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良轶事。

在周一良求学期间,红叶发表了《导论》等一系列作品。他不仅在焰炟大学讲授“初级历史方法”、“高级历史方法”、“远东史”等课程,还在北平继续主持《导言》的编撰工作。应该说,红叶对学生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教学训练研究方法和指导毕业论文来实现的。他向学生介绍了一些西方近现代史的研究方法和工具,帮助他们建立全面的科研基础。“初级历史法”主要教“写论文时如何收集资料、制作卡片,如何按照论文的格式编排脚注和参考书。”这对“初学考证”的周一良影响不大。但“高级史学方法”应该说给了周一良一个严格的西方史学基础训练。本课程主要通过实际练习指导学生写文章。首先,他教授理论和方法论,目的是“灌输历史感”。比如学习历史,要注意五个W,即谁、何时、何事、何地、如何。根据侯仁之的《追忆似水年华》一文,我们还可以知道《红叶》还有以下三点要求:第一,文字必须有理有据,引用的材料要详细注明,引用的重要来源必须是原始材料;第二,详细收集资料,分析识别其内在联系,然后按照科技论文的格式进行逻辑组织和写作;三是“说前人没说的,说前人没说的。”在教授完理论后,洪晔对学生进行了培训,要求他们根据史料来源和鉴别的难易程度,为自己的家庭、曹操等有争议的人物、钱大昕(洪很看重金钱)等史料零散的人写传记。安排学生查阅资料,然后进行班级交流。红叶还从工具书的使用和史料的鉴别上启发学生。无形中鼓励学生自己收集资料,研究资料,进行考证,写论文。红叶有时候会带领学生去找资料。比如王钟翰在红叶读书的时候就去“翻垃圾”,从厂庙里收集的破烂书籍、纸片中寻找史料。王钟翰认为红叶对甘家学派的实践和西方的比较归纳与衡量有着深刻的理解。这种方法其实就是尽可能穷尽史料,然后对比发现问题,再写文章。红叶还开设了“远东历史”,用英文授课,主要是鸦片战争以来的中国近代史。设计内容广泛,从清初耶稣会士在中国的活动,到英国政局的变化,无异于“中英关系史”。这门课给周一良印象最深的是红叶的演讲风格。

《红叶》的编纂,其实就是对传统史书进行科学的梳理,使之成为学术研究的工具,让研究者在历史问题上尽量少走弯路。这一思想也影响了周的研究。周一良在研究“历史方法”这门课程时,就在洪晔的指导下开始进行专题研究。1934年3月,他写了一篇《新唐宰相世系表研究》的文章,后来作为红叶编纂的《新唐宰相世系表》的序言发表。在这篇文章中,周一良系统地运用了“五个W”的研究方法对史料进行了科学的考证,并对原始资料进行了详细的引证,对“几十年无人关注”的问题进行了文献研究,“论其得失”。第一节从写作时间和人物的角度对“世系动机”进行了考证,并阐述了其在史学史上的价值和影响。第二节“论其体例与材料”从资料来源“私谱”说明本书对原始史料的使用。第三至第五节分别“考其内容”,用实例说明其主要缺点,如最大的谬误“以姓说,附祖说”,指出“漏名”和重复记载的问题,运用了史料纵向比较和横向比较的方法。第六节从“如何”的角度评价了该书的积极作用,及其“招字”、“救传”、“保旧账”、“考言”等优点。文章后面有23条注释,也按照格式详细注明了出处。

