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尔杰的主要经历
最让崔二杰印象深刻的是,1948年9月(农历八月)中秋节前,解放军攻城、解放济南的炮声已经在郊区打响。第二天他们上学的时候,老师给了他们一个作文题目:一夜枪林弹雨后的中秋节。事实上,枪炮声从未停止过,所以他们不能上学是很自然的事。经过七八天的激战,济南解放了。很快,接管小组进驻一中,小组干部“挨家挨户”拜访老师同学,动员大家返校复课。
济南解放后,什么都要做。为了尽快恢复教学秩序,队伍和老师们在加紧修复校舍的同时,想尽了很多办法吸引学生返校。队里还发放了演出门票,让学生们去老军门巷电影院观看宣传队表演《白毛女》、《解放区的日子》等节目。崔二杰回忆说,解放后,学校里到处都是新气象。每个班级都相继出版了墙报。春风,野火,趋势...贴满了校园的墙壁。学生们评论时政,庆祝解放。气氛非常活跃。“那时候觉得很新鲜,参加了很多活动,对解放后的社会也渐渐了解了很多。”
新中国宣告成立。这一年,崔尔杰和其他几个同学加入了青年团,成为他政治生活的新起点。在努力学习的同时,他还担任学生会的学习部长,组织学生搞活动。崔尔杰说,那是他早期思想过程中的一个转变时期。接受很多新事物,对* * *产党和解放后的新政权有很好的了解。“从那时起,我觉得一个人应该为社会做贡献,关心集体,为人民服务,于是开始形成了一些朦胧的想法。”在此之前,出身诗书世家的崔尔杰,有着好好读书、孝敬父母、做个正直人的美好人生理想,并无远大理想。在他充满激情的青年时代,崔尔杰也参加了许多政治活动。1951,社会上开展“三反”“五反”运动。他和同学一起加入宣传大军,深入基层。后来,他们跟随“工商稽查大队”到工厂、商店,检查偷税漏税、投机倒把等违法行为,在斗争中得到了锤炼和考验。极大地影响了崔二姐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形成和发展。
其实,深受传统文化浸润的崔尔杰,从小就很喜欢文学。那一年,他在一中办了墙报和校刊,写了诗和评论,出名了。高二的时候,华东青年报(上海)聘请他做特约记者,高考时报的三个志愿都是北大和外交学院的文科专业。如果不是解放后时代新气象和当时“抗美援朝战争”的感染和影响,崔尔杰早就错过了航空航天这个他倾注了大量精力和心血的领域,也就谈不上此后他在中国航空领域取得的一系列成就。
为了加强新中国的国防实力,1950和1951的学校两次动员学生报名参加军队干部学校。崔尔杰至今还记得庄子正老师在为参军的学生举行的告别会上慷慨陈词。他勉励留校的同学们:虽然不能“刀光剑影,决胜千里”,但要好好学习,学好本领,报效祖国。在全校“为祖国,为人民好好学习”的热潮中,崔尔杰强烈地感受到国家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应对外来侵略,年轻人有责任保卫国家。他毅然放弃了对文学的兴趣,转而学习工程学。当时刚听说北京新成立了一所航空学院。因为表现优异,他和其他几个同学被学校推荐,有四个同学考上了北航。由此,崔尔杰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航空科研生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成立于1952,是今天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前身。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就把建立新的航空工业作为发展经济、巩固国防的一件大事,给予了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同时,中央政府也非常重视航空高等教育的建设。1952年,在全国高校调整中,根据周恩来总理指示成立专门的航空大学,同年10月25日,在清华大学航空系、四川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现北京理工大学)合并的基础上,成立了新中国第一所航空学院——北京航空学院。开学第二年,崔尔杰被学校录取,学习飞机设计。到1956,为满足祖国发展航空航天事业的迫切需要,在钱学森、沈源、陆士嘉等老一辈专家学者的倡议和推动下,北航决定新设空气动力学专业,从飞机系设计与技术专业抽调40名学生。但是空气动力学是一门很难的知识,需要学生平时的学习基础和外语水平。在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空气动力学专业建校50周年撰写的纪念文章《岁月突起,刻骨铭心》中,崔尔杰深情地回忆了北航青年学生对这个新专业的激烈竞争:“那时候,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都跃跃欲试。我记得申请注册的人数很快就会达到数百人。”
