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思想?
作者:海德格尔文章来源:作者授权点击量:244更新时间:2006-1-21
由孙周兴翻译
编者按:本文原文载有海德格尔的讲座和随笔,中译本原文载有孙周兴的海德格尔文选。这是最新修订的讲座和论文的中文译本。谢谢你的好意。
当我们为自己思考时,我们意识到什么需要思考。为了使这种尝试成功,我们必须准备好学习想法。
一旦我们投入到这种学习中,我们就已经承认我们还不会思考。
然而,人被认为是有思想的动物。人有理由被当成这样的东西。因为人是理性的生物。而理性,也就是比率,在思想中发展自己。作为一个理性的生物,只要人愿意,他肯定会思考。然而,人可能想思考,却做不到。说到底,在这种思想意志中,人想要的太多,所以能做的太少。
就思考的可能性而言,人是可以思考的。然而,这种可能性还没有保证我们能够真正思考。因为能有所为意味着:使某物按其本质进入我们自身,[2]迫切守护这个入口。但是我们只能做我们喜欢的事情,因为我们允许它进入。其实我们只喜欢那个东西。它总是提前从自身喜欢我们,它喜欢我们的本质是因为它倾向于这个本质。通过这样的倾向,我们的本质被占据了。[4]倾向是Zuspruch。这种承诺吸引我们的本质,召唤我们去做,并让我们保持在其中。真正说起来,守护就是守护。[5]然而,只有当我们来自我们自己,并亲自保持住使我们保持的东西时,使我们保持在本质上的东西才能保持我们。当我们不让它从记忆中消失时,我们保留它。记忆是思想的集合。在哪里集合?到使我们保持本质的东西,因为它在这里同时被考虑到了。为什么这个守护我们的东西必须被考虑?因为这是值得思考的事情。如果它被思考,它将被错过。我们为它送去一份礼物,因为我们喜欢它作为我们的基本承诺。
只有当我们喜欢需要思考的事情时,我们才能思考。
要想进入这种思维,就我们而言,必须要学会思维。什么是学习?人的学习,本质上就是让自己的有为与无为适应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许诺。我们学习想法,我们的方法是关注需要考虑的东西。
我们的语言把朋友的本质内涵和来自朋友的东西叫做友好的东西。因此,我们现在把我们需要思考自己的东西叫做思考的东西。[6]凡是可以考虑的,都给我们以思考。但是,之所以会有这样一种给予,永远只是因为能被考虑的东西已经来自于自身,成为了被考虑的东西。所以,从现在开始,在下面的讨论中,我们把从古至今不断被赋予思想的东西,叫做万物之前被赋予思想的东西,所以永远把它作为最有思想的东西来赋予思想。
最担心的是什么?在我们深思熟虑的时代,它在哪里表现自己?
最体贴的是我们还没想好。虽然世界局势继续变得令人深思,但我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诚然,这一过程似乎需要人们毫不拖延地采取行动,而不是在各种磋商和国际会议上空谈,并不局限于简单地提出应该做什么和必须如何做等概念。从这个角度来说,缺的是行动,不是思想。
然而,几个世纪以来,直到现在,也许人们做得太多,想得太少。
但是今天,到处都有对哲学更热情和持久的兴趣,几乎每个人都想知道哲学是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断言我们还没有想过呢?
哲学家就是这些思想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种思想最初发生在哲学中。没有人会否认今天人们对哲学感兴趣。但是,就人们对“兴趣”的理解而言,有没有什么是现在的人不感兴趣的?
