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佛教文化比较

中国佛教思想对日本文化思想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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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邱[2001-12-3 8:50:29]

相传佛教于公元522年(继位天皇16年)传入日本。中国南梁人司马达等人来到大和(今奈良县),在高城县坂田修建寺庙,放置佛像供奉。这是日本民间传入佛教的开始。但当时人们并不知道佛教是什么,把它当作一个奇怪的外来神而忽视了。佛教于552年(秦明皇帝13年)正式传入日本,5438+00年6月,百济明王赠送释迦牟尼金铜佛像、佛经、经幡盖。应苏部长的要求我留在了你的水稻项目,皇帝将佛像授予他,并试图崇拜。恰好当时瘟疫流行,死了很多人。大臣余伟和大臣脸子上奏皇帝,说这是国神表达的愤怒和谴责。秦明帝派官员把苏家中的佛像放入难河里,并放火烧。经过近半个世纪崇佛与抑佛的斗争,法兴寺终于在公元596年由苏沃子的儿子苏沃子修建,佛教开始在民间流行。但皇族一向谨小慎微,直到昭帝淑明11年(公元639年)才在宫中建立百济殿。可见,佛教和儒学传入日本时,经历是大相径庭的。儒家带着汉字、国家法规、伦理规范进入日本,几乎没有障碍,而佛教却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斗争和折腾。根本原因是一个民族在引进某种文化和宗教时,必须在很大程度上适应其迫切需要和固有文化的基本特征。佛教在移植到日本的早期遭到抵制,原因有几个:

首先,当时日本的神道思想基本确立,任何宗教都有一定程度的排他性,所以佛教被排除在外。儒家思想是一种先进的理性思想和文化模式,在很大程度上适合日本社会生活的现实。儒家思想本身并不排外,其对“天地关系”的崇拜也是日本神道本身的对象。传入日本的佛教是大乘佛教,释迦牟尼已被奉为大神,有系统的神灵体系。就其功能而言,佛不仅有创造世界的功能,还有拯救世界众生到西方极乐世界的功能,不能说是对神道信仰的直接威胁。神道教是建立在天皇和皇室是天神的直系后裔的基础上的,其功能远没有佛教圣人那么宏大。佛教的传入有损皇帝的威信。

其次,佛教所倡导的人生哲学,尤其是厌世、出世的消极态度,与当时日本民族的思维水平和对现实的浓厚兴趣相去甚远。从《聊斋志异》和《叶晚集》的诗歌中描写的事件可以发现,日本人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情趣的乐观和对死亡的悲悯,与佛教悲观的人生哲学是格格不入的。

第三,佛教的出世哲学宣扬家庭成员“六亲不认”,即出家即无家可归,即出境即无家可归,即脱离社会、政治和家庭责任,不拜佛以外的任何权威。例如,在中国佛教中,有“沙门不敬王”的说法,这无疑是对日本传统血缘宗亲亲情和伦理秩序的巨大冲击和破坏。同时,这一概念无疑是对建国之初中央集权的历史要求的挑战

