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的特点

任何学科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庄学也不例外。从壮学形成、发展和繁荣的过程来看,笔者认为壮学学科具有以下主要特征:壮学的综合性特征得到了壮学界的一致认可,壮学的综合性是由壮及其知识体系所决定的,即由上述内涵丰富的“壮”(族群)和具有综合性特征的“学”(问与科)所构成的“壮学”。

从研究主题来看,壮学的综合特征表现为:涵盖壮史文化和壮现代化两大主题。

从研究内容看,庄学的综合特征是由小到大、由点及面的逐步拓展。在壮学形成时期(20世纪50-60年代),壮学的学科主要是历史(包括壮的起源、社会发展史、人物史、反抗与革命史)、语言、文学、艺术(包括壮族山歌、歌手刘三姐、左江花崖壁画、青铜器、铜鼓)、考古学、壮族土司制度、壮医药等,并开始形成。发展期(1978 ~ 80年代),庄学的综合特征是在形成期的基础上不断深化、拓展和创新。这一时期对壮族的历史、文学、艺术、语言、文字的研究得到了深化和提高,对壮族的绰号、地名、文化、民俗、婚姻、养老制度、禁锢制度、歌会、宋会、文学、葬制、士兵、近现代历史人物、图腾、社会经济、农业种植、居住、巫术等等。繁荣期(20世纪90年代至今),庄学的综合特征进一步显现,表现为庄文化研究的深化和新内容的拓展。壮族的大石禅文化、布洛陀文化、博漠文化(即原始信仰文化)、那文化(即稻作文化)、铜鼓文化(即青铜文化)、文化(即活态文化)、图腾文化和诺吉文化(即原始宗教文化)、瓦坡文化(即歌谣文化)、文化或杭端文化(即文化)、博莱文化(即花山摩崖壁画艺术文化)、壮锦文化、壮剧文化、依托文化(即古医药文化)、盘这期间,他们都陆续登台亮相,并逐渐构建了一些文化体系。他们提出了“早在9000年前壮族地区就出现了原始稻作农业,成为稻作农业的起源之一”的新观点,了解了壮族“那文化”对华南和东南亚的杰出贡献。壮学的繁荣时期,有力地促进了现代布洛陀文化、铜鼓文化、辽歌文化、瓦坡文化、许歌文化和刘三姐文化的发展,以及壮医药体系的形成和完善。这些都是黄派、秦派、壮医药派、文派、书院派等八桂派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特别是秦派的秦乃昌、秦彩鸾、秦晟敏(以广西民族学院研究员为代表);“黄派”的苏观昌、欧阳若秀、周、黄、贺龙群、秦德清;壮医药学派的班秀文、黄、黄汉儒;“文学派”的蓝、潘、郑、秦、魏、范斯姆、农、农关、邱振声、和廖明俊;蒋、范鸿贵、黄承寿、肖永子、等人对“学院派”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此外,壮学兴盛时期,体质人类学、教育学、壮泰文化关系等新的研究内容相继问世。这充分显示了庄学在研究内容上的综合性特征。庄学的跨学科特征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史料和研究方法的交叉(包括多样化和综合化),二是学科的交叉。

从史料和研究方法来看,庄学形成时期主要是以调查材料(包括统计史料和口述史料)、历史文献和考古史料等交叉史料为基础,运用民族学、文化人类学、历史学、语言学、考古学、民俗学等不同学科的交叉研究方法(含义多样化、交叉性)开展研究。在发展繁荣期,这种交叉研究方法得到进一步拓展,运用哲学、历史学、地理学、语言学、心理学、经济学、法学、政治学、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教育学、人口学、文化学、考古学、宗教学、文化人类学、体质人类学、自然科学的理论和交叉研究方法,对壮族进行多维度的研究。

从学科角度看,壮学发展繁荣中的壮羌民族关系研究、壮侗语言理论、壮泰传统文化比较研究属于壮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研究。当然,这种庄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研究成果,不能只算作单方面的庄学成果,也属于多学科的成果。

