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为国家贡献了什么?
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选修课和陈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对他以后的发展影响深远。吴宓老师的《中西诗歌比较》和《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课程给他印象最深。他也上过或偷听过很多外语系的课,比如朱自清老师、俞平伯老师、冰心老师、郑振铎老师的课,而最成功的一次是西迪老师的课,最终让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年。
几年后,季羡林以四年的优异成绩大学毕业。65438-0935年,他以交换研究生的身份去了德国,开始研究他所热爱的梵文、佛教和印度教。
“我终于找到了方向,”他在当时的日记中写道。“中国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响很大。我想深入研究中印文化关系。或者你可以发明一些东西。”季羡林师从著名梵文学者瓦尔德施密特教授,成为他唯一的听众。在瓦尔德施密特教授应征入伍后,已经80岁退休的锡克教授再次走上讲台,以中国学生的身份给他授课。锡克教授很快让季羡林教他所有的独门绝技,包括梨俱吠陀、大树、十王侯传、土火罗文等,花了20年才译完。土霍洛文是一种已经消失的古代中亚语言。世界上懂这种语言的人不超过30人。
1937年,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已经完成学业准备回国的季羡林被堵在德国。学习生活条件越来越差。“飞机在头顶飞过,声音隆隆。他饥肠辘辘。他从不疲倦。”在这样的情况下,季羡林在德国待了十年,成为他的学术春天。
1945 10二战结束后不久,季羡林取道瑞士回到东方,“就像一场春梦,十年就飞过来了”。
65438到0946回国后,季羡林立即被北京大学聘为教授。他创办了北京大学文学院东方语言文学系,并担任系主任。那时,他只有35岁。从那时起,他致力于这项研究。凌晨四点,季羡林起床写作,他家的灯是北大最早的。古人习惯用闻鸡起舞来形容勤劳的人,季羡林恰如其分。
十年浩劫,季羡林被送到学生宿舍看大门守电话,成了“碰不得的人”。他琢磨着找一份会拖很久的工作,但是消磨时间绝对没有结果。他想到了用梵文写成的《罗摩衍那》,这是印度两大史诗之一。他晚上把梵文翻译成中文散文,作为小纸条放在口袋里。他白天守楼的时候,脑袋没有停止思考,把散文改成了韵诗。
经过十年的翻译,1983,百万字的《罗摩衍那》终于出版了,中国有了第一部中文版的《罗摩衍那》。季羡林在中国翻译史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中印文化交流史上树立了一座丰碑。季羡林后来开玩笑说,如果没有“文革”,8卷、2万多赞的《罗摩衍那》永远也不会被翻译出来。
1983年,季羡林拿到了一份新疆出土的古抄本。以前看过手稿的人看不懂书里的一个字母。它是《土火罗》中“与弥勒相会”的抄本,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最多的土火罗资料。七十多岁的季羡林,独自用了十几年时间,完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土火罗研究,撰写了中英文专著,把世界上的土火罗研究提高了一个层次。
90年代,八十多岁的季羡林先生病重。在那个阶段,他的姑姑、女儿、妻子、女婿相继离开了他。他变得更加沉默,他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糖史的研究和写作中。最后,季羡林写完了八十万字的《糖的历史》。《糖业史》充分利用史料,清晰地梳理了中印糖业文化技术交流的历史。还涉及全球40个国家6个地区的制糖技术和文化交流。糖史是这个研究领域的大师。季羡林以这部呕心沥血的著作阐述了“文化交流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的观点。
几十年来,季羡林写了一千一百多万字的学术专著,一百万字的文学散文。他在敦煌学、印度学、佛教教学、中印文化交流研究等领域,以及印度传统文化、文学理论、语言学、文化学、历史学、中国翻译史、比较文学等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60年前,东方世界,尤其是中国,还是一个人人被欺负的地方。东方主义在中国是一个无人问津的领域。在季老的领导下,经过东方学者60年的长期努力,东方学从无到有,发展成为今天的显学,不仅在中国,而且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人们的关注。正如东方学研究所所说,嵇老“写了一部伟大的著作,流传于世;道德文章在中国很有名气。“是嵇老开创了中国的东方学学科,中国的东方学与嵇老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纪老今天96岁了。他“重听、重看”,自嘲为“四岁半的人”,但还是读书写字,烧香,过着清贫的生活,仿佛背后有某种力量,挡也挡不住。正是为了传承中华文化,他承担了延续民族文化的重任。
