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铎家的故事纸

1956结尾,一位年近六旬,风度翩翩的儒雅老人,出现在上海郊区国际公墓的小路上,手里拿着鲜花。新人是郑振铎,著名作家。在他前来祭奠的墓碑上,镌刻着“张君劢夫人王世英”的字样。墓碑上的照片里,有一个表情温柔敦厚的中年妇女。

王世英是他的初恋。目前,张俊立住在海外。在秋风中,她孤独的坟墓显得十分冷清,而郑振铎却徘徊在坟前,看着王世英的照片,带着和以前一样的悲伤。因为年轻时的羞涩、不自信和误解,曾经心心相印的两个人最后留下了无法挽回的遗憾,到了老年依然难以释怀。

郑振铎和他的妻子高俊被称为“神仙眷侣”,而王世英的丈夫张君劢也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在40年代叱咤风云。但在两段幸福婚姻的背后,也有一段悲伤的初恋故事。

几次误打误撞,几次欲罢不能,原本渴望生死的两人在不断的纠缠和牵扯中始终无法到达爱的彼岸,除此之外还建立了家庭。20年后的重逢,终于让他们看清了当年的心事和误会,也增加了恋爱不成功的失望。

即使我们以梅绮为例,也很难说出真相。

王世英的好友、女作家庐隐,曾在小说《海边的老朋友》中写过这个无果的爱情故事。后来,另一个好朋友程军营继续把它写在小说里,基本上恢复了他们的感情。

1945,王世英难产去世后,郑振铎想的更多。在上海期间,他经常去王世英的墓前吊唁。搬到北京后,只要来上海开会或出差,他都会抽出时间向王世英墓前献上一捧鲜花,表达自己刻骨铭心的思念。

有情人不结婚,真可惜。仔细看看他们恋爱的始末,其实是他们同样的内向、含蓄、不自信的性格导致了他们没能在一起终老。郑振铎后来被高俊珍吸引,王诗英被张君劢追求。两个人都比较主动,分别结了两次婚。

深爱往往是基于个人魅力的相互吸引和回应,但幸福的婚姻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诸多因素。好的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合适的搭配,性格互补,价值匹配,而不仅仅是一种内心的感觉。

因此,从两个朋友的小说中可以看出,郑与王世英的爱情没有结果,这是一种遗憾,但也是一种必然。

王世英和郑振铎都是福建人。王世英,1899,福建县(今福州市)东街庙巷人。他的祖父王仁堪是晚清状元,曾祖父王庆云是两广总督、工部尚书,王家人才济济,高官厚禄,专家辈出。王世英的父亲曾在民国时期担任福建省教育局长,后成为教育部部长。

郑振铎祖籍福建省昌乐县。因为他爷爷跟随他做盐官的表哥到温州做屏友,所以他家搬到了温州。1898年,出生于温州燕公堂衙门。他的爷爷对郑振铎这个长孙寄予厚望,但在他长大之前,爷爷和父亲相继去世。郑氏一家在当地无依无靠,只能靠他奶奶和寡母帮人做针线活、缝衣服维持生计。

为了早点谋生养家,郑振铎于1917考入北京铁路管理学院(北京交通大学)。放学后,他爱买书,非常喜欢文学创作和翻译。也是在这一年,王世英考上了著名的北京女子师范学校中文系,当上了女子师范学校的学生会主席。

1919、五四运动爆发时,王诗英不仅热心组织活动,还积极创作白话文作品,并与她三位同学的闺蜜程军营、黄英(作家庐隐)、陈定秀成为朋友。除了陈定秀是苏州人,其他三个女孩都是福建人。他们充满了时代的豪情和旺盛,他们以“春秋战国”为自己的。

后来在庐隐的小说《海边的老朋友》中,诗意地描写了“四个孩子”的友谊。

王世英的同学苏,专门为“四子体”写了一首诗,说他们“相聚闽湘,奇篇妙绝。”

1919165438+10月28日下午,北京宣武门大街福建会馆召开同乡会,郑振铎在会上发表讲话,痛斥日军在福州开枪的恶行。

听了他充满激情的演讲,王世英对这位人才印象深刻。而且郑振铎长得好看,身材高挑,鼻梁高,额头宽,举止出众,让她感觉很好。

郑振铎也对她一见钟情。这位师范院校的女学生会主席,容貌秀丽,气质非凡,眼睛里闪着沉稳睿智的光芒,一下子就吸引了郑振铎。

第二天,他来到女子师范大学的红楼,让门房在接待室见王世英。以学生活动为名,与王世英频繁接触。他们有许多共同的兴趣,喜欢文学创作和阅读。在交流中,他们的感情持续升温。

