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关于汪曾祺的外国文献!!急!!
——关于汪曾祺的断断续续的想法
□苏北
●闻一多先生在西南联大教《楚辞》,走上讲台,点上烟斗,开头第一句话是“苦酒,熟读《离骚》可为名人。”刚从偏远水乡高邮来到中国西南昆明的汪曾祺,坐在一群学生中间。多年以后,王先生仍然非常清楚地记得这句话。我想象这句家喻户晓的士气话,一定对王先生的人生态度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效果是看不见的。真菌消失了,但它的气味仍留在空气中。
不久前,我在《作家文摘》上读到叶的一篇短文,他说:“先生曾多次向他提到汪曾祺是个很有士气的人”。这一点,在我与王先生的接触中,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首先,我对“痛饮”有所了解。王先生喝酒,不抿,也不喝。他真的“喝”了,喝了一大口又一大口。我曾经跟王先生说,你喝多了,慢慢喝。但是没有用。他一辈子都是这样喝酒的。
我曾经在一本书的后面写道:我今天(1997 May 10)去王老师家。王先生留下来吃晚饭。他拿出一瓶五粮液递给我:“你自己喝吧”。他倒的是吉林产的某品牌酒。"王先生狂饮葡萄酒."
今年四月我在北京,受作家龙冬、王朗(我们的大哥,王先生的儿子)的邀请,去了王先生生前在福州会馆的家。房子里所有的家具和布置仍然和以前一样。书桌还是差不多一样。一对几十年的沙发,还是公公的。茶几上的铜烟灰缸还在。我很熟悉这个烟灰缸。沙发上方的墙上还挂着一张王先生的小照片。这是一部凸显王先生个性气质的作品,是《纽约时报》记者的代表作。王先生本人很喜欢这张照片。照片中的王先生穿着一件方格衬衫,目光专注而执着地盯着远方。他手里的香烟已经烧了一半,长长的烟灰挂着,白发稀疏,微卷,很是儒雅。这张照片是王先生1996从蒲黄榆搬到福州会馆时挂的。原来沙发上方这个地方一直挂着一幅高尔基的木刻,是黄永玉的作品。搬到这里后,我换了这件。王先生说:“该挂我的了!”你可以想象这位儒雅的老人说这话时自负的表情。
我和龙东坐在那对旧沙发上,春天的阳光从书案上方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午后的墙上。王朗给我们带来了两瓶汽水。我们今天下午开始谈话。
我可以算是王先生的忠实读者。我几乎拥有王先生所有的作品。《羊舍之夜》、《汪曾祺短篇小说选》、《晚餐花集》、《汪曾祺作品选》、《旧学抄》、《乔普集》、《草花集》、《汪曾祺散文选》、《独坐随笔》、《汪曾祺自述》、《崔雯后期新编》。至于汪曾祺的五卷本文集和他死后出版的八卷本汪曾祺全集,我肯定是少不了的,甚至我自己还有汪曾祺的书画非卖品集。但多年来,我并没有真正看懂王先生的书,有的甚至看了很多遍。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篇短文:“读书的关键是“沟通”,但我得不到重点,所以得不到。所以很多先生的作品我只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与王朗的长谈让我豁然开朗,它“串联”了我很多零碎的感觉,让我接近了“交流”。
●汪曾祺为什么成就了“汪曾祺”?王先生自己说:“我只有一份这种文字。”纵观汪曾祺的一生,他的思想是“一贯的”,很多“见解”都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形成的。他为什么不能写小说?事实上,从二十多岁开始,他就注定只能写短篇小说。他的思想是碎片化的,是一个只注重直觉和印象的作家。27岁时写了一篇关于短篇小说的文章《短篇小说的本质》发表在天津1947的《伊势日报·文学周刊》第43期上。