壮学的跨学科特征是由壮学的综合性特征和壮学的地域性特征决定的。壮族主要世代居住在今天的广西壮族自治区,这里有壮、汉、瑶、苗、侗、仫佬族、毛南族、回族、京族、彝族、水族、仡佬族等12个主要民族,自治区西南地区已移交越南。因此,历史上,壮族与其他民族交往密切,各民族间的文化交流源远流长,尤其是同出一源、异出一流的壮泰文化。这就决定了壮学与传统汉学、泰学以及新兴的瑶学、苗学、侗学必然相关,从而决定了壮学的跨学科特征。从这些方面来看,庄学是一门典型的交叉学科或边缘学科。1949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实行各民族平等、团结、繁荣的政策,壮族被承认为多民族祖国的平等一员,享有民族区域自治的权利。特别是在1951年民族学家费孝通、黄先凡等人率领中央民族代表团广西分团走访广西各县后,经过壮族各界代表的深入调查、专家论证和咨询,将广泛分布的“布庄”和壮族20多个分支统一称为“僰族”。很快,“僰人”的民族称谓从宋代开始,即被中央人民政府正式认定为祖国大家庭中的一个民族,僰人(周恩来总理于1965年建议将“僰人”改为“壮族”,意为健壮、强壮)第一次被中央政府认定为历史悠久的民族。因此,以壮族为研究主题的壮学开始萌芽和确立,并在改革开放新时期得到发展和繁荣。壮族研究的萌芽始于20世纪50年代上半期,以壮族史家黄显范的参与和一系列壮族社会历史调查活动和报告为标志。国家实行的民族平等政策和壮族学者强烈的民族复兴的自我意识,可以说是壮学萌芽的基础。庄学派的萌芽、建立、发展和繁荣可以说是与黄学派、八桂学派的兴起、建立、发展和壮大同步的。

根据学科建立的必要条件——明确而单一的研究对象、理论(包括指导理论)和研究方法的客观存在,一般认为,壮学形成的起点是黄先凡教授在1957(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队印制, 1957 1月),广西大新县仡佬族调查资料(36万多字,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队印制,1957二月),谈壮歌(广西日报1957二月19)。 在这些著作中,黄先帆第一次把壮族作为一个明确而单一的研究对象,第一次全面而系统地介绍和研究了壮族的历史。正如权威的《壮族百科辞典》所指出的,《广西仡佬族简史》是“最早全面系统地介绍和研究壮族的专著。”广西大学教授徐俊辉等人明确指出:“壮族是一个人口最多、经济文化发达、历史悠久的民族,但在黄老之前,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史学著作。壮族有自己独立的历史著作,从黄老开始。所以,黄老不仅是壮族的好儿子,也是中华民族的好儿子。”黄先范的“这一开创性的研究成果,不仅填补了壮族史研究的空白,而且对于宣传壮族,让世界了解壮族,确立壮族的历史地位,争取民族自治,建立广西壮族自治区,都具有积极的意义。”黄的书“为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建立提供了史料”"他是第一个对壮族进行全面系统的田野调查的学者."由此,黄显范获得了“庄史奠基人”和“庄学大师”的美誉。黄先范《广西仡佬族简史》的学术价值还不止于此。它引入了一种新的叙事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一些相继问世的庄学。正如日本学者津田诚二教授明确指出的那样:“广西仡佬族简史虽然是‘简史’,但涉及面很广。内容涉及壮族的分布与起源、社会组织、革命斗争历史、生产、饮食、服饰、住房、婚丧习俗、文化艺术、语言文字、教育等...与《壮族简史》(1963初稿,1980年正式出版)相比,这种新模式是“新中国成立后,民族志的叙事风格既包括革命斗争、阶级斗争、摩尔根单线进化论的程式化连续性,又包括以黄先帆为代表的少数民族立场和观点的民族志模式的连续性。这些评论准确地将黄先帆的民族学定位在旧民族学和新民族学之间,扭转了几千年来只有伟大的民族主义历史学家才可以随意歪曲壮族传统历史文化的模式,揭示了黄著作的出版在20世纪中国民族学和壮族研究中的重要作用。这表明,新中国成立后,黄先帆教授首先展开了一系列的庄田野调查和系统的学术研究成果,满足了庄学形成的基本要求,标志着庄学的形成。而且,将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壮族研究与民国时期华南或广西的壮族研究进行比较,可以清楚地看到,两者无论是在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上,还是在观点、民族思维和指导理论上,都没有任何联系,没有连续性的关系,这也从黄先帆等人的著作对早期研究中有关壮族的论述没有借鉴,而多是批判性的这一客观事实中可以看出。在壮学形成时期,壮族开始有了自己的知识学科——历史和民族文化,并由此衍生出自己的主题思维——壮族的起源、古代社会的性质、历史人物的评价及其民族的语言、文化和艺术特征,并由此提出和论证了一系列问题,提炼了一些概念和理论,从而形成了一门独立的壮学学科。