兴趣的意思是:在事物之下,在事物之中,在事物的中心,在事物之中。[8]然而,对于今天的兴趣来说,重要的只是有趣的东西。这个有趣的东西让人换个角度思考,过一段时间就不在乎了,换成另一个有趣的东西,这个有趣的东西和它取代的前一个有趣的东西一样,和人的关系不大。今天人们经常认为发现有趣的东西意味着对它表示极大的尊重。其实人们在做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有趣的东西抛到了一个无所谓的、无聊的境地。
人们对哲学表现出一些兴趣,这绝不证明人们已经准备好思考了。我们多年来一直在研究伟大思想家的论文和著作,这一事实仍然不能保证我们正在思考,甚至只是准备学习。这种哲学研究活动甚至可能给我们一种最顽固的错觉,就是我们在思考,因为我们真的是在“做哲学”。
但断言我们还没想好,似乎还是太放肆了。但这个论断还有另一层含义。它说的是:在我们深思熟虑的时代,最深思熟虑的是我们还没有思考。这个论断说明,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自己表现出来了。这个论断从来不敢做一个轻蔑的判断:唯一到处流行的,就是没有思考的状态。所谓我们还没有想到,这个论断并不是要严厉谴责一个疏忽。能被思考的才是给予思考的。它从自身召唤我们,要我们面对它,若有所思地面对它。可以考虑的,绝不是我们随便提出来的。它不仅仅取决于我们的外表。我们能想到的都给了,它给了我们思考的空间。它给予它所拥有的。[9]它有自己的位置。大部分来自我们自己给予思考的东西,也就是最有思想的东西,应该在我们还没有思考的点上显示出来。这是在说什么?说的是:我们并没有特别进入那个领域,也就是先于其他一切事物而来自于自身的事物的领域,已经为其他一切事物所考虑。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进入那个领域?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完全面对有待考虑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所谓的“我们还没想好”只是我们的一种拖延而已。那么,对于这个缺陷,我们当然可以通过适当的人性措施,以人性的方式来弥补。
然而,我们还没有思考,不仅仅是因为人们还没有完全面向来自自己的东西,需要思考。而是说,我们还没有思考,而是因为要思考的东西(das zu-Denkende)本身已经从人身上前倾了,甚至从人身上前倾了很久。
我们立即想知道这里所指的扭曲是何时以及如何发生的。以前,我们会更好奇的问:我们究竟如何才能知道这样的事件?如果我们对最有思想的东西做一个断言,认为真正给予我们思想的东西并不是在历史的某个时间里从人们那里扭曲远离的,相反,需要思考的东西一开始就被保存在这样一个扭曲远离的地方,那么这样的问题就会随之而来。但是,这种扭开只会发生在一个方向已经出现的地方。如果说最有思想的东西还停留在一种扭开的状态,那么它已经发生了,而且只是在它的方向之内,也就是说,它已经给了人们思想。尽管各种扭开了,剩下要想的已经答应给人类的本质了。所以我们历史上的人,一直都是以本质的方式来思考的。他甚至想到了最深层的东西。剩下来的思想,一直都是托付给这种思想的,当然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的思想根本没有思考:需要思考的东西还藏在这里。
但是我们在说什么呢?以上不就是一系列奇怪的空洞论断吗?证据在哪里?以上说法和科学有关系吗?如果我们尽可能长时间地坚持这种抵制态度,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助跑所必须的距离。从这种助跑中,一个人或另一个人也许能成功地萌芽【10】,跳入最有思想的事物的思想中。
也就是说,有一点是真的:上面提到的事情,以及下面的整个讨论,都与科学无关,而恰恰是这个讨论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想法。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科学不会思考。科学不会思考,因为从它的行为和辅助手段来看,科学永远不会思考——也就是不会用思想家的方式思考。科学不会思考,这不是缺点,而是优点。只有这种优势确保了科学的可能性,这使得通过研究进入一个单独的对象领域并在其中定居成为可能。科学不会思考。对于平时的样子来说,这是一个不恰当的命题。让我们保持这个命题的无向性,即使它后面有一个后置条件:就像每个人做的一样,科学依赖于思想。然而,只有当科学和思想之间的鸿沟变得清晰可见并且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时,科学和思想之间的关系才能真正富有成果。从科学到思想没有桥梁,只有飞跃。这一飞跃将我们带向何方?不只是另一边,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如果证明的意思是:通过一连串的推理,从一个适当的前提中推出一个关于一种事态的命题,那么用它展开的东西永远无法被证明。任何人在遮蔽自己的同时要对从自己身上出现的东西做一个证明或者已经做了一个证明,绝不会按照更高级更严格的知识尺度去判断。他只用一个尺度来计算,而且是不合适的尺度。因为,就像这样,什么东西通过自我遮蔽来显现自己,我们只能用以下方式来回应它,也就是我们要给自己指出,给自己指示,让显现自己的东西以它特有的未被遮蔽的状态出现。这个简单的指南(das Weisen)是思想的基本特征,即从一开始就给予人们思考的东西的道路。所谓证明,就是根据适当的前提,放下一切。但是,指引,通过一种指示,对到来是开放的,但只有少数人幸免,而这少数是罕见的。
