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的艺术描写是怎样的？
一个
在《孔乙己》中，鲁迅非常注重描写主人公活动的典型环境。这种环境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浓厚的时代气息。作品一开始，叙述者就把读者带到了十九世纪末那个悲惨而黑暗的时代。20多年前我是一个12岁的男孩，在一家酒店做服务员。作品通过他的叙述，展现了即将出场的主角的生活环境。在这里，酒店的布局是临街的弧形大柜台，里面随时准备热水温酒；接下来的酒是咸笋茴香豆。这些细节赋予了作品中描绘的环境浓厚的地方色彩。酒店的布局，温酒的方法，端上来的小菜，都是作者家乡绍兴独有的。
作品中描写的乡土环境总是散发着浓郁的时代气息。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店里的顾客明显有两种:一种是整天埋头苦干的“短衣帮”，买一碗酒，只能站在柜子外面喝，而那些有钱的长袖善舞的顾客则大摇大摆地走进店旁的房子，要酒喝，慢慢地喝。在这里，人们被自卑和等级的封建规范所支配。在酒店里，掌柜唯利是图，想尽办法在酒里泡水，引起酒客的严重监督；店主以凶狠的面孔对待这个男孩，使他不敢笑，不敢活泼，但又不敢因他的善良而辞退他。这些描写生动真实地再现了当时肮脏、令人窒息的社会风气。此外，在鲁迅的艺术描写中，甚至连酒价的变化——从每碗酒四铜钱到十铜钱——都以曲折的方式揭示了当时社会经济萧条的趋势。
在小说《孔乙己》中，作者所描写的环境是鲜明而独特的。无论是地方色彩还是时代气息，都没有在作品中一概而论，而是通过作者精心选择和描绘的“这一个”的独特场景体现出来。也就是说，作者通过对其选择的路镇、咸亨酒店等个别具体的地点和场景的生动描写，为主角的活动营造了一个既有地方色彩又有时代气息的典型环境。同时，我们认为，在作品中，除了具体的场景，独特的环境主要是由围绕主角活动的各种人物和与主角的各种关系构成的。在《孔乙己》中，是贪婪的店主、冷漠的酒徒、天真的孩子、残忍的丁、善良的服务员等。那构成了一个其他作品中没有的特定的人网，只存在于鹿镇咸亨酒店的柜台内外。这些人物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与主角孔乙己联系在一起，从而成为围绕主角，促使他行动，影响他命运的环境。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特定人群的社会交往也包含着浓厚的地方色彩和时代气息。
将时代气息和地方色彩融入到对生活场景和人物关系的独特的、个体的、具体的描写中，从而为主人公提供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活生生的舞台，这是鲁迅在《孔乙己》中对典型环境描写的基本特征。
二
主人公孔乙己的艺术形象是鲁迅先生在他的作品中全力塑造的。孔夷是清末的下层知识分子，他所走的悲剧道路在当时的一些知识分子中具有典型性。
孔乙己的悲剧，是一个优秀的秀才被他真心信仰的封建思想和他一心拥护的科举制度愚弄甚至毁灭的悲剧。
我们知道，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历史中，统治阶级为了笼络知识分子，总是试图向他们灌输“朱子贵满腹经纶”、“诸子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籍自有黄金屋”等思想。多少知识分子被这些迷魂汤迷倒了。同时，为了引诱知识分子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科举制度自隋唐以来成为取官的重要方式。所以在封建社会，很多读书人把“学好做官”作为人生目标，把科举当成敲门砖。他们用悬梁刺股、映雪捉萤的精神，忍受了几十年的磨难，把命运押在了年复一年的科举赌博上，在封建统治阶级划定的死胡同里拼命奔跑。但是，在这些文人中，虽然有少数爬上了，从而尊祖，成了伟人，但对于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来说，他们经过多次奋斗，牺牲了他们如花似玉的岁月，旭日东升的青春，得到的却是白雪皑皑，两袖清风，依然地位低下，生活清贫。
