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如何解释现在的雾霾世界？

这一周，北京一直处于雾霾之中。史无前例的严重雾霾笼罩整个华北地区，面积达1.4万平方公里。数以亿计的人和生物不是憋屈就是咳嗽。

不禁想到15年前，我在《中国社会科学》上发表了《佛教的生态观》一文(第5期，1999)，提出“对于中国来说，虽然现代化远未完成，但生态危机已经日益严重。中国的现代化不可能是西方化的简单克隆，而注定是中国古代文明的创新，是现代化与后现代化融合的过程。”“本质上，佛教是后现代的。中国人珍惜、借鉴和发扬佛教生态观中的优秀因素，在现代化进程中少走弯路，这是更有可能和现实的。”现在看来，我们不仅没有避免西方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先污染后治理的弯路，反而走得更远，甚至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自然的烟雾之源是灵魂的烟雾。用佛教的话说，就是“无明”，没有智慧。我们首要的“无知”是没有认真吸取发达国家的经验教训，低估了工业化对环境和人类的破坏程度。

中国近40年的工业化浪潮，很大程度上是发达国家产业转移的产物。在此之前，发达国家已经完全走过了发展、污染、治理的过程。我们读过《雾都孤儿》，了解雾霾下的伦敦。但是当工业化的机遇来临时，政府和人民都没有充分认识到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在国际组织中，我们也极力推卸发达国家提出的控制碳排放的产业政策，以为我们不能吃亏。短短30年，我们的钢铁、水泥、煤炭等重工业产量已经达到世界第一。我们还为全世界生产日用品，被称为世界工厂。

当我们的官方和民众沾沾自喜于GDP已经位居世界第二的时候，雾霾来了。先是北京雾霾，河北雾霾，再是上海雾霾，再是三亚雾霾，拉萨雾霾。全国各地的雾霾告诉我们，我们排放到大自然中的污染物，已经远远超过了大自然本身的净化能力。工业生产的成本不仅仅是矿石、厂房、工资，还有空气、阳光、水、土壤。大自然慷慨，奉献了一个适合人类生长的地球；但在工业化面前，大自然似乎是有限的，无法承受人类无休止的排放污染物。除非认真对待碳排放，将其视为最重要的成本之一，并且空气、阳光和水仍然免费使用，否则中国的工业化无法持续。

另一种思想的雾霾表现在消费领域，就是铺张浪费。曾几何时，在饭店吃饭，吃一半扔一半，几乎成了常态。去超市的时候，看到层层豪华包装。在北京街头，大排量越野车占比很高。全世界都不明白，为什么30年前吃不饱的中国人突然鄙视粮食。大家都知道纸袋来自森林，塑料袋加重污染；城市道路寸步难行，越野车除了排放大量尾气，根本无法发挥其越野功能。但有些人似乎想表达:“我有钱，我愿意，不关你的事。”

人在做，天在看。也许只有雾霾让大家真正意识到我们是利益平等的。世界是因缘结合而生的，是相互依存、相互支撑的。大家好，真的很好。在自然面前，我们没有特权，我们也不能独善其身。无论是在生产还是生活中，我们不仅要考虑自己的利益，还要考虑社会的利益，更不能忘记大自然的利益。当我们走过雾霾的时候，每个人都应该提高自己的文化自觉: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珍惜和尊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