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词的发展

五代时,西蜀(包括前蜀和后蜀)国家不到四十年。其文学成就可以称之为道,但只是一种文字。千百年来,以《花间集》为标志的西蜀词一直被不公正地评价,认为是“颓废”。比如游国恩等人写的《中国文学史》就叫《华》。

以文为鼻祖,大部分作品只能用华丽的词藻描绘女性的服饰和体态,题材较窄,内容较文辞空洞。在艺术上,他们片面发展文辞雕琢文字,而缺乏意境的创造。花刺词风在词发展史上形成一股浊流,一直影响着清代常州词派。

看来西蜀词在词史上是没有功德和地位的。

西蜀词的内容是“颓废”,但西蜀词有多少呢?如果把西蜀词中的“颓废”者和北宋欧阳修、柳永笔下的“颓废”者相比,谁更颓废?可以说,西蜀词除了少数作品,大部分都是健康的或者至少是无害的爱情。

即使西蜀词的内容不尽如人意,是否意味着西蜀词在词发展史上没有地位?恐怕不能一棍子打死。将西蜀词放在词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考察,可以发现西蜀词在词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本文拟就西蜀词在词史上的地位谈一点浅见,以助专家学者。

首先,西蜀词完成了从龚玥词到文人词的转变。

《儒林外史》,欧阳炯《花间集序》,又称“诗人屈子词”。从初唐时期来看,词人多为乐人,文人只是偶尔为之。虽然今天音乐家的词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代音乐家是词的主要作者,敦煌曲子词的发现就是证明。

《全唐五代词》(张章、黄社编,下同)中有956首文人所作的诗,但收集到的很多作品都是同一种风格,很难说一定是诗。如果排除这些作品,以及《易经》在《望江南》曲调中写的五百首诗,唐朝真的可以算是文人了。一直没有得到学者们的重视。文人只有在偶然兴味的心境下才涉足词的创作,这与唐诗的繁荣形成鲜明对比。因此,整个唐代文人词的创作呈现出一种冷淡的状态,更谈不上形成一种所谓的体裁。

文是词发展史上的关键人物。他的词可以说是龚玥词向文人词过渡的时期,也可以说是从初创到成熟的过渡时期。这是因为文时代成熟的文人词人并不多。

西蜀词的发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完成了从龚玥词到文人词的转变。从唐代少数文人的零星创作,西蜀产生了大量的“诗人屈子词”。

西蜀词应该包括西蜀人写的词,西蜀生活过的词,以及在西蜀成名后又在外地生活的词。

全唐五代词包括王彦、韦庄、薛、牛乔、张密、牛锡基、殷鄂:李彦、毛文西、于传素、魏承班,后蜀五代词包括顾复、韩琮、陆谦、颜宣、毛。

笔者认为,除了上述23家之外,列在京南的孙光宪也应算是西蜀诗人。孙广贤属于灵州(今四川省仁寿县)仁寿县桂平人。据《庄生平及孙光宪著作》(见《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4+0986期)记载,孙光宪曾任原蜀陵县判官,约于公元925年出川,为荆州高继兴掌书记。在学术上一向自负的孙光宪离开蜀国之前,他在国内应该是个诗人,影响也很广。因此,他在后蜀广兴三年(940年)在《花间集》中著书,仅收入62首,数量仅次于第一名的文。

如此算来,西蜀诗人二十四人,现存词共515个,还有华锐夫人《采桑子》中的半句和李严不平衡名词打破的一句,远比唐代丰富。

以上是纵向比较西蜀文人词与唐代文人词,现在横向比较西蜀文人词与其他五代文人词。

西蜀词在五代词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按全唐五代词计,全五代共803个词* * *篇(全唐五代词从张密的《花间集》、《浣溪沙》中略去一个),北有梁、唐、晋、汉、周,南有吴、荆南。实际上,只有西蜀和南唐形成了两个文学词创作群体。西蜀现存词515首,南唐只有214首,还不到西蜀词的一半。南唐词的成就虽略高于西蜀,但其创作数量无法与西蜀词相抗衡。

更重要的是,西蜀词的创作时间早于南唐词。今天,我国最早的词学总集《花间集》收录了大部分西蜀词。《花间集》收录了西蜀词人的诗词305首,约占总数515的三分之二。根据欧阳炯的说法,

《花间集》是最古老的集,都是唐朝的代词.............................................................................................................................................................