入学后,崔二杰非常热爱自己的专业,学习热情很高。他说他一方面是对科学感兴趣,另一方面是考虑到国家的需要,因为当时国家航空落后,需要振兴发展。此外,在当时全国“进军科学”高潮的鼓舞下,在一大批学术造诣很深的教授的教育下,他在学术上迅速成长。除了学好常规课,他还和同学一起参加课外学习小组、研究小组和学生科技社团的活动。崔尔杰回忆:记得我和几个同学加入了一个理论力学小组,学习如何进行科学研究。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下,学生潜心读书、科研、学习,名师悉心教导,进步神速。在此期间,他还接受了教研室布置的一项任务,由一位老师带领,帮助北京一家钢铁厂解决生产中遇到的问题。当时,北京一些钢铁厂的炼铁高炉是用四台鼓风机同时向底圈的炉内吹入空气。由于几个鼓风机之间的压力不平衡,炉子无法正常工作,所以我向北航求助。老师带着他们三个同学,深入工厂调查研究,听取工人师傅的意见,现场分析问题,获取第一手数据。后来他们真的提出了可以自动调节,保持风扇之间压力平衡的解决方案。这次任务让他再次真切地体会到,空气动力学的生命力在于紧密联系现实。这段经历一直对他参加工作后的科研活动影响很大。1958大跃进时期,北航也开始大规模炼钢。光武校长和学校党委及时发现问题,停止了大规模的土高炉炼钢活动,提出结合专业搞科研。学校开始定期组织飞机模型研制,“北京一号”、“北京二号”、“北京三号”、“北京四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陆续发射的。“北京一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建造,试飞时还飞到了济南和上海。崔尔杰被分配到“北京四号”研究设计室,这是一项将飞机改造成无人驾驶飞机的任务。他和其他几名师生跟随张桂莲先生进行了总体和气动设计计算,第一次体验了参与型号研制的荣耀和使命,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正因为这个原因,崔尔杰的毕业论文《无人机起降时的稳定性》就是在张桂莲的指导下完成的,这也是“京四”飞行器设计中的一个具体课题。本课题是为了解决飞机在近地飞行时,各种气动参数由于“地面效应”产生随高度变化的“气动导数”,影响飞行稳定性的问题。后来,崔尔杰在当时的《应用数学力学》杂志上看到苏联学者卡缅科夫的一篇文章《有限区间内的稳定性分析》,认为对他论文中的问题很有用,于是向张老师汇报。张老师考虑了一下,鼓励崔二姐好好读一读,想想怎么应用到自己现在的问题上。张老师的教导让他进一步懂得了如何联系实际深入学习,以及“学以致用”的原则。“40年后,从1995开始,他承担了研制地效飞行器的任务,地效飞行器是一种飞越海洋的飞行器。其发展的关键技术问题也是近地飞行的稳定性。有了以往的这种经验,解决问题就容易多了。1998地效飞行器试飞成功。在试飞仪式上,他感慨万千,不禁想到:40年后,‘重操旧业’,历史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怪圈’。”崔二杰感慨道。在几十年的科研生涯中,崔二杰有很多亲身经历。理论研究与实践相结合,科学研究面向工程需求,是他的原则和准则。要独立思考和工作,不能简单的跟着别人走。早年在北航期间参与了多项型号科研工作,使他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应用理论知识解决实际工程问题。
大学毕业后,崔尔杰被分配到航天部北京空气动力研究所工作。由于航天部门对人员政治条件要求较高,崔二杰当时接受了近半年的政审,但情绪比较稳定,一直住在招待所,同时也自学了不少新知识。在他的头脑中,他总是想着如何更好地学习业务,增强为人民服务的能力。
进入空气动力学院后,崔尔杰被中国航天事业飞速发展的大好形势深深打动。当时研究所刚刚正式成立,一批国内最大的气动试验设备正在建设中。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骨干、管理干部和大学生,以极大的热情和力量积极参与各项建设和科研工作。12之后的每个夜晚,办公楼依然灯火通明。虽然领导一再动员大家回去休息,但人们还是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工作。
