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不怕鬼的故事,十个短短的字。

尽管过去了60年,书一直伴随着我。对我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宣传党的理论、思想、路线、方针、政策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和书籍。其中有这么一本书,让我在人生的几个关键时刻感到不安,甚至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就是不怕鬼的故事(以下简称故事)。

一系列人竞相阅读。

这个故事发表于半个世纪前。长期以来,它的编辑出版一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近年来,随着相关文件的披露,其真实面目也逐渐清晰。有必要对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众所周知,上世纪60年代初,中国经历了极其困难的三年时期。在这种历史背景下,故事于1961年2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编者为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书中收录了何其芳署名的序言和60个古代笔记小说中关于不怕鬼的故事(附笔记)。第一版***106页,6.3万字。表面上看只是一本小册子,并没有什么令人震惊的地方;仔细分析,它不平凡是因为它有五个“特别”。

首先,毛泽东总统对此非常重视。从1959的春天开始,毛泽东在一些会议上和会见外宾时讲了不怕鬼的故事,并说:“我想把不怕鬼的故事和小说编成一本小册子。”①* * *中央书记处立即向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下达了编辑的任务。同年夏,该书基本编好。在一次中央工作会议上,毛泽东选了一些故事印发给与会者。后来他指示对初稿进行精选和充实,导演何其芳写了序言,公开发表。《序》初稿完成后,两次约见何,亲自修改,做了大量增删。1961年65438+10月24日,他在序稿中作了重要修改,并明确指示:“此篇已阅,故印之。付印前,请刘(少奇)、周(周恩来)、、周扬、郭沫若五位同志阅后,提出修改意见。书出版时(强调是原创,下同),序言可以在《红旗》和《人民日报》上发表。另外,请开始翻译成几种外语,先翻顺序,再翻书。序言的英文版首先被翻译并发表在《北京评论》上。这本书要是能在二月份出版就好了,可以让目前正在全国进行整风运动的干部看。”可以看出,这本书是在毛泽东主席的亲自提议、指导、关怀和主持下编写和出版的。这种情况很少见。

第二,宣传特别巨大。当时国内主要媒体和一些国外宣传报刊对该书进行了介绍,发表了大量评论、辅导、学习心得等文章。这本书是书店里的畅销书,各级干部、群众和学生都争相阅读。中学语文教材及时选取了书中的一些文章作为教材。

第三,序言特别重。这不仅意味着序言的字数更多,占全书总字数的十分之一以上,也意味着序言的内容非常重要和精辟。全面系统地引用和深刻阐述了毛泽东“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等革命斗争根本指导原则的内涵和重大意义,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可操作性和普遍性。序言署名何其芳,显然是考虑到宣传效果。前言和正文实际上是主体和从属、观点和材料的关系。毋庸讳言,以今天的高度来看,序言中的一些提法明显过时,有“左”的偏向。然而,这毕竟无伤大雅,并不减损毛泽东思想在书中闪耀的光辉。

第四,选的故事特别讽刺。正如序言所说,编这些故事的目的不是为了说明中国古代的唯物主义思想,而是为了讽刺和告诉世人,我们不要害怕,要敢于斗争,要善于斗争,直到战胜现实中任何类似于鬼的东西。其深刻的启示和借鉴意义足以让人借鉴。

第五,生命力特别长。该书不仅在当时具有巨大的历史作用和社会影响,而且直到今天还放射着政治、思想、精神和智慧的光芒,哺育了几代人的成长。它的重复版本证实了这一点。1961二月出版,同年六月出版第二版。进入新时代后,1978和1982两次再版,文字由竖排改为横排,印数23.5万册;8月,1998,再次修改出版。字数是原版的两倍多,增加了34个标题和文体翻译。编辑和出版社也明确表示,以后会根据社会需要适当再版原版。你可以肯定,这本书倡导的不怕鬼的精神永远不会过时;只要我们不断赋予它全新的时代内涵,赋予它新的诠释,就一定能跨越时代,永读常新。

初读励志不怕鬼。

我的童年是在北京西部的山区度过的。当时家里很穷,但父母很重视孩子的教育,努力把四个孩子送去上学。我在上世纪60年代初上高中,两个哥哥都已考上大学。当时国家正处于三年困难时期,我家的生活越来越窘迫。付不起住宿费,只能上学;买不起笔和墨水,就用便宜的蘸笔把8毛钱一袋的墨水冲泡成墨水。没想到的是,比这更大的麻烦是走读学校的“走读”。

