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数学的发展

在国内,我们无法回避这样一个事实: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可以阅读国内的经济金融类核心期刊,而国内金融专业的本科生很难阅读国际核心期刊《金融杂志》,证券投资基金的管理人员很少阅读《投资组合管理杂志》。原因不在于外语的熟练程度,而在于内容和研究方法的差异。在中国,描述性分析侧重于金融的定义、市场划分和金融组织,或称描述性金融。而国外学术界和实务界主要侧重于定量分析,如资本资产定价原理、衍生资产复制方法等。,或分析金融。即使在国内的金融教材中,虽然涉及了基础资产和衍生资产定价,但也避免了公式的原始证明。这种现象不合理。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第一,根据研究方法的不同,中国的金融学科既可以归属于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也可以归属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前者占据主要地位,这支队伍大部分来自经济转轨前的哲学政治学队伍,所以研究方法多为定性。而在西方,恰恰相反,金融研究方向的团队,数学和物理基础都很好。其次,是由中国金融市场的实际环境决定的。中国的证券市场刚刚起步,没有统一的货币市场。投资者队伍以中小投资者为主,市场投机性高。因此,不会有对现代投资理论的需求,相应地,学术界也很难产生研究的热情。

然而,数学技术凭借其精确的描述和严格的推导,无可争议地进入了金融领域。自从Markowitz在1952中提出用随机变量的特征变量来描述金融资产的盈利性、不确定性和流动性以来,已经很难区分一本世界级的金融杂志是在分析金融市场还是在写一篇数学论文。回到柯林斯的演讲,在金融证券化的趋势中,无论是用统计方法分析历史数据,寻找价格波动的规律,还是用数学分析方法复制金融产品,谁先发现内在规律,谁就能在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中获得高额利润。虽然数学进入金融领域因严格的进入堡垒而遭到排斥和忽视,但为了追求利润,对未知的恐惧是脆弱的。

所以,在未来,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充满光明前景的产业链:金融市场——金融数学——计算机技术。金融市场存在暴利和高风险,需要借助计算机技术来分析。但计算机无法处理“大概”、“左右”等描述性语言。本质上,他们只能识别0和1组成的空间。金融数学恰恰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中介的作用,它可以用准确的语言描述随机波动的市场。比如无风险贴现因子是通过收益率状态矩阵求出的,没有套利。所以金融数学可以帮助IT行业延伸到金融行业,获得自己的盈利空间。

金融数学,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已经成为国际金融界的一朵奇葩。刚刚公布的200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是为了表彰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恩格尔和英国经济学家克莱夫·格兰杰分析经济时间序列的两种新方法,即“随时间的变异性”和“* * *同趋势”,给经济研究和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影响。

王铎介绍,金融数学的发展曾两次引发“华尔街革命”。20世纪50年代初,Markowitz提出了证券的投资组合理论,并首次用数学工具明确给出了在一定风险水平下,以不同比例投资各种证券,从而获得最大可能回报的投资方法,引发了第一次“华尔街革命”。1973年,Blake和Scholes用数学方法给出了期权定价公式,推动了期权交易的发展,期权交易很快成为世界金融市场的主要内容,成为第二次“华尔街革命”。金融数学家已经是华尔街最抢手的人才之一。最简单的例子,保险公司中地位和收入最高的可能是总精算师。美国花旗银行副董事长保罗·科斯林有一句名言,“一个从事银行业务,不懂数学的人,只会做鸡毛蒜皮的事。”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斯坦福大学、卡内基梅隆大学、密歇根大学、纽约大学等著名大学都开设了金融数学相关的学位或专业证书教育。

专家认为,金融数学的可能发展应该在亚洲得到凸显,尤其是在金融市场正在发展且潜力巨大的中国。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科技大学、城市科技大学等学校推出了相关培训课程和培训计划,得到了银行和金融业的热烈响应。然而,在中国大陆培养这种人才有些困难。王铎介绍,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将金融工程的研究内容列入九五重大项目,可以说全面启动了国内金融数学研究。但这比马科维茨对金融数学的研究和应用晚了近半个世纪。在金融衍生产品已经成为国际金融市场重要角色的背景下,我国的金融衍生产品刚刚起步,金融衍生工具几乎是空白。“入世后,国际金融家肯定会把这一系列业务带到中国来。如果没有相应的产品和人才,怎么竞争?”王铎焦急地说。他认为,近年来的墨西哥金融危机和百年巴林银行的倒闭警示我们,如果不掌握金融数学、金融工程、金融管理等现代金融技术,缺乏人才,可能会在国际金融竞争中遭受重大损失。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既能掌握现代金融衍生品,又能对金融风险进行定量分析,既懂金融又懂数学的高级复合型人才。

国内很多大学都陆续开始了金融数学相关的教学,但是毕业生远远不能满足整个市场的需求。王铎认为,培养这样的人才还存在一些不可逾越的障碍——金融数学最终要应用到实践中,但目前金融衍生工具方面还不成气候,学生很难有机会实践,教与学还停留在纸面上。另外,高校培养的大部分是本科生,只有少部分研究生,这方面的高端人才在国内还是凤毛麟角。国家应该更加重视金融和数学相结合的复合型人才的培养。王铎回忆说,1997年,北大成立国内第一个金融数学系的时候,就想和一些金融人一起办学。但相当一部分人显然对此不感兴趣:“什么金融衍生品,金融数学,都是国家该操心的事。”

虽然当初开设金融数学系时有人觉得太超前,但王铎坚持教育要走在产业发展的前面,为市场储备人才。如果我们今天不重视相关领域人才的培养,可能会导致我们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劣势。记者发现,即使在今天,在这个问题上,一方面是高校教师对人才稀缺的担忧,另一方面是一些著名专家对金融数学人才的培养漠不关心。采访中,记者多次试图联系国内几位金融数学或金融理论方面的专家,但均被多次拒绝。原因很简单。他们认为谈论人才培养太幼稚,甚至有人说:“我一点也不了解也不关心人才培养。”还有人说,“我现在有很多课题要做,哪个更重要,我的课题还是讨论人才培养”,“我没有时间和义务向公众解释诺贝尔经济学奖,民众是否懂金融数学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