应该说,红叶对周一良的入门指导还有一篇文章,就是红叶的毕业论文《大日本史史》。洪曾指导的本科毕业论文,要求文章“务实”。虽然周的文章中,除了题洪“实际上放下了一切”,应该说文章中也贯穿了的爱国精神和严谨作风。写这篇文章两年后,也就是1937,日本大规模侵华,爆发了“七七事变”。可见红叶史家学识渊博,中日文化交流与了解仍需进一步做。本文是“中国学者首次对日本重要历史著作的综合评价”。从文章的内容可以看出洪对周的影响。前言为《解决大日本历史中的问题》,介绍了所要研究的书的内容、作者、版本和年代,并从五个W方面对该书进行了简明而科学的概括。第一部分是绪论,提出了研究这本书的四个理由,即“救亡图存”、“磨砺学术”,这本书“透彻细致”、“最受中国影响”。事实上,可以看出,周红对研究问题的理解不仅仅是文献研究,还试图为现实服务,提供有益的借鉴。后来周毕业后,又尝试到驻日使馆工作,大概与这种“务实”的目的有关。第二部分是学术研究的文献综述。第三部分从“书的始作俑者”、“史馆及其编纂顺序”、“作者”、“资料来源”、“编纂失误原因”等方面考察了该书的编纂过程。尤其是对“画图资料”的分析,可谓是对其穷尽史料的高度评价。这种“画材”和洪说的差不多。除了文献和实物资料之外,“原生传说和旧传说”也被用来“扶贫文献”。第四部分从历史观、体裁、义例、考证、写作等方面全面而丰富的历史批评。比如从当时的政治背景和日本的风俗文化来评论“尊神拒佛”的历史观,从体裁上来赞扬其注释,体现了“言多证实,保存史料,自拟提纲”的特点,与《新唐书·宰相后裔序》中的分析基本一致。在解释“求真”和“怀疑”之前,有些话也可以解释周一良对史料鉴定的理解。求真是“实事求是的精神”,“研究者必先疑,不知为不知,知也宜”。结语部分指出该书对日本史学、学术思想、维新变法的历史影响。最后还有两句意味深长的话。”研究历史的意义仍然是实际的,而不仅仅是考证和叙述”。第二句是对日本利用“复古思维”为其对外扩张制造舆论的批判,指出“澄清是非,明辨是非”的最终目的可以通过“考证准确客观的历史文献”来实现。文章参考资料包括专著20部,文章26篇,不仅逐一注明出处和版本,还做了初步考证。应该说,此时的周一良已经逐渐认识到传统和现代西方历史研究方法的无知,开始进入独立研究的新阶段。周一良称邓之诚为自己从事魏晋南北朝史研究的老师。1932,周一良听了邓之诚教的《中国通史》。后来又听各种断代史,对魏晋南北朝史特别感兴趣。因为找不到邓之诚的《中国两千年史》,所以很难理解邓之诚讲课的内容。但是,我们可以从邓之诚的《中国两千年史》和其他人的回忆中窥见邓之诚的教学内容、教学重点、研究方法和入门之道。

在《中国两千年史叙》中,邓之诚论述了他的通史编纂的几种风格。首先,邓之诚推崇年谱,然后在时间大纲的基础上,对国家变迁、制度、学术文艺、民生等分类进行阐述,以保持通史的连续性和方便性、使用性,所有记载都是“非个人之事、琐碎之事”。其次,史料的顺序是正史、政书、杂史,最后参考其他书籍,体现了他对原始资料的高度重视,对史料的重要性和真实性有着清醒的判断。第三,在写作上,他提倡“诗鬼针砭时弊”,用更精炼、更准确的语言把问题讲清楚。在这篇文章中,邓之诚。也和我自己的读书方法有关,可以总结为:多读原著,判断不要轻言判断,全面读史可以找到“理”和“因果”,“读史修史有价值有见识”。

邓之诚曾告诉谭栖祥,他是搞“明人之学”的,让多读顾的《日知录》。这种“明人之识”实际上指的是“顾”的方法。顾研究历史的最大特点是“寻史料,证实物”,用直接史料作一部文史著作。这也充分体现了邓之诚“学以致用”的学术宗旨。

周一良在回忆中提到,邓之诚在讲课时经常讲一些小典故,引起大家的兴趣,启发大家思考。邓之诚早年就开始编修《南北朝风俗志》,所以教魏晋南北朝断代史很形象。邓之诚的《顾东札记》和《顾札记》已经出版。这些书充分显示了他对《史记》的熟稔和对充分运用乙部考证史实方法的熟练。邓之诚还在课堂上给大家介绍《史记》,引导大家系统具体地学习,教给学生“细读深思”的阅读方法和极其严谨的治学态度。