在我们这个有思想的时代,最有思想的是我们还没有思想。我们还没有思考,是因为要思考的东西扭曲远离了人,而不仅仅是因为人没有完全面对要思考的东西。要考虑的事情远离人们。它通过扣留自己来隐藏自己。但是被拘留者总是被带到我们这里。这种拘留方式所掩盖的东西并没有消失。然而,我们如何通过这种方式了解自己隐藏的东西呢?我们怎么能给它起个名字呢?自我遮瑕膏拒绝到达。只是——这种自我隐瞒(Sichenntziehen)[11]也不是一无是处。在这里,隐藏是拘留,而作为这样的拘留,它是-Ereignis。本身隐藏的东西可能与人更有内在联系,它比在场的人更需要人的内在。人们喜欢把现实造成的震惊状态,看成是构成现实的实在的东西。但现实造成的震惊状态,可能只是把人与关注自己的事物隔离开来——这种关注是以一种相当神秘的方式,通过隐藏自己来抛弃人。所以,需要思想者自我隐蔽的隐蔽,现在可能比一切现实的东西更具有当代性,作为Ereignis。
诚然,以上述方式对我们隐藏的东西被拉离了我们,但同时它只是把我们拉离了一起,并以它的方式吸走了我们。隐藏自己的东西似乎完全不存在。但这是一种欺骗性的错觉。隐藏自身的东西还在,就是通过吸住我们,不管我们是否立刻注意到,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激励我们的承诺已经到来。如果我们进入这种隐藏的吸引力,那么我们就会被隐藏起来的东西吸引。
但是如果,作为这样一个笨蛋,我们被吸引到...那个吸引我们的东西,那么我们的本质就被打上了烙印,就是被这个“aufdem zugezu”。作为这样一个被打上烙印的人,我们自己把矛头指向了自我遮瑕。我们根本不仅仅是我们,而仅仅是指着自我遮瑕膏的我们所拥有的。这种引导是我们的本质。我们通过向自我遮瑕者展示自己而存在。正如那里所展示的,人是展示者。此外,人起初不是人,然后,也许偶尔,他是一个显示器。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男人,因为他被自我遮瑕所吸引,导致了这个东西,并因此显示出隐蔽性。人的本质就是成为这样的展示者。
如果按照它最基本的机制来看,我们称之为标志(Zeichen)。既然引入了自我遮瑕,那么人就是一个标志。
但是因为这个标志展示了这样一个自我遮瑕者,这个展示在这里无法直接展示自我遮瑕的是什么。可见,这个标志总是不具有功能的(Deutung):
在一首赞美诗的草稿中,荷尔德林写道:
我们是一个标志,什么也不显示。
我们没有痛苦,在异乡
几乎失去了语言。
霍德林的这首赞美诗的草稿除了有蛇、仙女、神迹之类的标题外,还冠以“Monniemo Xu Nie”[12]。我们可以把这个希腊词翻译成德语,那就是:memory,memory (Ged?chtnis).我们在德语中使用一个中性名词:das Ged?chtnis .但我们也说:知识,权威;他说:葬礼,活动。[13]例如,在康德的语言用法中,他几乎同时使用了阴性名词“认知”和中性名词“认知”。【14】因此,我们可以不勉强地把希腊阴性名词μ ν ο σ。ν η翻译成德语阴性名词:die Ged?Chtnis(记忆,记忆)。
因为荷尔德林把希腊词μ ν ο ο σ?ν η是以一个泰坦[15]命名的。她是天地之女。作为宙斯的新娘,库娅成了缪斯女神的母亲。戏剧和舞蹈,歌曲和诗歌,都属于Monniemo徐聂的怀抱。显然,这个词和心理上的把握过去的能力在表象上是不同的。回忆一下曾经思考过的。但作为缪斯女神的母亲,“记忆”(Ged?Chtnis)不放过任何可以随意想到的东西。这里的记忆是思想的聚集,这些思想聚集在以前已经思考过的事情中,因为它们总是要在其他事情之前得到思考。记忆收集了需要在其他事情之前考虑的事情的想法。这种聚集在自己的住所里,而在自己的住所里,那首先要怀念的,在一切必不可少的表象里,以及作为必不可少之物而曾经许诺给自己的东西。回忆,即对要思考的事物的聚集的思想,是诗歌的源泉。所以,诗歌的本质在于思想。神话(贤者)告诉我们这一点。诗歌的道家学说是最古老的道家学说,不仅因为按年表来说它是最古老的,而且因为按本质来说它永远是最值得思考的。诚然,只要我们根据逻辑给我们的信息来呈现我们的思想,只要我们没有认真对待所有逻辑都已经以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固定下来的事实,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注意到诗歌为什么会缺失。
所有的诗都根植于对思念的虔诚。在“Monniemo徐涅”的标题下,荷尔德林的诗说:
我们是一个标志,什么也不显示...