孔乙己属于后一类知识分子。作为封建社会的读书人，他信奉统治者提倡的“唯读书为高”的理论，甚至表现出一种宗教的态度。这不禁使他的整个灵魂都浸透了这种思想和理论的影响，并且总是在自己的言语行动中表现出来。因为他相信“读书高”，所以习惯到处引用古书经典，以示自己是读过书的人，所以他的话有书生气。“他跟人说话，总是满口大话，让人半懂不懂。”穷到吃不上饭的时候，面对想吃他茴香豆的孩子，他引用“君子穷”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他甚至用了“多少钱？””陈词滥调的语言回答，没有太多的玩笑。同时，也正是这种“唯读书高”的思想，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脱下自己“又脏又破的长衫，好像十几年没补也没洗”。因为在他看来，长衫是秀才区别于“短袄帮”工人的标志，也可以用来推算未来的“朱子贵”，所以他固执地不肯脱下来。但是，贫穷的生活让他无法成为一个可以游荡到店铺旁边房子里的长衫顾客。由此，孔乙己在咸亨酒店的顾客分类中不得不成为一个例外，即“唯一一个站着喝酒穿长衫的人”。
孔乙己虽然不能成为真正的长衫客，但仍时常表现出作为一个学者的矜持和骄傲。这个在科举考试中屡遭失败的孔乙己，此时如此洋洋自得，大摇大摆，文质彬彬，仍是他炫耀、炫耀的资本。更有甚者，当有人公开揭露孔乙己因偷家里的书而被绞死的事实时，孔乙己会辩解:“偷书不算偷……偷书！.....秀才之事，岂能窃乎？”历史上，人们曾称书贼为“雅贼”。在孔乙己看来，偷书也是比偷其他东西更高尚的行为，因为这是比别人更高尚的“读书人的事”。从作品的艺术描写中可以看出，孔乙己无论生活多么清贫，内心多么孤独，处境多么悲惨，他始终认为读书人高人一等，因此不肯放下读书人的架子，抛弃自己对“唯有读书高”这一理论的真诚信仰。
同时，像孔乙己这样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文人，无疑也必须选择“学而优则仕”的人生道路。难怪有人问他:“你怎么连半个秀才都拿不到？”问题，”孔乙己立刻露出沮丧的样子，脸上笼了一层灰色”，而且他嘴里说的一些话，全部都是如此，实在令人无法理解。是啊！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会刺痛这个屡试不爽的迷信书生的心？
但是，在封建社会，真正能爬上统治阶级地位的知识分子少之又少。孔乙己和更多的知识分子一样，也有同样的命运。对他们来说，高官和富豪不过是画在墙上的饼和梦中的幻象。他甚至从未能挤进真正的礼服顾客行列。然而，封建制度带给其衷心支持者和虔诚信徒的却是精神和肉体上的伤痕。
孔乙己在科举道路上跑了一辈子。几十年的寒窗和数不清的比赛毁了他所有的青春。但他最后没上学，连秀才都没考上。他得到的是满脸的皱纹和“凌乱的灰色胡须”。即便如此，他还是满口脏话，陶醉于“回字有四法”之类的“学问”；但在生活中，他“无法谋生”，“事事不如人”的偏见让他养成了同样的坏脾气，那就是“懒于喝酒，懒于做事”。因为他看不上劳动，不勤快，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同时也要指出，正是这种封建制度和封建思想，摧毁和摧残了孔乙己的身体和生命。因为这位学者对“唯读书高”的理论保持着一种宗教迷信，不可能认识到知识分子在封建社会是属于不同阶级、不同阶层的，所以他盲目地认为，只要是读书人，都是有知识有道德的高人一等的“君子”。从这个认识出发，有生计问题的时候，他不像阿q那样去闭关偷几个萝卜，而是找秀才偷书。在他看来，无论是小偷还是被偷的人，都只是文人之间的雅事，和一般的盗窃是一样的。但其实这只是孔乙己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以同样是学者的丁为例，他就不这么看。读过很多诗的楼主，对待偷他东西的人，不管你是不是书生。无一例外，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先让孔乙己写一份答辩状，然后就打起来了。"他半夜打架，然后摔断了腿。"。
孔乙己真心相信统治阶级宣扬的封建思想，全心全意拥护科举制度，但他从中得到的却是难以磨灭的精神和肉体上的伤痕。这是多么深刻的悲剧。应该说，孔乙己从自己悲惨的人生经历中感受到了被愚弄被欺骗的痛苦。当他最后一次来到咸亨酒店时，读者可以看到这种感情在主人公心中的涟漪。虽然他没有彻底打破读者的优越感，不得不“打破”来掩盖自己断腿的真正原因，但孔乙己颓废的表情和黯淡的眼神，反映了他对“唯读书高”的信念的幻灭和隐藏在内心的被愚弄被欺骗的痛苦。但从孔乙己悲伤的眼神中，人们始终找不到叛逆愤怒的火花。这个被封建社会摧残了一生的书生，没有勇气喊出抗议的声音；于是，他只好坐着，用那双泥手慢慢地走，默默地从世界上消失。
