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职称有没有简单的办法?
遗憾地死去
2005年6月22日晚,36岁的焦突发疾病,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他是清华大学电气与应用电子技术系的讲师,自博士毕业后一直留在那里。
六年了。医生诊断的死因是:心脏骤停,导致心肌梗死死亡。
此前,焦从未表现出任何心脏病。亲戚同事认为,这可能与他长期被忽视的过度劳累、心理和生活压力有关。
2月22日,新京报披露了此事。但是,记者关注的是高校教师超负荷工作。不过,真正让焦威廉超负荷工作的恐怕不是科研,而是他久久不能发作的职称问题。
在电气工程系,焦的专业水平和人际交往能力被周围的人评价为“良好”。六年来,结合电气工程前沿课题,对现代电力系统分析与应用进行了系统研究,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出版书籍1册。在他参与的科研项目中,“电力系统负荷综合测量与辨识建模方法”还获得了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
研究生王典(化名)对一件事记忆深刻。他特意邀请焦担任自己毕业论文的答辩评委,但一向平和的焦老师断然拒绝。王典后来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因为他后来才知道焦没有副教授职称,没有资格担任辩护法官。
2004年9月,电气工程系新一轮职称评审拉开序幕。刚回国的焦第一次申请副教授职称。当时有10多人竞争电气系的三个副教授。6月5438+当年2月的成绩出来了,焦排再次排名第四,被淘汰。
门槛很难跨越
2月20日,春节后刚刚返校的丁小慧(化名)匆匆翻出自己的职称计算机准考证,登录当地人才考试网站,查看考试成绩。看到自己最后的58分,她欲哭无泪。
丁晓辉是郑州大学的讲师。这是第三次面对同样的打击。没有这个证书,即使她教学科研做得再好,副高级职称还是遥不可及。好在她同时报考了全省和全国的计算机职称统考,在3月下旬的计算机职称全国统考中也能打硬仗。
其实国内像丁小慧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一些年轻教师对计算机考试感到头疼,而更多的人担心职称英语考试。
中国科学院生物化学与细胞生物学研究所工程师王同喜在去年4月12的新闻晨报上被报道过。1978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主要从事心理肽的机制研究,近年来发表了10多篇有价值的学术论文。申请高级工程师,工程师必须通过A-level英语考试,认识6000个左右的单词和短语,这对于上了年纪的科研人员来说确实是个难题。为了参加职称外语考试,王同喜买了《英语多学科词典》、《全国职称英语考试指南》、《全国职称英语考试大纲》等10多本书。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人渐渐瘦了,但学习效果并不好。因为年纪大了,记忆力差,早上背一些英语单词,晚上就忘得差不多了。王同喜说:“现在我已经54岁了,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所以今年我放弃了参加高级职称外语考试的机会。”
稀稀拉拉
对于肇事者,人们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不是没有道理的。问题是,如果把天网比作一个系统,世界上任何一种天网,真的很难达到“疏而不漏”的地步。更多时候,可以称之为“疏而漏”。中国现行的职称制度也不例外。
自20世纪80年代实行新的职称评定和聘任制度以来,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1.考试作弊一年。
2004年6月5438+2月65438+8月四川省专业技术人员职称计算机(下半年)在绵阳市某考点考试。考完不久,监考老师找了代课老师。当代考被劝出考场时,他指着监考老师的鼻子威胁道:“再说吧。”
不知道是监考老师的诚意真的断了枪手的财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枪手如此愤怒。当时笔者坐在考场上,为监考老师暗暗捏了一把汗。将来“枪手”真的会搞得一塌糊涂。监考老师该有多委屈啊!