从我家到学校,直线距离大约是十英里。如果走大路的话,比较好走,但是要走一半的路程。在温饱不足的情况下,你的体力跟不上。走小路,可以节省一半时间,但途中必须经过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山沟。走读学校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学生结伴而行。过了一段时间,有的留在学校,有的退学,剩下我一个人。

这是什么山沟?山民称之为“鬼沟”或“冢沟”沟长五六里,两边山坡上长满野坟,杂草丛生,荆棘丛生。零散的简易梯田一直没有改善。沟底的一条石子路,是被山洪冲走、被人畜践踏的小路,平日行人稀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边居然塌陷了一个大坑,坑边隐约可见参差不齐的黑烂木板,仿佛是能把人吞噬的地狱入口。每次经过这里,我总是屏住呼吸,紧张地靠近,然后尽快跑开。冬天,当月亮和星星都是早晨的时候,沟底一片漆黑,山风呼啸,草木摇曳,白茫茫的蓝绿色鬼火忽明忽暗,整个山沟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中。终于到家了,却久久不能入睡。这个可怕的地方总是在我面前晃动。第一年的走读对我来说无异于巨大的精神折磨,但我不能也不想告诉别人。我甚至有过退学的想法...

很快,高二的语文课就谈到了“宋捉鬼”。老师告诉我们,这篇课文选自《不怕鬼的故事》这本书的第一篇。这本书的序言有理有据,值得研究。下课后,我迫不及待地直奔学校附近的新华书店,找到这本书,一口气看完了序言。我受到了剧烈的震动。真是闻所未闻,令人震惊!警告宣言、战斗动员令之类的科学判断,让我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激动不已,勇气倍增。我一边看书一边自问自答:有人说鬼,为什么我从来没在“鬼沟”见过鬼?可见序言说的“世界上没有鬼”就是这个道理。人为什么会怕鬼?前言直奔主题:因为懦弱,思想没有解放。为什么要提倡不怕鬼的精神?还是序言好:因为“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像鬼一样的东西。”我遇到的困难挫折不都是“鬼”吗?怎样才能打败并制服“鬼”?坚决执行毛主席指示:战略上藐视“鬼”,战术上重视“鬼”!于是,我仿佛看到了前进的灯塔,找到了打败语录的王牌!之前折磨了我多日的懦弱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第二天,我毅然把两天的餐费还了,花了45分钱把这本书当宝贝放在口袋里。这是我人生中买的第一本课外书。

光明、兴奋、喜悦充满了我的内心,激发了我的毅力和勇气,也让我在每天穿越“鬼沟”时感到如释重负。我利用它的孤独和干扰少,时而大声歌唱,时而清亮的声音朗读。两年后,我把外语和古文背熟了。慢慢的,我有了一个梦想:以这本书的编辑为榜样,成为人民需要的编辑!

高三,我们上了第一堂作文课。作文题是那年高考的两个题目。我选择了如何学习毛主席著作。我在作文中讲了我在故事中学习毛主席有关论述指导我与“鬼沟”和困难作斗争的体会,被作为范文流传。语文老师鼓励我再接再厉,报考文理学院。当时“重理工轻文史”的倾向在学生中盛行,很少有学生打算报考文科。我各科成绩都很好,是故事带给我的梦想促使我毅然报考文科。

1962七月,让考生焦虑和渴望的高考来了。第一天语文试卷发了,作文题选两个:《说我不怕鬼》和《雨后》。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因为有学故事的理论臂膀和不怕鬼的亲身经历,所以文笔特别流畅,演得特别好。在上帝的帮助下,其他科目的考试都很顺利。结果北大中文系把我作为系里的最佳人选录取了。

就这样,《故事》这本书带领我这个山区的穷学生,走出困境,在愤怒中梦想,为我的梦想找到了起飞滑行的宽阔跑道。

编辑的帖子

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此后,故事继续陪伴我在未名湖读书,在五七干校接受劳动训练,在基层经受各种考验,增长见识,积累经验。1978年9月,《红旗》杂志社调我去北京工作,少年时成为编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这本书帮助我开始攀登一个新的精神高度。

