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凡——还记得这个小女孩吗?

今天打开微博,无意中看了一下我的关注,发现了一个叫邹凡的人。我点开的时候,“圈子”转了半天,微博的内容没有找到。明明有1000多件,却打不开。有点好奇。谁啊。你是怎么关注她的?

随便找了一下,我就吃了一顿饭——一个姓马的女生,90年出生,南京某高校学生,12年3月凌晨上吊自杀。3月18日,微博被时光机发出“我有抑郁症,所以我会死。没有什么重要的原因,所以你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可能那时候人们知道了一种“新”病,抑郁症,一个小品还拿抑郁症调侃小崔。

关于“邹凡”的生平,我认真读了一个中午,却久久不能平静,心痛不已。现在转发给你,这也是对抑郁症患者的研究,可能对人有启发:

“邹凡”其实只是她的一个空壳,她在通过戏弄世人来保护自己。马静马(邹凡的好朋友)突然想起邹凡说过的一句话:“活着好累,死了才是解脱。”在大学的宿舍里,邹凡最后一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像往常一样哭了。饭妈安慰她,“其实我觉得你挺勇敢的。”这让她哭得更厉害了——“看来她明天要流浪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我想自杀。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了至少两年。她尝试过,失败过,后悔过,但身体里的另一种力量却不断提醒自己:“只有想象自己的各种死亡,才能缓解自己的心情。只有真的死了,才能真的解脱。”那股力量来自抑郁症——她的“密友”。她常常觉得,“开心的时候,她躲在角落里,不开心的时候,她会陪着你。”也是藏在她心里的魔鬼,挥霍了她的才华,夺走了她的生命。

我妈给别人介绍我的时候,最后一句一定是“这孩子性格内向(不要像书呆子一样嫌弃她)”。然后我就沉默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妈妈人很好。

2012年3月26日,邹凡死后第8天。小津买了最后一双袜子,让妹妹在第二天的葬礼上穿。那天的微博上,人们在祭奠诗人海子。23年前,他静静地躺在山海关的铁轨上,结束了他26岁的生命。人们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遗书:“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我很沮丧,所以我要死了。没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你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这33个轻描淡写的死亡字眼,在邹凡去世后的第二天,通过微博的定时发送工具发出,随后十天被转发了8万多次。

一餐饭后,大学室友突然意识到她突然对她曾经最好的朋友有了太多的疑问。“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个真正懂吃的。”马说。

而她哥哥直到看到姐姐的微博才意识到自己对姐姐的了解有多少。

起初,他将此归因于“代沟”。他大姐6岁。她和她妹妹一样内向。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像父母一样娇弱敏感。

他在姐姐的电脑里搜索遗书,却一无所获:“她所有的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

父母似乎不理解兄弟姐妹的敏感。高中时,小津(哥哥)离家读书,很少回去。姐姐在微博里最贴心的小号上写道,“我和哥哥回到家总是烦躁不安,什么都不顺眼。现在他在外面跑,我继承他的传统睡觉。”

邹凡的家在南京六合区。16岁的时候,邹凡和哥哥一样离开了家,只身一人去了南京主城区读高中。在这所号称南京四大名校之一的中学,镇上初中成绩优异的学生,成绩却平平。当年的老师同学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女生。

我在走路的时候跟朋友抱怨:我没有存在感。但在生活中,她喜欢隐藏自己,像个隐形人。

弟弟小津后来听家里说,高一的时候,妹妹得了轻度抑郁症,吃药看医生,病情很快好转。

因为她太内向,老师喜欢安排她健谈的同学和她坐在一起。甜甜就是这样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她发现,其实只要彼此熟悉,就会聊得更多。

这个在外人面前很安静的女孩,其实内心隐藏了很多东西。朋友们热烈讨论后,邹凡突然插了一句被奉为经典的结论,把大家都逗乐了。她也得到了一个绰号——“冷酷的微笑”。但后来,幸福成了她的奢侈品。

我对最怕的事情不感兴趣,比如发这条微博。-吃顿饭吧

2005年湖南卫视《超级女声》第二届。周笔畅从广州赛区一路夺得全国亚军。喜欢吃米饭,从那以后,她一直戴着“钢笔和铅笔”式的黑框眼镜。

小津从来不明白他的妹妹崇拜。他觉得这种疯狂让她走向了极端。

邹凡曾经追周笔畅追到杭、沪、穗、京。最狂热的时候,为了省钱买一切和偶像有关的东西,她每天中午只去食堂点一份五毛钱的土豆丝,一份五毛钱的白菜,三毛钱的米饭,早餐和晚餐都是芝麻酱和豆奶粉。

