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先“苦”一段时间再学习。用朱光潜先生的话说,
你可能会问我,我们中学生应该读什么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大概还记得《北京日报副刊》要求“青少年必读的十本书”。结果有人引用了十种几何代数,有人引用了十种史记和汉书。本来这种征集的初衷就是要求一个人的标准成为所有人的标准。好像我只喜欢吃面条,你不能吃米饭。这是完全错误的观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兴趣、环境和职业。你怎么能像灵丹妙药一样决定十种书让世界上无数的年轻人产生同样的兴趣,产生同样的效果呢?我去调查了几家英国公共图书馆。他们青年阅读部最受欢迎的书籍可以分为四类:(1)探险小说和游记,(2)神话寓言,(3)生物故事,(4)名人传记和爱国小说。代表作品有儒勒·凡尔纳的《八十天环游世界》和《海底两万里》,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大仲马的《三剑客》,霍桑的《奇书》和《唐格尔伍德故事集》。金斯利的《英雄》,法布尔的《小鸟和小屁孩的故事书》,安徒生的《童话》,索西的《纳尔逊的生活》,以及房龙的《人类故事》。虽然这些书在国外很受欢迎,但并不适合中国的年轻人。中国的学生大部分都比较年轻,比较成熟,所以很乐意讲一些中学时的理论。他们——包括你我——不仅乐于谈论文学,也乐于研究社会问题,甚至哲学问题。这是一种自然的倾向,所以我们不能忽视它。我个人的看法不妨和你探讨一下。十五六岁以后的教育以发展的理解力为主,十五六岁以前的教育以发展的想象力为主。所以,初中生要多读虚构的单词,高中生要读含有理论的单词。
至此,我还没有回答我应该读什么样的书的问题。说实话,我没有能力回答。我自己也没读过几本“年轻人必读”的书,也一直在看一些壮年时期的书。比如中国的书,我最高兴的是《说文解字》、《世说新语》、《陶渊明集》、《李太白集》、《花间集》、《张惠言诗选》等。在外国书籍中,我最喜欢希区柯克(济慈)、雪莱、柯勒律治、白朗宁的诗集,苏菲克雷斯(索福克勒斯)的七大悲剧,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李尔王》和《奥特罗》,歌德的《浮士德》和易卜生的戏剧集。如果我当时被《北京日报副刊》问到,我可能会把这种古董洋货摆上台面,编出“年轻人必读的十种书”。但我知道这很荒谬。所以我不敢回答你现在应该读什么书的问题。你应该向你认识的专门学者请教,请他们在自己的学习范围内指定三两种可供年轻人阅读的书籍。如果你让一个人为你面面俱到,比如他是文科生,他可能知道年轻人必须读书,应该包含社会问题,科学常识等。,但他对此没有把握。我们随便编一两件他知道的事,你就像问路一样。同时你要知道,读书就像探索,不能完全依赖别人的指导。你得花些时间自己去寻找。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靠读“年轻人必读的十种”或“世界名著一百种”而成为学者的。别人只能介绍,选择看你自己。
阅读方法我不能多说,这里只需要简单提两点:第一,所有值得读的书都必须至少读两遍。第一遍快速阅读,重点是唤醒整篇文章的主旨和特点。第二遍慢慢读,批判地衡量书的内容。第二,看完一本书,一定要记下精彩的大纲和自己的见解。记笔记可以帮助你记忆,迫使你小心。每个人天赋习惯不同,你用哪种方法效果更大,我用哪种方法效果更大,不能一概而论。你终究会找到自己的路,别人绝对不能给你一条路,让你依法烹任。
十几年前写过一篇关于读书的短文。这个问题真的是没完没了,这些年我的看法也有了一点改变。现在我再讲一下这个问题,对我上次讲学习的时候讲的内容做一点补充。
学习不只是读书,读书是一种重要的学习方式。因为学习不仅是个人的事,也是全人类的事。科学每问现阶段,都是全人类努力的积累成果,而这个成果并没有被淹没,是通过书本流传下来的。书籍是过去人类精神遗产的宝库,也可以说是人类文化和学术进步轨迹上的里程碑。我们必须在人类过去取得的成就的基础上,在现阶段取得文化研究的进展。如果抹杀人类过去取得的成就,我们可能要把起点移回到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即使我们能前进,我们还是会后退。读书就是要把过去人类成就的总账结清,把人类几千年的思想和经验在短短的几十年里重温一遍,把过去无数百万人来之不易的知识和教训浓缩在读书人身上。有了这种准备,一个人总能在学习中长途跋涉,看到一个新的世界。