这样,在文的影响下,在短短不到四十年的时间里,西蜀词人以词人众多、词作丰富的崭新面貌出现在词坛上。自西蜀诗人以来,文人词作取代了龚玥词,占据了词作的舞台,文人词作也不再偶尔涉及,而是有意识地将其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因为词作已经占据了文学的园地。

第二,词体由初创阶段向成熟阶段转化。

词在文之前属于词的初级阶段,无论从词风的确立、词风的稳定还是词的艺术表现来看,都还不成熟。

所谓的词体问题,其实就是一个词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也没有解决。按照郑振铎先生的说法:

词和诗不是母子关系。词是唐代能唱的新音的总称。这些新音有些也可以在五七言诗中唱出,但五七言的固定句法很难控制所有的新音,于是全新的长短句不得不产生。

——《中国文学插图史》第31章

在郑看来,凡是能唱的新音,都可以看作一个词。根据这种观点,有五七个词的作品,如《支竹》、《杨柳枝》,可以视为词。

但是,王力先生在《中国诗歌节奏论》中是这样定义的:

一首有长短句和固定词的有规律的诗。

按照王力先生对词的解释,同体五七言的作品,如《支竹》、《杨柳枝》等,不能算词。这种对词的定义的分歧是由词在其初始阶段的不成熟造成的。

词在初始阶段以及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一个很重要的属性,就是能唱。但是到了唐代,唱歌的不一定都是词,乐府、绝句、舞曲、民歌都可以唱。能歌善舞者,长短句并存,诗词界限不严格。因此,任半汤先生在《唐诗》中写道

宋朝与唐五代接近,文化密切相关。诗与词虽有音乐之分,但整体关系难以切割。根据“严格区分”的结果,有风格不同但不区分的,有区分不严格的,有区分严格但做不严格的。在全集中,不仅诗、词、曲是一起看的,而且还是不纯的。虽然它们取自唐朝,

班唐先生的观点真的很准确,很公正。以全唐五代词为例,唐人收藏的作品中,有《锦歌》、《踏歌》、《杨柳枝》、《绿珠怨》、《水貂歌》、《桃花行》、《舞马千年》、《乐府词》、《相扑盖》、《施乐词》、《鹧鸪》、《阿那曲》、《乐府词》。幻境音乐、江南春、宛转曲、姑柴潭、歌那曲、浪淘沙、抛丸子曲、诗、折子词、送别难、风归云、南歌子等。此外,还有若干六字骈文,无论是这些骈文还是剩下的长短句,都很难确定是不是真的字。所以,那些被视为词的,就被纳入了词汇表。视之为乐府者,入乐府集;作为一个诗人,他也被收入诗集,这完全是由词在初创阶段的特殊条件所决定的。

从词到中晚唐,文以其“一鼓作气”的能力为词风的确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据施蛰存介绍,文听云现存词66首(见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研究室编《词学研究文集》施蛰存《读温飞卿词》),* * *

西蜀词与西蜀初期有很大不同。时至今日,仍以全唐五代词为基础。西蜀24位诗人中,* *用了浣溪沙等七十七首曲子,其中只有白玉兰、杨柳枝、玉楼春、贵公子四首曲子四种风格五七言。这种情况。

从词的语气来看,文章有定句,句中有定字,词中有定格律,这些在西蜀基本上都已确定。当然,词格律的最终形式应该是北宋大诗人周邦彦。

从词的艺术表现来看,其成熟的最重要标志是词的文学语言。在词的初始阶段,乐师所写的词是粗糙平淡的,正如欧阳炯在《采花序》中所说:“所言非平淡,故谓美而不真。”“说的不平淡”,指音乐家的词缺乏文采,特别庸俗。比如敦煌曲子词。

别爬我,我太偏了。我是临池六,曲江人,恋爱有一段时间了。

在天空和月亮上,它看起来像远处的一朵银色的云。夜越来越浓,风越来越紧,吹走了为奴绕月的云,看到了忘恩负义的人。

这样的作品,就像顺口溜一样,看起来庸俗而不做作。

同时,龚玥词在用词上往往不准确。沈翼辅在乐府手指范指出这一缺陷,道:

前辈的好词很多,经常跑调,没人唱。比如楚博物馆唱的词,大部分是音乐家和普通人做的,所以唱出来是因为气质好。下语言用的字都不可读,连月亮都说阴雨绵绵,春天都说秋天。