特别是在1957 11国家正式推出以拉丁语为基础的表音壮语之后,黄先凡的学生魏庆文开始长期专门从事壮语及其文字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黄学派”(由黄显范及其众多弟子组成)的弟子周教授,于1958年秋在广西师范大学(现广西师范大学,下同)首开“壮族及其他少数民族文学”课程,并一直延续到“文革”爆发,成为第一个将壮族研究课题列为大学教育课程的学者。同时,中央民族大学(现中央民族大学)中文系设置了语言文学本科专业。这表明,庄学不仅作为一门相对独立的知识体系被确立,而且标志着庄学作为一门“教学学科”的同时诞生。65438年至0956年,黄显范参与建立“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史调查队”,并任副队长,领导了广西规模最大的少数民族社会史调查。正如壮族专家所指出的,“1956年8月,王先生(指黄显范,下同)受全国人大委托,参与组建‘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史调查团’,任副组长,实际负责全团工作,领导了广西第一次大规模、全面、深入的少数民族历史和传统文化调查。年近六旬的王先生带领调查组成员在交通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深入广西崇左、龙州、凭祥、天等、德保、大新等地的壮族村落,收集了大量珍贵资料,为全面深入研究壮族社会、历史、文化奠定了基础。随着壮族社会的发展变化,这些资料弥足珍贵,直至今日,仍是壮族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料。当时跟随王先生从事调查工作的一些成员,后来成为广西民族学院的基本力量。因此,这些有组织的大规模调查不仅收集了大量的第一手珍贵资料,而且培养了人才,为广西民族学院的建立和庄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考察结束后,王先生整理了654.38+万余字的考察报告部分内容,强调了将广西省改为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必要性,从理论上为广西的民族区域自治规划提供了依据。65438年至0956年,王先生在出席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后,就壮族问题征求了总理的意见。在周总理的启发和鼓励下,他开始编纂《广西仡佬族简史》,并于次年出版。这一开创性的研究成果,不仅填补了壮族史研究的空白,而且对宣传壮族,让世界了解壮族,确立壮族的历史地位,争取民族自治权,建立广西壮族自治区,都具有积极的意义。”特别是1956年,在黄先凡教授领导的“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史调查队”的基础上成立了广西民族学院,其研究工作对壮学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1962和1963年,学术界分别在南宁和北京召开了壮族史研讨会,集中探讨了壮族史的三大问题,即壮族的起源、壮族是否经历过奴隶社会和农抗宋战争的性质,推动了壮学的发展。在庄学的发展过程中,黄显范及其黄门弟子无视当时“左倾思潮”的泛滥,排除“阶级斗争论”的干扰,继续冒着政治风险从事庄学研究。学术成果层出不穷,如黄显范《农起兵反宋是正义之战》(载《广西日报》1962年4月2日)、《桂西土司制度》1962年7月、《佤族女将军领兵抗日》(载《广西壮族自治区历史学会成立大会论文集》1963年3月);苏冠昌著《僰人族源论》(载《民族研究》第9期1958)、《僰人族源论》(载《民族研究》第9期1959)、《广西地方官员民族构成初探》(载《民族团结》)黄增庆著《出土文物中的广西僰人古代社会》(载《广西日报》1962年6月20日)《广西出土铜鼓初探》 并且从考古资料来看,司马华和李干芬共同撰写了对彝族和瑶族历史上几个问题的不同见解(广西日报1962年8月8日); 周宗宪、李干芬合著《童、姚若干历史问题探讨》(历史研究第5期,1962)等。对传统庄学研究课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辨析。特别是“黄学派”的集大成者黄显范,以及黄增庆、苏观昌、肖泽昌、欧阳若秀、周、黄、李干芬、周宗宪(后二人是广西民族学院高级研究员,李干芬是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团成员。在此期间,教授或研究人员在彝族考古、彝族民歌、沃什夫人、太平天国革命中的壮族子弟、花山壁画、铜鼓、刘三姐、土司制度、土司制度等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此外,八桂派“文学派”的领军人物魏其林、蓝、黄永沙、沙宏等人在发展时期也推出了一些庄学研究成果。

