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经济学发展史

西方经济学百年发展回顾

一、国家与市场:一条永恒的主线

可以说,早在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诞生之初,主张国家干预和自由放任两大思潮之间就一直存在分歧和争论。20世纪西方经济学发展的主线仍然紧紧围绕着这条古老而又崭新的主线。唯一不同的是,双方的流派更加复杂,争论的范围和内容更加泛化,两种思潮在变化,交替起落或被政府利用的周期更短。

1.战前国家与市场的争论与凯恩斯主义的诞生。

19年末,“看不见的手”的自由放任观念仍然占主导地位,认为在竞争环境中,个体的最大化行为会通过市场的力量转化为最优的社会状态;这一传统后来形成了经济学家偏爱“自由放任”的隐喻,并最终演变为“生产自动创造需求”的萨伊定律,在19世纪占主导地位。

当历史刚刚跨入20世纪的门槛时,经济学家们已经逐渐看到,在现实世界中,市场机制并不是万无一失的,经济周期性波动伴随着失业等不利的经济现象。以范布伦、康芒斯为代表的旧制度学派,主张国家对劳资矛盾进行调节和仲裁,反对自由放任政策。马歇尔的弟子庇古创立了福利经济学。他虽然总体上仍然拒绝政府干预经济生活,但也强烈批判了自由放任的理想主义,认为国家应该出面纠正生产的外部性,以防止边际私人净产值偏离边际社会净产值的现象。以缪尔达尔、林达尔、伦德堡、奥林、林贝克为主要代表的瑞典学派,在1929-33的大危机中逐渐成熟。他们继承了该学派理论先驱瓦克塞尔的理论传统,以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半个世纪的实践经验为支撑,运用宏观动态分析方法,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混合经济理论”,在20世纪西方经济学中独树一帜。

如果说上述质疑和批判古典经济学自由市场理论的西方经济学家只是“局部革命”,那么凯恩斯在1936年发表的《通论》则是全面的反应和彻底的批判。凯恩斯主义认为,通过利率将储蓄转化为投资,借助工资变动调节劳动力供求的自发市场机制,不能自动创造充分就业所需的有效需求水平;在竞争性的私人系统中,“三大心理定律”使得有效需求往往低于社会总供给水平,导致就业水平始终处于就业不足的均衡状态。因此,要实现充分就业,就必须放弃传统的自由放任政策,政府必须运用积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来保证足够的有效需求水平。凯恩斯最根本的理论创新在于为国家干预经济的合理性提供了一套经济学证明,这是凯恩斯主义出现之前任何经济学都不可能做到的。

凯恩斯的经济理论和政策建议通过其追随者的努力被西方政府广泛用作其经济政策的行动指南,总需求水平概念的重要性被广泛接受。如果说美国新政等反危机政策在此之前只是临时性的应急措施,更不要说明确以一种经济理论作为其理论基础,那么从那时起,以保持充分就业水平为目标的宏观管理开始成为西方国家的常规政策。凯恩斯主义影响了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走向,使西方正统经济学的理论核心出现了全新的转折。“凯恩斯时代”正式开始,凯恩斯本人成为“战后繁荣之父”。与此同时,古典经济学的自由市场制度理论退出了正统经济学的主导地位。

2.战后以来凯恩斯主义与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的争论。

20世纪60-70年代是西方经济学最繁荣的时期,“反对”的自由主义思潮在新保守主义的旗帜下休养生息,在70年代凯恩主义陷入危机时卷土重来。货币主义、供给学派、新制度经济学、公共选择理论等流派众多。,令人眼花缭乱,眼花缭乱。他们要么昙花一现,独领风骚,要么孤芳自赏,特立独行;他们要么自称是“传记式”凯恩斯主义者,要么公开宣称是凯恩斯主义的反叛者。综上所述,芝加哥学派主张全面维护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历史传统和全面恢复“自由放任”的理论纲领,主张新古典主义的回归和与凯恩斯主义经济干预主义的对抗,坚持以哈耶克为代表的经济新自由主义的理论经济体系和自由市场竞争的根本原则。20世纪下半叶,众多自由主义学派脱颖而出,关于“市场还是国家”的争论再度升温,使得20世纪最后几十年的西方经济学进入战国时期,一度登上美国正统经济学的宝座,成为英国帝国经济学,撒切尔主义和里根经济学应运而生,并一度独占鳌头,占据一席之地。它对“主流”的自我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在20世纪西方经济学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西方经济学在20世纪如此耀眼多彩,以至于当我们回顾其百年发展史时,不得不对现代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进行专门的讨论,这些都足以构成凯恩斯在主流经济学中的对手,甚至动摇其“正统”地位。