大一的时候体重从100多斤降到了90斤。她经常为接下来的几个月省吃俭用,只为去周笔畅听一场音乐会。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她和她的“笔友”挤在一个8个人的酒店里。"在那些日子里,她最担心的是没有钱。"

可是到了大三,突然觉得自己不像以前那样在乎“笔”了。

这是一系列的“崇拜”活动。一天早上,我吃完饭醒来,在手机上看着周笔畅的一切。突然觉得对她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周笔畅是她的精神寄托,她为此哭泣。

她绝望地去了网吧,看了周笔畅的视频。她看了一下午,“感觉”好像回来了,但是很多,还是找不到。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头,从一个对什么都执着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觉得很可怕。

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自杀的过程。-吃顿饭吧

之后,邹凡在电话里第一次认真地向闺蜜提及“死亡”。她淡淡地说了句:“我就是想告诉你,免得到时候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几个月前,邹凡真的试图自杀。

那个学期,班里很多同学都不及格,邹凡成了其中之一。她一度很焦虑,担心自己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她提前两三天就开始为自己规划“结局”,买了网线,算好自己能一个人在宿舍的时间,打算在宿舍上吊。后来,她描述了当时准备迎接死亡的心情——“很激动,很开心,很期待”。

她的“灵魂”只离开了十多分钟。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地板上。宿舍空无一人,依然只有她一个人。模模糊糊中,她隐约看到了床边断了的网线。

她爬上床,哭着给打电话,只说她从床上摔下来了。她也感到羞愧,认为这是不对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死——正因为如此,她“一想到死就高兴”。

后来,这样的“死”的念头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上课时,她会幻想《死神来了》里的场景,“扇子落了,落了,落了,落了,落了,落了……”

坐地铁的时候,她会幻想突然有一个巨大的怪物,拎起车头,像鞭子一样把整个地铁甩出去。“我会被甩到哪里,还是会死在车厢里?”

躺在床上,她会幻想在房间的顶部生一个钩子,挂一根铁丝,让她在房间里安静地死去。“我妈妈在隔壁睡着了。绝对安全。我绞尽脑汁想办法上吊。”

“有没有意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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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吃饭的抑郁症已经复发了。一种莫名的悲伤笼罩着她,让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每天晚上,她的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有第二天去看医生的想法。“我不想被治愈,但我很好奇我现在有多远。”但是第二天,她的屁股根本不想动...

两年时间,她换了三种毒品。这些药物一开始可以帮助她分泌“快乐荷尔蒙”,但之后就只剩下副作用了。她的手开始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一旦不吃药,整个人都会抑郁。

失眠也开始困扰她。在服用抗抑郁药的同时,她还每天吃安眠药入睡。但是到了晚上,她的思绪似乎还在飞翔。她开始晚上整理段子,发微博。那些文字敏感而富有诗意。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删掉很多,甚至有时候只是补一条完整的微博,还没发出去就全删了。

她越来越喜欢恐怖电影。似乎如果她几天不看他们,她的神经会麻木,她的头脑会枯竭。后来她喜欢美剧《行尸走肉》,把微博名字“范晓”改成了“行尸走肉”,后来又改成了“行尸走肉”。马静·马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我能变成僵尸,我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身体,不加思考地喝血和吃肉。”

22岁人生的最后一次,我开始上微博,毫不吝惜地挥霍自己的才华:

“饼干对我笑,香蕉对我笑,酸奶对我笑,松枣饼对我笑。直到我回家,他们才会感受到活着的意义。我很庆幸自己又救了人,笑了。”

“今天有人跟我说,‘我不会瞎指挥,以免耽误你的前程。’该死的,我能在‘我的’后面加上‘未来’两个字,我觉得好谨慎好想哭!"

……

在微博里,似乎全世界都可以被这个22岁女孩诗意的文字逗笑。这位网友说,她的思维有点像30岁,经历了很多,但现实中的朋友都知道“她会像抱小女孩一样抱着你,没有安全感”。

我闺蜜也在微博里发现邹凡情绪不对,但是打电话给她,邹凡总是说“没事。”她觉得自己一直在“隐忍”。通常别人叫她做一件事,她不愿意,但会默默去做。马建议她说,“有时候你应该爆发或者你应该爆发。你不能一直把它放在心里。”反而安慰她:“没事的。我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你用我用来安慰你的句子来安慰我是没有用的。为什么你不能理解这一点,我善良天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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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她总是跟闺蜜提起:“安乐死不痛苦,但是很贵”;“安眠药根本不能吃,那是把肚子胀起来,给人时间抢救”;“割腕要很久才会死”;“电视上说你吐舌头是骗人的,但你不会吐”...