另一方面,西蜀词的作者也从音乐家转变为具有一定或较高社会地位和较高文学修养的文人。欧阳炯称西蜀词为“诗人的曲子词”,以区别于音乐家的曲子词。西蜀词吸收了词和文词的语言优势,将其转化为书面词,并吸收了富有表现力的民间俗语。

此外,西蜀词在版式、选色、配音等技法上也比较成熟。

这样,“诗在上,乐在下”,“家离”的文学形式在西蜀就成熟了。此后,这种成熟的文学形式在南唐诗人那里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在宋代达到了顶峰。西蜀词在这方面对词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

第三,确立了婉约词派的正宗地位。

词分婉约词和豪放词,最早可追溯到明代张。张在《诗集传》中说:“词大致有两种风格,一种是婉约的,一种是豪放的。婉约的人希望自己的词优雅瑰丽。”张的“体”是指风格,他把词分为婉约型和豪放型。

所谓风格,是指成熟作家的独特艺术特征,与众不同。中国学者早就研究了文体的基本类型。刘勰最早对文体的基本类型进行了分类。他在《文心雕龙》一文中把文学的基本类型分为雅、雅、雅、繁、丽、新、淡。诗歌的基本文体分为“高”、“逸”等十九种。后来,司空图在《皎然二十四诗品》中将诗歌的基本风格分为雄浑、冲淡等二十四种。清代桐城派代表作家之一姚鼐化繁为简,将文学的基本文体只分为两种,称“阳刚”。叫做“阴柔”。张把词分为婉约词和豪放词两种基本风格。婉约相当于姚鼐描述的阴柔,奔放相当于姚鼐描述的阳刚。将风格分为两种基本类型可以使读者清楚地看到最典型的作品。什么是阴柔阳刚,什么是婉约奔放,什么是奔放不羁。但对于一些刚柔相济的作品,无法对其风格进行分类。

由于词可分为婉约和豪放两种基本风格,所以词也就有了两大流派。所谓流派,是指文学见解和创作风格相近的一群作家。把词分为婉约派和豪放派的,应该算是清初的王世贞和王世贞。张南湖在《花草被采撷》中说,词有两个流派:一个是婉约,一个是豪放。仆人们称之为优雅。因此被学术界所接受。反对者很少,所以这个词分为婉约派和豪放派。时至今日,吴世昌先生在《文史知识》第九期(1983)上撰文,彻底否定了豪放派与婉约派的区分,认为:“一般来说,北宋各派都是从‘花房’填好字的。“更符合史实”(宋词的“豪放派”与“婉约派”)。这个理论影响很大。但是,关注者似乎并不多。直到1988,李嘉欣才写出了《论宋词无婉约两派》(见江汉论坛1988)

婉约词派与豪放词派是否有区分,无需证明。从苏轼,到南宋初期的张、岳飞、、李纲、,再到南宋中期的辛弃疾、、刘过、陆游,其作品风格迥异于华坚、尊谦、颜、欧、柳、秦。

因为本文认为婉约词是正宗词,豪放词不是,前提是承认婉约词和豪放词有两派。如果这个前提不能成立,所有的理论都是建立在空中楼阁。所以我跑题,稍微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但不是本文的主旨。我在这里做一个简短的陈述,不做深入的讨论。如果以后有闲暇,我会在另一篇文章中讨论。

词有婉约派和豪放派之分,导致义变之争。但古往今来的学者并没有都以婉约派和豪放派来谈义和变,其内涵也不尽相同。例如,阿明王世贞在谈到义和变时这样写道:

花巧用小字,世态说平淡。草堂的词美,六朝的词也叫诗意。然而,诗人不这样做...说起他们的仕途,李、阎父子、阎、、梅、萧有、易,而且话说得都很地道。文、魏延提拔,黄九经。

王世贞区分文字正误的标准,是他在《义颜渊言》中说的另一段话:

词一定要婉转优美,浅浅至美,在春日里放烟花的闺房里玩,词华丽,引人入胜;一个字的作品很惊艳,但是很贵。

王世贞区分正变的标准是“雍容华贵,浅淡飘逸”。这八个字合在一起就是正宗,不合就是变体。因此,他把花间派代表作家文、韦庄的词作为变体,说明王世贞的词权变论与婉约派无关。

摘要诗人张将词分为婉约词和豪放词,并以婉约词为正宗。他说:“婉约是词的正确风格,所以东坡称之为今词之手,后山评东坡为教雷使跳舞的老师。虽极有世界知名度,但应非原创(《诗集》)。清代王世贞正式发婉约词。

