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报业的起源与发展

中国近代报纸发展滞后原因新探

2006-12-26 13:53

虽然国内很多关于新闻学的教科书都喜欢带着一点点傲气把历史报纸拿出来,但大部分都不得不承认,中国近代报纸的起源最早也不能超过19世纪...无论是哪家报纸起步,中国现代报纸的起源都比西方(主要是欧洲)晚了200多年。

一般认为,世界上最早的报纸诞生于17世纪初。比如荷兰安特卫普的新闻(1609),德国的公报(1609),英国的周刊新闻(1621),法国的报纸(1638) 〔1〕

虽然国内很多关于新闻学的教材都喜欢带着一点点骄傲的把历史报纸拿出来,但大部分不得不承认,中国近代报纸的起源最早也不能超过19世纪:如果说西方人来中国办报,最早是1822的《蜜蜂中国报》;如果报纸是中国人办的,多数学者认为是王韬在1874年创办的《循环日报》,少数学者认为是1858年更早的《中外公报》。[2]但无论是哪家报纸起步,中国的近代报纸都比西方(主要是欧洲)晚200多年起步。

关于这一点,国内已有学者指出,著名学者唐振昌曾说:“中国报业史的作者们,在讨论国内报纸的兴起时,往往夸大过去来装饰现在,对报纸的起源作出无限的延伸,其中涉及荒谬,人们不信我。”姑且不论《宫门抄》和《地报》不是中国报纸的祖先,即使中国人最近开始大量经营印刷材料,或称之为报纸,其本质也不是今天严格意义上的报纸(新闻纸)...中国有报纸,远比西方历史短。" 〔3〕

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也说过:“印刷术在中国早已存在,但为印刷而设计的、只能用印刷术制作的印刷品,尤其是报刊,最早只在西方出现。”〔4〕

那么,为什么一个最早发明印刷术的国家,一个长期有帝国报业制度,长期有“处士相声”(舆论监督)传统的国家,一个对文字崇拜到近乎巫术的国家,一个历朝历代知识分子不计其数的文明国家,却在新闻事业上落后西方那么久?

笔者查阅了大量的新闻教材和相关论文,但遗憾的是,几乎都被轻描淡写地提了两个理由:“萌芽的资本主义没有开花结果”或者“封建王朝扼杀了新闻自由”。我们不应该满足于这种简单的分析,这种分析就像做广播练习一样落入常规。在本文中,笔者试图从出版技术、社会风气、海外贸易、法院控制等方面寻找线索,从而尽可能给出一些创新性的结论。

一、雕版印刷窒碍难行

明清刻书的繁荣一直为学者所称道。到了明代,福建建阳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型民间出版集团,商业书店数百家,延续四五千年,世代经营,品种多样,初步呈现出“文化产业”的面貌。

明代出版业极为发达,甚至出现了“杂志式”出版物,如《朱衣》、《万金林青》、《国色天香》,郑振铎称之为“通俗读物”。内容主要是戏曲和小说,也有一些时事杂文、新潮言论,如朱彝,甚至还介绍了利玛窦的新理论。可惜“疑似杂志”没有定期出版,只是不断“补充”一个标题,没有发展成真正的杂志。〔5〕

在“疑似杂志”出现的同时,1580年,一份名为《急救》的“疑似报纸”出现了,它也是唯一保存下来的明代原版报纸。和当时几乎所有的出版物一样,《急救》也是雕版印刷,有6页。正文是当时“吏部急选官员”的名单。从装帧、版面、内容来看,都没有逃出传统大宅报的范畴。〔2〕

在整个清代,“疑报”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六科官办报纸、《体堂报》小报、民间报纸《北京报》、地方出版的《辕门报》都有一定的读者群。但在19世纪之前,这些“疑报”从内容到形式都还处于“地宝”式,最终没有发展成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报纸。〔6〕

从技术角度来说,雕版印刷是最大的瓶颈。

自15世纪中叶德国人古腾堡发明整套金属活字印刷系统以来,这项技术在西方出版界得到了广泛应用。1448-1450年,在欧洲246个城市建立了1099印刷厂,印刷了4万种* * 12万册图书。[7]其特点是成本低,印刷快,完全符合现代报刊的出版要求。然而在中国,直到清末,活字印刷始终没有进入主流。精美但费时费钱的雕版印刷一直占据强势地位。

用雕版技术印刷现代报纸几乎是不可能的。首先,雕刻需要时间。在明清时期,一个雕刻师雕刻一本1.2万字的书需要500个工作日!在阿明王朝人季峥的一篇后记中,我们可以看到雕版印刷的低效率:

"...从文字上来说,有十二万二千个奇迹,于是命十个人出书传播。从今年夏天的5月17日开始,他们将在7月9日结束他们的工作,每52天将持续……”[8]

