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九一八事变

早就有人说,九一八事变时东北军之所以不抵抗,是因为蒋介石给了张学良不抵抗的命令。有些人,主要是张学良的部下,在回忆录中多次提到这一点。但随着两岸各种史料的披露,尤其是张学良晚年畅所欲言的时候,可以发现蒋介石给张学良的这些所谓不抵抗命令的说法,大多是空话,经不起史料的验证。1991恢复自由后,张学良在各种场合多次承认“不抵抗”的决定完全是他自己的行为,与蒋介石无关。

张学良在1990接受日本国营电视台采访时表示,他认为“战争不符合日本政府的利益,日本政府应该约束关东军”。所以很多人评论说,张学良的不抵抗行为,主要是因为国民政府一贯执行不抵抗政策,使他误判了日军的目的。他想,如果他知道日军不是在“找麻烦”,而是要吞并东北,他就不会把东北拱手让给日本当元帅了。然而,如果我们分析一下,就会知道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如果错判张学良在九一八事变之初没有抵抗,还是有道理的。但当日军于1931年2月开始向辽西挺进并进攻锦州时,日本吞并东北的意图已经很明显,蒋介石、孙克、顾维钧也曾下令或劝说张学良在锦州抵抗,但张学良仍未抵抗。这能用“判断失误”来解释吗?

事实上,张在918采取了不抵抗政策,主要原因如下:

1,认为中日国力悬殊,中国对日无战斗力。1928 10,张学良告诉东北大学的学生,他曾访问过日本,看到成群的飞机疯狂飞行,许多船只跳入水中的巨大场面。他认为日本所有的军备都优于我们,要求学生努力,争取实力。张学良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中国在对日问题上没有实力。1931年7月6日,张给东北行政委员会的电报充分体现了他的思想:“此时与日本开战,必输无疑。如果输了,日方会向我要求赔偿,东北将万劫不复,急需避免冲突。公正和旋转。”可见当时张学良心中存在着严重的恐日心理。

2,对形势的误判,包括对日本国内形势的误判和对国联的依赖。由于与日本接触频繁,张学良知道日本国内军方在对华问题上与政府和外务省存在分歧,日本政府和外交官反对军方盲目动武。而且在事件发生之初,9月1931,19日,日本内阁确定了“不扩张”的方针;1931年9月24日,日本政府发表的声明就柳条湖事件指责中国,但也表示日军将“普遍撤回,集结于铁路附属”。但张学良并没有意识到,日本军方与政府、外交部之间只是手段上的差异,在维护和扩大在满洲的利益上是一致的。没想到日本政府和外务省会逐渐和军方合并。张学良也对国联寄予了过高的希望。按理说,张学良在事件初期不抵抗的原因中存在误判。(但随着日军进一步进攻黑省、锦州,国联明显衰弱,说张因判断失误而继续抵抗,未免不合情理。)

3.保存东北军实力,依靠中央思想。张学良毕竟是从旧军阀中脱胎出来的地方实力派。虽然他确实有爱国的一面,但是个人和小团体的利益在他心中也占有相当的分量。1931,10年2月29日,张学良对王华义说:东北军不能破瓦。如果是碎成玉的话,还可以,但没必要。玉碎指的是全国抗战,瓦碎指的是单独的东北抗战。张学良的意思很明确。要抗日,全国抗日,全军一起战斗,一起牺牲。让东北军牺牲他是不行的。更何况,即使东北三省失陷,张学良仍然拥有热河、河北等几个省份。

4、贪图安逸,抑郁,能力低下。张学良晚年坦率地告诉人们,年轻时什么都来,最喜欢女人和赌博。在平金生活后,我贪图安逸,追求被金钱陶醉的荒唐生活。而且作为总司令,张学良有吸毒的嗜好,并且深深地染上了毒瘾。热河失陷后,胡适曾批评说:“张学良的体力和精神、知识和训练,都不能够承受如此重大而危急的局面。”这种评论用在之前的九一八事变上,也是相当恰当的。

可见,九一八的关键人物是张学良,而不是蒋介石。如果当时是忠诚的反对派,最有可能形成僵局。日本人占领了中国东北的部分地区。

日本的对华战略是蚕食战略。

当时日本实行的是总参谋部参谋长石原慎太郎制定的《国防政策大纲》。提出的假想敌顺序是美和苏。首先,苏联放弃了进攻战略,取而代之的是“在完成充实军备和准备持久战之后,首先开始积极工作,以迫使苏联尽快放弃进攻远东的企图”,也就是说,以武力为后盾与苏联谈判,不与之为敌。

对美国来说,是“努力维持与美国的友好关系”,因为石原知道日本和满洲有丰富的煤铁资源,却缺少最重要的战略资源:石油和橡胶。那东西全在美国人和英国人手里,不要和美国人翻脸。只要不与英美反目,石原认为英美会默认“满洲国”的存在,因为有日本人控制的满洲,正好为英美消除了* * *资本主义南下的后顾之忧。

对中国的策略是“做好稳定日本满洲和北支(华北)的工作,完成准备持久战的基础工作”,反对战争扩大化。也就是说:挑起西北内战,同时建立满洲国,巩固华北,阻止俄国人南下,然后渗透到东南亚,得到马来亚橡胶和文莱石油,同时排挤英国人,争取把手伸到“东印度”(荷兰殖民地东印度群岛,今印度尼西亚),保证石油供应,然后与美国进行“决战”。20世纪30年代初,日本还计划由海军和陆军联合攻占武汉。但在石原的这个计划中,鉴于中国政府的实力得到了加强,日本放弃了一旦开战攻占武汉的计划,因为那是日本国力所不允许的。事实上,当时日本决策机构在七七卢沟桥事变后是否全面侵华问题上摇摆不定,以第二幕僚长下关为代表的“非扩张派”暂时占了上风。石原在当时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物,因为幕僚长宫在仁亲王名义上是皇族,军部实权掌握在第二任幕僚长石原手中。石原甚至主张:“可以一举把我们在华北的驻军全部撤到山海关满洲国边境,然后由首相近卫军亲自飞到南京,与蒋介石推心置腹地谈一谈,解决日中之间的根本问题。”(大本营作战部,卷1,朝云通讯社,1974版,第452页)。日本外务省东亚局局长Itaro Ishikawa还策划了《日中邦交调整与停战计划》和《舰津工作》。1937年7月底8月初,石原对日本陆海军首脑笑脸相迎,坚持“用外交手段收拾残局”。因此,伊塔罗以射石为主,与军队和省当局一起,制定了日中“全面外交调整计划”和“停战条件”。这项计划得到外交部、陆军省和海军省的一致同意,近卫文麿总理立即表示支持。Itaro Shi She将这一计划委托给日本在华纺织协会主席船津辰一郎,后者要求后者将这一计划向南京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吐露,以试探中国的态度。8月9日,川津和高宗武在上海举行会谈。同一天,日本驻华大使川越也与高宗武举行了会谈。日本的计划是恢复到卢沟桥事变前的状态,以换取国民政府对东北满洲国的正式承认。“八·一三事件”刚刚爆发。中国军队进攻上海日军后,石原被迫辞职,日军总司令决定全面侵华。

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