在邓之诚的影响和指导下,周一良于1934年撰写了《魏守史》,运用所学方法和史料,对魏晋南北朝历史进行了第一次专题研究。《魏守史》主要从几个方面证明,它并不是史学家普遍认为的“脏史”。全文分为六个方面。第一节,从魏收的性格角度,说明魏收并不是一个有问题的人,一些所谓的问题其实与当时的经济、政治背景相吻合,证明他是“有独创性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第二节论述了《舒威》的现行版本,证明其在修订和抄写过程中有删节和丢失,部分内容不是本人所写。第三节论述了舒威的资料,通过大量的文献比较研究,得出舒威的大部分资料取自《国史》和其他历史著作。第四节考察该书的体例和书法,通过不同的道统和体例,证明该书并非魏守一人所撰。从书中记载的事实和判断来看,第五节说明该书大部分取材于国史,而魏守则相对“平密”。最后,结语部分对韦寿的《舒威》做出了公允的评价。

从历史方法上看,周一良充分运用邓之诚的“比较综合”方法发现问题,从法规的角度解释问题,注重民生对历史事件发展的影响。这篇文章在周一良的历史研究生涯中,对于确定历史经典的真伪也具有重要意义。在邓之诚的影响下,周一良还写了两篇文章,分别是1935年续写的《北魏镇戍制度考辨》和《北魏镇戍制度续考》,都是不可多得的历史地理相关文章。邓之诚的研究方法也贯穿其中。对于法规制度的深度挖掘,既要明确这一制度的具体安排,又要从实际操作的层面进行研究。实际上是从史料、文献研究到实际历史研究的开始,应该是研究思路的突破。可见,在课内和课后的教学谈话对周历史观的形成和成熟有很大的影响。比较邓之诚的《顾东全注》和周一良的《魏晋南北朝史注》,也可以看出,在对史料的逐项考证和重视各种材料的相互参照方面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连写法都是笔记的形式,可见这位“入门大师”的影响力之大。陈寅恪应该说是中国近代杰出的历史学家,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对周一良的历史研究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很难作出全面的评价。单就周一良留学的指导作用就足以说明陈卓越的历史研究能力。如果坚持归纳的话,陈寅恪的学术态度、研究方向、研究方法,此时已经开始成为周一生一直追求的目标。曾回忆起向陈先生学习的过程,从惊叹到敬佩,从广泛收集陈著作到“立志走陈先生的路”。陈十分重视对历史兴衰原因的深刻探索和他的历史才能。总的来说,吴怀起在《周一良历史研究方法》中总结的方法,如文字和声音的训诂方法、各种材料的相互参照方法、语言比较的方法、文化心理特征的研究方法、统计的方法、考证的起源等方法中,前四种方法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借鉴了陈那。陈对周的影响主要是通过讲学、著述、私人谈话和情感交流,以及讨论学术问题的交流。

周第一次听陈寅恪的课是在1935的秋天。在清华三院,陈的课是《魏晋南北朝史》。第一次听陈考证解、史渊源,觉得“闻所未闻”,“佩服得五体投地”。目前,在蒋天舒编著的《陈寅恪先生年谱》中,还保存着陈在清华讲授《金对》1935时的第一堂课学生边僧会(以下简称)的笔记。由万编纂的陈《魏晋南北朝史讲义》也保存了陈在清华(以下简称万集)1947至1948年间关于“介人”的讲义内容。从中可以看出陈的治学内容和治学方法对周的震撼力。

就陈的作品而言,对周的影响尚不清楚。据统计,陈在清华期间(1926-1937)写的文章约50篇,主要是佛教文史和中世纪文史方面的研究论文。周说,“上课的时候,我就找陈老师发表的论文来读,有些看了不太好。”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文章已成为周研究的范文,为周的中古文史研究指明了新的方向。

私下交谈和情感交流也是周学习的一种方式。1936夏天,周第一次私下问陈。但陈与周是世交,周又“富而好学”,给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周开始给陈写信询问问题。周一良的祖父去世时,陈寅恪的父亲陈为他写了墓志铭。陈的大哥和周叔韬是好朋友,他们交换书籍、绘画和印章。陈的七哥是周叔韬青年时代的同学,陈的堂弟余纲是周的同学。所以这种几代人的亲情也增加了周和陈的亲密度和归属感。这一时期陈与周之间的感情,有文字为证。65438-0942年周代留学期间,陈开始写一篇名为《对江东族群传的解读与推论》的文章,感慨地说:“今天,我们沉浸于天道,却不知界限。周军远在北美,书邮不通,没办法商量。他不禁泪流满面。”今天读起来还是很感动。通过这样的情感交流,足以证明周琛之间已经建立了师徒关系。

