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近期的文学成就与住所。
在70年代末崛起的新时期作家中,贾平凹是唯一一个从未停止过文学创作和艺术追求的人。其辉煌扎实的文学成就和勤奋执着的进取精神在文学界引起了同样的关注。这个以独特姿态沉默在西北一隅的“独行侠”,从未当过旗手,追风赶潮,也从未参与过喧嚣的文化大辩论,却在批判圈掀起了诸多争议,时而毁誉,或贬损,或褒扬。这种现象的存在本身就值得学术界深思。此外,贾平凹的创作和研究贯穿至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被时代大潮冲刷的历史印记和文化印记。因此,从新的历史高度回顾和反思近20年来贾平凹小说研究的曲折历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鲁迅说:“年表有利于了解时局。”【1】(P3)贾平凹的小说,走过了三十年,既坚持自己的艺术信仰,又不断追求创新,使其研究也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划定三个历史时期,以便于贾平凹小说研究在历时性的考察和分析中进行概括和归纳。这三个研究时期分别是1978-1984,1985-1989,以及90年代以来。
一个
纵观第一期贾平凹小说研究,从肯定到否定,再到肯定,基本上是以“之”的形态发展的。这个时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1.初始期间(1978-1981年)
贾平凹是一个追求“有自己声音”的作家。新时代伊始,当文坛还在“救救孩子”的呐喊中普遍触痛、控诉罪恶的时候,贾平凹却用一个山区青年天真无邪的眼睛发现了爱与美。他的《满月》和《在果林中》就像林间月下吹奏的一支清新动人的柳笛,引起了评论界的关注。《人生之路:读贾平凹短篇小说》,发表于《文艺报》5月号1978,是最早的评论贾平凹小说的文章。老诗人邹活泛以他特有的敏感首先发现了这颗文学新星的光芒。从贾平凹的近30部小说中,他欣喜地嗅到了一股清新独特的味道。他认为自己作品的语言、描写、人物“都是鲜活生动的”。同时也诚恳地指出了艺术表现过于简单的问题。虽然这一评论只是简单的印象介绍和意识形态批判的痕迹,但诗人以其敏锐的艺术良知,已经开始触及研究对象的核心,准确把握贾平凹小说的艺术特征。在更深的层面上,新时期的思想解放思潮无形中提高了研究的起点,预示着学术研究的春天已经到来。此后,王宇、肖韵如的《生命美的追求——贾平凹创作漫谈》(文艺报第19812期)和丁凡的《论贾平凹作品的描写艺术》(文艺评论第65438期)两篇文章,基本上都是邹文思想的延伸,对贾平凹小说早期艺术风格的探讨和探索更加深入、微妙和具体。王、萧的文章明确指出,贾平凹的特色在于“强调生活之美和平民化的心灵之美,提炼诗歌的意境”,在极左论调盛行的今天,作家能够逆风而行,“开风气之先”是必然的。文鼎从艺术手法的特定角度分析和阐释了贾平凹小说的诗意美。此外,费秉勋、胡彩、严刚等人也纷纷撰文,对贾平凹的才华和成就给予了积极的评价。总的来说,这一阶段的研究多为宏观定性评论,对青年作家创作中的成就和问题给予较为中肯的评价;开始关注整体研究,但还是局限于传统的主题和技巧分析,视野不够开阔。研究层面多停留在印象介绍等感性层面,理论解释不足。
2.徘徊积累期(1982-1984)
继《山居笔记》之后,贾平凹的一些探索性作品,如《鬼城》、《二月杏》在1982-1983引起争议,1984关注改革的《商州系列》引起评论界的积极反响。但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并没有明显的突破,基本停留在一个徘徊和积累的阶段。这一阶段研究的特点是:一是出现大量综述文章。* * * 70余篇,但尚未形成质的突破,研究基本停滞在过去。其次,评论多限于案例分析,缺乏整体把握和宏观视野。而《延河》、《当代文学思潮》等单位举办的贾平凹作品研讨会,对贾平凹这一时期的创作做了及时的回顾和总结。虽然意见分散,众说纷纭,但良好的学术氛围和认真求实的科学态度是值得充分肯定的。最后,无论是毁誉参半,这一阶段的研究都呈现出不稳定的曲线发展形式。从全盘否定到全盘肯定,这固然有其产生的原因,但同时也暴露了此时研究中的一个很大的局限性和问题:强调文学与社会、政治等的外在联系,相对忽视了对文学自身内在规律的研究,仍然存在“泛意识形态”的倾向。