职称计算机考试有人作弊,而职称英语考试有人作弊,这是公开的秘密。一位常年出没于职称英语考场的“枪手”私下说,几乎没有哪个考场没有他的“战友”。
“职称考试忙,考场可笑。找把好枪,给我上战场!”在一些地方,作弊者将通过六级的大学生视为最佳“枪手”候选人,甚至开出1000元的高价。
2.判断贿赂时,水涨船高
顶多通过职称英语和计算机考试的,拿到职称评定的两张通行证。有了“通行证”,你只是有了参与评审的机会,并不能等同于获得职称。而且职称考试的证书是有有效期的。换句话说,一旦过了这个村,要想继续自己的职称梦,就得从头再来。
李国胜(化名)是湖北一所大学的讲师。为了评副教授职称,他已经扫清了外围的“障碍”,有了职称英语和计算机证书。而且,他的科研成果相当丰富。所以他很有信心顺利通过了初中的复习。
即便如此,在2004年的职称评聘中,他还是落选了。这一刻,他后悔没有听朋友的劝告。他清楚地记得,在职称评定开始前的两个月,他的一个朋友经常对他“敲锣打鼓”:老兄,不要掉以轻心。虽然评测的硬件不差,但是“软件”也不可小觑。利用我们做评委的老同学的关系,抓紧时间。
李国胜是一名学者,但他不善于交际。经不住朋友的劝说,我终于从红塔山买了一条烟和两瓶泸州老窖,去拜访了当时担任职称评审的老同学,希望他到时能帮忙。老同学一再推脱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何必呢?
不久,法官遇到了上面提到的李国胜的朋友兼同学,并抱怨说:他(李国胜)太瞧不起人了。拿这个东西是耻辱还是嘲讽?
事后,这位朋友虽然说不清楚李国胜,但只是抱怨他不懂“市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用80年代初的行贿思维模式做事。这不是用钱砸自己的脚,脚不疼,错过机会就疼。
3.通过靠近水塔来领先游戏
当前,在社会各界对职称评聘的批评中,对一些掌握行政权力的领导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职称的现象有很大的不满。
即使职称制度的制度设计存在一些不足,但只要不存在腐败,基本的公平正义是可以保证的。遗憾的是,在很多地方和行业的职称评审过程中,高职称往往不是那些卓有成效的一线科研人员先拿到的,而恰恰是一些部门领导利用手中的权力先得月,一步到位拿到职称评审,先拿到工作,一劳永逸。
在一些领导眼里,每年职称评定的名额有限就像“救济物资”,给每个人太多粥是不公平的。不如让自己“先拿到职称”。所以,第一批高职称成为一些部门领导的专利也就不足为奇了。
无论科研机构、高校还是一般企事业单位,只要有技术职称,保证当领导。正如媒体所批评的,一些领导干部“善于学习很多”。当官不难,学起来不容易。尤其是那些领导,整天忙忙碌碌,一个会接一个会,忙着应酬,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哪有时间读书学习,更别说搞专业研究了。目前的事实是,很多人既是官员,又是学者、研究者。每年都有书出版,几乎每个月都有论文发表。职称能不上去吗?
至于有些论文是自己做的,有些稿子是自己写的,没人敢研究。硬件是有的,有评价的生杀大权。没有职称谁能当第一任领导?
“在哪里園"
毋庸置疑,现行职称制度设计造成的一些先天不足,在实际操作中难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这种“难受”传染性极强,很难治愈。作者想了很久,认为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词了”彼".
