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的文章《什么是启蒙?

1784年,康德发表《纯粹理性批判》(第一版,1781)三年后,在当时的《柏林月刊》第四卷上发表了一篇应用文章《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运动)》。在同一卷的第九期,该杂志发表了一位犹太哲学家梅茜·门德尔松的类似文章,内容是关于“什么是启蒙(运动)”?”,根据康德后来发表文章时的小注,如果当时看过这篇文章,他会扣压自己的文章。“现在这篇文章只是为了测试偶然性能在多大程度上把两个人的想法带到一起”[1]。

两百年后,我们会读到两位哲学家写的文章来回答同一个问题。当然,我们会注意到,像米歇尔·福柯一样,犹太人的哲学思想是如何在德国社会背景下融入德国哲学思想的大趋势的[2],但我们也会感觉到,两位哲学家对“启蒙”的成熟有着不同的定位。

相比之下,门德尔松的文章似乎比康德的更清晰,这可能是当时月刊编辑更倾向于门德尔松答案的原因。

门德尔松在文章开头就区分了“启蒙- Aufklaerung”、“文化-cultur”和“教育- Bildung”,认为“启蒙”重在“理论”,“文化”重在“实践”,“教育”是两者的结合。或许真的展现了从古希腊哲学接受犹太思想到德国哲学进一步深化的大哲学背景。康德的哲学就是建立在这种“理论”与“实践”既分离又结合的哲学思维基础上的,此后费希特、谢林、黑格尔都在这样一种思维的框架内。也许,正是在这样一个基本点上,康德觉得门德尔松与自己的哲学有相通之处;但我们会看到,在文章的最后,门德尔松提出了康德《启蒙》一文中没有涉及的一个方面,门德尔松明确指出,这个概念来自犹太作家的教导,即越高尚的东西变得完美,腐败之后就越丑陋[3],残花比朽木还丑,也是“尸体”,“动物尸体”不像“人尸体”

我们认为,康德的“启蒙”概念不是孤立地看待一个问题,而是与他的整个哲学概念密切相关的。一篇短短的论文,与他的整个“批判哲学”思想密切相关,会过于精炼、过于概括而难以理解,这甚至可能是当时《柏林月刊》的编辑。

1.什么是「启蒙」和「成熟」?

因为是对问题的回答,康德论文的第一句话就是:“启蒙(运动)意味着人摆脱自身的不成熟状态。”那么什么是“不成熟状态”呢?那么第二句话就是:“不成熟的状态是指没有别人的指导,你无力运用自己的理智。”[5]

启蒙运动作为一种思潮或运动,以“理性”为标志,是欧洲继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之后的一个崭新的历史时期。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对法律地位的感性渴望。这也意味着中世纪教会曾经以“理性”的名义行使权威,托马斯·阿奎那的哲学对此进行了阐释。18世纪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借助路德反对外来教条权威的宗教改革,展现了“理性”的新面貌。“理性”脱离了外在的权威,形成了自己的内在。

自由就是自我。一切源于自我,又回归自我。

“启蒙”精神是“理性”、“自我”、“自由”的精神,是“自我”当家作主的“独立”精神。所谓“外在”就是“他者”,包括“人—他人”和“物—客观世界”摆脱一切羁绊也是“自由”的基本含义。因此,康德在谈“启蒙”时,强调的是利用自己的一种认识功能——理性来认识世界,而不是单纯依靠“他者”的指导。“启蒙”精神是“摆脱——不需要”他者指导的独立精神。

这样,康德就把他的启蒙思想和启蒙运动的传统口号——“敢知——sapereaude”联系起来了。“敢知”就是敢于用自己的理智独立地“认识”事物,而不依赖或不需要那些外在的“监护人-指导者- Vormuender”。康德生动地揭示了那些依赖它的人。所以康德认为懒惰和懦弱是“启蒙”和“成熟”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