传统社会历史批判作为科学世界观指导下的方法论,自然有其积极意义,但在极左思潮的诱惑下,往往带有庸俗社会学的影子。尤其是在1982-1983的贾平凹小说研究中,“左”的思维惯性还在文艺研究的无意识深处滑动。文学作为一门艺术科学,有其独特的审美个性和品质。简单地以一种模式切割和解剖文学的丰富性,不仅限制了研究者的思维空间,而且无疑是对文学的粗暴滥用。《二月杏》、《鬼城》等小说的批评明显存在简单化倾向。这些以忧郁的目光审视现实生活的探索性作品,试图探索“文革”背景下人性的复杂性和矛盾性,是作家对人的一种反思和关怀。遗憾的是,研究者过于注重要求作家贴近现实,强调文学艺术的认知功能和社会功能,因此作品的审美取向并没有在文学的范围内深入探讨,有些评论甚至直接引用政治理论作为批判工具。结合当时的历史语境,我们没有理由指责这些批评家的崇高责任感和使命感,但对于一门学科的研究来说,这些教训不能不让人深思。相对来说,1984的研究有所提升。虽然还局限于某一侧面的微观研究,但在理论深度上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比如纪红珍的《平水,狂澜藏》(10月5号1984),对贾平凹改革小说的文本世界做了深入细致的挖掘,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代表性。总体来看,这一阶段的研究在数量上有了明显的增加,但并没有太大的突破,理论视野还比较封闭和狭窄,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二
1985对贾平凹来说是硕果累累的一年。同时,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的良好环境也使得文艺学研究的观念热、方法热逐渐达到高潮。西方文艺思潮的大量输入和借鉴,各种自然学科和人文学科的交叉融合,促进了研究理论和方法的更新,主体思维空间的打开。开放的时代环境为文艺研究注入了活力,提供了相对自由的言论空间。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贾平凹小说研究开始跨越浅滩,进入一个全新的拓展和深化时期。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回顾性、反思性、重读性的论文出现。本文试图通过对贾平凹创作道路的回顾,重新认识和把握贾平凹艺术追求的内在规律。刘建军《贾平凹小说论集》(当代作家评论第1985期,第1期)直接抓住了贾平凹小说的艺术核心,认为其动人之处“在于真实动人的主观抒情”。本文还探讨了作家的文化渊源和诗人气质形成的内在原因。文章指出,贾平凹的小说“从中国传统小说中汲取养料,并受到孙犁等当代一些作家的影响”,特殊的生活环境造成了作家孤独、内向、幻想的个人气质。"新时代造就了作家贾平凹."这些高度概括的结论虽远未深入,但其富有启发性的论点和全方位的综合观察,对后来的研究有一定的借鉴和影响。贾平凹在文坛被称为“鬼才”、“怪才”。贾平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这一时期的研究开始摆脱以往单一的文本研究,注重从创作主体本身寻找根源和奥秘。费秉勋的《论贾平凹》(当代作家评论1985第1期)和刘建军的《论贾平凹》(文学评论1985第3期)是最早的两位作家的评论。两篇文章都侧重于对作家主观性格、文化气质与创作之间关系的研究和分析,文飞尤为透彻。突破了生活回顾的简单描述,深入到人格心理等复杂方面的分析。费炳勋后期的文章《贾平凹与中国古代文化美学》(第65438期+0986期,第65438期+0期),从作家独特的艺术个性出发,敏锐地发现了作家对传统文化的自觉传承和传统文化美学对作家艺术思维和气质的深刻滋养。美中不足的是,这篇文章的“发现”没有更进一步,论据也单薄。