基于以上原因,佛教在传入之初遭到排斥和攻击是必然的。然而,日本皇室统治阶级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在被日本人视为先进国家、文化发达的中国,佛教为何如此兴盛?为什么一切都是从中国引进的,就不能引进佛教?当时日本上层的有识之士,如圣德太子,也看到东方大陆的印度、中国、朝鲜、新罗、百济是佛教圣地。日本为什么不能传入佛教?这些问题本身就说明佛教具有不可忽视的思想价值和社会价值。这是日本人引进中国先进文化和技术时不可回避的问题。其实佛教对日本农业文化也有一定的适应性。比如佛教所宣扬的惩恶扬善,回归因缘,道德修养,心灵纯洁,无疑对社会稳定是有益的。同时,认为佛教具有“守卫国界”、“护国利民”等巨大的宗教功能,因此佛教的传入也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更重要的是,佛教本质上是一种高贵而神奇的宗教,神奇的力量对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和惊喜。佛教传入中国并在中国生根发芽,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奇特宗教的神奇力量。“所谓神通,本体,乃是神通。表现出超人的能力是属于奇迹灵感的东西,灵感是从想象中获得的。交流是一件智慧的事情,尤其是智慧和令人难以置信的言语行为...但是化身本身是冥想的一个重要部分。因为,化身是和你一起出现在具体实践中的。《阿凡达》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使人获得最高程度的自由。.....这种佛教意识,就是从这种神奇的魅力中衍生出来的。”(注:柳田圣山:《禅与中国》,三联书店1988版,第40-42页。)印度巴利语佛经《沙门果经》中描述,当修行者通过禅定修行到一定程度,“此时修行者可以集中精力于各种神通,并能够体验和证明。换句话说,一个身体变成不止一个身体,不止一个身体变成一个身体;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穿墙,如果畅通无阻;步入山中,如在空中;在水中出没于大地;过河如履平地;气垫像鸟儿展开翅膀一样游动;日月有神力,大能,尽在手中,达梵天之界。”(注:柳田圣山:《禅与中国》,第43页,三联书店,1988版。这说明超自然力是智慧的作用或结果,修行者的神通是冥想的结果。对于有萨满教和神道传统的日本人来说,佛教对神灵的异化自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和惊喜。而日本文化对传入佛教有所保留,为了适应日本社会生活和民族文化心理的需要,有必要对其进行筛选和曲解。日本民族在佛教的宣传和实践中,扭曲和抛弃了所有信佛的东方国家中没有先例的“戒律”?在近代日本,佛教几乎废除了佛教的一切戒律,把戒律严格的佛教变成了心灵最自由的宗教,把佛教思维的直觉和本民族诗意的思维方式结合起来,这也是日本神道教和史静教特别发达的原因之一。

佛教传入日本经历了传入、融合和独立发展两个阶段。

传入融合时期(吐谷浑平安时期,约公元604-835年):公元604年(吐谷浑12年),圣德太子制定了《17宪法》(政治原则),其中第二条强调“敬三宝、信佛、信佛者为三宝,将导致四世俱灭,将极端化。意思是佛教是所有生物最后的支撑,是万物的终极规范,无论世间是谁,所有人都尊崇佛教;佛教可以把最邪恶的人变成好人。圣德太子认真研读佛经,撰写了佛教专著《易经三部》(学宫、圣和《易经》)。公元645年“大化革新”时期,皇帝采取了一系列传播佛教的措施:如率先起用在华留学的学者为高官;大化元年颁布“兴隆佛教”圣旨,大量修建佛寺,划拨土地给佛寺;天武天皇还下令每个家庭都要建立佛教寺庙,以至于到7世纪末,日本共有540多座寺庙。佛教实行政令化的结果是,佛教从一个民间宗教变质为国家宗教和显要宗教,不仅将佛教带入日本家庭,而且与神道传统自然融合。在圣武天皇统治田萍期间,佛教达到了顶峰。这时候大量的僧人不顾生死前往中国求法,中国的很多佛教僧人也来到日本,以超越生死的宽容来弘扬佛法。这一时期,从唐代开始系统地引进了石成学派、法象学派、巨蛇学派、华严学派、法家学派等三大学派,史称“奈良六家”或“南方六家”。中村元指出,“日本佛教是在中国佛教的支配下发展起来的。日本佛教徒总是有意识地努力使自己的宗教与中国佛教保持一致。”(注:元中村:《东方民族的思维方式》,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第239-240页。)田萍末年,至诚和尚和空海和尚到唐朝求法,分别带回了中国天台山的天台宗和严阵教,以及长安的清流寺。在佛教中,它们不再仅仅是模仿。可以说,“两宗和平”开启了日本佛教的进程。最清晰的天台宗,融合了天台宗、密宗、禅宗、法宗。中国天台宗在哲学上提倡“三真和合”、“一念三千”。所谓“三真和谐”,是指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事物本质的空、假存在、不存在是完全一致的,都可以达到对事物本质和谐的认识。这是一种谬误,其他派别从一个方面把握事物,把这种观点当成真理。所谓“一念三千”,就是所有宇宙(三千)其实都在一念(个体心智)。大乘佛教“众生皆有佛性”、众生皆可成佛的思想,受到了信众的广泛欢迎。为了天台宗的生存和发展,成祖公开打出“护国爱民”的功利主义旗号,竭力调和四大对立的佛教派别。?和谐包容的精神是日本民族的传统思维方式,适应了日本民族文化和心理的需要,所以能够发扬光大。