我们是谁?我们是今天的人。这个“今天”已经持续很久了,而且还会持续很久。它的长度太长,任何一种历史年代学都无法提供一个尺度。在同一首赞美诗《Monniemo Xu Nie》中,荷尔德林说:“好久不见/这个时代”——也就是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我们毫无征兆地成为了一个符号。我们是一个标志,而且是一个没有什么可展示的标志。这还不足以激励我们的思想吗?也许,荷尔德林在这些诗和后面的诗中所说的,属于向我们展示自我的最有思想的东西,属于我们还没有想到的这样的东西。但是,我们还没想好。这是基于我们是虚无的标志,没有痛苦的事实吗?或者说,我们是一个一无所有、毫无痛苦的标志,因为我们还没有思考?如果后一点是正确的,那么,也许它被认为是首先给凡人带来痛苦,并给符号带来一个Deutung(凡人作为这样一个符号而存在)。因此,这样一种观念将使我们与诗人的诗进行对话,而诗人的道论也将始终在思想中寻找其回声。如果我们胆敢把荷尔德林的诗性话语带入思想领域,我们必须谨慎,我们必须把荷尔德林的诗性话语等同于我们不加思考就在思考的东西。诗意的言论和意识形态的言论绝不是一回事。然而,一方和另一方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说同样的事情。当然,这只有在诗歌和思想的鸿沟被纯粹地、明确地打开的情况下才能实现。只要诗歌往往是崇高的思想,思想往往是深刻的诗歌,诗歌与思想的鸿沟就会被拉开。荷尔德林也知道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他的两首诗中知道这一点。这两首诗的题目是:
苏格拉底和阿西比亚德斯
神圣的苏格拉底,你为什么总是崇拜?
这个年轻人?你不知道更伟大的事吗?
为什么你的眼睛看着他,
有了爱,就像看着神一样?
第二段给出了答案:
思想最深刻的人热爱活力,
了解世界的人都知道,青春至上,
智者终于来了
经常喜欢美好的事物。
与我们有关的诗是:
思想最深刻的人爱活力。
但是,在这首诗中,我们太容易忽略那些真正具有道学功能,从而占据主导地位的词语。这些具有道家功能的词是动词。如果用常人不习惯的不同方式重读这首诗,我们会听到这首诗的动词性质:
思想最深刻的人爱活力。
动词“思想”和“爱”的接近构成了这首诗的中心。【16】从这个角度来说,爱情的基础是我们已经思考过最深刻的东西。这样的一种“已经想到”可能就来源于那种记忆,甚至诗歌以及伴随它的一切艺术都是基于这种记忆。但什么是“思想”?比如什么是游泳?我们从未通过一篇关于游泳的论文了解过它。只要我们跳进河里,这一跳就会告诉我们什么是游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理解游泳所必须依据的要素。但是思想所依赖的元素是什么呢?
如果我们还没有想到这个断言是真的,那么这也意味着我们的思想还没有在其真元素[17]中被特别地贯彻,是因为需要思考的东西对我们隐藏了。这样我们就扣留了[18]我们没有想过的东西,所以我们不可能从自己的角度强行把它带入到来,即使假设有利的情况,也就是我们事先已经明确想过扣留自己的3样东西。
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待,直到可以思考的事情向我们承诺。但在这里,等待绝不是说:我们要暂时推迟我们的想法。这里的等待是指:期待未被思考过的思考者,期待被思考过的思考者范围内仍被思考者覆盖的思考者。通过这种等待,我们走上了一条有所思的思想家之路。这条路可能是错误的。但这可能是回应那件深思熟虑的事情的唯一方式。
然而,我们究竟应该在哪里找到先于一切给人以思想的东西呢?最令人担忧的事情是如何呈现给我们的?我们说过:在我们这个有思想的时代,最有思想的是我们还没有思想的事实,我们还没有以一种我们特别回应最有思想的人的方式去思考。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进入思想的独特本质[19]以便停留在其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还没有真正思考过[20]。但这只是意味着我们有思想,但尽管有各种各样的逻辑,我们还没有特别熟悉思想所基于的元素。因此,我们甚至还没有完全知道,先前的思想在成为一个观念时,有哪些元素是活跃的。[21]以前思想的基本特征是Vernehmen。[22]有意识的能力叫做理性。[23]
什么是理性意识?意识停留在什么元素中,使一个想法发生?觉知是希腊语νοον思想]的翻译,意思是:当你发现有人在场时,预取它,把它当作在场的人来采用。这个预取的发现是一个Vor-stellen,在一个简单的、广泛的、本质的意义上,就是我们让在场的人在我们面前站着、摆着,就像他们站着、摆着一样。[24]
然而,在早期希腊思想家中,迄今为止为西方思想树立了一个标尺的思想家,[25]他在讨论思想时,从来没有只关注过我们所说的简单思想,也从来没有先关注过它们。更确切地说,思想的本质恰恰在于,它的本质总是从被感知为有意识的思想的东西中被定义,也就是在其存在中的存在。
巴门尼德说(第八行第34—36页):
ταéτòν δ?σψüνοεyνψοζαüοοοοο|σψν?ημα.
