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研究论文
(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海口571158)
文件标识:
周全根的概念与史实——“京派”学派的辨析与还原[A],《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4期[J]。1.“京派”概念辨析
在中国文学史上,京派是一个非常复杂而棘手的文学现象。人们对它存在的时间、地点、内容的理解有很多差异。在不同的研究者和派别中,京派的所指和所指经常发生滑动,有的甚至否定京派的流派特征。现代学术界远未达成一致。许甚至把左翼精神同盟的领袖鲁迅归为京派。他说:“对于鲁迅来说,他的经历、教育、情感、兴趣、风格,有相当一部分是和京派联系在一起的,说他是京派也不是没有根据的。”[1](p24)通常被认为是京派标准成员的萧乾,在王嘉良看来并不是“京派作家”,而是“生活派”作家。[2](p44)这种对京派的存在及其流派性质的认识差异,实际上是现代文学史上各个流派各自理论的延伸。
首先,在京海之争的海派当事人中,大多否认京派存在的事实。如朱光势变后回忆:“京派多为文艺界老知识分子,海派主要指左联。”[3]他本人”获得了“北京文人”的称号。[14]萧乾还说,京派作为文学流派的研究“本身就不太科学”。[4]沈从文更严重地模糊了流派界限,取消了文学流派的应有之义,给人以京派无派、京派无界的印象。而且他根本没有提到“京派”这个词,只有“京派”、“北方文人”之类的词。【5】(p93)其次,脱离京派海派的人,都是以静海为家的。曹聚仁曾用沈从文《论海派》中解释的海派内涵来论证北京和上海没有区别。之后他就简单的把两者划等号,模糊了京派和海派的界限。[6]与曹聚仁认为静海两派都被视为“无情无义”的观点相似,鲁迅也赏了静海各50板。他从北京上海的地域精华发展而来,以近四六韵的风格,将京派海派漫画饶有兴致地变成了官商的帮手,各做各的。[7](p655)第三,在后来的无产阶级文艺理论家和作家眼中,京派的面目也被归类了。比如杨辉,就和京派有很深的渊源。他曾在五四时期放火烧赵家楼,也是“沈重”俱乐部的高级官员,但后来巧妙地采用了阶级分析法,并发表在《文汇报》上?新文艺巧妙地用农民派和人民派取代了京派和海派。从解放战争到文革结束,随着* * *产党的军事政治胜利,左翼的这种思想得到了迅速的传播和强化。比如3月1948的1系列通俗文艺丛书里,发表了郭沫若的《拒绝反动文艺》,冯乃超的《沈从文熊公馆简评》,邵泉林的《朱光潜的懦弱与反动》,原来都是很厉害的。这种观点长期影响着人们的认识。
但他们的发言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客观历史事实而言,相当主观,甚至别有用心。明达和朱光潜一样,后半生难免被主观性所遮蔽,春秋笔法精通于心。他所说的“博”在“京派文人”的称谓中得到了“博”字,委婉地暗示“京派”只是一个虚构。“占领”、“集会”、“阵地”等战争术语的转移,揭示了他在被批判后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和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方法。许曾这样评价:“直指海派或甘当左翼作家,是陈翔殷最离奇的理论,严重混淆视听。”即使到了晚年,朱光潜为了保证某种安全感,为了表达某种思想上的转变,在自传中也毫不犹豫地引申了这种说法。”[1](p21)沈从文对待京沪论战的态度是基于其自由主义文学观的美学本质。其他如晚年的杨辉、郭沫若、冯乃超、邵荃麟、朱光潜等,从对阶级本质的认识出发,形成了自己的京派思想。在许多不同的意见中,最深刻的是鲁迅和曹聚仁。鲁迅在1934+10月30日写了两篇著名的杂文京派和海派,北方人和南方人。鲁迅看似幽默超脱的文章,也让沈从文最为气愤。在《关于海派》一文中,沈感叹鲁迅只是兴趣,说了一些搞笑的话。[5](p93)从文章的表面看,的确如沈所说,只是一种不经意的感慨,但实质上却揭示了沈与鲁之间更深层次的不和谐。鲁迅一直以一种包含着强烈的阶级眼光但又比阶级眼光更深刻的文化眼光,尤其是代表中国文化的知识分子的依赖性,批判中国文化中的惰性、迂腐、无聊和贵族精神。正是以这种犀利的文化批判眼光,他看到了京派和沪派的深层文化契合,揭示了他们“帮”与“闲”的同一本质。