空海在中国长安学习密宗。密宗认为世界的本质是由颜色(物质)和知识(心灵)组成的,所以世间万物、佛和众生都是由六粗元素和心(灵)组成的。宇宙的一切活动,其实都是身心活动(体密度);宇宙中所有的声音都有佛口那么大;一切精神思维活动都是密集的;所以所有的精神和物质运动都在“三秘”里。密宗佛教主张,只要修行“三密加持”,即能手印契(做各种规定手势)、念咒(念咒)、观世音(形象思维),就能使身、口、心清净,只要与如来的身、口、心相对应,就能成佛。这就大大简化了佛教的修炼过程和方法,所以很容易被信众接受。此外,空海强调诵经(口秘)的特殊作用,著有《声音和文字在现实中的意义》一书,主张文字在反映现实(对象)和代替现实中的作用。这不仅容易理解和接受,而且对有着悠久萨满巫术宗教传统的日本人民来说也是很亲切的。

在佛教教义方面,与最澄空的大海同步,这一时期出现了类比联想的“地方遗迹论”,这是一种将佛教日本化的尝试。所谓“地方遗迹论”,认为日本神道的神灵是佛在日本的化身,佛以神道神灵的身份出现是为了拯救日本的众生。这种对“神佛合一”的解释,既符合佛教的普遍救世思想,又提高了神道之神的世界地位,促进了神道理论的建设。这种神佛合一的倾向是日本民族通融精神的体现,也是日本佛教历史的必然要求。因此,今天的日本人不仅参拜神社,还朝拜佛寺,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独立发展期(镰仓时代-安史桃山时代,1184-1600):佛教在全面传入时期,与政权的支持紧密相连,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为政教合一。自最清净空海开始融入宗教含义后,日本佛教的自觉独立逐渐显现,表现为从政教合一向政教共存转变,对政权的依赖减少。安全建都后,贵族势力日益强大,贵族生活颓废颓废。他们请求佛教为他们的享乐主义服务,祈求平安,过上富足的生活。贵族不仅希望佛教保佑今世生活的安逸,也渴望来世的幸福和享受。所以佛教越来越疏离国家利益,在时尚的要求下,净土宗等开始兴盛。这一时期,日本佛教开始表现出鲜明的实用主义。中国佛教各流派只要适合实际需要就用,远离日本社会实际需要的就被搁置一边。比如哲学思辨性相当强的唯识宗,就从来没有得到过日本佛教学者的青睐。这种结果必然是融合趋势的增强,融合的结果必然会产生新的最适合现实需要的理论和流派。这一时期的前半段,日本佛教寺院开始离开城市建筑,走向远山,出现了所谓的“山佛教”。日本佛教的独立性和自由性表现在建寺地点、融合各教派观点、迎合实际需要等方面。这就是日本佛教的本土化或民族化。

日本佛教的本土化以净土宗和禅宗的兴盛和世俗化为标志。这里重点介绍净土宗和禅宗在日本流行的原因以及日本佛教在传播中表现出的日本民族性特征。

净土宗,又称莲花宗,由中国东晋高僧慧远创立。因庐山托林寺发现的白莲花僧团而得名。它是中国佛教的一个重要派别,经过南北朝时期的孕育和发展,在唐代达到顶峰。净土宗学习的经典有《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阿弥陀佛经》、《儒家经典论》,称为“三经一论”。该教派认为,通过净化心灵的修行,最终可以前往阿弥陀佛所在的西方极乐净土,永不轮回。净土宗的修炼方法,除了遵循佛教的总原则“一切恶都要避开,一切善都要追求”之外,就是“一心念佛”,也就是所谓的“念佛三昧”。净土宗强调信徒首先要有坚定的信仰,其次要许愿,第三要实行;这三个“信、愿做”,在佛教中称为“净土、三资、五谷”。慧远练习传统的佛教冥想,也称为冥想。打坐是指在打坐时想到阿弥陀佛的形象和净土宗经中所描述的西方极乐世界的奇妙景象。毫无疑问,这需要很强的想象力和形象思维能力。唐代净土宗二祖为了发扬光大这一教派,将自己的修行方法简化为印度佛教中长期存在的“念佛名”,即念佛名或念“南无阿弥陀佛”,死后也可以去西方佛教净土。

