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宗教的顶级论文
在欧洲宗教改革的浪潮中,被称为“法国路德”的法瑞尔,滚动着宗教改革的石头,像风暴一样摧毁了天主教会。然而,面对着即将崩塌的滚滚巨石,法里尔在旧秩序的废墟前不知所措。此时,仅仅因为鼓吹路德主义而成为罗马教会异教徒的加尔文,流亡到了这里。加尔文作为撰写《基督教原理》的大师,被法里尔邀请到日内瓦,开始在法里尔制造的废墟上建立宗教统治。
一旦有宗教狂热的人从精神领域进入政治操作层面,被赋予一定的实践权力,其潜在的意识形态专制思维倾向立刻暴露无遗。在人类历史上,宗教信仰(思想)与世俗政治的界限长期模糊,教会与政府各自的权力范围长期没有得到仔细的梳理。宗教涉及灵魂的救赎,而政治的目的是对世俗事务的管理,而这种管理是以法律暴力为坚实后盾的。无论是宗教事务还是政治管理,只要任何一方向对方迈出一步,就意味着对人类自由和尊严的侵犯和践踏。政教合一的后果是政治权力侵入和统治人们的大脑,扼杀思想自由。正如茨威格所说:“只要一种教条控制着国家机构,掌握着国家所行使的政治工具,它就必须立即建立起恐惧的统治。”在加尔文眼里,上帝是无条件决定人的命运的上帝。人们没有权力。“有的人注定永生,有的人会被永远送入地狱。”世界是为了神的荣耀而存在的,所以教会必须捍卫神的荣耀。正因如此,在加尔文看来,教会必须凌驾于世俗权威之上,成为代表上帝意志的精神政府。教会必须依靠政治力量,按照上帝的启示来建造一个人间天堂。他会在公众面前如此直接地暴露自己的政治野心:“我想详细谈谈教会赋予牧师的权力。”既然他们被任命为上帝意志的管理者和宣告者,他们就必须敢于做任何事情,他们必须准备迫使世界上有权势的人在上帝面前俯首为他服务。他们必须统治最高尚和最卑鄙的人;他们将在世界上执行上帝的旨意,摧毁撒旦的王国,保护羊群,消灭恶狼。他们会规劝顺从的人,谴责和摧毁顽固的人。它们可以是坚韧的,也可以是松散的;他们能闪电,能惊雷,这一切都是基于圣经。”[3]在这里,加尔文无限扩大了教会的权力,搬出了《圣经》作为教会权力的坚实基础。看来有了圣经,把宗教兄弟送上火刑柱烤着杀,真的是维护上帝荣耀不可或缺的手段。只有这样把教会置于行政会议之上,加尔文作为领袖和主人才能最快地获得最神圣、最集中、最不可动摇的权力。当宗教领袖获得行政权力时,一种信仰和一种教条就被暴力变成了唯一的信仰和教条,加尔文的教条的特点就是用各种禁欲主义的严厉措施来规范人们的日常生活。这种信条一旦以暴力为后盾,就会像野草一样蔓延,深入到公民的私人生活中,剥夺公民的个人自由空间。结果,“没有人能在日内瓦感到安全,因为宗教裁判所宣布,一个人只要还在呼吸,几乎每次都可以犯罪。”茨威格不愧为叙事大师。在描述历史的过程中,一些微小的历史细节往往比任何宏大叙事更真实、更深刻地反映历史特征。从茨威格下面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充分感受到那种令人恐惧甚至窒息的恐怖:“一个自由人在参加洗礼时笑了:三天监禁。另一个弗里曼在盛夏昏昏欲睡,在布道时睡着了:判刑。几个工人早餐吃蛋糕,三天只允许吃面包和水...两个孩子很粗鲁。起初他们被判在火刑柱上烧死,后来减刑,强迫他们看柴堆。”[4]简而言之,每个人都被先入为主地视为罪人,必须放弃自己所有的权利,接受上帝之手——教会——最严格的监控和审判。在这种恐怖统治下,告密者如野草般生长,人们失去了自由感和尊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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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心卡尔文
