新鲜的恭维!莫顿小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谁在乎她的画是好是坏?我们想的和谈论的是埃莉诺。”所以相比之下,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埃莉诺的选择似乎倾向于更好地维护既定的社会秩序,以如何在其中生存为目标,而玛丽安的言行有时会对这种秩序构成威胁,所以更可取。

在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中,埃莉诺修女是一个理性的女性代表。她为人处事冷静理智,在感情问题上不后悔,不冲动,很有辅助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埃莉诺是一个有着强烈感情和冷静头脑的年轻女孩。她在选择对象的时候,不讲外貌,只讲人品,爱上了坦诚热情的爱德华。

相反,我的妹妹玛丽安是一个充满激情和情感的女人。她聪明绝顶,对爱情有太多浪漫的幻想,一心想要拥有一个有钱、优秀、有魅力的如意郎君。她择偶的标准更多的是外貌和财富,而不是性格。她择偶的出发点也是当时社会的普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