善道提倡的“点名念佛”的方法更简单,更容易被每天忙碌、努力的人接受和执行。因此,净土宗在南北朝时期中国佛教宗派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显赫的宗派。同样的道理,净土宗无疑为大多数不懂中文、不会念经的日本人打开了大门。同时,对于非常实用功利的日本人来说,西方净土天堂的吸引力不亚于高天远。所以净土宗在日本天台宗高僧源信的倡导下,在平安末期迅速流行起来。不仅如此,日本各教派在恪守自身宗旨的同时,也开始在修行中采用“念佛经”这种简化的方法。

中国的禅宗在奈良时代开始传入日本,但影响不大。成安初年(1171-1174),瑞山高僧觉阿入南宋,从佛教高僧处得知林佶派杨启禅回国,并确立了达摩之名。后来日本著名高僧荣西(1141-1215)两次来宋,由黄龙派禅师传下。回国后创立日本“林佶教”,大力传播禅宗教义,撰写了《兴禅救国论》。此后,几乎所有进入宋朝的佛教徒和僧侣都接受了禅宗。宋元之交,南宋的一些禅僧流亡日本,如林济宗名下的著名禅师兰溪道隆,受到了易皇帝的礼遇,被封为“大觉禅师”。这样,“宋代的禅,可以说像洪水一样涌进了日本。”(注:柳田圣善:《禅与中国》,三联书店第21988页。)室町时代,广大僧人争相阅读《林佶录》、《碧眼录》、《乌门关》等禅宗著作。禅宗在日本社会产生了巨大反响。原因在于世俗性、现实性、心灵的自由性和实现人生终极目标的直接性。禅宗和净土宗一样,适应了日本民众的文化心理和日本社会的现实需求,所以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中国唐宋时期禅宗对诗歌创作和诗歌理论、绘画艺术创作和绘画理论、中国武术的渗透,都直接影响了日本文化。禅宗尤其赢得了日本武士阶层的尊重和欢迎。为什么禅宗对日本的武士阶层影响如此之大,甚至被称为「武士道」?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禅宗武术的神力。禅宗仍然是佛教的一种,人们相信佛教的超现实神秘,尤其是传说在禅修中可以获得超乎寻常的超自然力量,这无疑对练武的日本武士有着巨大的诱惑。中国的佛家和尚习武的传统和成就,一定对日本武士阶层有很大的影响。中国练习武术有着悠久的历史。第六年(446年),北魏太祖平定陆小虎、盖武起义时,在长安一座佛寺内发现藏在寺内的武器,怀疑僧人与盖武勾结,大怒,将僧人全部杀死。这说明当时庙里是有武术的。后来隋末,少林僧人帮助秦王李世明授奖立功,其碑犹存。以后中国武林会有一句谚语:少林出功夫。这说明禅宗很早就和武术结缘了。少林武术讲究气功、养生、炼气、意念,创造性地将印度瑜伽与中国古代武术相结合。传说少林武术功夫可以把人击倒而不自知;可以像平地一样在水面上行走;一根手指就能杀人;可以练就不畏暴打的“铁布衫”功夫,以及翻越檐壁的神异能力。毫无疑问,这些传说中具有神奇魅力的禅武,对于长期处于内战的日本武士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

第二,禅宗所提倡的直白、简单、易行的修行,对于没有受过教育的日本武士阶层来说,是获得神力最便捷的途径。禅宗没有书面语言,也没有复杂的中国典籍。就修炼方法而言,并不注重佛学经典的学习,只是以一颗平常心,通过走、坐、笑来寻求理解武功的奥妙,以一种认命的态度去理解自然状态下的格斗技巧。这是没有文化知识的普通日本武士获得神力的实用方法。

