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理学对欧洲思想界的影响

朱理学对欧洲启蒙思想家的影响

中国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传统文化有五千年的悠久历史,是人类优秀文化的积淀。朱的理学是这种文化积淀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为继承和发展中华文化的优秀传统,维护和弘扬中华民族精神,维护和促进当时及后世的学术、文化和社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对西方文明的发展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欧洲启蒙思想家是指14-18世纪欧洲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中为资产阶级革命制造舆论的思想家。他们高举人道主义和理性理论的旗帜,批判宗教迷信、封建专制和特权等级制度。他们主张一切现象都来自自然而非“上帝的安排”。他们主张人类认识自然和理性的规律,反对神学。他们崇尚人性,反对神性;尊重人权,否定神权;提倡科学和教育,反对蒙昧主义。运动中启蒙思想家倡导的人文主义和理性成为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利器。

启蒙思想家倡导的人文主义和理性从何而来?应该说是启蒙运动先驱们传下来的思想材料,但当时欧洲中世纪的所有意识形态领域都是基督教会主导的,他们用神学解释一切。正如恩格斯所说,“中世纪只知道一种意识形态,即宗教和神学。”[1]因此,这种思想文化现实不能满足启蒙思想家的革命需要,难以提供启发民智、解放思想的理论和知识。在这种情况下,启蒙思想家只能从中国这个不被基督教统治的遥远的东方文明国家学习符合自己需要的理论和知识,来建构自己的理论,即人本主义和理性主义。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中国的儒学和朱的理学通过在华传教的耶稣会士和留欧的中国留学生传入并传播到欧洲,成为启蒙思想家吸收的理论养料和精神源泉。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如孔孟之儒、朱的理学等,影响了一大批欧洲启蒙思想家,推动了启蒙运动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发展,促进了欧洲中世纪哲学的发展和欧洲近代文明的诞生。

我朱的理学和莱布尼茨

莱布尼茨(1646-1716)是文艺复兴时期深受中华文明影响的德国著名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是西方第一个确认中国文化对辅助欧洲文化发展非常有用的科学大师。莱布尼茨265,438+0岁开始研究中国,465,438+0岁研究巴黎出版的孔子著作和传记。在罗马,他认识了耶稣会士敏敏,并从敏敏和其他耶稣会士那里获得了许多关于中国的信息。1697年,他将这些材料发表在一本名为《中国现状》的文集里。在书的序言中,他热情讴歌了中国的文明,也用中国的文明无情地揭露和猛烈抨击了当时的基督教统治:“我们过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民族的伦理道德更完善,世界上还有哪个民族的生活方式更进步,但现在东方的中国唤醒了我们。”他建议欧洲社会:“欧洲文化的专长是数学和思辨科学...,但在实用哲学上,欧洲人不如中国。”“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认为中国人很快就会在科学和艺术方面超过我们...我们生活在如此混乱的生活中,道德堕落难以自拔,所以我认为必须要求中国派圣贤到我们这里来,向我们传授治国之术,以及他们已经提高到如此完美高度的自然神学,就像我们派牧师到中国来传授上帝启示的神学一样。”可见,莱布尼茨是极其崇拜中国文化的,崇拜到要求中国派遣人员到欧洲来教授中国文化。他认为,中国的儒家思想“建立于大约3000年前,它具有极大的权威性,远早于希腊哲学。”[2]众所周知,欧洲的古希腊文化有很多成就,是公元前165438年到公元前2世纪中叶的文化。它反映了古代欧洲的文明,为西方哲学的发展提供了养料。恩格斯说:“在希腊哲学的各种形式中,你几乎可以找到未来各种观点的胚胎和萌芽。”[3]但是,莱布尼茨认为,早于古希腊哲学的中国儒家哲学,远比古希腊哲学发达、先进、权威。因此,莱布尼茨坚决驳斥那些批评中国哲学的言论:“我们这些后来者,只是出于野蛮,想要谴责一种古老的理论,因为这种理论起初似乎与我们普通的经院哲学不符,这实在是狂妄自大。”[4]同时,他决心全力以赴研究中国的文化,并因此主张在柏林、维尔纳和彼得堡建立科学院,把研究中国的文化和哲学列为这些科学院的研究项目。

通过对中国文化和哲学的研究,莱布尼茨认为中国文化、朱的自然哲学和人文哲学都充满了合理性;自然是理性的,社会也应该如此。尊重理性是中国哲学家独特而宝贵的品格。莱布尼茨完全接受朱的“君要仁民,治国以德”的思想,“主张仁政统一,反对君主专制”,提出了建立开明君主政体的主张。这些思想充分反映在他出版的《中国的现状》中。《中国现状》不断刊登耶稣会士介绍的关于中国的文章。在后来的中国时局中,他出版了原本在北京传教的白晋写的《康熙皇帝传》。在这本刊物中,他明确指出康熙年间中国安定繁荣的社会景象是他所追求的社会模式。他称赞康熙帝尊儒崇朱成,是最理性的皇帝。在去世前一年,即1715年,莱布尼茨给法国摄政奥尔良公爵的顾问德莱蒙德写了一封长信——《论中国哲学》,表达了他直到暮年仍对中国新儒学的开明、独立思考、思辨品格和理性信仰的尊重和向往,仍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中国新儒学所倡导的自然法则。

莱布尼茨在对中国文化和朱理学的研究中,汲取了充足的养分,培育了他的哲学成果。例如,他提出了著名的“理性主义”理论,发表了与宋代理学的《伏羲六十四卦序列图》和《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图》完全一致的论文《二进制计算的解释》,同时为现代数理逻辑和计算机科学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最初的理论基础。“莱布尼茨成为符号逻辑或数理逻辑的前身,他的思想的刺激被公认为中国特殊表意符号的性质。”[5]因此,就莱布尼茨的哲学成就和自然科学成就而言,李约瑟的论断是科学的、正确的:“当爱因斯坦时代到来时,人们发现一长串哲学思想家已经为它准备好了道路——从怀特海到恩格斯和黑格尔,从黑格尔到莱布尼茨——当时的灵感可能根本不是欧洲的。也许,欧洲最近代的自然科学的理论基础,应该归功于庄周、周敦颐和朱,这是世人迄今所认识不到的。”〔6〕

到18世纪,莱布尼茨的弟子弗兰克和沃尔夫继承并发展了他的思辨哲学,继续重视对中国文化和社会的研究。1707年,弗兰克在哈雷创办了东方神学院,并成立了中国哲学学院。1721年,沃尔夫因讲授《中国的实践哲学》被开除,沃尔夫把莱布尼茨的辩证精神传给了康德。康德在批判莱布尼茨-沃尔夫哲学的过程中,坚持研究中国,从中国文化中汲取力量。比如他在《宇宙发展概论》中提出了天体起源假说,把宇宙描述为物质发展过程,以及“自然发展了自己,不需要上帝来统治它”的观点,这与朱的宇宙哲学中“宇宙阴阳演化”的观点非常相似。所以尼采称康德为“哥尼斯堡的伟大中国人”。康德从比他早600年的朱那里获得了考察自然的科学方法——用辩证的、联系的、发展的观点来考察自然,开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先河,把自然科学推向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