其余的诗也是古诗的后代。他们是正规■和余的祖先,在蜀地和淮海极为兴盛。当语言发生变化时,梅山引源至稼轩、,但完全变化,陈、刘为余。

——《声音的前奏》

显然,王士禛分词的正负变化,是因为就两个学派而言,他把从、李煜到李清照、秦观、高、石达祖等婉约派词人视为正宗词,把从苏轼到辛弃疾、陆游、、刘过等豪放派词人视为词的变体。

需要指出的是,古人对词的正误和变异的评论有严重的倾向性。尊重本真者,视为词之典范、典范。本文对词的正变不是褒此贬彼,而是推崇婉约豪放,旨在指出两种不同风格和流派的作品更能代表词学发展的主流。所谓的本真和变异是同一个词。但更多的是看谁代表了词在其发展中的主流。如果不带偏见地尊重历史发展的客观事实,结论是不言而喻的。

如前所述,词在最初的阶段,基本上是音乐家独享,文人只是偶尔涉猎。文是创作数量最多的词人。文首先对男女之爱、相思之别等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文词是文人雅俗共赏的第一次浪潮。第一波婉约词是一批西方词人。西蜀词的出现标志着婉约。南唐二杰冯延巳是南唐诗人和作家的代表群体。从词到宋,汪洋大海奇观形成婉约词,带来文人婉约词的全面繁荣。两百年来,西蜀词形成的婉约词风一直是词的主流。晏、欧、柳、秦、李、姜、高、石等都受到西蜀词的影响。但其风格并没有脱离西蜀词所确立的“词彩”的轨迹。只是到了苏轼统一婉约词之后才有所改变,豪放词才逐渐在词坛上占据一席之地。对此,陈廷焯曾在《白玉斋花刺》卷一中指出,“北宋词与五代词一样古老”。在第八卷中,他还指出“唐五代词”

在北宋看来,《文华集》是这种新文学体裁的总集和典范。是作词人的标准和本真......花的风格已成为衡量冰诗人欧、范、二言、张、何、秦、赵灵畴、周等人作品的尺度。

——《宋词的“豪放派”与“婉约派”

吴世昌先生把“花间体”看做“正宗”和“正体”,表明了“非正宗”和“正体”词语的存在。

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看到婉约词是词汇发展的主流。如胡寅在《酒边诗》中说:“眉山苏家洗去了婉约芬芳的境界,摆脱了转危为安的程度。”所谓“婉约之态”、“转危为安之度”,都是指婉约词的风格。到公元1075年,苏轼写第一首豪放诗《江城子》【密州狩猎】时,在100多年的历史中,应该是婉约词的统一。直到苏轼写了这首词,它才有了新的面貌。陈师道批评苏轼的词时说:“子瞻以诗为词,如雷使之舞,虽为佳作。”

从敦煌曲子词的发现来看,今天有些学者不承认婉约词是正宗词。诚然,反映晚唐五代社会生活的敦煌曲子词题材广泛,有游子归家、官场失意、山川河流、边塞风光、帝王气象、林中情趣、陶文武功、羽化不朽等。“还不到一半好。”

盛唐以后,为满足文人雅士的娱乐需要,达官贵人之家存放乐器十分普遍,即以中唐以崇尚正统著称的韩愈为例,也有两个丫鬟,“齐奏琵琶”(张继《祭退》),民间的秦楼楚关更是数不胜数。欧阳炯的《花序》把这种情况说得很清楚。夜月,红楼处处锁嫦娥,“我们很难想象,歌妓抛弃了相思离别、伤春悲秋等题材,唱出了皇帝渴望精兵、方士渴望长生等歌曲,会受到寄情寄情之人的广泛欢迎。我们只能认为敦煌曲子只是唐五代保存下来的代词的一小部分,而不是全部。即使在唐代,所谓的柯岩的诗也主要是关于男人和女人的。

退一步说,即使西蜀以前的词题材确实很广,各种题材平分秋色,婉约词也不是正宗和主流,但当词发展到西蜀时,“诗人屈子词”的文人作家在词界崛起,并以婉约词为重点,使男女情色、相思等主题得以充分表达和深入发展,从而确立了婉约词的正宗地位,影响了词。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西蜀词在词史上的地位是突出的:西蜀词完成了从龚玥词到文人词的转变,使词体从初创阶段走向成熟,奠定了婉约词在词史上的正宗地位。这一地位是燕、欧、刘、秦所不能比拟的,开创豪放词派的苏诗书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