现代货币主义,即货币主义学派的创始人和领袖是吉米·弗里德曼,1976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芝加哥大学教授。他被认为是战后以来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甚至是经济学的领军人物。弗里德曼从个人主义的微观经济结构入手,在“永久收入”理论的基础上恢复了货币在宏观经济结构中的关键地位,提出了反对凯恩斯干预主义的自由主义论点,认为在没有国家任何干预的情况下,市场经济中的市场动荡远低于干预时的水平;国家真正的作用不是短期影响市场,而是首先保证货币总量能够有规律、有规律地增加。这是因为,首先,凯恩斯的有效需求管理和财政政策是无效的。凯恩斯认为,由于人的欲望得到了满足,消费的支出呈减少趋势,而储蓄呈增加趋势。这样,政府应该通过增加公共支出来抵消个人消费的下降,以确保经济的持续增长。弗里德曼反驳了凯恩斯的边际消费递减定律,认为人原有的欲望得到满足后,新的欲望会立即产生,这是无止境的,扩张性政策会导致通货膨胀。但是,实行“单一规则”的货币政策来有效控制货币供应量,应该是货币政策唯一的最优选择,即根据国民收入平均增长率制定一个长期不变的货币增长率。根据弗氏的观点,在1929-33的大危机中,约有100000家美国银行破产,导致美国国内货币供应量下降1/3。如果美联储能够在这场大危机中发挥作用,那么这场大危机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最多只是一场小规模的经济衰退。第二,关于“自然失业率”。凯恩斯主义认为,高水平的就业是社会资源有效利用的保证,也就是说,要想有效利用社会资源,就必须有高水平的就业。弗里德曼认为这是一个模糊甚至错误的想法。他认为高就业水平可以看作是没有充分利用社会资源的标志:为社会生产牺牲了休闲的享受,前者的价值远远小于后者的价值。这样,通货膨胀政策就会让人产生错觉,“迫使”人们认为自己的实际工资高于这些工资的实际价值。第三,关于失业和通货膨胀。既然自然失业率是一个常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那么自然失业率就是一个经济条件。这样货币就是“中性”的,人们很难通过改变通货膨胀率来改变自然失业率,也就是改变经济状况。短期来看,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比例关系,但长期来看,这种关系会消失,即就业水平和通货膨胀率之间不存在关系。如果要把失业率降到“自然率”以下,那么通货膨胀率会很高,成本会很高。弗里德里希指出,在20世纪60年代+0960-70年代,美国政府希望实现充分就业的目标,结果国内通货膨胀率从1960年的1%上升到1979年的13%。

凯恩斯主义者和货币主义者之间旷日持久的“血腥辩论”始于20世纪50年代,终于20世纪70年代。他们互相指责攻击,甚至极尽嘲讽侮辱之能事。例如,在20世纪60年代末的一次研讨会上,麻省理工学院的罗伯特·索洛(Robert Solo)在评论弗罗因德(Freund)的一篇论文时冷笑道:“米尔顿和我的另一个不同之处是,一切都让米尔顿想起货币供应;嗯,一切都让我想起性,但我不想写在我的论文里。”再比如,凯恩斯在给罗斯福总统的一封信中嘲讽了货币的作用:“有些人似乎在暗示,增加货币供应量可以增加产出和收入。但这就像买了一条厚皮带试图变胖一样。在今天的美国,你的腰带对你的胃来说真的太长了。”

现代货币主义在整个80年代几乎完全被英国撒切尔政府接受,成为撒切尔主义的理论基础。撒切尔主义认为,过去的“教训”是,政府不应该试图“人为地”维持充分就业,而应该让市场力量来决定“自然”的就业水平。此外,处理通货膨胀的货币主义方法意味着在失业率不可避免地上升的条件下挤压经济(通货紧缩)。这样,至少在短期内,失业基本上成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的方法之一。“撒切尔的通货紧缩政策导致失业率不断上升:五六十年代,失业率只有1-2%左右,而1,979年撒切尔上台时是4.5%,1,985年飙升到9.1%。货币主义和撒切尔主义在英国告别充分就业,社会福利政策开始大规模收缩和私有化。