在一次编辑会议上,一位老编辑语重心长的话让我感触很大:“要做一个优秀的党刊编辑,没有十年八年是不行的!”我仔细观察过一些老编辑,很佩服他们政治强、业务精、纪律严、作风正的优秀品质。怎样才能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党刊编辑?我一直浮躁,迷茫,急功近利。在领导和老编辑的帮助下,我首先开始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自觉与心中的魔鬼作斗争。名利思想,比如“编辑是别人的嫁衣,不算数”“编辑是灵丹妙药,顶多成了圣人”,不就是他们心中的魔鬼要警惕和清除吗?我习惯于思考处理故事所教导的“前进中的困难和挫折”的好方法,即“正视它们,认真研究它们,从中获得必要的经验和教训,找出克服和扭转它们的有效方法,坚决执行它们,然后克服它们,顺利前进”。边做边学,我逐渐认识到,选择党刊编辑工作,不是选择一种职业,而是一种崇高的责任和使命。从此自觉以优秀的老编辑为榜样,心中的魔鬼才能被驱走。

好事多磨。我静下心来,打好基础,基本通读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理论水平、业务能力、思想修养都有进步。文学专业毕业后,愉快地服从组织安排,长期从事科教编辑工作,组织了一批有影响、有质量的稿件,得到了领导和读者的肯定。在28年的编辑生涯中,以自写、合写、代笔的方式在本刊发表的文章有七八十篇。我可以无怨无悔地说,我为党刊的宣传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学习要敢于探索。

在做好工作的前提下,编辑要努力在写作和学术上有所作为。在我尝试学习之初,我深深地感觉到很难陷入困境。学习报告文学就是这样。

我致力于报告文学的研究,源于1978年2月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的发表。此文一出,引起轰动,大量报告文学作品再现了科学家的感人事迹。我关注这类作品及其评论,是因为编辑科技稿件与文学专业背景和新闻工作经历的关系。同时,我感觉与报告文学创作的繁荣相比,报告文学理论和发展史的研究相当薄弱。于是,我决定攻关,研究报告文学。

我从第一手资料入手,广泛涉猎中外文学理论、文学史专著和著作,在所学知识的基础上寻求专业知识。我发现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权威学者,如汤涛、依群、尧尧、严家炎、丁毅、田仲基等。,都在专著中谈过报告文学,但引用的史料比较单薄,有些不准确,而且一再引用这些史料,导致误传。要想深入研究,就不能绕开过去,而必须正视它,质疑它,甚至纠正它。这无疑要冒很大的风险,还可能招来“不自量力”的嘲讽。要不要提倡科学独立思考,不要在学习中盲目相信权威和名人?这时,我想到了故事序言中“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号召。我理解“迷信”的含义不仅仅是针对鬼,还包括“一切看似可怕,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很多史实告诉我们,除了真理,没有任何权威;无论国际上多么权威的学者,他们的研究总是有限的,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发展;我们应该尊重和服从学术权威,但不能盲目崇拜;权威学者总是欢迎并正确评价有价值的意见,不指望别人盲目崇拜自己。

我以上的认识得到了验证。经过几年业余时间的潜心研究,我写了十几篇论文,其中两篇被选送给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现代文学史权威严家炎先生。他给予热情鼓励,并推荐给相关学术期刊发表。其中《报告文学部分史料考证》纠正了中国现代文学史权威著作中使用的报告文学史料的诸多瑕疵和错误,并指出了原因。《新文学史料》第二期1982发表后,反响不小。另一篇长文《报告文学的起源、形成和发展》发表在1981年4月的《时代》报道上,首次概述了报告文学的发展历史,并被多家报刊转载、摘抄或引用。他主编的《报告文学评论》和《中国报告文学论》至今仍被一些大学列为报告文学教学和研究的参考资料。我和尹俊生教授早就提出,报告文学应该从散文中分离出来,作为一种独特而独立的文学形式。文艺理论一直采用将文学作品分为小说、戏剧、诗歌、散文的分类方法。近年来,我们的观点已被文艺理论家普遍接受,文学刊物也按照新的分类出版了自己的作品。

在治学问题上,没有故事的启发,我显然很难取得开创性的成果。

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每当我处于最尴尬最迷茫的时刻,故事总是像导师一样如期而至,指引我,带领我勇敢面对和克服困难和挫折。我常常想,在未来,在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中,多读一些这种能激励人更加积极进取的好书,何尝不是一种高尚的精神需求和人生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