οé γ?ρ ?νευ τοè ?ντο?,, ν ?ι πεφατισμ?νον στιν,
└ρ(r)σ└?ψνοεyν:
意识和(这个)意识[26]为同一事物而存在。
因为没有它(也就是觉知)成为说话者的存在,所以你找不到觉知。[27]
从巴门尼德的这些话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思想作为意识,从存在的存在中接受它的本质。但是在这里,对于希腊人,然后对于整个西方思想直到今天,存在是什么?这个简单的问题,迄今为止从未有人问过的答案是:存在的存在意味着当下的存在,而当下的表象就是当下的表象。[28]这个回答是对模糊情况的一个飞跃。
被感知为有意识的思想的,是其当前表象的执行者。在表象中,思想获得它作为觉知的本质。在这种观点下,思想就是当前玩家的那种呈现方式(Pr?量刑),它把我们放在出席者面前,也因此放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站在出席者面前,在出席者的范围内忍受这种站着。作为这样的呈现,思想把现在放在与我们的关系中,并把它放回给我们。所以,呈现就是再现(Re-pr?陈述).[29]re presentatio[再现]一词是后来代表的通俗名称。[30]
以往思想的基本特征是Vorstellen。根据古代的思想理论,这种表象是在λ中实践的?γο?【逻各斯】,这里的词是陈述和判断的意思。关于思想,λ?γο?逻各斯的理论因此被称为逻辑。当康德将思想的基本行为(即判断)定义为一个对象表征的表征时,他以一种简单的方式接受了传统的对思想作为表征的认同(《纯粹理性批判》,A68,B93)。比如我们判断“这条路是石头路”,那么在这个判断中,物体(也就是路)的表征就从中得到表征,也就是被表征为石头。[31]
思维的基本特征是表象。在表象中实现和拓展自己。表象本身就是表象。但是为什么思想是基于觉知的呢?为什么觉知在表象中展开自己?为什么说表象是表象?
以哲学的态度,这里似乎根本没什么好问的。
但是,过去的思想是以表象为基础的,而表象是以再生产为基础的,这一点由来已久。它的起源隐藏在一个不起眼的事件中:在西方历史的开端,对于西方历史的整个进程来说,存在的存在是作为现在的样子出现的(Pr?Senz),目前(Anwesen)。存在表现为当下的存在,这本身就是西方历史的开端——如果我们不只是根据发生的事情来表现历史,我们首先应该根据从开始到结束通过历史所传递的东西来思考历史。
存在意味着活在当下。但是现在,我们觉醒了,注意到我们所谓的存在把我们的思想引向了哪里。这个时候,存在的基本特征,也就是在场,就变得神秘了。
现在的人是持久的人,他进入未被覆盖的状态,本质上出现在未被覆盖的状态中。只有在未被覆盖的状态发挥了主导作用的地方,存在才会发生。而当下,只要它进入开放状态并持续下去,就是当下。
所以在场不仅包括裸体状态,还包括当下。这个当下,在在场中起主导作用,是时间的一个特征。但是时间的本质永远无法通过传统的时间概念来把握。
然而,在作为在场而出现的存在中,就像当前和时间的本质一样,在其中起支配作用的赤裸状态也是不被思考的。或许,作为Zeitwesen,赤裸的状态与当下融为一体。只要我们在它的存在中意识到存在,只要我们——用现代的说法——在它的客观性中表现对象,那么我们就已经在思考了。[32]就这样,我们思考了很久。但只要存在的存在是基于它作为在场状态出现时在哪里,它仍然是未被思考的,那么我们仍然没有真正思考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