1979改革开放后,黄先范和他的“黄门十八圣”在庄学上取得了累累硕果。具体结果见秦乃昌教授和陈济生教授的研究论文。在此期间,魏清文与秦合著了《壮语简记》(1980);《壮族历史人物传》(1982);胡主编《壮族文学概论》(1982);黄先帆遗作《农高智》(1983);广西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编《汉壮词》、《壮士词》(1984);韦一强主编《壮语论文集》(1984),韦庆文主编《壮语语法研究》(1985),欧阳若秀、周、黄、曾庆权合著《壮语文学史》(3卷,1986)。黄先凡、黄增庆、张一民合著《壮族通史》(1988);广西壮语地名选(1988);李国忠写韦拔群(1989);李和阎永通合著的《韦拔群传》(1989);广西民族古籍整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编纂了《古壮文字典》(1989)等著名壮论。特别是黄先帆的遗著《壮族通史》,专家评价说:“这本书以丰富翔实的史料为佐证,详细论述了壮族的起源,全面介绍了壮族各个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情况。这是目前中国第一部壮族通史。该书丰富了中国少数民族史的研究成果,也为壮族史的研究提供了较新较全面的资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参考书。”“《壮族通史》被中国史学界推崇为最具开创性、科学性和学术理论价值的经典名著。”“此外,民族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壮族通史》巨著,为研究壮医药,特别是壮医药史提供了参考。”正如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马克·本德所评价的:“从黄老教授亲自组织、参与和领导的许多重要的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及其学术和政治地位来看,他无疑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民族认同、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建立乃至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建立作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他将大量实地考察获得的第一手史料与历史文献有机地结合起来,运用自己广博的历史知识、深厚的考证技巧和古文字知识去伪存真,客观地写出了自己民族的第一部历史,从而结束了壮族几千年历史悠久而没有完整史料记载的历史,可谓划时代的里程碑。后来黄老教授撰写出版了《农高智》、《壮族通史》等著作,史料丰富,学术价值很高。都是国际民族学的开山之作,从而开启了一代庄学的风气。”由此,国际学术界尊称黄显范为“庄学之父”。这绝不是恭维,盖自有他的道理。事实表明,在庄学派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八桂学派的领袖黄显范及其“黄门十八圣”(黄显范的学生、私人弟子和助手)有黄增庆、、苏观昌、周宗宪、李干芬、李、秦观观、萧泽长、、欧阳若秀、周、黄、周作明、何应德等。这加速了庄学的发展,使庄学进入了一个繁荣时期。任何一门学科的形成或出现,都要经历一段知识积累的时期。只有当它的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人们开始意识到它的存在,并对这个知识体系进行回顾、总结和归纳,才会有一个对这个知识体系的称呼,给予一个恰当的称谓。正是通过在形成和发展时期对大量研究成果的知识积累,庄学建立了初具规模的知识体系。只是到了兴盛时期,才回顾、总结、概括了前人的庄学知识体系,提出了“庄学”的概念,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庄学概念的思维形成不可能来自没有客观事实和庄学知识积累基础的想象,这显然不符合新事物形成发展的客观规律。没有庄学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的大量知识积累,庄学观提出的认知思维的概念基础显然是无源之水或无根之木。因此,庄学概念的形成或出现与蒙学、藏学类似,即这些学科的概念在学科形成或发展过程中经历了知识的积累,即会在一定的知识体系基础上产生。

壮学的兴盛时期以1991 1广西壮学会的成立为标志,壮学的概念就是在这个时候提出的。1999 4月15首届国际壮学研讨会在广西武鸣县召开,是壮学繁荣的标志,也是壮学走向世界的标志。从形成期到繁荣期,庄学的学术研究成果众多。据统计,从20世纪50年代到20世纪末,中国出版的庄学著作有100多种,发表论文800多篇,尤其是在繁荣时期。具体结果可参考秦乃昌教授和陈济生教授的研究论文,此处不一一列举。在这一时期,八桂学派的黄学派、秦学派、壮医药学派、文学学派、书院学派等五大流派的成员都对促进庄学的繁荣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研究员莫,区内外学者(庄);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研究员魏庆文(黄先凡学生);中国社会科学院民俗学研究所研究员王兆武(曾任黄先帆助理);贵州民族学院雷;国家出版局研究室研究员(庄);中南民族大学(壮族)教授黄;贵州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朱;中央民族大学教授梁、等人为繁荣壮学做出了积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