鲁迅在小说《孔乙己》中，通过下层知识分子孔乙己被封建制度毁灭的悲剧，也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社会残酷的吃人现象。孔乙己的所有经历和他的悲剧结局强烈地表明，这位善良的学者也被封建制度所吞噬。鲁迅在作品中否定了孔乙己卑微的人生道路，但也对他的不幸命运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三
如果说《孔乙己》的写作意图只是通过主人公的悲惨遭遇来揭露封建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的愚弄和伤害，恐怕并不完全符合鲁迅构思这部作品的初衷。
那么，鲁迅写《孔乙己》的真实意图是什么？1919年4月《新青年》刊登孔乙己时，作者在文末写了一段后记。他谦虚地说:“这本笨拙的小说是去年冬天写的。当时的意思只是描述社会或者一种生活，所以请大家读一读，并无其他深意。”然而，作者想描述的是社会上怎样的人生？这个附言里没有解释。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鲁迅的学生孙伏园的回忆中得到一些消息。据孙福元说，他曾经听鲁迅讲过自己写小说的动机、背景和艺术。至于孔乙己，“作者的主要意图是描写在一般社会中受苦受难的凉薄”。
凉薄，一个社会上的苦命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一个让鲁迅感到悲哀和愤慨的问题。早在本世纪初，鲁迅在日本留学时，就经常和朋友徐守尚探讨“中国人最缺的是什么？”当时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我们这个民族最缺乏的是真诚和爱”。在鲁迅看来，这种爱的缺失往往表现为普通大众精神的麻木，从而对不幸者采取冷漠和旁观的态度。
在短篇小说《孔乙己》中，主人公的悲惨命运与酒客等人的阵阵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充满泪水和悲伤色彩的孔夷怎么能总是和快乐的笑声联系在一起呢？然而，正是通过对主人公与其活动环境矛盾的深刻揭示，对与人物命运极不协调的笑声的生动描写，鲁迅完成了对一般社会对惨酷薄的写作意图的揭露和批判。
孔夷已经是一个被自己的封建思想和科举制度欺骗、愚弄甚至摧残了精神和肉体的悲剧人物。然而，这个悲惨的下层文人，却得不到鲁镇咸亨酒店内外人们的同情和怜悯。相反，他的坎坷经历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戏码”，他的不幸命运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鲁迅在他的作品中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享受孔乙己的不幸的人不是个别的或少数的，而是非常普遍和普遍的。你看，“孔乙己一到店里，所有的酒客都看着他笑”。原来，咸亨酒店的顾客好像还是分等级的，有穿长衫的富家顾客，也有穿短外套的穷工人。他们通常不一起喝酒。但是，他们对孔乙己的态度基本一致。《皆酒徒》把孔乙己当成玩笑来玩。当孔乙己来到咸亨酒店时，他们会用一种肆无忌惮的叫嚣来戏弄这位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的书生，就像在玩弄某种能让人开心的玩物一样。此时，无论是短袖帮还是长袖顾客，都会沉浸在一片狂热的醉笑声中，于是“店内外都弥漫着欢乐的空气”，酒客们也得到暂时的满足。同样，在咸亨酒店，店主和服务员的关系也不融洽。店主平时对服务员总是摆出一副凶相，让人看了热闹。但是，只要孔乙己到店，这种冷冻的情况就会改变。不仅店主会不断地问一些问题来逗孔乙己，“逗得人发笑”，服务员也能在这些时候附和微笑。“掌柜绝不会怪”，对于孔乙己的调侃，他们似乎暂时能达成一致。此外，作品还描写了咸亨酒店附近的一群孩子。虽然不是酒徒，但有时也会来“赶热闹，围孔乙己”。孔乙己也是孩子们心目中的搞笑段子。他的茴香言行让“这群孩子在笑声中分离”。孔乙己生活的鲁镇，就是这样一个社会:他的家人吊死了他，丁摔断了腿，普罗大众，无论是穿长袍的顾客还是穿短袍的劳工，无论是店主还是服务员，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对他的不幸从来没有表示过同情，只是笑着乐着。作者痛心疾首地指出，这种冷漠和凉薄，就像严冬里的寒冷，在整个社会中是如此普遍和无孔不入。
