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张爱玲的口吻写宗璞的《红豆》。
本文仅供自娱,用张爱玲的口吻和爱情观改写红豆,纯属心血来潮。
红豆灌木
熊熊燃烧的壁炉隐约照亮了空荡荡的西式套房,只有窗台上的钢琴,黑得像无底的丝袜,忍不住想仔细看看,突然破了一条缝,阴影从小腿往上爬,直抵心底。
蒋梅在厨房忙着。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习惯了中国菜的味道。祁红打不过她,就叫她自己做饭,偶尔吃一点,这只能增加所谓的生活新鲜感。厨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经过多年的沉淀,蒋梅似乎越来越稀薄,最后成了一个黑点,终将消散。她感到巨大的空虚,希望有人能陪着她。当初祁红说生孩子会把爱情分开,所以不要那个孩子。哦!她又开始责备他了。
蒋梅曾经是一个小女孩,从来不碰厨房。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自己想的蕾丝,摸到英式下午茶,弯腰听了一下午窗前的铃铛叮当响——在遇见祁红之前。后来,一个人在异乡生活,年轻的激情被生活琐事浇灭。贝多芬肖邦,苏东坡,李商隐,济慈勃朗宁在聊天话题中渐渐隐退,琐碎而频繁的争吵如期而至。她像一只蜕了一层白皮的蚕,但长出来的却是脸上的皱纹、肌肉的松弛和内心的疲惫。那层白皙的皮肤,本该是亲身感受的,却像隔着玻璃看到的提拉米苏,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祁红走了很久,开始说一些物理研究的事情。蒋梅不太相信。两个人为此大吵了一架,把心里那些精致的旧物扯出来,踩在脚下,好像比谁更能割舍过去,比谁更能无情。最后,精疲力竭的祁红几夜没回家,说自己“不想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蒋梅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也悲哀地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从阳光变成了吱吱作响的暗黄色灯泡。但是,祁红永远会被自己的内心感动。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及时止损,反而变得越来越拥挤,像癌细胞一样充满了整个心脏。啊,女人一辈子都在说男人,想着男人,抱怨男人,男人彻底了解一个女人之后就不会爱她了。
床头灯闪着岁月宽大的黄光。吃完后,蒋梅靠在床上等着祁红。她还是想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去救祁红。等待是最难的事情。它是空的,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蒋梅拿起烟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她有无穷的酒量。她偶然在黑市上发现了这个。卖家只说会让人开心,她就拿了。这对她的生活来说真的很无聊很痛苦。透过层层雾蒙蒙的黄色粉末,蒋梅看到书架前有一张鲜红的结婚证,上面绑着两颗红豆,像是淤血,粘粘的但很干。
祁红曾经说过,他和她就像那两颗红豆,永远在一起,就像她长长的眉毛和含笑的眼睛。蒋梅想起了过去,似乎感觉好多了。如果记忆有气味,那是樟脑的香味,甜蜜而安全,像是记起了快乐,甜蜜而失望,又像是忘记了悲伤。蒋梅回忆起1948的春天——
蒋梅第一次见到了祁红。那是她刚从钢琴练习室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那一瞥,让蒋梅想起了张清秀冷漠的脸,甚至是她后来和萧肃说话的时候。
现在想来,也是注定要纠结的。
萧肃是蒋梅大学的室友,比她大两岁。她白白胖胖的,外表单纯,没有攻击性。她是一个女人第一眼就喜欢结交的诚实的朋友。然而,在那个时候,蒋梅并没有多少心眼。她只是觉得她比较好接触,就和她接触了一下,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受她的影响,她加入了“大家唱”合唱团和“新诗社”。当被问及自由时,萧肃说:“自由是一种斗争,而斗争的生活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当时,蒋梅只是一点一点地摇着小鸟的头,但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蒋梅仍然每天去练习室。巧的是,她每天都能撞见张清秀冷漠的脸,这让她暗暗高兴。女人最看重的是男人对她的爱,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对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男人。这是女人的天性,蒋梅也不例外。那天下午,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路边的柳树扭来扭去,柳絮飘了起来,像小说插画里的梦,一缕白气从他的心里膨胀出来,各种幻境像一条慵懒的蛇铺展开来——她终于等到了和齐红的一次对话,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叫齐红。
“你怎么不玩了?”他问。
“我不会玩。”她对此轻描淡写。
“你太注重手指的动作了。不用想,只要记住曲调,它就会自然弹出来。”他微微一笑。
