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令人担忧的议论文

《秦腔》暴露了哪些问题?

在贾平凹的近期作品中,秦腔是评论界几乎一致称赞的一部小说。在内容上,我基本同意一些学者的观点,认为它是一部关于“土地的破碎”、“诗意的土地历史的终结”、“回归生命的本源”、“细节的洪流、精致的语言”的小说,但我认为这样说才是“好小说”。

《秦腔》真正改变了贾平凹以往秦川小说中所体现的作者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留恋、矛盾、叹息的诗意态度,以中立、不置可否、精神淹没的心态描述了这片土地在所谓现代化冲击下的衰落趋势。作品的结尾,清风街代言人夏天义之死,以及他坟前的“白牌子”,就能充分说明作者无法判断这片破碎之地的悲凉心态。但我想说的是,这样的转折是时代的转折,社会的转型造成的。面对这样的转型,中国知识分子基本丧失了对现实的整体把握能力,所以回避评价只是“文学是现实的反映”的结果,再正常不过了。说实话,认真读作品。你真的可以从小说里读到贾平凹的“苦与乱”,但“苦与乱”是每一个热爱土地的人面对今天土地碎片化时可能会有的感受。作者还能告诉我们什么?

现实的变化给每个人带来的变化,并不等同于作家艺术创作的“变化”,因为后者不受现实变化的制约,只受自己的发现、体验和理解,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如果说贾平凹在艺术上有很大的创造,那我们就把时代和社会的变化给作家带来的变化。与作家突破时代束缚的努力相混淆。在我的文学观中,因为艺术和现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作家可以通过自己独特的理解,描绘出一幅繁荣而富有诗意的乡村图景,或者为现实中正在失去诗意的乡村再写一棵诗树。因为艺术思维的原初功能,要彻底突破我们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感受和一般文化理解,通过构建另一个世界给人以启示。所以,在今天的庆丰街,秦腔可以变成嚎啕大哭,文人可以放弃责任逃避,主角可以变态阉割生殖器,农村干部可以纵情声色金钱交易,农村青年可以大批进城打工。承包和租赁市场可能是混乱无序的...这些虽然也经过了作家的筛选,但只能说明我们过去纯农业的农村正在衰落,而不能说明写清风街的艺术世界的衰落,也不应该影响作家艺术创作的能力和激情——这些当今农村生活的内容,可以作为“素材”参与贾平凹艺术世界的架构。发挥出与现实不同的意义。所以,写农村的繁荣和写农村的萧条和衰落是没有区别的。关键在于作家如何建立“盛”与“衰”的文学认识。从根本上说,农村繁荣昌盛产生的喜悦情绪并不优于农村衰落萧条产生的沉重情绪。每个人都必须等待作家的理解赋予它“不一样的意义”。即使是一篇“饱含苦涩泪水的论文”,也必须经过作家创作思维的过滤。否则,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表达,其文学价值都是有限的。

这就涉及到小说的结构。如果说早期贾平凹未能以“道”与“禅”的观念突破对土地的整体考量,那么这一缺陷也不太可能一下子被“秦腔”所弥补。可以说,《秦腔》是中国当代农村诗歌衰落的还原呈现,但这种还原只是“揭开”了过去中国作家对农村题材的概念性书写。用生活本身的混流来架构小说并非不可能,但只有当这种“无聊的日子过去了”呈现出某种类似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的哲学意义时,“琐碎的日子”才能成为一种新的创作方法和艺术形式。在当时,这样的“生命结构”可以告诉我们不限于贾平凹《苦与乱》的艺术启示,因为”。但“苦与乱”背后涉及的是艺术意义。所以,艺术之所以不是“日常生活中的奇迹”(见贾平凹《与谢有顺的对话》,第153页,苏州大学出版社,2003年),是因为单一的现实生活和丰富的现实生活都能写出好作品,也能写出缺乏精神指向和思想启蒙的作品。关键在于作家的“如何理解单一与丰富”,而不能满足于单一与丰富的现实。所以当贾平凹说他写《秦腔》是为了“为家乡立碑”的时候,我想补充一点,就算立了这座碑,也只是为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