其次,雕版印刷价格昂贵。比如有一个明代的有记载的通俗读物,新刻本《陈梅公评春秋》,有1000多页。当时买4石(240斤)白米需要一两银子![9]按照这个比例,一份10版的《雕版印刷日报》的价格至少接近1元,还能买24斤白米。普通市民肯定不愿意买。在欧洲报纸的萌芽阶段,一份用金属活字印刷的报纸价格只有1铜币左右。诞生于18世纪前后,在大众传播史上有着特殊地位的廉价纸,售价仅为1美分。只有依靠低定价,报纸才能吸引普通大众,成为大众媒体,而不仅仅是给文人读书。在这方面,雕版印刷可以说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另外,值得指出雕版印刷的两个缺点:一是雕版印刷的文字容量较窄。而普通的雕版书,每页都在100字以上,比如《四库全书》,每页只有182字。对于追求信息内容、注重内容丰富的现代报纸来说,如果采用雕版印刷出版,就好比派一个小脚女参加奥运会的100米赛跑。二是雕版印刷存在新闻出版物“过期作废”的问题。一般来说,书刊的雕版可以用同一个底板多次印刷或反复修或修底板,但对于时效性就是生命的新闻报刊来说,刻好的底板显然是不能重复使用的。

只有以金属活字技术为基础的现代印刷技术才能支撑起现代报刊。我们当然还记得,很多教科书都喜欢一直说教。世界上最早发明活字印刷术的人是《孟茜笔谈》中的毕升。但由于士大夫阶层对雕版印刷的审美情结,以及缺乏改进活字技术的实践,从毕升发明陶土活字印刷术到19世纪现代活字印刷术从西方重新传入中国,在中国,用活字印刷的书籍数量还不到雕版印刷的1%。

诚然,活字印刷偶尔会有一两个突破,引起一些波澜,但很快就停滞不前了。清康熙年间,陈梦雷收藏的古今图书首次大规模印刷使用,但数年后大量铜活字被禁卫军盗销。乾隆年间,金鉴主持印刷了著名的木活字《武英殿聚珍版丛书》,但他死后,这25万个木活字大部分被朝廷用来御寒。然而,在民间,活字印刷术最常见的用途是农村人印刷家谱。〔11〕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19世纪之后,中国人才能开始建立自己的新闻事业,引进西方现代技术和相关设备。

第二,“反新闻”的社会习惯

第一天,似乎明朝的社会土壤会滋生现代报刊。明代中期以来,商业化速度加快,大量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逐渐呈现“城乡一体化”,催生了大量休闲市民。一部地方志曾记载,明末苏州,“10人中有45人住城垛,10人中有34人住城镇,112人住乡村”。[12]在以《金瓶梅》和《三言二拍》为代表的市民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关于明代市民娱乐休闲的记录。以李贽为代表的市民反叛思想家的心跳和呐喊,似乎与明代消费社会的内在脉动不谋而合,那就是打开枷锁,尽情享受身心的自由。

在很多学者眼中,明代的市民社会是“放纵”和“放肆”的。虽然缺乏涵养,但这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自由时代”。〔13〕

但这种“自由”只针对那些有足够权力和购买力的人。如果他们走极端,就会创造出西门庆那样的两足动物。西门庆的“自由观”在他给吴月娘的一句话中可以得到充分的展现:“听说佛祖西天不仅限于铺金,冥界十殿也要点钱。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家具广泛地用于慈善事业,然后我们强奸了嫦娥,强奸了织女,绑架了许飞琼,偷了西王母的女儿,这也杀不死我!" 〔14〕

这种建立在金钱和权力基础上的“自由观”,显然与同时期西方建立在“人的解放”基础上的自由观相悖,也与新闻的本质格格不入。

即使不走极端,这种“自由”也只能造就一群在休闲娱乐中麻木不仁的“暴民”。于是,各种堪称“新闻替代品”的娱乐方式风靡全球:小说、评书、评论、词学、陶珍、打词、宝卷...在明代市民的日常生活中,说书人和戏子成为最好的“信息传播者”,普通市民的历史知识和时事新闻大多来自说书坊和出版的戏曲、小说。〔15〕

清初藏书家钱曾曾在笔记中提到:“...三宝下西洋委巷很受欢迎,内府的戏码,看场面的平实话,孩子的死,都是俗语。”这有力地证明了明代民间时事的传播主要依靠日常娱乐,如看戏、听书等。〔16〕

而小说、弹词、戏曲的“空与死”,恰恰是新闻最大的敌人。毕竟新闻的本质之一就是“真实性”。所以,一个热衷于戏曲、小说、民谣的社会,一个依靠“子之死是”的手段来传播时事的社会,不能不说是“反新闻”。