小说的“观”已经形成:“如果小说的作者和读者的地位是前后的,中篇小说是相反的,那么短篇小说的作者就邀请他的读者坐起来并肩而行”。“短篇小说作者假设他所有的读者都是短篇小说作者”,“他明白他必须‘找到自己的路’,用自己的方式写作,这样他才能站起来。他要在浩如烟海的文学和短篇小说中为自己的文章找到一席之地”,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王先生不仅这么说,而且也这么做了。他用他的优秀短篇小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位置,如《拿戒指》、《异兵》、《大闹天宫》等。这种文艺理论在解放后早已失传,很少有人知道,早在40年代,王先生就曾发表过自己的文学宣言。现在的这份手稿,是王先生去世后,一位整理他的全集的同志整理的,后来在图书馆找到的。这些观点,王先生在60岁以后,反复提及。可见先生的小说观早已形成。只是解放后多年,由于种种原因,王先生行动不便或无法写小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迎来了文学的春天,汪曾祺的短篇小说才得以产生。如果这个春天晚了二十年,文学史上就不会有“汪曾祺”了。
一位美国小说家说,他一生都喜欢短篇小说,因为生活不是一个长篇故事,而是一系列短篇小说。不久前,铁凝在为自己的短篇小说《逃亡》撰写的创作思路中说:“我们看到的他人和自己,其实都是自己和他人的片段。好的短篇就是能让这些片段无言,精彩到让你猝不及防……”)
●为什么王粲曾祺成为“汪曾祺式”,而不是别的。这其实和汪曾祺的经历、学习、盯着他的生活方式有关。人的一生,复杂又复杂,简单又简单。汪曾祺也是。王先生的经历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在家乡生活了近二十年,在昆明呆了八年,在张家口工作了四年,然后在北京京剧团工作了近三十年。王先生的童年是在苏北水乡高邮度过的。他有一个酒后背唐诗的爷爷,有一个春秋好日子开画室的爸爸。他的父亲是一个对生活非常感兴趣的人。他会画画和系风筝。他是一个优雅而悠闲的人。用林斤澜先生的话说,“从小受‘齐秦书画’的熏陶”;在昆明的八年里,我在大学期间转而阅读西方翻译的小说,比如纪德、萨特、契诃夫、阿佐林、蒙田。特别是王先生三年的民间文学生涯,使他阅读了大量的民间文学,吸取了民间文学的乳汁,使他的语言更加凝练、流畅、平实、生动。在我送长城到张家口农科所工作的四年时间里,王先生自己也说“这四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实际上看到了中国农村和中国农民的情况”,这对王先生以后的人生态度影响很大。三十年的京剧团生涯使王先生与京剧结下了不解之缘。王先生自己说“中国的戏剧和文学——小说关系密切”,也有评论家说王先生“小说语言受了民歌和戏曲的影响”,王先生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当然,一个作家风格的形成是不能用化学来分析的。民歌的影响占几层,戏曲的影响占几层,古典文学和西方文学的影响各占多少。它是一种“转换”和“树干内的液流”是一部作品的语言有机整体。
●五一假期,我把王先生的一些作品拿出来看了一遍。特别是我对比了他1948写的《不一样的冰》和1980重写的《不一样的冰》,真的很有意思。王先生创作《冰夷》时年仅28岁。旧作明显不成熟,用词生涩不自然。相比新作瘦了很多,没有介绍张,也没有详细描述药房人物,即:“先说保安堂”部分;新作通俗易懂,文字清新自然,年代久远很多。尤其是将知识性和通俗性融为一体,非常难得,自然自然,没有斧削的痕迹。这时,王粲先生可以说已经纯洁如火了。这种文笔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写的。