历史越前进,人类的精神遗产就越丰富,书籍越多,阅读就越困难。(请注意这段话。古人著书不易,孔子甚至“叙述而不作”。现在尤其是互联网出现以后,文字太多了,但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太少了。希望朱老师“读书不够”的观点能提醒你,掌握太多垃圾信息并不是一件好事。)书籍是有价值的,但也是一种负担,可以转化为研究知识。它至少有两个缺点。第一,书让读者不专是多么容易的事。因为书籍稀少,中国古代的读书人只能在多年贫困之后才能治愈。他们虽然读书不多,但读一本就一本,背诵咀嚼透彻,就成了一种精神动力,终生不竭。现在书很容易得到,一个年轻的学者可以吹嘘他读了成千上万的书。虽然他读过很多书,但他很少关注它们。比如,不消化的东西积累的越多,越容易导致肠胃疾病。很多肤浅自大的习惯都是吃着吃着形成的。其次,书籍是多么容易让读者迷失方向。任何一种知识的书籍现在都可以填满一个图书馆,而真正绝对有必要阅读的基本著作往往只有几十本甚至几本。很多初学者贪得无厌,无所事事,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重要的书上,必然会耽误基础书;比如,哲学家虽然读了无数种哲学史和哲学导论,却没有读过柏拉图的对话录,经济学家读了无数种教科书,却没有读过亚当·斯密的《原富》。学习就像打仗,必须攻无不克,占领堡垒。目标太多,埋没了简睿的位置。东一拳西一脚就成了“消耗战”。
读书不在多,最重要的是精挑细选,读透。与其读十本不重要的书,不如用读十本书的时间和精力读一本真正值得读的书;一本书精读十遍,不如十本书都读一遍。“好书百读不厌,孩子认真读完才知道自己。”这两句诗值得作为每一个读者的座右铭挂在嘴边。读书是自己用的。多读书不是荣誉,少读书不是耻辱。读得不那么透彻,一定会养成深思熟虑的习惯,游得好,甚至会改变气质;多读书而不求甚解,犹如骑行十里外汇。虽然满满都是宝藏,却只是让人感到迷茫,空手而归。世界上很多人读书只是为了装点门面,比如暴发户炫耀自己的家具,越多越贵。这是学术上的自欺欺人,生活上的低级趣味。你看的书要分两类,一类是获取当今世界公民必备的常识,一类是做专门知识。为了获得常识,目前如果努力学习,中学和大专的课程就够了。所谓的认真学习,熟读讲义,都是没有帮助的,每个科目都要选三五种重要的书认真把玩。通识课程只有十几种,每一种选修阅读都有三五种书,总阅读量也只有50本左右。这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一般读者读过的书超过这个数量,他们无法从中受益,因为他们在阅读时除了略读之外别无选择。
常识不仅是当今世界公民所必需的,也是专门学者所必需的。(不需要读得多,但范围要广,因为没有一个原因是孤立的——十三郎注)现代科学分工紧密,要求一门科学的人更是自鸣得意,以专业化为借口,不问其他相关知识。这对于分工的研究可能是必要的,但对于进一步的研究却是一种牺牲。宇宙是一个有机体,在这个有机体中,事件彼此密切相关,一个导致另一个,所以关于事件的各种知识在表面上是可以分离的,但在实践中是无法切断的。世界上绝对没有孤立的学问。比如政治学,必然涉及历史、经济、法律、哲学、心理学甚至外交、军事等。如果一个人对这些相关知识没有兴趣,那他一开始就必须专攻政治学,越往前越觉得难。例如,如果一只老鼠钻到一个角里,他钻得越窄,他就找不到出路。其他研究也是如此。过不了,就不能专科。学不到就约不到。先学习再信守承诺,这是治愈任何学习的必经程序。我们只看学术史,凡是在某一个科学问题上取得巨大成就的人,在其他许多科学问题上一定有深厚而广泛的基础。目前,我国一般青年学生非常喜欢讲专业,以至于许多专业学者对非常基础的学科没有常识。这种趋势可能是国外大学做博士论文的先生们造成的。影响了我们大学的课程设置,很多院系设置不合理的科目,国外大学研究所不一定有。就像强迫一个吃奶的孩子啃骨头。难道不是一个错误吗?
