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经典作品《红高粱》和《欢乐颂》电影是结尾,也是开始。
时间网特稿现在的中国电影被一些人称为“黄金机遇期”,认为这是相当准确的,但明白无误的现实是,我们正在用巨大的能量投掷这美好的时光。
至于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在我看来,有两段。第一部从1930年孙瑜的开山之作《故都梦》开始,到1937年中国早期有声电影的巅峰之作《街头天使》结束。第二个黄金期更复杂,但更深刻。
香港是由严浩、徐克和许鞍华等导演发起的香港电影新浪潮,而台湾省是由侯孝贤、杨德昌和王彤创立的台湾电影新运动。
大陆这边,由内而外的一整套电影语言探索是由第四代、第五代导演完成的,时间是从1979到1989。这是冷战末期中国电影的一次集体爆发。它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让世界对东方电影有了全新的认识。不仅仅是这些年轻或不那么年轻的电影人,他们的视听系统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与世界认知场高度接壤。更何况在这些勤于思考又能有的放矢的华语电影中,可以窥见这个古老民族的前世今生,态度往往是官民不分,一个猛男一头扎进了他们至今自洽的家国梦里。
其中,张艺谋的第一部实验片《红高粱》率先登上了国际舞台的顶峰,获得了当时还被称为西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金熊奖。那一年,张艺谋迎来了人生的第三年。姜文恰好是第二个本命年。巩俐22岁是她的全盛时期。摄影顾长卫三十多岁,著名音乐人赵继平四十出头。
从现在来看,《红高粱》是一部极其年轻也相当成熟的电影。当时人们更愿意把它当成一部给中国人“长脸”的电影。基于此,这部艺术电影也受到了市场的热烈欢迎。这也适用于《悲伤之城》,它在威尼斯获得了金狮奖,在台湾省电影市场也获得了很高的票房。不难看出,人们去看电影,不仅仅是为了欣赏光影晃动时人们内心的起伏,更是一种潜在的民族身份证明。后来,随着中国电影在世界电影界频频获得好评,人们并不感到意外,又回到了最初的观影惯性。
应该说,《红高粱》大获成功的最大受益者是北京电影学院78摄影系超龄生张艺谋。他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个拥有广泛明星效应的导演(不包括石慧、金山、崔伟、成龙、周星驰、姜文这样的超级名人)。一时间,他的经历和他的丑闻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而他后来导演或主演的每一部电影都备受关注。
就连张艺谋自己也没想到,他因为《老井》中的孙旺角这个角色,成为了东京国际电影节的第一个获奖者。但与此同时,张艺谋以800元人民币从莫言手中获得了《红高粱》的电影改编权。时任福建电影制片厂厂长的陈建宇和后来的《三联生活周刊》总编辑朱伟* * *,共同撰写了这本书,为了山东民俗,莫言也参与其中。正是在莫言的帮助下,当地县委批了五吨化肥,让枯萎的高粱地重新长了起来。顾长卫对高粱地的视觉呈现直接借鉴了卡内托·神童的《鬼女》。那一片充满了对女性身体富有想象力的还原,所以《红高粱》里随风摇曳的秸秆也闪耀着女性的光芒。
莫言还在拍摄期间邀请剧组人员到他山东高密的老家吃饭。当时,莫言担心巩俐没有资格出演九儿这个角色。在莫言看来,巩俐太学生化了,没有一点土气。看过电影后,莫言承认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早年看巩俐的电视剧《红高粱前的暑假故事》。她扮演一名家庭教师。乍一看,她的欧式身材很抢眼,不笑的时候比乖巧的时候更动人,有着国内女星少有的冷硬姿态。张艺谋在中央戏剧学院选演员的时候,在巩俐和石柯之间徘徊。两人都有着东方女性中少有的挺拔、丰满、不礼貌的语句,眉宇间有些杀气。有传言说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通过猜硬币的方式决定了谁会荧屏出道,最后决定了巩俐。私以为,是山东人巩俐的籍贯,给了她险胜的机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张艺谋电影中的主创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曾经的恋人巩俐依然坚定。巩俐还凭借在《秋菊的故事》中的表演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主角。不管她的身份和长相如何,巩俐在张艺谋的电影里永远是一个美丽、倔强、深情、随时准备为所欲为的人,但很多时候都没有好下场。正是从巩俐身上那些光芒四射的人物身上,人们似乎看到了这一代人的“怕”和“爱”。
《红高粱》也洋溢着这样的“怕”和“爱”。这部电影的原名是《1999年杀嘴》,最后采用了原名。这是一部杀人的电影,死了很多人,包括九儿的前夫,爱她的店主,以及涉嫌与九儿有染的土匪。在这样一部被抗日题材包装的电影里,荷尔蒙的气息被一波又一波的黄沙所撼动。
在张艺谋看来,这是一部充满酒神精神、充满生命力的电影。但在别人看来,那些不需要腰带的棉裆裤,通过想象中的酿酒过程,其实是有后殖民倾向的。这个说法在学术界广为流传了很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了。但对于第五代导演激发的轰轰烈烈的电影运动,很多人认为《红高粱》是虚火的结局。
如果说第五代热衷于文化反思,寻根意识,以及由此产生的弑父情结,其实在《红高粱》中都能一一找到。也许是《红高粱》过于欢腾,缺乏沉重自我切割的忧患意识。还是红高粱、白太阳等风景太过鲜艳刺眼,把第五代最引以为傲的影像美学拖进了死胡同。
其他人对电影《象牙塔上的探索》不满,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拥护。他们以为是一种从众,一种速度。当姜文演唱《姐姐,大胆往前走》很快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还有人痛心疾首,说这是艺术品格的滑坡。甚至有人指出,这部电影已经从对土地的尊重跨越到了对生命的赞美。影片着力表现的人格力量是一种脱离现实、脱离生活的理想状态,很难看到另一面。但或许正因为如此,生命的爆炸和崛起,只能在形象上成为一场看似无止境的狂欢。
从此,张艺谋再也没有拍过《红高粱》这样的“欢乐颂”电影。他后期的电影应该说更有落地,更压抑。不变的是张艺谋对视觉的迷恋。而《红高粱》里,那个在房里忐忑不安,准备搞外遇的女人。与她相匹配的是一个乖戾无能的丈夫,另一个时而软弱时而顽强的男人余占傲(姜文饰),始终没能上演一出拯救美国的英雄大戏。
这段血腥的三角恋是九儿拍摄《红高粱》的结局,张艺谋的创作是出轨与暗杀的二重奏。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满城金花,三枪奇袭,连好好说话和归来都是那么的压抑和失落。就这样,《红高粱》就像张艺谋的一场梦,他后来的作品都受到他对无孔不入的现实深刻而有力的探询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