回想起来,崔二杰感叹自己赶上了当时的科研工作。65438-0956年,国家制定了第一个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我国的航天事业。1960之后,情况大变,中央提出向科学进军。航天广泛吸收各界人才,参与空气动力研究所的工作,成为崔二杰科学道路上的一个良好开端。当时正值航天型号发展的初期,钱学森提出建立气动弹性专业。时任空气动力学研究所所长的冯干让钱老负责新成立的气动弹性专业组。气动弹性力学研究的是气动力和结构弹性的耦合,崔二杰以前没有做过。但这些都没有难倒崔尔杰。大学期间,他不仅学习了专业知识,还选修了黄克雷先生讲授的振动力学课程,参加了高先生的“李亚普诺夫运动稳定性”讲座。这些过去打下的基础,对他后来承担气动弹性的研究课题有很大的帮助。
崔尔杰非常感谢老一辈科学家和领导人给的机会。对他来说,一参加工作就认识这些老一辈科学家,把握方向,指明方向,是非常重要的。而他也确实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当时他带领的气动弹性专业组与另一家强度研究所合作了近一年,解决了专业技术和型号研制中的一系列问题。在此期间,由于进步神速,表现突出,当时年仅25岁左右的崔尔杰三次立功受奖。这些也都成为崔尔杰科学道路上的重要一课。
从1960到1979的近20年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研究型号的关键技术问题。工程团队后来发展壮大,最多时达到30多人。几十年的科研和工程团队管理,让崔二杰深刻认识到,科研尤其是工程和应用科研涉及面广,不可能一个人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学会团结他人,充分发挥集体的力量,共同解决问题。改革开放后,国门大开。1980-1982年,崔尔杰被推荐到普林斯顿大学机械与航空航天工程系做访问学者,并被聘为访问研究员。继续从事气动弹性研究,在国外发表多篇研究论文,专业上有新进展。从上世纪80年代末至今的20多年间,为响应国家大力开展军转民科研生产的号召,崔二杰除了完成科研任务外,还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军转民”工作中。在民用航天技术的发展上,它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在“军转民”工作中,崔尔杰积极倡导将空气动力学、旋涡和钝体涡激振动的研究成果应用于建筑和工业结构的风荷载、风振和抗风设计,取得了良好的工程效果。同行专家评价该研究“取得了创造性成果,其水平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期间,崔二杰两次前往香港,研究解决香港大佛结构的抗台风问题。他指导学生完成的亚运会大型灯光灯塔设计,经过实际检验,完好无损。此外,崔尔杰还承担了国家七五科技攻关项目风机动力学研究,建立了叶片气动弹性分析方法,并在国内首次完成了风机叶片动稳定性的风洞模型试验,为建立风机动力学研究体系提出了具体建议。
自从1959年英国制造出世界上第一艘气垫船以来,气垫船技术引起了许多国家的关注。上世纪80年代,航天部领导决定利用航天技术优势,研制我们自己的气垫船,被列入当时航天部十大民用产品和国家首批“火炬计划”项目。作为项目负责人,崔二杰承担了研制“全升力气垫船”的任务,将力学理论应用于工程设计,解决了多项关键技术,研制出多种型号并投入国内和跨国航线运营,首次出口国际市场,在国内外产生了较大影响。