有些人学习是因为自己的兴趣。(读书要有计划,有步骤,但涉及到每个人对生活和工作的态度。陶渊明化身的五六先生,不想知道太多,读书为乐——十三郎注)今天,遇到一本有趣的书,就把打算做的事放在一边,全身心地读下去;明天遇到另一本有趣的书,我也会这么做,虽然这两本书在性质上完全不相干。你可以时不时地研究天文学,时不时地研究蜜蜂,时不时地读莎士比亚。忽略所有别人认为重要但自己不感兴趣的书。这种读书像游击战,又像蜜蜂采蜜。它的好处是让阅读成为一种乐趣,可以加深一时兴起的作品,久而久之可以培养出一种非凡的想法和胸怀。其弊端在于充斥着无家可归的读者,缺乏专题研究所必需的“学院派”系统训练,导致畸形发展,过于注重某一方面的知识而对另一方面一无所知。我的一些朋友专门阅读鲜为人知的书籍。他虽然在文学上有成就,但也不能算是专门的学者。如果一个人有时间和精力允许他过享乐主义的生活,不把读书当成工作而只是消遣,可以采用这种采蜜阅读法。但如果一个人有实现一种学习的愿望,就不能不有预定的计划和制度。对他来说,读书不仅仅是兴趣的追求,更是一种训练和准备。有些有趣的书要牺牲掉,有些一看就很干巴巴的书要使劲嚼。时间长了,他自然能咀嚼出味道。
阅读必须有一个中心来维持兴趣,或者主题,或者问题。在以课题为中心时,需要选取该课题的重点书籍,从头到尾阅读一遍,以便对课题有个大概的了解,为进一步深入研究做准备。以作者为中心阅读文学作品,以时代为中心阅读历史作品,也属于这一类。我们在关注问题的时候,脑子里首先要有一个要研究的问题,然后阅读关于这个问题的书籍,意图收集各种学者对这个问题的材料和看法,以便权衡,得出结论。重要的书还是要全部看完,剩下的可以这里看一章,那里看一节。拿到想要收集的材料就可以失手了。这是科研人员常用的方法,不适合初学者。但是初学者在专注科目的时候,还是可以采取稍微以问题为中心的方法。一本书读几遍,每次只关注一个方面。苏东坡和王曾经谈到过这个方法:
“少年是读书人,每本书都要读几遍。当人海中有各种各样的百货商店时,人们不可能同时把所有的精力都拿走,但却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希望学者每次都提一个要求,比如求古今盛衰中先贤的作用,只提这个要求,不生余念;不要搞一个事迹,文物之类的,就这样。他模仿这个。如果成功了,就会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这和那些推崇涉猎的人是不一样的。”
朱子试图说服他的主人采用这种方法。是精读的一个关键,可以养成认真分析的习惯。以看小说为例。第一次只求故事结构,第二次注重人物描写,第三次只求人物与故事的穿插,这样对话、修辞、社会背景、人生态度等等都可以陆续研究。
读书要有一个中心,有了中心就容易有条理。比如你看历史书,假设关注的焦点是教育与政治的关系,整本书所有关于这个问题的史实都是以这个中心为纽带,自成体系。读了其他的书,比如经典,自然就经常碰到关于政教关系的事实和理论,它们自然就回归到我读史书时形成的体系。一个人的头脑中可以同时存在多个系统中心。比如,一本字典有很多“偏旁”。每获得一个新的知识,都会按照物以类聚的原则,将其融合到其性质相近的系统中,就像把新词粘贴到字典中,人旁边的词都属于人的部,水旁边的词都属于水的部。一知半解不仅容易忘记,而且毫无用处。每一次获得的新知识都必须与旧知识相联系,也就是说,必须围绕一个中心聚集成一个系统才能生根开花。
记忆是有限的。事实上,你的大脑里往往不可能储存所有你读过的书所形成的知识体系的枝叶。如果不能储存,看一遍就忘了,那么读就是不读。我们必须在大脑之外开一个储藏室,把大脑里储存的取之不尽的东西都搬到那里去。这种储藏室以前是笔记,现代是卡片。做笔记,做卡片,就像植物学家收集标本,必须分类编目。一个一旦被收藏,就会被归入某一类。时间长了,虽然收集的东西很多,但是各有各的类和顺序。这是一种非常科学的方法,既可以节省脑力,为以后的需要储存有用的材料,又可以增强思路的系统性和系统化。准备做研究工作的人,对于做笔记和做卡片的训练,要趁早下功夫。
这是阅读全文。如果学习前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关于“苦”的东西,我就全放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