爱上初恋的郑振铎无法自拔。只要几天没见到王世英,他就无法安定下来。

1920 65438+10月,郑振铎、茅盾、许地山等人牵头成立了一个***12人的“文学研究会”,创办了《小说月报》,王世英、程军营加入其中。

今年年底,郑振铎通过了铁道管理学院的毕业考试,被分配到沪杭甬铁路上海南站当见习员。他希望与王世英撇清关系,于是冒着寒风来到女子师范学院,在红楼接待室试探性地向王世英说明心意。

此时王世英才21岁。她出生在一个内心单纯的家庭,没有和异性正式接触过,所以不敢自己做主。看到郑振铎诚恳诚恳的态度,她很感动,仍然犹豫着回答郑振铎:“这件事必须和父母商量,我才能决定。”

王世英的母亲听说郑振铎家境贫寒,靠在温州做针线活的寡母生活,就不同意。她认为两家不当,两家不对。王家是状元,世代为官,家里收入不变。王世英的父亲也是教育部高官,而郑氏家族只是一个小家族。郑振铎没有正规的大学文凭,只能在铁路做文员。于是,王太后直接告诉女儿:“郑绝不是我理想中的如意郎君,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看到父母态度鲜明,王世英不敢违抗,没有及时回答郑振铎的求爱,心里很痛苦。郑振铎见她不回复更是失望,经常借酒浇愁。

对此,庐隐认为王十一应该更勇敢一些,鼓励她说:“父母发号施令、媒妁之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婚姻自主!”

王诗英毕竟不是叛逆多情的庐隐。她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甚至她想到,如果郑振铎能更坚定自信一点,她会再次亲口向她表白,给她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她也可以和郑振铎私奔。

郑振铎无法理解她复杂的内心感受。他满心期待王世英能主动给他一个正式的答复。他在上海三个月没报到上班,一直到1921的三月,不能再拖了,匆匆和她告别,去了上海。

一个月后,郑振铎从铁路局辞职,成为上海时事新闻副刊《邓雪》的编辑。与此同时,他还着手成立了《文学研究会杂志——文学荀刊》。

4月23日,1921,文学荀刊在上海正式成立。王世英发表了许多关于它的文章,如小说《心境》、《没有什么是不完整的》等。虽然生活在北京上海,但她和郑振铎保持着密切的交流,没有和母亲分手。

但两人在通信中只谈了文学创作,却从未提及这段感情纠葛。

郑振铎在王世英面前很不自信。他家一贫如洗,靠卖文学为生,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他既鼓不起勇气去追,又放不下这份真情,只好写信托庐隐打听王世英的心思。

暑假的时候,王世英收到信后,把自己对郑振铎的爱和家庭压力告诉了庐隐。她对此也深感沮丧,却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而且,她也不确定郑振铎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是,为什么他没有热情地追求自己,反而一直表现得不温不火?

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私事,别人无法替自己的心做主。郑振铎之所以不敢说出来,是因为他在爱人面前有很深的自卑感,她的优秀让他如痴如醉,让他觉得高不可攀。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没有王世英的鼓励,他怎么敢走得更远?如果开口后就正式拒绝,以后连朋友都不是。

1921 5月,经茅盾介绍,郑振铎进入上海商务印书馆,事业逐渐有起色后,鼓足勇气追求王世英。

恰好当时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1922年3月3日,苏联盲人诗人、世界语学者爱罗先珂在北师大演讲,郑振铎是他的陪同。郑振铎打算和王世英见面时,会吐露心声。

然而,当我们匆匆相见时,郑振铎却神情恍惚,望着一年未见的王世英。他除了问候,一句话都没说,王世英满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冷淡。两个人都在心里问自己:对方现在有爱的人吗?