另一方面，在《孔乙己》中，鲁迅也强调了社会对苦难凉薄的残酷性。作者主要描述了咸亨酒店的人嘲笑孔乙己的三次。第一次，是因为孔乙己偷了什么书，被吊打，脸上又添新疤。这件事被人曝光后，孔乙己还为“偷书不算偷”辩护，从而“引起众人大笑；店内外充满了快乐的空气”；第二次，是喝酒的人问“怎么连半个秀才都拿不到？”那刺痛了孔乙己的心，造成了孔乙己的抑郁和焦虑，说了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于是“大家都笑了:店里里外外都充满了快乐的空气”；第三回，已被丁打断。当他再次来到咸亨酒店时，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盘腿坐在一根长棍上，脸又黑又瘦，对人们的戏弄总是露出恳求的目光。但即使在这个时候，人们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取笑和嘲笑他。最后，他坐着，背着手“在别人的笑声中”慢慢地走着，永远地离开了咸亨酒店。从这三个“狂笑”中可以明显看出，人们是把孔乙己的不幸作为取笑的素材。孔乙己身体受伤，人们取笑他。逗乐；孔乙己一次次绝望的内心痛苦也成为人们取笑的素材；即使在孔乙己的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成了废人，生命即将散尽的时候，人们依然不放松他，依然是调侃的对象。孔乙己仿佛是羊店里剥了皮的羊，他的任何痛苦都能让张着嘴看的看客开心满足。然而，地球上的凉薄是多么残忍，把不幸的人作为自己调侃的对象，把别人的痛苦变成自己取乐的素材！
可以看出，在《孔乙己》中，鲁迅既表现了一般社会对苦难人民的凉薄，又揭示了其普遍性和残酷性，使这部小说更发人深省。
孔乙己的版式和艺术表现也受制于作者的创作意图。作品直接从正面描写，多是咸亨酒店的人嘲笑孔乙己的场景；至于何家吊打孔乙己，丁打断孔乙己腿的情节只是从侧面间接描写，放在幕后处理，可见作者用笔的重点在于精神麻木的看客。即使孔乙己的腿断了，作者也把它放在店主在慢慢算账，酒客在一边喝酒一边冷冷叙述的氛围里。至于孔乙己的死，在作品中，他记得“孔乙己还欠十九块钱！”和暗示。在掌柜看来，十九块钱(不到五碗酒)比孔乙己一条命还重要！
鲁迅写《孔乙己》的同一年，他在著名论文《我的节烈》的结尾写道:“我们悼念了过去的人，许了一个愿:摆脱生活中毫无意义的痛苦。要去除制造和享受他人痛苦的昏迷和强奸。”鲁迅在所有对孔乙己的艺术描写中所表现出来的，并不完全是对造成他人痛苦的封建制度的强奸和享受他人痛苦的世人的昏迷的揭露和批判。
四
鲁迅特别喜欢孔乙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为小说“闲适”。众所周知，鲁迅对作品的艺术要求极其严格。例如，在一封日期为1919年4月16日的信中，他说:“《狂人日记》非常幼稚，而且太爱出风头了。根据艺术，不应该是”[8]。再比如，他在与孙福元的谈话中，曾说对医学的艺术不完全满意，认为是“气短//”(绍兴方言)。这也大致是“用力过猛”的意思不过，对于孔乙己，鲁迅认为并没有那种艺术上的强迫感，而是“从容不迫”。
孔乙己只用了不到三千字，却刻画了主角的活动环境，展现了他的人生历程，刻画了人物鲜明的性格特征，表现了周围人对主角的冷漠。而且作品中如此丰富的内容，安排的很清楚，密密麻麻，很舒服，阅读时不会有拥挤和催促的感觉。多么惊人的壮举！那么，鲁迅是用什么艺术手段为一个短短的空间开辟了如此广阔的容量呢？而你又是通过什么艺术手段达到了“平静”的境界？这些也是值得探讨的。
首先，鲁迅在《孔乙己》中选择了一个理想的艺术角度来反映生活。现实生活非常复杂，无限丰富，不可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再现。这样，如何选择一个能最大程度吸收生活画面的表达角度，就成了小说作者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在小说《孔乙己》中，鲁迅巧妙地借用咸亨酒店及其爪牙来表现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无论是鲁镇的风土人情，还是孔乙己的不幸遭遇，都在故事的叙述者我这个咸亨酒店服务员的眼中得到了体现。这是作者选择吸收生活的艺术角度。应该说这个选择是极其成功的。一方面，作者主要将主角的活动安排在咸亨酒店，既符合孔乙己“嗜酒如命，偷懒成性”的身份，也容易表现出整个社会对孔乙己这个苦书生的态度。在旧社会，酒店是休闲饮酒者的聚集地。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身份各异，信息灵通。