加尔文的独裁是意识形态禁锢和政治暴力的结合。关于国家权力与教会权力的区分,在洛克的《论宗教宽容》中有一段经典表述:“国家是由人组成的社会,人组成这个社会只是为了寻求、维护和增进公民自身的利益。”政权来自人民,职责在于管理世俗事务。另一方面,教会“是人们自愿加入的团体。人们加入这个团体,是因为他们认为可以用上帝允许的方式来崇拜上帝,从而拯救自己的灵魂。”5.教会形成的前提是人们的自由意志。思想也是如此。思想的根本目的是认识真理——然而由于每个人对真理的理解不同,这种真理起初只能表现为他自己的真理。因此,独立思想本身就包含着多样化的倾向。而且,正是因为观念的多样性,一个社会才能有各种观念和思潮的摩擦、碰撞甚至融合,从而使社会充满生机和活力地不断向前发展。所以,真正愿意服从真理和上帝,履行真理和上帝启示的要求的政权,总是认同和欢迎多元化的真理观和思想状况的。只有加尔文这样对权力有着无限贪婪和占有欲的领袖,才会千方百计扼杀不同的想法,割断呐喊的喉咙,拧断不屈的头颅。独裁政权最怕的是思想。一旦加尔文在日内瓦确立了他的神权和政治领袖的地位,他就再也不想在日内瓦看到对圣经的不同解读。他一发现,立刻扑向他,不把对方撕成碎片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当同样是罗马教会异教徒的塞尔维特把他的反三位一体的观点送给加尔文,企图得到新教大师的批评和忠告时,他已经把自己送上了恶狼的口,把自己送上了邪恶的火刑柱。"对于一个当权的理论家来说,主要的危险是有人鼓吹一种对立的理论."(茨威格)面对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最具破坏性,也是最早必须迈出的一步,就是独立思想的推广。思想使人摆脱愚昧,发现压迫和奴役,从而找到反抗的精神和思想资源。真正独立的思想本质上是批判性的,因为它本质上是个人主义的。所以加尔文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和主人的宝座,名正言顺的以上帝的名义将塞尔维特送上火刑柱,活活烧死了他半个小时!这种以上帝的名义犯下的反上帝、反人性、反自由的罪行,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加尔文的残忍来自于他的宗教狂热和钢铁般的决心与自信。历史上任何一个独裁者都有一个相似的性格,那就是强烈的自我确认,从而说服自己,他是上帝唯一的选民,真理的独生子,他是一种必然。只有当他们坚定了这个立场,当他们扫清了专政的障碍,他们才会以铁腕把人送上断头台,他们认为这是捍卫真理和上帝的必要手段。马克斯·韦伯曾这样评价加尔文的教义:“对加尔文来说,令人敬畏的法特瓦并不像路德所认为的那样是从宗教经验中发展出来的,而是出于他自身思想的逻辑需要。因此,随着这种宗教思想的逻辑一致性越来越强,这种学说的重要性也不断得到发展。它的全部意义在于上帝,而不在于人。上帝不是为人类而存在的。相反,人类完全是为上帝而存在的。”而且,“他觉得自己是上帝选中的代理人,他确信自己的灵魂会得到拯救”[6]。“代表”你自己
相信“上帝”的作用是很可怕的。“上帝”是一个被赋予道德意义的名词。这个道德名词的反复使用,往往只是一种宣传手段,从而形成一种凝聚力,满足宣传者的私欲。人总是脆弱的,渺小的,有限的。借助上帝之光,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建立起坚定的信念和内心精神的强大支撑。但是,如果人类中的一员,哪怕是牧师、教皇,企图“代表”上帝,甚至相信自己是上帝控制、支配甚至拯救世界的唯一之手,并以此信念建立人间天堂,那么只能走向绝对独裁,实现实质上的撒旦王国。一旦加尔文确认人类是为上帝而存在,他自己就是上帝在地球上的代表,茨威格就说:“只要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理想’、理论和制度,成千上万的人就会照常被判死刑。”“卡尔文将严厉对待‘罪犯’作为他的系统的关键。从他的哲学观点来看,坚持不懈地实行这样的制度是上帝赋予他的使命。”[7]加尔文把自己对《圣经》的解释视为唯一正确的解释,把所有与他持有不同解释的人都烧死,以此来夹住学者的嘴。而且加尔文利用行政权力推行自己的宗教思想,侵占了日内瓦所有的公共空间。为了实现他的“福音生活”,在加尔文统治的前5年,人口只有1.6万左右的日内瓦,绞死13人,斩首10人,烧死35人,76人被赶出家园。监狱更加拥挤,无法容纳如此多的囚犯。当西班牙反三位一体的基督教学者塞尔维特把他对《圣经》的独立解读送给这位新教大师时,他在日内瓦绝不容忍有不同的想法,最后以保护上帝荣耀的名义把塞尔维特送上了火刑柱。新教异端被杀,震惊了当时的人文。这时,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站了出来,对《论异端》中加尔文的暴政进行了愤怒的指责:“哦,造物主,世界之王!你看到这些了吗?.....组织这样的屠杀,把你的人剥成那样,真的是你的仆人吗?当你目睹这些暴行时,人们呼喊着你的圣名,就像你渴望吃人肉一样。——此时你真的君临了吗?如果你,基督,真的命令这一切,撒旦会怎么做?宣称你会命令撒旦去做邪恶的事,这是多么可怕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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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心卡尔文