会后,郑振铎很不甘心,写了短信发了出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郑振铎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想得到一个结果,但王世英还是不理会。并不是她不爱郑振铎,而是她认为如果她要不顾一切地抛弃家庭,和郑振铎私奔,郑振铎无论如何也要有同样的勇气,敢于亲自面对她,年轻的她认为真爱需要一个轰轰烈烈的证明。

就这样,双方都希望对方能大胆迈出第一步,给与勇气和号召,自己完成剩下的99步,但结果是,没有人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两个人都太矜持了,远远的打着哑谜玩了好久,一种心事两对惆怅。于是,在王世英的等待和冷处理中,一段真挚的感情被时间和距离化为浮云。

1922年夏天,王诗英从女子师范学院毕业后,前往日本进行考察,在郑振铎主编的《文学荀刊》上发表了一系列东京之行的短诗,并在著名的《晨报副刊》上发表了长篇游记,但她远在异国,与郑振铎的通信也不如从前密切。

回到上海后,郑振铎经常喝醉。为了丰富自己的生活,早日走出感情困境,今年年底,好友谢拉着他在出版社资助的神州女子学校兼职教书,挣了不少收入,养活刚搬来上海的奶奶和妈妈。

而郑振铎就是在这里认识了后来的妻子高君珍。

高俊珍是中国女子学校的一名天才少女。她精通诗词和英译,与郑振铎谈心。

2月8日,1922,1922,她在郑振铎主编的《儿童世界》上发表了译作《奇怪的环》。她很开心,说以后再投稿。

高君珍是商务印书馆负责人高的女儿。高向来喜爱人才。当他看到郑振铎姣好的容貌和出众的文采时,也是在福建长乐老家。他早就很欣赏郑振铎了。当他听说女儿遇到了郑振铎,就积极鼓励他们亲近。

高通过另一位福建老乡郑信南送口信给郑振铎,商务印书馆,说女儿配不上他是高家的福气,郑振铎的人品和才华让他做女婿。

为了促成这桩婚事,高专门找女儿谈话,表扬了郑振铎,叫她多向郑振铎请教,一起谈书谈文学。此后,他看到两人的交流依然不温不火。1923年4月,本月,他热情鼓励女儿和郑振铎一起去杭州旅游,建立感情。

这两年多来,郑振铎以为和王诗英的初恋早就失败了,高对他的欣赏让他感激涕零,高俊贞落落大方的举止也让他非常欣赏。

高见女儿和郑振铎都认可这段感情,便趁热打铁。6月1923,10,10,在上海一品香酒店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婚礼结束后,郑振铎给王世英写了一封信。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狠心斩断心中一丝哀恸,与王世英做个了断。但是他写了,改了,改了,写了这封信。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只剩下一句话,说他结婚了。

收到信后,刚刚回国的王世英陷入了深渊。她不敢相信地问他们的朋友程军营,当她得知情况属实时,她瘫倒在沙发上,非常伤心。

她能爱上的人,当然是一个外表优秀,才华出众,对异性有巨大吸引力的年轻人。有家世的王家看不起郑振铎,注重新学的高家却视他为珍宝。一方面是很久没有王诗英的消息,一方面是高父女的热情接纳和青睐,所以郑振铎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

程军营以同样的方式说服了她,说:“你不能拥有父母的生活和自由的爱情。这是必然的结果。既然你父母不允许,振铎也只好这么做了。“王世英毕竟是大家闺秀。她默默点头,强迫自己克制内心的失落,认可了这个结果。

其实才华出众,家庭背景出众的王诗颖一直在不断追求她。郑振铎做不到勇敢积极的表白,但别人可以。

1923年底,王世英在北京文艺界泰戈尔访华预备会上,因为庐隐的介绍,认识了张幼仪的二哥张君劢。

张家是江苏宝山(今上海)的一个大家族。张君劢19岁入日本早稻田大学,后回国成为清末最后一位翰林,并获得德国柏林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在这一年里,他和丁文江在报纸上有过一场笔战,已经是颇有影响力的社会名人。

张君劢对王诗英一见钟情。他和他的包办婚姻妻子沈石在结婚一个月后分居,至今单身。看到王世英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为了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和沈石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公元1924年3月,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期间,张君劢邀请王诗英与诗翁同行,并向她热情求婚。王世英仍然无法决定是否接受张君劢作为他的终身伴侣。

她征求父母的意见,这次王家同意了,认为无论家庭地位还是才华,张君劢都是一个“理想的丈夫”。王诗英觉得是她的出现导致了张君劢的离婚,于是她不禁感到内疚,并再次向她的闺蜜们征求意见。她甚至给在美国学习的朋友冰心写信。虽然冰心不认识张君劢,但她读了许多关于他的文章,钦佩他的才华和知识,所以她回信并强烈同意他们的婚姻。