第三,禅宗对生死超脱的态度符合日本武士的忠义和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由于领主之间战争频繁,每个领主都有大量的战士。武士信奉中国伦理中的“忠”、“信”、“义”精神,但武士的忠诚不是对皇帝和国家的忠诚,而是对支持他的领主的忠诚。禅宗还宣扬生死轮回和灵魂不灭的佛教教义。禅宗主张顿悟生死,达到无生无死的涅槃pá n @ ①境界。比如中国武侠经典《少林宗亲》的第一篇,就写着“参禅,超越生死畏境”的思想境界,是武术的“终极回归”。受佛教教义的影响,日本武士注重培养无畏的“无我”死亡精神。这种精神后来受到国家神道的鼓励,转化为顽强而狂热的“武士道”精神。

第四,禅宗提倡的直觉顿悟,有利于培养武士的直觉和思维敏锐度。直觉的顿悟只有在精力高度集中、无私的心境下才能激发出来。它不是靠理性和思考,而是靠训练的基本功,是在自由开放的自然状态中获得的。中国禅宗把这种自由旷达的精神状态称为“平常心”和“不安心”,日本禅宗则称之为“不动心”。日本人吉安宗鹏在他的武侠巨著《不朽与奇妙》中认为,“不朽与智慧”是一个武士的根本,也是拳击的关键。“不动智慧”不是说你不需要智慧,而是说你不拘泥于某一个方面,而是说你无处落脚,你有空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无处容身之心”被日本武士尊为“狂喜”。书上说:“心在哪里,心在哪里?”。心为敌所动,心为敌所取;如果你把心放在敌人的剑上,你的心就会被敌人的剑夺走;如果你把你的心放在我的剑上,你的心就会被我的剑带走;如果心定在不会被黑的地方,那么心就定在不会被黑的地方;你提防别人,你的心就会因提防别人而被带走;你遮遮掩掩,就没事干了。”(注:转引自陈冰:《佛禅与东方文明》,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第503—504页。)日本流行的禅宗《剑的味道》,讲述了日本著名武士柳生和著名剑客武藏中的守郎薛健的故事。柳生从武藏那里学到了剑道。武藏让他静下心来做一个忠诚的仆人,并在十年的学习后建立耐心。三年来,他每天只要做饭、洗碗、铺床、打扫院子、打理花园,就不会提任何关于剑的事,也不会碰它,为的是让他放下急切的心情。后来,在柳生工作时,武藏用木剑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让他早晚都要品剑。他时刻保持警惕,如此用心,终于悟出了三味,成为了日本最精湛的剑客。所以日本柳生派武学书《无刀之活剑》说:“不杀人,以不被杀而胜。”(注:转引自陈冰:《禅宗与东方文明》,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第504页。)武士们想尽办法获得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也就是技能之外的奇迹般的能力。这种直觉感知非常接近心理学上的“第六感官”能力。不是靠理性思考获得的,而是靠职业本能或者天生的敏感。

“在武时代真正有创造力的斗争社会,打坐、击剑、柔术都成为斗争中精神训练的精华,打坐可以成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创造的最高秘密、战斗的最高策略。无论你说你是多么高明的禅师,你都得通过‘斗’和‘死’的考试,才能算是小学。”(注:戴:论日本,海南出版社,1994,第169页。)总的来说,禅宗主张“不动笔,教人,禅定得道等。,非常适合武士克己的生活方式,所以获得了武士的信仰。如果旧佛教是公(皇家)佛教,那么它就是武学佛教。”(注:坂本太郎:《日本历史概论》,商务印书馆,1992,第186页。)

而中国佛教的任何一个教派在日本都发生了某种变形,这是日本民族文化的心理结构对外来文化必然选择、扬弃和吸收的结果。日本佛教从尊重自然人性出发,彻底“抛弃”了中国佛教的各种戒律,即以自然人性拒绝佛教的禁欲主义。