这下蒋梅是认真的了,她想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落差,身上总是浮现出冷冷的光芒,这就是温暖和温柔。只是为了她吗?于是我试着一路说话,一路走路。这一走就是春夏秋冬。
蒋梅在20多年的生活中从未有过如此新奇的感觉,仿佛花朵从心底绽放,点缀了世界上所有单调的色彩。和祁红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有短有长,像织丝线,梳理,缠绕,织成一条红领巾,从心底生出温暖和感动。她认为她可以为祁红做任何事。
爱情的火焰似乎吞噬一切。蒋梅无视母亲和萧肃的劝说,无视与祁红的认知差距。她对祁红的那句“除了你我讨厌人类”置之不理,把这句话当成他对她的感情的证明。
床头灯突然闪了一下,发出“喀嚓”一声。蒋梅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现在,蒋梅不知道是否会后悔,是否会重拾读艾青《火炬》时的感觉。她只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她不能像祁红那样铁石心肠。冷清。她记得-
母亲的贫血治疗费是萧肃卖血赚来的。萧肃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体谅蒋梅,那么劝阻他不要和祁红分开,但他最后还是被蒋梅留下了,和萧肃这样的战友在一起。事实上,萧肃是对的。祁红的自由是自私的,一切都取决于她自己,而蒋梅则属于大众。但那又怎样?她爱他,爱就是不问对错,对错,爱就是爱。但是这份爱所带来的沉重是我们始料不及的。
萧肃因为革命被捕,她的父亲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在蒋梅的童年失踪。就在蒋梅知道一切后,祁红突然单方面决定和她一起去美国生活。如果没有祁红,蒋梅可能会跟随父亲和萧肃走上革命的道路。但是是祁红,但是是祁红...爱情原来是笑着喝毒酒。
“我信任你。”母亲对蒋梅说。
“我不相信我自己。”蒋梅在心底大声念道。
蒋梅把手放在室内的玻璃上,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手和呼吸都深深地悲伤着。她捂着疼痛的肚子,蹲下来,变得非常安静。凡事都有代价,快乐的代价就是痛苦。渐渐地,蒋梅觉得自己全身麻木,除了大脑,大脑清楚地告诉她,她需要做出选择。她疯狂地想把脑子从脑壳里拿出来,使劲揉,然后暴晒!她失声了。
“记住你的父亲!”是妈妈的声音。
“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别折磨自己了。来到我们中间。我们都欢迎你。”这是萧肃的声音。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是祁红的声音。
蒋梅只觉得她的灵魂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又飘了回来,像一个幽灵。她看着远处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驼着的背,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和鼻子里都夹杂着泪水。而当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样子太丑了,齐虹绝对不能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哦!回忆总是忧郁的。愉快的让人觉得:可惜都过去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难过。蒋梅看着时钟慢慢指向凌晨三点,转向两颗红豆。有那么一瞬间,她极其渴望把那两颗红豆一个人放进豆浆机里打碎,然后它们就不会出现在视野里了。蒋梅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太瘦了,连她的白衬衫都拿不起来。她踱到书架前,盯着那两颗红豆,仿佛盯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书架的玻璃映出一个黄脸婆,面容憔悴。蒋梅看着自己的肉体,不像她自己,而像她自己以外的情人。她深感悲伤,觉得自己浪费了自己。毕竟她还是做不到。说到底,她还是要靠那短暂的甜蜜回忆来度过一天又一天的空虚日子,麻痹自己,感动自己。蒋梅慢慢飘向钢琴,黑暗的深渊...
爱情是一场梦,但有些人总是睡过头。
季红醉了,站在屋前,他知道蒋梅最近过得不太好,无数的烦恼和责任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飞来飞去,咬着他,吸着他,但蒋梅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白得像太阳一样的女孩了,他只是太累了。
进门,是钢琴明亮的一角,白色的绒毛,两颗红豆夹在乌黑发亮的头发中间。祁红恍惚中陷入了回忆,再一次明亮和感动,在梦中,他慢慢走进来。哈!那个女孩的乐谱是贝多芬的月光之歌。多可爱的女孩啊!但是女孩的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不舒服吗?
“梆梆!”刺耳的琴声响起,祁红清醒过来。
看来他再也叫不醒他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