从上面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京派观念的不同,是因为不同的人从审美、阶级、文化等不同的角度看待京派的成果。“京派是否存在”和“以何种形式存在”是一个主观认识和客观事实相互矛盾的历史问题。其实这个问题虽然有很多人单方面提到过,但是从来没有彻底清理过,尤其是京派的文化共同体的原生态是怎样的?过去,它侧重于辩论本身或对作家、作品及其文学理论的个案研究。因此,我们有必要在历史的迷雾中,通过各种片面的视角,揭示、界定和描述京派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和文学思潮的史实。
从一种文学观点发展到一种文学思潮需要一个过程。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二个十年,从一些文化群体或个人所分散和培育的自由主义文学思潮的汇聚到一种自由主义文学思潮逐渐兴起的过程,正是京派的形成过程。1928年北伐结束后,中国的政治、军事、文化格局与五四时期大不相同。第一次国共合作彻底破裂,国民党在东北改旗易帜后正式统一。五四时期,知识分子分化重组,文学社团的各种流派也相应转型整合,形成了几个各具特色的新文学流派。“京派”就是在这种分化重组中形成的。
1928之前,大大小小的文学社团和流派主要有:新青年、新潮社、文学研究会、创造社、新月派、现代批评派、丝绸社、鸳鸯蝴蝶派、甲寅派、薛恒派、湖滨社、浅草社、陈中社、无名社、莽原社、狂峰社等等。1928之后,虽然有一部分继续存在,但要么没落了,要么彻底换了头。大多形成了左翼文学一统天下,民族主义——三民主义文学,自由主义文学,商业化、世俗化程度很高的通俗文学,追求新技巧、新情怀的现代主义相互排斥的新张力格局。政治中心南移后,北京改名北平,成为文化名城,拥有20多所国立九校、5所部级学校、5所著名私塾和2所公立、教会大学。它是学术研究和文化传播的中心。而上海则因其码头城市的性质和诸多租界而成为商贾云集、西风浸淫、革命酝酿的多元杂居之地。自由主义文学活动活跃在以北平为中心的北方城市,其他则主要在上海。自由派文人主要由一些文学研究会(如朱自清、赵)、丝绸社(如周作人、俞平伯)、现代批评派、新月社(如梁实秋、沈从文)组成。他们大多在大学校园和一些文化机构工作,以理性精神、自由原则和古典趣味反对政治化的左翼文学、国民党官方文学、商业化的通俗文学和充满怪力困惑的现代派。
在1929年7月给张廷谦()的信中,鲁迅表达了他对这次改组的敏感:“青岛大学已经开学,文科主任杨振声,最近正在和周等人接洽。陈远也去了青大,还有赵和易佳瑜。”[8](p196)沈从文以高度赞扬的口吻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他说:“然而,在北方,在所谓的死气沉沉的大城市,一批有实力、有活力的作家慢慢成长起来了。曹宇、卢灼、卞、肖干、林、何其芳、李广田...都是熟悉这个时期的人,他们熟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名字,更是他们以谦虚的态度创作的优秀作品!.....说到这个教育工作,《大公报》对文学副刊的理想,朱光潜、闻一多、郑振铎、叶公超、朱自清主持大学文学系的态度,巴金、张锦衣主持大型刊物的态度,* * *所作的贡献,令人难忘。”[9]也可以看出,整编后形成的京派具有非常明显的流派特征。在后来的众多研究者中,吴小如划定了京派文学群体的范围。他说:“实际上,所谓‘京派’,其内涵和外延是模糊的、笼统的,泛指以北平为中心的一批作家。从时间上看,似乎是指大革命失败的1927年到抗日战争爆发的1937年,包括抗战胜利后、全国解放前的1945-1948年。”[10](p2)这是符合京派形成和发展的历史事实。
2.钩沉“京派”生锈的史实
但概念的确立并不等于现象的认定,这一历史事实的本来面目并不容易认定。为此,我们从文学思潮和文学流派的定义入手。“流派”和“思潮”是有区别的。但文学观念和文学思潮如果能成为一时的潮流,必然伴随着统一的文学运动和文学创作,从而催生出一定的文学流派。所以,一言以蔽之,我们不需要细分文学流派和文学思潮。那么什么是文学体裁呢?一般来说,文学流派是指特定历史时期,在相同或相似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的指导下,由一些文学理论家或作家形成的综合的文学运动、文学理论和文学创作。体现在文学的具体史实上,表现在与其文学观念相对应的文学作品、文学社团、报纸副刊、同人杂志、文学沙龙、茶馆、诗社、同路人,以及不同物种之间的相互攻击。更有甚者,为了巩固成果,传播影响,举办各种文学评奖,策划丛书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