日本民族传统非常尊重人类的自然情欲,从不从伦理上和制度上压制和约束人的正常情感和欲望。儒家太宰春太(1680-1747)把自然人的感情称为真情,他把“好恶、喜怒哀乐、忧患、欢乐”列为真情。他认为:“没有人有这样的感受。大人和小人没有太大区别。而父母和妻子的爱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些感情都是发自人性的真诚,没有虚伪,所以叫真情。”“自然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不用教,不用学,不用逼,不用担心,自然的就是自然的。这叫诚实。”(注:元中村:《东方民族的思维方式》,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第241页。所以中村说:“充分满足人的欲望和感情意义上的自然主义,是日本佛教的主要倾向。总的来说,日本佛教倾向于享乐主义。比如祈祷仪式,实际上成了平安时期贵族享受世俗幸福的机会。春天就在眼前,梅花的香味轻轻飘荡,与竹林深处传来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活佛的国度’(《源氏物语》)。对他们来说,现实世界的佛事聚会已经是天堂了。”(注:元中村:《东方民族的思维方法》,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第242页。比如日本人把佛教缅怀和祭拜祖先的盆景改成了夏季举国举行的重大节日。到目前为止,在玉兰节上,大家都在欢快地载歌载舞,进行狂欢。这种自然主义直接导致了佛教戒律的废除。唐僧鉴真曾在日本佛教中建立了严格的戒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正确的戒律方法”被忽视了。从中世纪开始,戒律就名存实亡了,世界各地的人(日本有一个国家,一个县,一个省——引者注)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在寺庙的祭坛周围游荡。他们对大小戒律一无所知,也不会试图去分辨什么样的行为是违背这些戒律的...禁食守诫命的人,已经完全灭绝了。废戒在净土基督徒中尤其流行。专修阿弥陀佛的说,下围棋,下双陆棋,不违反任何教义。通奸和吃肉并不是净土死亡的障碍。最后一条箴言是城中之虎。那应该是人怕和尚恨。一个怕罪怕恶的人,一定是一个从来不信佛的人。法然(1133-1212)传播的净土教理论完全忽略了持戒和破戒的区别。只强调念阿弥陀佛。如果一个吃鱼的人可以去净土,那么一个猿猴肯定可以去净土。一个人吃不吃鱼并不重要,但是念阿弥陀佛的人注定要生活在净土里...明治维新后,所有佛教宗派实际上都弃戒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注:元中村:《东方民族的思维方法》,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第245页。日本佛教以自然主义的态度弃戒后,所有佛教僧侣饮酒、聚妻、经商、置产,与世俗的人几乎没有区别,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不仅放荡而且有理论见解。如平安末年出现的邪教利川,“以成佛秘法,视性交阴阳之道。".从镰仓时代早期到中期,这些放荡和乱伦的秘密仪式到处流行...与利川派相同的倾向也出现在净土宗中。这种倾向的一个例子,就是所谓的“一会接着一会”(确保遵守一义的人得救救赎)。这个教义是这样宣扬的:‘一个思想就是两个人同心同德。当这两个男女合而为一,都感到幸福的时候,他们齐声念阿弥陀佛南无。这就是正义思想的含义。所以,那些还单身的,怕自己去不了净土,只好自己找伴侣了。”(注:日本《佛名集·净土宗全书10》)。就连日莲宗也认为“特别重要的修行在于两句话: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pá n @ ①。就像那对男女见面时唱的是《莲华经》,正是我们所说的烦恼、菩提、生死即涅槃pá n @ ①。”(注:日文《四大金屋的戈亨吉》)。)”德川时代的各种文艺作品表明,一些原本表达佛教各种神圣观念的词语,实际上被用作暗语,暗示滥交、放荡。这种亵渎宗教神圣的例子在印度或中国从未出现过。恐怕这是日本独有的现象...这种态度让日本人认为,他们对自然情欲的肯定和对戒律的抛弃,并不一定意味着对道德秩序的抛弃。”(注:元中村:《东方民族的思维方法》,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第245页。)佛教在日本人的想象、直觉理解和美学思想中对意境、意象的追求,对空、闲、薄、玄美学思想的形成,对禅宗对诗的隐喻,对自然界一切众生的感受,都有极大的深化作用。但也要看到,无论佛教的渗透力有多强,都不可能改变日本民族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的生活态度。正是这种基本的民族因素,形成了日本美学思想的独特性。

关于未存储在字体中的单词的注释:

@ ①像原话一样加木头。

(原《咸宁师范学院学报》第4期第1998号,作者为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