对昨日的缅怀和向往多于对现实世界的关注,这也是明代“反新闻”的另一个特点,大部分章回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的发表。)和口头评书(如说岳、五代、三分等。)都是基于历史题材的(《金瓶梅》是一个很大的例外)。那时候的大多数公民,即使不是“惜古忘今”。这种思前想后,对现实漠不关心的社会习惯,是新闻的另一大敌人。

到了清代,由于清初文字狱的盛行,四库全书的“诱奸”,甘家派的出现,经学的盛行,“复古”的习惯被放大到了极致。用20,000字来注释经文甚至被认为是值得的,应该推荐。十几本留着长长白胡子的旧书垄断了无数学者的大脑,而《四库全书》的问世,让相当一部分精英从此沉迷于繁琐的校对,不再关注书斋之外的世界。这时,消息被放逐到最偏僻的角落。

梁启超对此有简单明了的描述:“纵观清代二百多年的学术史,...总之,都说‘复古就是解放’。第一步,恢复古宋朝,解放王学德。第二步,复辟汉唐,解放朱成。第三步,恢复西汉王朝,解放徐峥。第四步,恢复古代先秦时期,就是解放所有的音符...清学衰落是必然的,也是有益的。”〔17〕

清代的学术“解放”,只是对过去一些拙见、旧论文的“解放”,更多的还是“复古”。而“复古”是新闻的绝对敌人。19世纪以前,读书人是中国的主流知识阶层,当然也无法创作出需要广阔视野和世俗关怀的近代报刊。

第三,“非自由”贸易传统

自15世纪地理大发现以来,西方国家的海外贸易迅速发展,成为其现代化的最大推动力之一。几乎无一例外,欧洲近代报刊的最初发源地都在国际港口城市或商业金融中心城市,如威尼斯、佛罗伦萨。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是报刊诞生的最初动力,而海外贸易造就的繁荣城市则为报刊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反观中国,虽然明初经济实力为天下第一强国,永乐年间有数以千计的海外贸易代表团来京,但几乎整个明朝,海外贸易都是“不自由”的。明太祖曾经命令人民不要出海,只允许政府严格控制。层出不穷的“朝贡贸易”,政治外交多于经济,基本是赔本买卖,得不偿失;到了明朝中叶,沿海从事贸易活动的民众“视浪为楼,倚帆为雷”,民间贸易的势头逐渐压倒了“朝贡贸易”。早期的外国货免税政策(这是明太祖最初的政策,他对一个要关税的大臣说,应该征什么税?大国不贪小利,让那些外国人看到我们大国的气度!这类似于我们过去对第三世界国家的无私援助政策,逐渐转变为按规则抽分;隆庆、万历下西洋后,外国商船不仅从有朝贡关系的国家来到中国,还放宽了各种限制,纳税后就可以进入市场。但外商只能通过官方牙医的中介进行买卖,不能直接与私人商人进行交易,所以仍然是由政府垄断控制的“非自由”贸易。〔18〕

清朝的海禁始于入关之初。顺治十八年(1661),更全面地实行“移海”。这一年到康熙初年,北方的直隶、山东,南方的广东等沿海省份“设防”,沿海地区的居民全部迁到几十里之外。"所有沿海的船只都被烧毁了,寸步难行。"河道堆在哪里,货物不许越界,违者死而不赦”[19]。此后二十年,中外商业往来几乎完全断绝,海禁远比明朝彻底。

海禁,尤其是强行“移海”制造无人区的政策,不仅扼杀了正常的海外贸易,而且使沿海各省数百万人流离失所,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同时也极大地影响了政府的税收,这当然不能长久。1684年,康熙下令百姓出海通商,在福建、广东、浙江、江西设立了对外贸易的四个海关,先是福建厦门,后是广州、宁波、松江。

好景不长。“全能老人”甘龙说:“国家的绥远贸易......国久必益众,海滨地区绝对不是防微杜渐之道。”[20]于是,1757年冬,广州一口通商的政策公布:从次年起,西方商船“不准在广东接受靠泊交易”[21]。它从沿海的多口岸贸易变成了广州的贸易,康熙年间打开的大门被关闭到只有一条缝。这个政策直到鸦片战争才被粉碎。

即使对于商埠广州来说,也绝非自由贸易,依然被官商十三库所垄断。著名经济史学家贾植芳在论述十三行的性质时曾说:“...行商因政绩和金钱而获得代表其经营贸易权利的纹章,就是官职。于是乎,作为买官位的结果,行商也不得不开始做行商了...所谓的‘官商融合’是相当不可避免的。”贾先生按照十三行宗师(比如潘石城)的奢靡生活,为他的几十个妃子盖了一栋楼,窗户都是玻璃的,不准互相强奸,但是他不住一个地方,晚上叫妃子来陪侍。他倒台后,豪宅因为太值钱了,谁也不敢一下子买,就被按股出售,这就把这些富人的精神,以及整个明清富人阶层的代表人物,归结为“彻底的享受消费”,这与现代资本主义以追求正当利润为第一天职,却通过克制获得“上帝的荣耀”的精神背道而驰。〔22〕