除了气垫船技术的成功开发,崔尔杰对他在技术上主持的地效飞行器感到欣慰。这种起源于前苏联的飞行器,利用地面效应原理,贴近水面(或地面)实现高速航行,让崔二杰看到了光明的应用前景。于是,他和两院院士、中国歼八飞机总设计师顾诵芬院士一起,找到了原航空航天部部长、时任中国科技发展研究院院长、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的雪梨,得到了他的认可和支持。在他的协调和组织下,原航空航天部空气动力学研究所、航空航天部水上飞机研究所、深圳市科技发展研究所三家机构成立了地效飞行器研制中心,崔尔杰任项目总工程师。地效中心采用新的管理和运营机制,利用国内存量资源,在资金不足、条件困难的情况下,组织国内相关专家开始研发。几位年过六旬甚至七十岁的老专家牵头,带领研究团队。从1995立项到1998首飞成功,短短三年实现了跨越式突破。1999年6月,TY-1地效飞行器在浙江湖州举行首航仪式,正式投入商业运营。负责该项目的技术工作,崔尔杰提出了建立“地面效应空气-流体动力学”框架的设想,并丰富和发展了其内容,成功解决了高升阻比气动布局、近地飞行稳定性、动态喘振等一系列关键技术问题。截至目前,首架机型已在太湖水面运营多年,载客量超过3万人次,受到国内外广泛关注。英国权威航空刊物《国际飞行杂志》评论说:“中国凭借该机型成为地效飞行器的主要发展中国家之一”;俄罗斯“女鹞”大型地效飞行器的总设计师和他率领的代表团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它弄出来,并且飞得很好,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近十年来,国外同行的赞誉和不断的参观交流,证明了中国地效飞行器在世界上的先进地位和水平。
最近,崔尔杰和他的同事们正在计划开发一种用于高速海上运输的大型地效飞行器,并争取这项技术在军事和民用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和所有刚开始遇到的新事物一样,人们对它的认识也会经历一个过程,技术上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攻克。崔二姐忘不了徐莉娥临终前的嘱托:“我们现在得到它,很不容易。我做不到。你一定要坚持。”逝者已矣,生者仍将前行。他们为此做出了不懈的努力。虽然他们遇到了很多困难,“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实现的。”崔尔杰对此很有信心。古人云,人生70岁。74岁的崔尔杰,在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依然很忙碌,在祖国的航天科研事业中发挥着温暖而充满活力的作用。近年来,他作为多个国家重大工程项目专家组成员,频繁出国为重大专项出谋划策,贡献自己的力量。
从1953进入北航到今天,56年的时间里,崔二杰从未离开过他心爱的航天研究领域。他回忆说,自己入学后第一年就被选为预科学生去苏联留学。他在北京俄语专修学校(以下简称俄语专修学校)留学苏联预科部学习了9个月的政治和俄语,由于不符合留学苏联航空的政治条件,没有成功。当时也有人建议他转食品行业的通心粉专业,俄罗斯学院也建议他留校当老师。热爱自己专业的崔尔杰放弃了留在苏联的机会,谢绝了俄罗斯留他任教的好意,回到了北航。文革期间,他因“重商轻政,引导年轻人走白专之路”而成为被批判的对象。而致力于科学研究的崔尔杰在这里却无动于衷,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然积极“抓革命促生产”。还好,在他即将被批判的时候,文革“16条”发表的时候,他的“罪名”已经不算什么了。
回顾自己的科研生涯,崔二杰感叹:搞科研,要吃苦,要孤独,要诱惑。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科研的意义和乐趣,除非你亲自去参观,否则是体会不到的。他回忆了大跃进时期去十三陵打工,文革时期转让胶东部队农场的经历。农民的淳朴可爱和生活的艰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你想起那段经历时,很容易对生活感到满意。”虽然那段时间的劳动很累很苦,但崔二姐觉得生活很有意义。
曾经有着文学梦想的崔尔杰,因为历史的机遇和国家的需要,最终成为了航空领域的专家。然而,阅读仍然是他多年的习惯。他从小就很少在每晚12点之前睡觉。崔二姐博览群书,兴趣广泛。他从小就爱读岳飞的《满江红》,特别推崇岳飞的民族气节和爱国情怀。
这种家国情怀,在崔二杰50多年的科研生涯中,化作了一个又一个技术突破和成果。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考虑科学和实际需要的结合。如果说纯基础科学是以兴趣为驱动,以解决认知为目的,那么对于崔尔杰来说,他毕生专注于应用的科学研究,则是以国家的任务需求为驱动,以解决国家的实际问题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