背景事件

然后就是交流讨论学术问题等等。这需要先介绍一下背景。1936年秋,为了向陈取经,周毅然放弃燕京大学硕士学位,在陈的指导下到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傅斯年当时负责历史和语言研究所。他是现代著名的历史学家。他提出“史学是对史料的研究”,并主张“在上面,他搜索绿色的虚空,在下面,黄色的春天,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正如他在1928发表的文章《历史语言的旨趣》中所描述的,需要直接研究史料,不断拓展研究的史料,不断拓展研究的工具。直接体现在历史语言研究所,他还主张顾的研究方法,即“直接用史料编辑文学史”在管理学中开展自由研究,就是要给研究者研究条件,充分挖掘他们的研究能力,直接在史料上下功夫。其间,周一良被布置了学习《魏晋南北朝史》的任务,没有指定题目,也没有要求限期出成果。周利用这一年的时间“精读八书二史,采用了一种笨办法。遇到一个人的名字,他就查这个传记。遇到一个地名,他就翻地理记录。当他遇到一个官方名字时,他检查官方记录。同时对照《通鉴》中的记载,参考清代钱大昕等人的考证。”在时宇学院期间,我开始关注史料中出现的特殊词语,并对郝懿行《晋宋书》的未竟事业感兴趣。结果是“自然”,写了三篇:南朝各种人物和朝廷的政策;宇文周的种族;人民的领袖和六个州的州长。我写《南朝人民与政府的政策》一文时,曾写信给陈,讨论民族问题。陈野经常给他回信,思想非常活跃。由于文化大革命和其他原因,这些通信没有保存下来。我们只能从文章中探讨陈对周的影响和启示。

65438年至0946年,哈佛毕业的周一良回国,先后在北大、清华等名校任教,重点研究魏晋南北朝史。陈寅恪称赞他。然而,几年后,周一良彻底抛弃了古代史,烧掉了博士证书;他给在干校工作的妻子朗诵诗歌,并写文章批评老师胡适和陈寅恪。这种突变很多人很难接受。有朋友写信骂他“不要脸”;他的妻子也感觉受到了来自内外的攻击;《文选》再版时,陈寅恪删去了回忆周一良的文字。周一良自己却浑然不觉。当知识分子的改造达到高潮时,他深感懊悔:“我决心改造自己,争取进步。”孩子上不了大学,他也放心,不上大学是对的。他拒绝与汉学家牟复礼联名寄贺卡,因为牟复礼是哈佛陆军特训班的学生。他把“文化大革命”视为改造社会,“宽厚待人”(儿子周其波)。当他加入“梁潇”写作组时,他认为这是组织对自己转化成果的肯定。每次努力到深夜,他都庆幸古文知识能“为革命路线服务”。当《写作组》受到政治审查时,周还傻乎乎地说:“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批判儒学就是指周总理,我也从来没有听到任何暗示。”

直到30年后,周一良突然后悔了。在一次“梁潇”写作组成员的追悼会上,“五十年变迁,老友终究是学者”的挽歌深深打动了周一良,使他重拾了被忽视多年的古代史研究。可惜时间没了。中华书局曾经出版过他的《魏晋南北朝史文集》,因为他的论文都是解放前收集的,所以被他戏称为《我的前半生》。他承认,解放后他写的文章“大多是受命令或邀请写的...不够研究。”他记录了“红与黑”的心路历程,把“不要脸”的信纸压在玻璃板下。每次遇到晚辈,不谈学术,只谈人生。20世纪末,在陈寅恪的一次追悼会上,已经坐在轮椅上的周一良发表了《向陈先生致歉》的讲话:“我相信,一旦我在地下见到陈先生,陈先生一定不会以破门的刑罚来对待我,而是像以前一样...就像在清华的新西校区,纽约布鲁克林的26号蒸笼,岭南大学东南区的1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