邵燕祥先生曾说,在他(汪曾祺)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学者。这样的作家是文化传统和时代潮流引入的,不是随便“培养”和“创造”出来的。)
●王先生六十岁后开始重新写小说,并没有一下子拿回来。当时别人都解放了,他因为“样板戏”想“说清楚”,其实说不清楚。王先生的日子其实很不开心,人也很苦恼。王朗在《老王曼曾祺》中写道“爸爸在工作中被审查,老实,回家后脾气却不小。天天喝酒,酒后骂人,还经常说要剁掉手指头才‘清楚’。”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画画了,然后他开始画画。“他的画都很怪异,瞪着一只脚独立的鱼和鸟。画后题词写着:八大山人没那么霸道。”他用绘画来表达心中的愠怒。但这个时候,很多朋友劝王先生拿起笔写小说,却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1979年春天),《人民文学》杂志的王复来要稿,王先生才又拿起了笔。(此时的王先生已经十几年没有写过小说了。他还能写得好吗?)王先生“文革”后的第一部小说应该是《骑兵传》,讲的是几个老干部到内蒙古考察的经历。其实这部小说写得并不好,有点平淡。后来又写了《填充人物》和《黄油煎饼》,都很平庸。王朗在《老王曼曾祺》中也说,老人“打哑了枪”。但老人毕竟受过很深的教育,经过多年的淘换,在1980年5月重写了《不一样的冰》后,很快就找回来了。同年8月,在他写完《诫》一年多后,他写了《大闹年谱》、《冷年三友》和《孤独与温暖》。
●都说汪曾祺“轻”。其实汪曾祺的生活并不平淡。林斤澜先生曾在《记一句话》一文中说,汪曾祺的一生并不平淡。林老师在列举了王老师的几个重要“阶段”后说:“这样的简历能叫“普通”吗?‘戴帽子’和‘两个箍’能‘正常’吗?”王先生不是那种哭天抢地的作家。他自己也说我不写重大题材,不写性格复杂的英雄,不写强烈的、戏剧性的冲突。他说“但这是我的人生经历,我的文化素养,我的气质决定的”“你改变不了我”!是的,王先生曾经写过一部小说《孤独与温暖》。这部小说不是他主动写的。当时写了很多反右派小说,他家里人对他说:“你当过右派,所以你也写了这个故事。”王先生接着写道。写完后,我看了看:怎么回事?和别人讲右派的故事不一样。没有巨大的痛苦和悲伤,没有撕心裂肺的情节,让人一点都不感动。大家都说不行,得改。老人一言不发地重写了一遍,一直写了六稿。最后一看,其实和初稿没什么区别。"它仍然是温暖而温和的。"还是王先生自己说得好:“一个作家要通过作品让人觉得生活是美好的,是有希望的,有很多珍贵的东西。”王先生曾在一幅画上题诗,其中有两句:“我勤于写字,我柔于天下。”为宗璞画的牡丹上,题的是“存世一隅,谈边花”。我七十大寿,写了一首关于我一生的诗,“七十书怀,法不改”,其中有一句:“不开风气,不为人师。”王先生对自己的评价是:“中国抒情人文主义者”。这是老师说的真话,不是假话。
●一个叫杨早的人写了一篇短文,题为《缅怀汪曾祺》,说“从上、下、侧身,从不同的角度看,王老像一个多面的人”,还说“王老捂着嘴笑的时候像一只猴子”。王先生出生于1920,原本是属相。我宁愿王先生有一张狐狸脸。王先生改写了《聊斋志异》中的许多故事,如《鲁法官》、《画壁》、《双灯》、《瑞云》、《蟋蟀》等。,还写了一部短篇小说,名叫《名人与狐仙》。总的来说,老狐狸还是挺精神的。先生笔下的人物“飘在空中,却飘走了”。与鬼神相通,达到三界。王先生在晚年的写作变得更加复杂。沈从文先生的夫人张兆和先生说:“曾琦的作品里如果有上帝的话,这样的作家越来越少了。”有,王老师去世前几年的作品,比如偷窥浴,护秋,露,水蛇腰,兽药,熟藕等。,真的是“像神一样”,散发着一种狐狸精的精神。一只沉思的老狐狸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