在他们的闲谈中，可以自然地、不露痕迹地介绍作品中没有直接描写的主角的情况，一次又一次地聚在一起调侃孔乙己，更便于作者完成表达社会苦难凉薄的创作意图，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酒店就是当时社会的缩影。如果换一个场景，恐怕不可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另一方面，孔乙己的遭遇被这家酒店的服务员观察和描述。男生地位低，平时连笑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孔乙己到了店里才能笑几声。连卑微的少年都可以随意取笑他，更加凸显了孔乙己的地位之低。同时，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家伙通过自己的观察认识到:“孔乙己就是这样一个欢乐的人，但是没有他，别人也会这样生活。”即使是12岁的孩子也能看到这一点。那么，孔乙己被当做玩物的待遇，以及他所遭受的世人的冷漠，难道不是令人窒息的吗？另外，孔乙己从咸亨酒店永远消失后，人们就把他忘了，唯一怀念他的就是这个小家伙，这强烈地反映了整个社会对苦难人民的麻木不仁。可见小哥们在作品中不仅起到了讲故事的作用，还起到了衬托主角和他的经历的作用。总之，由于作者选择了一个极好的生活视角，无论是酒店场景还是服务员的口述，都能达到以一当十的效果，大大扩展了作品的容量。
其次，鲁迅在塑造主人公孔乙己的艺术形象时，善于从生活资料中精心提取最典型的细节，从而对人物进行生动的刻画。作者牢牢抓住了一个典型的细节“只有孔乙己一个人喝酒站着穿长衫”，也抓住了整个人物的核心。这个细节包含了非常丰富的内容:孔乙己本来属于可以坐在店里喝酒的长衫阶层，但是因为经济状况比较差，没有实力和长衫客来往，只好站在柜子外面和那些短衣帮喝酒；但他头脑中根深蒂固的“唯读书高”的封建思想，使他在落魄的时候穿上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衫，以示文人身份，以至于成为站着喝酒却穿着长衫的咸亨酒店的特殊顾客。作者捕捉到的这一典型细节，大致可以反映出孔乙己坎坷的经历和精神面貌，所以这一细节对整个艺术形象的刻画具有关键意义，就像光的焦点和音乐的主题一样。同时，鲁迅也在作品中勾勒了孔乙己的人生轨迹，并通过几个具体的事件:孔乙己在咸亨酒店被酒客嘲讽、嘲笑；孔乙己问酒店服务员四种写回词的方法；孔乙己因偷丁的东西等被打断了腿。详细描述了主人公的真实活动和经历。这些叙述和描述对于塑造孔乙己的形象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人物才能生动立体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但得益于从孔乙己的全部人生经历中巧妙凝练出的“饮立穿袍”这一典型细节，在塑造整个艺术形象上更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因此，敏锐而准确地捕捉和描绘艺术形象的“眼睛”，也能达到以一当十的艺术效果。
第三，在孔乙己的创作中，鲁迅对这个短篇小说有了一个完美的整体构思。这个完整的意境是按照以下三条线展开的:第一，孔乙己最珍惜那件标志着读者身份的长衫，穿坏了也不愿意脱下来，但还是看不起那些短衣，但贫穷的生活终于让他丢掉了长衫，最后穿上了短衣的“破夹克”；二是孔乙己站在咸亨酒店柜台外喝酒的时候，很羡慕那些能“坐着慢慢喝”的酒客，却总是进不了店坐下来喝；然而，后来他被举人大师打断，最后一次去咸亨酒店买酒。这一次，他终于坐下来喝酒了，但他没有坐在隔壁的包间里，而是坐在肩上挂着的一个草包上，喝着服务员递给他的一碗酒。第三，孔乙己平时在咸亨酒店用现金买酒，从不拖欠，或者记账，一月一定还清，把自己的名字从粉笔板上擦掉，但封建社会埋葬了他的一切，他最后不得不带着永远无法偿还的19美元债务离开这个世界。可以看出，从穿长衫到穿短衣，从站着到坐着，从不欠债到永远欠债，这就是作者对人物描写和情节发展的全部构思。这种极其巧妙的意境深刻地概括了孔乙己一生所经历的悲剧性变化。同时，对于整部作品来说，这些线索就像是身体里的脉络，渔网上的绳索。有了它们，作品中描写的无数生命现象有了头绪，作品也就成了一个完美的艺术整体。而且这种抓脉提绳的做法也能达到一种艺术效果。
注意选择一个理想的艺术角度来反映生活，潜心刻画艺术形象的“眼睛”，善于把握意境的完美线索，这也许就是这部短篇作品《孔乙己》既有深刻博大的容量，又能达到“悠然”的艺术境界的奥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