在亲友的鼓励下,王世英同意了张君劢的追求。1925年,两人在福州结婚。当时,张君劢39岁,王世英26岁。婚后,王诗英放弃了文学创作。她为张君劢生了五个孩子,果然成为丈夫学术上的得力助手。

1929年,张君劢因政见不同,在上海被歹徒绑架。王世英冷静处理歹徒,当事人找到青帮头目杜等人调解,才救出丈夫。张君劢对此很感激。在他后来出版的作品中,随处可见他对妻子的欣赏和敬仰。他后来的成就离不开王世英的付出,张君劢越来越大的社会影响力也让王世英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和郑振铎分开后,她也有了自己的婚姻。

郑振铎的婚姻也被人们称赞,称之为“神仙眷侣”。

高君劢与郑振铎结婚后,共同翻译出版了童话集《天鹅》,郑振铎著有《中国作家生与死》、《文学大纲》、《中国文学史插图》等书。高俊真留在幕后,为他做了很多材料准备。

她虽然年轻,却很坚定,和丈夫志同道合,一起面对生活的风浪。

1927年,白色恐怖时期,郑振铎因发表公开信声讨蒋介石罪行而被搜查。高力劝他离开妻儿,去法国避难。在欧洲期间,郑振铎在日记中写下了对妻子的思念,后被整理成《一个欧洲银行的日记》一书。

抗战时期,郑振铎化名上海,冒着生命危险在江南的图书馆购买各种珍本、善本古籍和秘本,以避免“历史在他国,文学归海外”的奇耻大辱。一个最小的孩子的生命被高俊珍独自承担,但她没有抱怨。

要不是后来的一次重逢,郑振铎和王诗颖的关系可能已经被时间完全掩盖了。毕竟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过着两种不同的生活。

抗日战争时期,郑振铎听说王世英在上海杜梅路的娘家养病。她多年失聪,现在近在咫尺。她怎么能不想念她呢?人到中年,不知道乱世人生何时结束。终于,他忍不住了。他找到程军营,用恳求的声音说:“我非常想念世英。你能陪我去她家叙旧吗?”

自从我们再次见面以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昔日的青涩少年已成为享誉世界的大学教授、作家,昔日的花童也已成为带着孩子的端庄主妇。

王世英起身招待老友,在茶后倒出一盘鲜桂圆说:“尝尝家乡的香片龙眼,借多年乡愁!”

郑振铎喝了口茶,尝了一颗桂圆后,突然难过得差点哭出来。他红着眼睛叹道:“香片桂圆年年味同,人却变了!”王世英拿着茶碗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无果而终的初恋,在两个中年人心中有着不同的味道,悲伤多于甜蜜,遗憾多于喜悦。

和当年一样,郑振铎用极其忧郁的眼神看着王世英,王世英却避开了,把目光转向了手中的茶碗。

不久,王世英被丈夫带到重庆,两人再次失去联系。

1945年3月,46岁的王世英难产身亡。张君劢当时正在美国三藩市参加联合国大会。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伤心欲绝,无比痛苦地失去了这样一个“非徒弟的夫妻,真正的友情和朋友”的妻子。

郑振铎直到6月8日才知道这个坏消息。那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在日记里写道:“听到文士英去世的消息,真是太遗憾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法忍受……”

抗战胜利后,王世英的灵柩运回上海安葬。受到打击的张君劢再也没有东山再起,退出政坛。此后漂泊海外,潜心儒学,直至82岁在旧金山疗养院去世。

郑振铎经常去王世英的坟前,在坟前呆上半天。直到他的家人1949离开上海,他还到王世英的坟前道别,并在坟前痛哭:“我会常回来看你的,不然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即使是为了我死去的妻子,也仅此而已。

他们的爱情故事被朋友庐隐和程军营的两本小说记录了下来。在小说中,王世英被称为云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忍心去想它...爱有深有浅,让两个人内心的牵挂永远不会改变,却永远无法靠近。

其实这也是一种必然。从王诗英后来的人生轨迹可以看出,她只是外表上的新女性。由于她的家庭背景,她仍然具有伦理社会中传统的女性特征。她温柔真诚,推己及人,性格不激进。她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当然也不会为了爱情去反抗家人。郑振铎远没有张君劢的胆略,所以他无法出手。他只能在无尽的等待和僵硬的诱惑中错失良机。两个人都是稳重的,自我满足的。因为性格和爱好的相似,他们无法大胆的表露自己的真实感受,也完全把握不了这种缘分。

这是一首悲伤的初恋之歌,却也能印证人性与人生的一些必然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