有人说职称评定的内容和业绩无关,除了考“外语”或者古代的“甲骨文”,就是考论文,甚至乱扔论文,大家都和学者亲近。中国人口多,几千人申请职称,每个人需要三五篇论文。所以一方面我们的科技水平远低于世界发达国家,另一方面我们每年发表的科技论文数量是这些国家的很多倍。
一位老教授曾对笔者直言:现在,能推动社会进步的论文有几篇,大部分都是垃圾。难怪发表这种垃圾论文要收发表费,这也是“环保”的不得已之举。就在这里,你看,人们还在整天挤着头皮做垃圾纸。
虽然老教授的话有点刺耳,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评定职称的初衷是在个人科研贡献和个人荣誉之间取得平衡,使贡献和荣誉对等。实践证明,因为职称早已赋予了很多证券超越纯粹精神鼓励界限的东西,在利益面前谁又愿意放弃呢?他不仅没有放弃,而且为了追求,不惜采取各种卑鄙的手段,直到职称制度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西南科技大学文学艺术学院郝智伦教授认为,现行教授制最大的弊端是不按专业评聘。比如思想政治专业的教授可以带其他专业的研究生。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有些专业的教授学术很差,但和其他教授享受同等待遇。
在谈及现行职称评审制度时,有人曾一口气列出其十大弊端:
1.知识分子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许多没有实用价值,基本属于形式主义的评价规则;
2.造成了很多可以避免的矛盾;
3.充实了一批拥有职务评聘实权的贪官;
4.在本应相对纯洁高尚的知识界造成了严重的学术腐败;
5.成为假文凭、假学位泛滥的重要源头;
6.成为一大批缺乏真才实学的平庸懒人的护身符和功劳簿。
7.造就了一批假冒伪劣的高级专业人才,大大增加了职称的水分,显著贬值;
8.使一些学术期刊从做幕后嫁衣的角色中作弊,成为掌管一片学术园地的实力派人物;
9.养活了一批学术水平差的出版物,提供了收入来源;
10.造了一大堆写完就很少人看的学术垃圾。
这十大“罪状”一针见血,揭示了职称制度造成的恶劣社会后果。由此,足以证明职称制度的不合理性。那么,本文所说的这一制度的“尴尬”在哪里呢?至此,我们已经基本得到了答案。
首先,“圙“是在一个‘名字’上。个人认为,职称真的是身外之物。人们追求它,它无非是一个名字。我有那么多成就,给我一个与成就相匹配的头衔是合理的。当然,如果世界上没有职称的发明,也许很多人的烦恼就消失了。至少,焦不用担心。然而,在一个信息和资源共享的时代,很多人对职称的看法是“你有,我也得有”。于是,职称评定开始成为一种竞争。前不久,某市委党校一名女教师,嫉妒同事与他人合写,竟然举报同事抄袭。最后虽然真相大白,但被诬陷者的名誉还是受到了侵害。为了一个职称方面的“名”,世界上上演了多少握手称同志,在台下用脚磕磕绊绊的丑剧!
其次,”圖“是在‘盈利’上。如果把题目中包含的“利”完全剥离出去,相信题目很快就会变成“黄脸婆”,愿意管的人也不多了,更别说“吃醋”了。职称与工资、奖金、住房、子女上学、配偶工作安排、晋升乃至科研经费都有密切关系。这么重的“含金量”,就算人清心寡欲也会动心,何况是那些离世俗不远的普通人。他们怎么可能不被职称诱惑,不择手段?
再一次,”垘”是在进行一次“虐待”。严肃制度,拒绝“虐”字。平心而论,我们设置的职称评定体系,无论是系列还是名称,都让人眼花缭乱。当然,在眼花缭乱的同时,职称的绝对数量也近乎泛滥。职称成了“粮票”,每个单位都能按时领到。怎么分配,要看单位内部怎么处理。不是因为职称,而是因为计划经济时代的计划定额供应。这种“制作”方式怎么能不引起职称的泛滥呢?“教授走街串巷,讲师如狗”的民谣已经为此做了很好的注脚。
另外,“圙“是在一个‘水平’上。现在的职称制度是有等级制度的,一步一步往上爬几乎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无论你有多优秀,想从助教直接成为副教授都是痴人说梦。这种忽视个人能力和贡献的评价体系,严重损害了科研人员的积极性,造成了人才的巨大浪费。
最后,这个词“園“是在‘腐烂’上。通常人们总认为反腐只是政治上的事,但学术界的腐败现象并不比政界少。目前职称制度之所以为人诟病,很大程度上与职称评审中的腐败有关。评价中的暗箱操作导致了不良作风的职称评定,最后这个制度的公信力受到了威胁。