“反自由”的贸易倾向,注定只能产生躺在玻璃大楼里搂着小妾的封建大亨,而不会产生有“自由”、“平等”、“中庸”观念的现代资本家;只能生产出类似于雇农的员工,而不能生产出可以自由交换脑力、劳动力或商品的公民,这使得整个社会缺乏对自由交易信息和自由时事信息的需求,成为新闻报纸的另一个死敌。

四。严格的新闻出版管制

中国历代对出版的控制都非常严格,明清尤其是清代也不例外。

明朝初年,朱元璋出师不利。别人奉承他是“天生的圣人”,他却硬说自己是在影射自己当过“和尚”,“光”字不能用,因为和“秃”的意思一样,“然后”字不能用,因为是“贼”的谐音。杭州教授徐一奎在贺表中用了“圣”、“光”、“然后”等字眼,自然被要求斩首。(他惹事的那句话是“天生圣人为天下之治”)好在朱元璋只是在纸上挑毛病,只是“文字狱之祸”,并没有演变成系统的禁锢书籍的做法。总的来说,明代对图书出版的控制比较宽松。(比如明代官方禁书的小说只有《剪灯新话》《水浒传》这几本。)〔23〕

明廷更重视对地宝的限制。《明会典》规定“听信消息,按题奏副印者,逮捕,巡城钦差大臣访察,斩首示众”。明代的《王传》也说“邸报,非令不得抄”。天启之后,由于边境事端日益增多,对地宝的控制更加严格。“凡涉边事,地宝不敢抄,全城百姓都怕边事。”〔2〕

同时,欧洲对出版的控制还带着中世纪的邪风,不能说比明政府宽松。在1569红衣主教会议上,庇护五世严厉指责这份手写的报纸诽谤梵蒂冈,几天后一名记者被绞死。1572年,教皇颁布“圣旨”,禁止手抄报,严惩记者。1587,又有一个记者手被砍断舌头被拔掉后被吊死。〔1〕

问题是,中国和欧洲接下来会走什么轨迹?1644年,英国作家弥尔顿发表《论新闻自由》,引发了关于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的持续争论,最终实现了新闻意识和价值观的启蒙。直到今天,弥尔顿坚如磐石的话语依然激荡人心:“言论和出版自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是一切自由中最重要的自由”,“杀戮只是杀死了一个理性的动物,破坏了上帝创造的一个形象;杀书,就是杀理性本身,就是毁瞳孔里的神的图标。[24]在随后的1200年间,欧洲各国相继废除了知识税、诽谤法、出版审查制度等等,终于迎来了大众报纸的黄金时代。

而在中国,1644年,崇祯被吊死在景山公园,清朝入主中原。乱世中的汉族知识分子是沉默的。谁能发表像《论新闻自由》这样的自杀文章?即使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沉默了,清朝还是展开了一系列的文字狱,在乾隆达到巅峰、嘉庆道之后逐渐放松。至于禁毁书籍的“成就”,清朝创造了世界纪录,远远超过了中国历史上所谓的书籍“五毒”。陈先生在《古今图书辑佚考》一书中对此作了详细的评述。

书籍不仅禁书,清朝也禁书。往往需要皇帝最后决定哪些该抄,哪些不该抄。如康熙五十三年(1714)宣布“各省除公文传递此章及令部抄事外,不得抄袭”,禁止抄袭;雍正六年(1728)宣布“此章未经御阅,严禁批发,不准印刷传播”;乾隆十一年(1746)宣布“直隶、江南、浙江等省在京堂,不发之事,发巡抚。看来此行是私人报道,而且很浅薄,是警告”,都是为了限制小报的出版发行。嘉庆十五年(1810),清廷还颁布法令,禁止外国人印书传教。〔25〕

明清对新闻自由的控制实际上表现为对言论和新闻的恐惧;禁止为来中国的外国游客印刷书籍也显示了对外部世界和文化的逃避。这些都成了新闻报纸的天敌。

结论

明清四五百年间,相对于欧洲,中国的报刊发展是如此之慢,就像一台电脑中了蠕虫病毒,你看不到病毒的危害,你不知道为什么,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慢。漂亮却不符合现代雕版印刷精神,忘古忘今的社会习惯,反自由贸易的传统,再加上王朝对新闻出版的严格控制,都是藏在历史硬盘里的虫子,默默而坚定地在体制里生根发芽,最终使中国的现代报刊比欧洲晚了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