“你研究这些干什么?”马大吃一惊。

“有意思。想想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吃个饭再答。

在外人看来,她认为邹凡很坚强,却没有人知道她脆弱的一面。吃米人口中的“想”,其实想的很多。她听说邹凡甚至告诉网友,她担心自己在宿舍的死会给同学们蒙上阴影——但那时候,没有人会把这个“预言”当真。

她在微博的小号里偷偷写道:“没有一句话能安慰我。满怀希望地和人聊天的结果都是我在心里说的没用的话,然后哭不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在挑战极限……”

最近在《恶势力》里自言自语。刚才我把右手拿的吃完早餐的塑料袋递到左手,脱口而出“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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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下半年,邹凡把QQ签名改成:请患者一起去。

她开始在微博上关注很多人,和她心情很相似的人。这群人通过文字的嗅觉互相吸引,自然就成了一个小圈子。他们有的是吃得像饭一样的抑郁症患者,有的只是拿死亡开玩笑来炫耀——他们都说“死亡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邹凡去世后,有人在微博中写道:“28小时前得知你的消息,放下电话后颤抖而泣。为了你,也为了你自己,你告诉我,以后一切都会好的。那时候你是行尸走肉,我是病妻。我还是告诉你不要用安定。你说你要试试我的顾薇薇B1。在后面,我以为你会跳。你会跳下去。但你还是放弃了挣扎。”

微博的小号,吃了一顿饭,在她去世一周后才被更多人发现。那是她藏在微博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有饭吃的地方。她在塑造世界的时候,既然想和人交流,就不想让人进入她的世界。

“很多东西都是假象,小号里的那个才是她真实的自己。”闺蜜说:“她心情好的时候,其实可能心情最差。她展现给你的是乐观,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痛苦。”

什么是牵着心?为什么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如果我移植一颗心脏,我会感觉比以前更轻或更重吗?-吃顿饭吧

快乐对于吃的心里的真实的自己来说是一种奢侈。“活着很累,死了是一种解脱。”

2011九月,严重的抑郁症已经让她无法看书。她的记忆也受到影响。有时候,即使吃了药,她也会忘记。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但心里的另一个更抗拒。她已经痛苦了很长时间,但她仍然没有好转的意愿。

那个学期,她又考砸了,紧张得一想到补考就肚子疼。医生曾让她考虑退学,但她无法承受。她觉得医生是在“危言耸听”,更重要的是,即使休学也不会好起来。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但只要一告诉自己要努力,我就觉得死了更好。”邹凡曾对女友说过这样的话。

在她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不断的论文修改又开始折磨她。在她离开的那个周六,她应该已经为七天后的论文答辩准备好了PPT。抑郁症让她反复告诉自己,“我没用,我没用。”她去世后,老师告诉家人,她其实写了一篇很好的论文。

我妈曾经劝过她不要逼自己,“就这么坐着直到毕业”,但这让她更加“受不了我这么没用”。她认为小学时妈妈对她的要求是90分以上,初中是70分以上,高中是能过就好。现在,她妈妈对她的要求只是“要活着”。

在吃米饭的世界里,好像只有我妈一直在跟她说“不要死,不要死”,她也觉得“只有她才能闯祸”。但这让她更加觉得对不起妈妈:“这样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都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好玩的。”“我只想快点离开,不要打扰她。”

让我不讨厌坐地铁的方法就是让地铁在天上飞,整整一个。

-吃顿饭吧

餐饮大学位于南京主城区南端。对于学生来说,地铁是学校和市中心的唯一联系。离学校最近的龙眠大道站,被一座高架吊在高空。如果到了晚上,地铁灯在夜空中飞驰而过,那真的就像“在天上飞”一样。

2012,邹凡开始在南京某银行实习。从江宁的大学到新街口的单位,她每天都坐黑出租车,然后坐16地铁站。连续失眠让她情绪低落,一上车就会睡着。她经常坐在车站里,或者干脆坐错了方向。

走来走去讨厌地铁,我讨厌上班。她每天都怕出错,但有一次,她把单位的门禁卡弄丢了。

妈妈说,坚持三个月。

我担心我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了。她不想工作,她只想回家。后来每天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在哭...

我弟弟小津不知道这些。他只记得周五的时候,姐姐突然给他发来短信,说她在公司犯了一个错误。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压倒饭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3月17是个周六,连日来的阴雨天还没有散去。那个“不离不弃的好朋友”又来陪她了。

只是这一次,她特意买了一根尼龙绳,一头系在上层扶手上,另一头系着“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