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和论文

神鹰英雄-一个精彩的心理分析文本。

对《神雕侠侣》这样的通俗文学进行心理分析似乎有点滑稽。但这才是重点:在一个消费文化主导的后工业社会或后现代社会,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所谓界限虽然在舆论中消失了,但它仍然深深植根于我们的话语实践中,植根于某些固守“文明与野蛮”传统思想的人的头脑中。虽然他们声称后工业社会已经到来,但他们的行为仍然证明了他们对所谓流行文化的深深蔑视。在他们眼里,作为大众文化之一的金庸小说,在商业上大有作为,却依然进不了高雅文学的殿堂。虽然几年前,北师大王一川教授再次对20世纪作家进行排名,将金庸列为继鲁迅、老舍、沈从文之后的第四位大师。北大老教授严家炎教授金庸小说研究;上海的陈思和在选读现当代文学作品时,也选读了金庸小说的部分章节,但对于很多学术权威来说,金庸小说仍然只是让人捧腹大笑的快餐文学。这种偏见之所以依然存在,与金庸小说研究者的研究一直陷入两难有关。

我的意思是,要想走出金庸小说研究的困境,就必须把注意力从研究它们与时代、社会的关系上转移开来。西方的“新批评”理论认为,文学文本一旦脱离作者之手,就成了自给自足的文本,与时代无关。因此,这个单一的文本可以作为一个封闭的文本来研究。我们不评论这种理论的对错,但我认为这种观点是矫枉过正金庸小说现有研究困境,转移视线的好办法。我断言《神雕侠侣》是一部精彩的精神分析文本,这不仅是一个特例,也是这一观点的一个很好的证明。

《神雕侠侣》之所以是一部精彩的心理分析文本,来源于我无数次阅读《神雕侠侣》的一个灵感。可以说,在众多金庸小说中,杨过是最让我惊叹的一个人。他性格的张扬与叛逆,甚至为人处事的极端,深深吸引了我。借用中国的传统,他有一种道家的潇洒、霸道的性格,像流水一样。借用西方语言意味着他是一个极端自由主义者。我最佩服他的个人主义。然而,在连续阅读之后,我悲哀地发现,他的成长过程竟然是以逐渐丧失自由主义风格为代价的。人到30岁,不断的修炼已经逐渐抹去了道家的烙印,自由的因素不复存在,回归儒家为己任的身份,过渡到世界救世主的身份。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我很郁闷。从自由到救赎的巨大反差的出现,吸引我重新发现这个文本的潜在意义。

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中,有一个著名的“离开——回归”案例。据说有一天,弗洛伊德看着孙子在婴儿车里玩,他注意到孙子大叫一声就走了!然后他把一个娃娃扔出婴儿车,又喊了一声!然后我用线把它拉了回来,乐在其中,好像从这个简单的游戏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弗洛伊德在他的《超越幸福原则》中将这个著名的“离开再回来”游戏解释为儿童对母亲的象征性支配,母亲不在他们身边。但在另一位英国文化批评家伊格尔顿看来,这种“离开-返回”模式是一种基本的叙事方式:一件东西失去了,又找回来了。也就是说,即使是非常复杂的故事,也可以被解读为这种模式的变体。用一种标准的叙事语言,把原来的安排打乱,最后回答。伊格尔顿认为,任何一个故事都必须有所缺失或消失,这样叙事才能展开。如果一切完好,那就根本没有故事可讲了。这种失落很痛苦,但也很刺激,因为欲望本身就是被我们不能完全拥有的东西激发出来的,这往往也是故事能让人满足的原因之一。

对比《神雕侠侣》这篇课文,杨过在成长的过程中失去了什么,又一直在寻找什么?或许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他在寻找“父亲”。父亲在精神分析学中是一个有很多含义的词。可以是现实中的父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