在中国文学的大互联网中,被称为文坛“独行侠”的贾平凹不可能是一个孤立静止的单点。比较视角的引入是这一时期贾平凹小说研究中的一个突出现象。模式与生命力:雷达解读贾平凹之谜(阅读,第7期,1986)发现贾平凹与另一位西北作家在创作动机与模式上的倾向是一致的。这就是“女性崇拜”和“爱——爱与性”的轴心模式。李振声和梅惠兰的两种比较理论相映成趣。两人都注意到了贾平凹和李航宇互指的可能性,但前者侧重于指出文化矛盾的相同心态,后者则注重求异,在多层次的比较中凸显了两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和追求。樊星的《民族精神之光——汪曾祺与贾平凹比较研究》(当代作家评论,第6期,1989)着重从文化思潮的角度“探讨当代作家走向传统文化的文学意义”。这篇文章的优势在于视野开阔开阔,明显不同于零零碎碎的文本细读。这些比较理论虽然还很肤浅,只是一对一的平行研究,但敢于打破以往封闭格局的束缚和束缚,贡献不可或缺。
贾平凹在这期间展示了他在商州系列的成就,他真的是“吃了上天的糖果”。批评界关于商州系列小说研究的论文近百篇,在质量上也有明显的突破。表现在:(1)多角度、多侧面、多层面的文学本体研究正在走向精细化、精准化、深度化。一些批评家看到了小说中的“现代意识”,一些批评家注意到了小说结构中的“散文”,而另一些批评家则观察到了作家的理性意识与文化超越性之间的矛盾...文化学、伦理学、心理学等视角的发现和深化,开启了多元声音的宏大格局。(2)浮躁研究引人关注。对这部小说的批评和研究从1987一直延续到1989,形成了一个大高潮。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多篇论文所坚持的社会历史批判,摆脱了过去简单化、教条化的倾向,在广泛吸收文化学、心理学的研究成果上达到了新的高度和深度。比如董子竹的《成功解剖特定时代的民族心态:论贾平凹浮躁的得失》(在《小说评论》第6期,1987)提供了“失重景观”背后的历史文化视角,刘火的《论金狗——也论贾平凹的创作心态》(在《当代作家评论》第65438期+)这些论文标志着80年代后期研究的新高度。
总之,80年代后期的研究既注重从宏观角度的整体把握,又提高了微观研究他开始注重主体人格和文化心理的研究,基本摆脱了早期贴标签的定性概括;研究方法和理论的更新拓展了研究格局;作家的创作和研究形成了相互促进的良好互动格局。
三
20世纪90年代,贾平凹的小说创作开始从对社会政治、历史、文化的关注转向对生命本体的思考和探索。小说研究在80年代末蓬勃发展的基础上,也不断前进,进入了一个全面拓展和深化的新时期。时代的发展规律、创作和研究本身是推动小说研究深度的三个决定性因素。
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首先表现在几部研究专著的出现。孙健熙的《贾平凹之谜》结构严谨,小说风格鲜明,可读性强,脍炙人口。虽然理论不多,但却是打开贾平凹神秘世界的一个窗口。他随后的《鬼故事贾平凹》两大部卷帙浩繁,使抒情的写作更贴近生活的情感世界。作为贾平凹的老乡和密友,作者在书中“揭示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丰富完整的史料也因此成为该书的最大特色。此外,本书附录中的作品年表、作品目录、资料索引和文献,为贾平凹的小说研究提供了便捷的途径。相比较而言,费炳勋的《论贾平凹》传记性少一些,学术性多一些。本书是对贾平凹多年跟踪研究的评论集,也是对贾平凹研究工作的总结。作者在理论资源和方法操作上不注重创新和求异,但论据扎实,分析深刻,足见该书厚重的学术品格。
其次,几部文学史和专门史的出现,使贾平凹小说研究开始有了“史”的地位和意义。王庆升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陆源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大纲》和金瀚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新史》,在当代文学史的背景下,对贾平凹小说的艺术特色、审美精神、文化意蕴和思想影响进行了全面的评价和分析。王一川的《中国形象诗学》分神话形象和家庭形象两章对贾平凹的小说进行了抽样分析。现代叙事学理论的应用不仅是方法上的创新,更是观念上的创新,作者从中发现了隐藏在文本表层之下的丰富的、以前从未被注意到的潜在文化话语。