季老一生,为繁荣人文社会科学做出了贡献。他坚持说他绝不会写一篇没有新意的文章。对于我们这些后学者来说,他为我们树立了榜样。张中行先生生前说,嵇老“知道得太多了,既精又深。我站在墙外,自然看不到祠堂和百官之富”。嵇老主张历史研究要重在求真,绝不允许歪曲事实,砍掉脚去得到一种适合于某种教条主义的“理论”。基于这一观点,有学者初步将当代中国哲学的研究群体划分为三大派:遗产论派、资源论派和解释学派。嵇老因一贯反对“谈历史”的思想研究方法,被归为立场较为传统和规范的文化基调论学者。纪老注意到过去中国的历史,只关注黄河文化,认为黄河文化是中国文化的主流,而忽略了其他地域文化。他认为,黄河流域确实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地,但到了最晚的周朝,楚文化和南方文化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至少可以与北方文化并驾齐驱,并与其他国家有所交流。季羡林先生注意到,最近的考古发掘,在南方各地发现了很多新的东西,证明南方文化和长江文化相当高。楚文化和长江文化发展历史悠久,所以能产生屈原这样伟大的文学家。如果能把北方文化、黄河文化、长江文化放在一起研究,中国古代文化史就全面了。
先生认为考证是学习的必经之路。考证需要胡适先生说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大胆”就是不被旧束缚,敢于突破,敢于标新立异,敢于发挥想象力,提出以前没有人提出过或不敢提出的假设。但假说提出后,要经过检验,有些假说要逐步修正,使之更加完善,有些假说必须完全抛弃,重新建立,用客观材料重新检验。这就叫小心求证。王先生写的学术文章都要有新意。为了严格,王先生经常被迫修改自己的假设,有时甚至被迫完全放弃。先生郑重声明:鹦鹉学舌,非我力所能及;陈翔殷不是我要的,考证的目的无非是求真。
纪老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考证,不喜欢正义和理性的书生。他80多岁后“晚年狂于正义和理性”,突然喜欢上了起义和理性,一发不可收拾。他连续十几年发表多篇关于正义与理性的文章,其观点在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和争论。就东西方文化而言,他主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认为辉煌了二三百年的西方文化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弊端已经害了全世界,并将影响人类生存的未来。20世纪末可能是一个从西方到东方的转折点。到目前为止,李老已经发表了许多关于中国文化和东方文化的文章。这些文章的主旨是在“上下五千年”的大背景下,提出“不爱东不薄西”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东方文化将再现辉煌的“河东河西论”。
他认为宗教会适应社会和生产力的发展,随时改造自己。宗教无论以什么形式存在,一方面能满足人们对宗教的需求,另一方面又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所以能在社会中保持活力。宗教是生活的必需品。宗教需求有很多含义:现实需求,虚幻需求,甚至麻醉需求,都属于需求的范畴。消除宗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甚至可以说,先消灭国家和阶级,再消灭宗教。即使在人类进入* * *资本主义后,宗教或类似的宗教观念在一定时期内仍会以某种形式存在。对于任何宗教,一方面我们不能宣扬,另一方面也不需要刻意去破坏。如果有什么地方宗教势力在抬头,就不会恐慌和担忧。
他主张文明的起源是多元的,而不是一元的,不能说世界上的文化是一个民族创造的,也不能说一个地方产生了文化。否认文化一元论,并不是否认文化体系的存在。文化系统是具备“特色、独立、影响”三个基本条件的文化。他认为世界文化可以分为四大文化体系:中国文化、印度文化、伊斯兰阿拉伯文化、希腊罗马文化、欧美文化。希伯来文化很难形成体系。伊斯兰文化的先驱要么属于伊斯兰文化,要么与希腊结合,所以不是独立的文化体系。这四个文化圈各有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有影响力的文化,同时每个文化圈的各个国家和民族都相互借鉴,各大文化圈之间也有关系。承认文化的生产是多元的,承认有文化体系,这并不矛盾。纪老法深刻指出,文化交流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重要动力之一。没有文化交流,就无法想象今天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文化交流的范围很广,既包括物质交流,也包括精神交流。自先秦时代起,中国就不断与国内外周边地区进行交流。对内是民族之间的交流,对外是与周边国家的交流。由希腊、罗马乃至欧美文化构成的世界文化体系,即中国文化、印度文化、伊斯兰阿拉伯文化、西方文化,一直在不断地相互交流,形成了当今世界灿烂多样的文化,给全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幸福和繁荣。文化交流是双向的。汉唐时期是中国文化的全盛时期。它不仅吸收了外来文化,还将其优秀文化毫无保留地送给了东西方其他国家。指南针、火药、造纸术和印刷术遍布全球。八十多万字的《国内外糖史》是他的文化交流代表作。