那些东西只能通过魔鬼的意志和炮制来实现,但人们把它们放在基督的手中。是多么的卑微和傲慢!”[8]洛克说:“无论他是谁,如果他愿意在基督的旗帜下,对他来说第一件也是压倒一切的事就是与自己的邪恶和私欲作斗争。“以上帝的名义烧死持有不同意见的人,是对上帝最大的亵渎,因为任何教会对其他教会都是异端,任何独立思想对主流意识形态都是异端。但是,任何权威,无论是政权还是教会,无论是以真理的名义还是以上帝的名义,都无权宣布一种思想为异端,有权禁锢这种思想的声音,有权砍掉思想家的脑袋。任何异端思想及其表达都是思想领域的东西,所以是自由的,不可侵犯的。
在加尔文眼里,任何与他意见相左的人都在被杀之列。塞尔维特在朝圣途中死去,卡尔文接下来要对付的是为塞尔维特辩护的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在加尔文的围剿中贫病交加而死,避免了塞尔维特的结局。他的精神勇气,他对上帝和真理的确信和服从,他的宽容气质,使这个名字在西方历史上光彩夺目。在良知与暴力的对抗中,暴力永远是最早的胜利者。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对加尔文的斗争就是这样。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对正义的呼吁无法动摇日内瓦的一个独裁政权。加尔文在日内瓦继续他肆无忌惮的宗教统治,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只留下了几本小书和一个由他的300名学生为他竖立的墓碑。墓碑上写着:“献给我们著名的导师,感谢他渊博的知识,纪念他纯洁的一生。”同时,在良知与暴力的斗争中,良知永远是最终的胜利者。任何独裁政权,无论多么辉煌,多么固若金汤,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权力,从周厉王到秦始皇,从加尔文到史达林。加尔文残酷地摧毁了个人自由,但经过奇怪的历史过程,却诞生了政治自由的概念。新教精神成为了通往理性主义的阶梯,帮助了自由的成功——这远不是加尔文主义者当时所能预料到的,但却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到了1903,思想信仰自由的观念早已在启蒙运动时期确立,被现代国家普遍承认并写入宪法,宗教权力和政治权力在现代国家也早已区分清楚,打出了各自的边界。日内瓦的加尔文主义者在良知的驱使下,树立了一座赎罪的纪念碑,为“伟大的宗教改革家”加尔文承认了一项罪过,并称这是“他那个时代的罪过”[9]。但加尔文的幽灵依然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徘徊,政教合一和类似加尔文统治的意识形态禁锢依然根深蒂固。加尔文不应该被遗忘,而应该被认定为独裁的典型历史人物,以此建立我们的历史参照系,警惕这个挥之不去的幽灵的现代复活!
注意事项:
[〔1〕 C.H布尔加科夫,彭真、曾玉萍译:英雄主义与自我牺牲,见路标集,云南人民出版社,2月1999。
[2] [9]伯雷,宋译,:自由思想史,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12版。
[3] [4] [7] [8]茨威格著,章小蕙译:《异端的权利》,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1。
[5]洛克,吴允贵译:论宗教宽容,商务印书馆,1996。
[6]马克斯·韦伯,萧玉、陈伟钢译: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三联书店,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