最后,贾平凹小说研究开始被纳入文化学和美学的范畴。注重审美风格、主体人格和文化意蕴的微观细节研究在这一时期趋于成熟;宏观研究和整体把握也力求基于史家的视野和理论高度;出现了一批观点新颖、见解独到的优秀论文。在20世纪90年代的研究中,对贾平凹小说审美精神和审美人格的观察和把握越来越自觉和深刻。韩《审美风格·反映·表现·叙事》(当代作家评论第2期,1990)从审美照片、表现风格、叙事风格三个方面对贾平凹小说的审美风格进行了深入研究。闫建斌《月亮象征、女神崇拜与文化密码》(在《当代作家评论》1991第65438期+0)从小说中的月亮和女神象征中发现了作家“创作个性和深层密码泄漏”。本文使用的神话原型批评不能说很准确,但也并非没有探索意义。李星的《东方与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载《文艺之辩》第6期1991)从艺术思维的角度独辟蹊径。他指出,“归纳”的东方思维方式构成了贾平凹独特的“这一个”。文中高度肯定了作家的审美追求,表现出“东方作家的大气魄和大气魄”。费炳勋《审美人生——贾平凹人格解析》(当代作家评论1992第2期)和吴进《贾平凹创作心态透析》(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91,165438期)两篇文章以其敏锐的洞察力,打开了作家文本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神秘黑箱。不同的是,文飞指出作家神秘人格的核心在于“生活的审美化”,而武文强调“现实与超越、自卑与骄傲的心态”在作家创作发展中的能动作用。贾平凹在创作中一直在寻求“东方味”和“民族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笔下的商州已经成为文化观念和民族心理的载体和象征。因此,这一时期的理论家们更加注重从文化学的角度研究贾平凹的小说创作。樊星的《贾平凹:走向神秘——论当代奇观》(文学评论,第5期,1992)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小说在魔幻色彩掩盖下的“民族文化心理和人生哲学”。王中生在《东方文化与贾平凹的意象世界》(当代文坛,第2期,1993)一文中,从生命意识的角度考察了作家小说中“浓郁的东方文化背景”。由此,他认为作家在满足现代意识的角度上“找到了东方文学与世界文学交流对话的可能性”。争论的眼界相当高。此外,一些论文还从不同角度对贾平凹小说的地域色彩、文化心态、民众意识、土匪心理等进行了阐述和探讨。比较视角的深化也拓展了此类研究的空间。赵的《乡村人的文化自觉与审美追求——沈从文与贾平凹创作心理比较》(小说评论第4期1994)、李永银的《莫言与贾平凹的故里》(小说评论第3期1995)以及黄斯的《贾平凹与川端胡鹤卿》受传统文化羊皮书的启发,具体分析了道家文化对贾平凹作家人格与风格的影响[2]虽然他的作品肤浅,但他独特的批评观念和思维方式令人耳目一新,这对于过度西化的当代文学批评是一面镜子。作家的创作一旦形成风格,就标志着其创作的成熟,同时也容易产生模式化的危险。姜开勇的《固定的情境:起步的根基与超越的负担》(载《当代作家评论》1991第1期)揭示了这种隐忧。他在系统分析了作家小说创作中的定势和内因后,进一步指出:“只有建立开放的思维体系,才能超越自我。”也许作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贾平凹,一个不安分的艺术精神,在90年代开始有意将视野转向城市,一部《废都》引发了一个个名声不一的文学案。
马克思说:“真理是通过论证建立起来的。”作为一项学术研究,情绪的宣泄和沉默、冷冻的态度,不利于寻求和了解真相。“《废都》一出,就有很多谩骂。”在当时激烈的批判中,确实有不少真知灼见。如吴亮、张发、易烊千玺等人对小说中旧散文的流行、过多的性描写和颓废情调进行了真诚的批判。可惜当时批判的基调是“理性的激情”,而不是“激情的理性”。热情的膨胀遮蔽了理性的分析,批判多于思考和发现。在执着于文学的道德使命时,小说丰富的审美价值和复杂多义的文化意蕴被研究者的主导意识所忽视和搁置。有鉴于此,《小说评论》组织专家对《废都》进行了三年后的认真反思和重估。几年的时间距离,使得批评家和研究者能够以更加理性的眼光和冷静的态度重新审视和思考这个问题。从废都到白夜(小说评论No。1996否1)从知识分子的人文心态和文化意义上精辟地指出“这是文化英雄自恋自虐的天鹅绝唱”。从这个意义上说,徐明的《知识分子文化研究的严肃文本》和党声远的《无法解释的荒原》都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党的文章也对过去不公正的批评逻辑进行了有力的反击。但是,一些“反思与重建”并不能从根本上跳出二元对立思维的陷阱。在批评对方过于简单化的同时,我也走向了同样的极端。后来赖达仁的《创作与批评的理念——论《废都》及其评论(《小说评论》第4期1996)从文学理念的理论高度全面总结和清算了《废都》的创作与批评。本文试图从《浪费的资本》本身寻找被误读的原因,并对近期一些矫枉过正的反思性评论进行一些有意的纠正和修正。这篇论文是贾平凹小说研究从短暂的沉寂、浮躁走向成熟的一个显著标志。