这些新思想得到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广泛认同,影响力与日俱增。至于纪老的印度学专业领域,几乎每一篇发表的论文都有新意,不断被引用。在佛教史领域,王先生是国内外为数不多的真正能用佛经原文进行研究的佛教学者和语言学家。在东北研究领域,王先生的贡献填补了国内外空白。在《中印文化交流史》中,作为这项研究的代表作,他主持完成了《大唐西域记注》和《大唐西域记今译》,获得了很高的荣誉。王先生在各种外语翻译方面的贡献同样突出。王先生翻译的印度两大史诗之一的《罗摩衍那》,出版后在学术界引起很大反响,获得中国历史上第一届国家优秀图书一等奖。
他在比较文学方面成就斐然,独树一帜。在他看来,法国学派侧重于直接影响,美国学派侧重于比较文学研究领域的平行发展,是影响最大的两个学派。但是,两个学校都有缺点。他们只研究直接影响者,但是太狭隘,只研究并行开发者,但是太宽泛。而且两个学派都鄙视东方文学,他们的比较也仅限于同一个文化体系。这是近亲比较,没什么可比较的,所以两个学校都被封杀了。王先生主张将两种压力矫正流派的弊端与长处结合起来,去其偏颇,为我们找到一条新路。王先生强调,首先要脚踏实地,从直接影响的研究入手,尽可能细致地搜寻材料。我们要从民间文学到学者的个人作品,寻找西方国家之间,东方国家之间,特别是东西方之间直接影响的证据,而且要有理有据,绝不捕风捉影,然后才能在这个基础上制定出规律性的东西,这样才有可能建立中国比较文学学派。我们应该认识到,没有东方文学的参与,比较文学是不完整的。
王先生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学者,还是一位作家和作家。他的散文创作是当代文坛的杰作。王先生借鉴了中国文学史上不同的写作风格,如史记的雄壮,六朝的丰富,陶渊明和王维的质朴,徐(张)和余(辛)的辉煌,杜甫的沉郁与失意,李白的流畅与灵动,红楼梦的细腻。
王先生注意到所有的文人都善于求胜,但他并没有模仿这些优秀的文风,而是在继承先辈风格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春日满燕园,法门寺,清池荷韵,都是脍炙人口的名著,读之不厌。
此外,作为知识分子的季羡林和作为文学家的季羡林都为人所熟知,而作为学者和书法家的季羡林却鲜为人知。季先生一生致力于学术,书法在他的学术生涯中似乎并没有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季先生对书法没有自己独特的审美感受和学术水准。季先生对文人书法有一种新颖的理解:“文人书法自有其历史,至少清华有梁启超,北大有沈。文人书法不仅强调书法的高雅、完整,而且要求书法具有深厚的文化意蕴。文人书法既是艺术,也是文化,更是文人对中国文学的美化和文化。从文人的书法作品中,可以看出文人的文化素养和广阔视野。好的书法给人的身心带来双重好处,使读书人身心健康。看怀素狂使人心花怒放,看邓书法惊心动魄;看看吴昌硕墨和的笔墨,精神和肉体都震动了!”书法家的标准不在于他是否加入了书法家协会,而在于他对中国书法的思考和推广的深度,以及创新和传承的力度。我感受到了纪老题给我的《极亮中庸》行书中的“巧”和“中”的程度——写得不温不火,不可能两个法度都备好。同样,在兰州的碑林中,他写下了一段长长的精美碑文,阐述丝绸之路的历史意义和东西方交流的价值:“丝绸之路历史悠久,东西方文化依靠它进行交流。..... "其中的历史深度和学术视野与一般文人完全不同。而《浣溪沙》这本书写在仁武的病中,流畅生动,线条细腻,结构自然,与一个91岁的老人写的有很大的不同。真的,思想学术树旁边,不小心插了刘成兴!
季羡林求学半个多世纪,学贯中西。就是这样一个举世闻名的学者,他却从不自命为著名学者。几十年来,他常年穿着一件旧中山装和一双布鞋。因为这件衣服,他经常被误认为是学校工作人员。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大学生把他当门卫,让他照看行李。他大方地答应了。直到季羡林在开学典礼上发表讲话,这位大学生才如梦初醒。
季羡林说,他喜欢的人是这样的:单纯、老实、真诚、随和;骨头硬,心软;要真实,讲真话;不奉承,不背后议论;不是人的正面,是人的背面;没有哗众取宠的意图,有一颗实事求是的心;不是你完全不考虑个人利益,而是你考虑别人多了;关键是一个“真实”的空间,一个有气质的人。
“真情实感,真真实实”是季羡林的处世原则。在一生的国学探索中,季老一直秉承着以下原则:以真情相待,才能坦诚相待;只有当真理是事物时,我们才能为当下做些事情;只有真实地面对生活,我们才能豁达。从“三个真实”中涌现出的是季羡林宽广的胸怀和深厚的爱国情怀。
冯友兰先生有句诗:“山治汇海传真火,愿以前薪支薪。”人类文明是真正的火。古往今来为人类文明做出贡献的人们呕心沥血,绞尽脑汁将这种真火代代相传。我们也要把季老开创的事业一代一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