他人的建议
针对现在的职称制度,很多有识之士都非常羡慕以前的职称制度。西南科技大学文学艺术学院郝智伦教授告诉笔者,过去北大、清华在职称聘任上实行校长负责制,只要校长认为谁有教授资格,就有权直接颁发聘书。国学大师陈寅恪被梁启超先生推荐给当时清华大学的曹校长。曹校长了解到陈的学历只是学士学位,而清华的教授一般都是博士,不愿意受聘。梁启超说,我也没有博士学位,所以我还是教授。后来,曹校长聘请陈寅恪为教授,陈很快成为清华校园的著名学者。如果现在搁着,恐怕陈寅恪要等到退休才能拿到教授职位。而只有大专学历的鲁迅不直接成为北大教授?但鲁迅去外地教书,人家只聘他做讲师。这说明当时的职称只在单位有效,而不是现在的“全国通用粮票”。
郝智伦教授认为,在国外,高校一般都是自我评价。在这个学校,他们可能是教授,在另一个学校,他们可能只是副教授。没听说过国家有什么评聘。研究员在国外不是职称,香港也是。
奥地利驻华外交官约瑟夫?斯托钦说:“在奥地利,除了必须使用外语的工作,没有硬性规定你必须通过外语关才能晋升。”
温志川先生曾在2003年4月14日发表的《职称改革要在消除积弊上开刀》一文中,举了一个美国著名政治人物的例子。
众所周知,基辛格是医生,但他也有教授的资格。在他成为美国国务卿之前,他是哈佛大学的教授。人们称博士而不是教授,因为博士是学位,教授是职位。基辛格出任国务卿,按规定辞去教授职务,因为离开教授岗位后,不能再有教授职位。但他的教授头衔仍然有效,卸任国务卿后如果被学校录用,仍然可以当教授。他曾经打算回哈佛大学,但是他不教书的要求被哈佛拒绝了,因为哈佛不需要不教书的教授。
何去何从
职称制度被诟病如此之多,让人不禁思考职称制度何去何从,出路何在。
去年,吴三伯先生写了一篇题为《职称该退出历史舞台了》的文章,以“职称制度已经偏离了市场的价值取向”为由,主张职称应该“退休”。
当然,持有这种观点的绝不只有吴先生一个人。但是,职称制度虽然存在诸多弊端,难道不是已经到了“不可饶恕之罪”的地步,必须从体内淘汰吗?
西南科技大学文学艺术学院郝智伦教授反对取消职称制度。他认为,当代大学必须要有职称,职称制度的废除只能是因为噎废食。职称含金量确实降低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改革这个制度,而不是取消。
人事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李建中博士正在进行一项与职称问题有关的研究项目。他提出,在职称外语考试中引入外语水平证书互认机制。
与此同时,一些地方也在不断探索职称制度改革。2001年5月,中科院宣布停止全院各类专业技术职称评审,改为岗位竞聘。北京市简化了职称评聘程序,包括延长职称外语水平考试证书有效期,减少计算机应用水平(能力)考试模块数量,取消调入本市人员的职称认定,简化专业技术人员变动的系列程序;江苏省规定,今后外语和计算机应用能力不再作为所有人员申报专业技术资格的必备条件,而是作为评审条件之一,由评委会根据实际要求掌握。
改革现行职称制度的根本不是取消或保留外语和计算机考试,而是从制度层面进行修正。熟悉职称评定制度的人都知道,我们现在的职称制度,遵循的是党委领导下的行政首长负责制。也就是说,在职称评定问题上,单位的行政领导无权直接任命,必须由同级党组织领导。其实职称是纯技术问题,没必要太多婆婆选“媳妇”。未来职称制度要想走出被诟病的泥潭,回归直接聘任的传统道路,也将是一片本色。
一点光
今年5438年6月+10月,我在广西大学期间,听说法学院引进了一位25岁的美国归国博士,学校直接聘请他为教授,在广西大学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2月19日,南华早报报道了此事:近日,广西壮族自治区2004年职称评定揭晓。25岁的广西大学教师张宏伟博士,因为学术成果丰硕,被提拔为大学教授。
张宏伟今天的职称,应该是未来我国职称制度改革的一个标本。谁的职称戴上,不是看他的学历、工作年限、论文数量和是否通过职称考试,而是看他的成绩。这样才能在职称问题上实事求是。否则就是形式主义和教条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