《废都》之后,倔强的贾平凹并没有消沉。白夜、土门、高老庄、思念狼,是他在人生的泥淖里开出的又一朵灿烂的莲花。作家旺盛的创作活力也给贾平凹小说研究带来了不竭的动力和光明的前景。90年代后期,贾平凹的小说创作和小说研究都跳出了低谷,进入了新的高峰。尤其是高老庄,成为1999当代文学研究的焦点和热点。《小说评论》和《当代作家评论》还为此专门开辟了评论专辑,收录了十几篇研究文章。这一时期的研究不仅深入剖析了贾平凹小说中复杂的文化冲突、精神归乡、民族历史与艺术的结合,而且注重将研究对象置于整体系统中考察其利弊得失,表现出广阔的视野和超越性。如果说前期的研究表现出一种青春期的探索热情并由此带来一种浮躁的精神,那么这一时期的研究则表现出中年理性的成熟、深刻和沉着。萧韵如的《贾平凹长篇系列》(当代作家评论1999第2期)和张志忠的《贾平凹创作中的几个矛盾》(当代作家评论1999第5期)代表了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和高度。
四
纵观这三个时期,贾平凹的小说研究一直在跌宕起伏中前进和延伸。早期零散的、杂文式的印象感知走向整体的、系统的理论研究,研究思维和视野从封闭走向开放,研究格局也从简单化、静态化、平面化走向多维化、动态化、立体化。横向来看,贾平凹是新时期为数不多的超过百万字的作家研究文章。有研究者说贾平凹“已经成为当代文学研究的杰出学者”[3]所以应该说它不是一个虚词。总之,贾平凹小说研究的成就是显而易见的。不用说,很多问题也暴露出来了。
恩格斯指出:“时代条件下的重新认识...这些条件达到什么程度,认识就达到什么程度。”在科学研究和探索中,永远没有终点,只有在反复的理解中不断接近完美。目前,贾平凹小说研究还存在许多问题和障碍。1.贾平凹的创作不断发展,导致研究缺乏必要的时间距离,研究主体难以从一个高度把握整体,难以做到历史与理论的结合。这就需要研究者积极拓展思维空间,把研究对象放在更广阔的背景中去观察和把握。从1973开始写作的贾平凹,与新时期各阶段文学的发展有着必然的、不可忽视的联系。然而,目前尚未出现具有史学家视野和理论深度的系统研究。对1973至1978丑小鸭时期小说的研究,仍然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盲点。虽然引入了比较视角,但目前多是一对一的平行研究。贾平凹的创作渊源非常多元,有老子、庄子、禅宗,还有奇书笔记,有孙犁、沈从文、海明威、川端康成,还有西方现代主义...但对影响力的研究还远未深入,尤其是对“总影响力”的研究还是空白。第二,争议说明研究对象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存在。研究对象的复杂性客观上也造成了研究的难度。这位“用自己的声音说话”的作家独特的艺术追求,常常使他不可避免地陷入争鸣的漩涡中心。如何在学术理论的高度反思、评价和理解他的文化态度和写作行为以及相应的争议,也是一个难题。第三,研究方法和理论视角不断更新,但很多批评似乎停留在“器具应用”阶段。如何使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深度融合和沟通,有效把握研究对象的本质,也是拓展和深化贾平凹小说研究应注意的现实问题。
参考
【1】鲁迅。街亭散文概论[a]。鲁迅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2]胡鹤卿。关于灵魂的思考[M]。上海林雪出版社,1994。
[3]张志忠。贾平凹创作中的几个矛盾[J]。当代作家评论,19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