弗里德曼的货币主义与其说是反对干预主义,不如说是只希望政府干预货币供应量,但本质上,干预货币供应量也是最大的干预。

在大西洋的另一边,凯恩斯主义受到了供给学派的严重挑战。供给派的鲜明特点和他们的名字一样,特别强调“供给”。20世纪60年代末在美国产生的以拉弗尔、费尔德斯坦、蒙代尔为代表的供给学派,全盘否定凯恩斯需求管理的核心命题“需求决定供给”,认为这是“滞胀”的根本原因,因为增长和刺激需求会导致货币供给数量的增加,必然导致通货膨胀;认为鼓励和刺激需求无疑等于抑制储蓄,导致投资率和劳动率下降,进而降低积累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供给学派主张全面恢复新古典经济学的自由主义精神,特别是恢复萨伊定律,反对凯恩斯“需求管理”的国家干预主义,针锋相对地提出“供给管理”,强调财政政策的作用应该影响供给而不是需求,以促进私人储蓄和投资;因此,南加州大学的亚瑟·拉弗教授在一张鸡尾酒餐巾纸上画的所谓“拉弗曲线”成了白宫的“药方”。这个“减税”的药方基于三个理论假设:第一,认为税额不一定与边际税率同向变化,而会在达到某一点时向相反方向变化;第二,降低边际税率会促使人们用劳动代替休闲;第三,高税收还会造成低投资率,减少投资,降低资本存量。因此,降低边际税率将鼓励投资和生产。

供给学派在学术上成果不多,理论上缺乏体系的完整性,只是解决滞胀的对策;虽然他一直吹嘘反对凯恩斯的干预主义,标榜自己是自由放任主义者,但就干预的本质而言,强调“供给管理”反对“需求管理”,强调国家干预供求关系,难道不是“半斤八两”吗?供给学派之所以一度得势,是在资本主义经济进入“滞胀”周期、凯恩斯主义失败的背景下,被里根政府采用的:因一时之需而名噪一时。

二、主流经济学的三次革命

20世纪主流经济学的三次革命性理论突破,为20世纪现代经济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和铺垫,从而形成了一个为当今西方学校的任何经济学学生或教授所熟知和难以逾越的基本理论框架。

1,“张伯伦革命”

亚当·斯密之后的一个世纪是自由资本主义发展的鼎盛时期,当时垄断还是个别现象。正如1982诺贝尔奖获得者斯蒂格勒所说,“亚当·斯密作为一个建立传统的伟大人物,没有在垄断领域给我们留下空白。他创造或提出了三个权威传统”。这三个传统是:无视形式上的垄断理论,把他那个时代的垄断现象当作国家授予的特许特权,对垄断和合谋不采取行动。当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经济理论无法解释,现实世界中普遍存在的垄断现象开始引起经济学家的关注。从19世纪初的西斯蒙迪、穆勒、麦卡洛克,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马歇尔、古诺、埃奇沃思、西德维克,特别是庇古、斯拉法,他们已经对垄断理论和市场不完全性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问题是,他们始终遵循“斯密传统”,即把自由竞争作为普遍现象,把垄断作为例外来构建自己的理论框架。即使是奈特和史密斯在1929年出版的《经济学》仍然认为“在今天,把竞争看作普遍现象,把垄断看作例外更为合理”。

直到20世纪30年代中期,美国哈佛大学的张伯伦和英国剑桥的罗宾逊夫人分别发表了《垄断竞争理论》和《不完全竞争经济学》,斯密传统才正式终结。张伯伦革命的主要贡献在于,他们抛弃了长期以来以马歇尔为代表的新古典经济学关于“完全竞争”是普遍的、垄断是个别例外的传统假设,认为完全竞争和垄断是两个极端的情况,并提出了一套至今仍在经济学教科书中使用的市场模型来说明两个极端之间的“垄断竞争”。微观经济革命在原因比较、均衡条件、福利效应等方面通过边际分析完成,并将市场结构划分为更符合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实际情况的四种类型,即完全竞争市场、垄断竞争市场、寡头垄断市场和完全垄断市场。“张伯伦革命”的经济学意义在于,20世纪中期宏观经济学发展的自然逻辑起点是对垄断的分析。从这个出发点出发,西方经济学准确地描述和表达了百年经济史的本质和现状。

2.“凯恩斯革命”

如果说1929-33的大危机是对当时微观经济学的反动,那么凯恩斯主义则是对新古典经济学的革命,货币通论使西方经济学将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分开,凯恩斯本人成为20世纪现代宏观经济学乃至西方经济学的开山鼻祖,从而成为整个20世纪西方经济学演变发展的永恒主角。

就像1936出版的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的题目一样,凯恩斯主义的演绎逻辑是从充分就业开始的:第一,以前的充分就业均衡假设是基于萨伊定律,其前提是错误的,因为总供给和总需求函数的分析结果表明,正常情况下的均衡小于充分就业的均衡;第二,非自愿失业和不充分就业之间之所以存在平衡,在于有效需求不足;因为总供给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化,就业量取决于总需求;第三,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在于“三个基本的心理因素,即心理消费倾向、心理弹性偏好和对资本未来回报的心理预期”。第四,政府不干预,等于允许有效需求不足继续,允许失业和危机继续;政府必须采取财政政策而不是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增加投资,弥补私人市场有效需求的不足。"这是避免当前经济形式遭到彻底破坏的唯一切实可行的办法."5.此外,他提出了政府应该实现的六个经济目标:充分就业、价格稳定、长期经济增长、国际收支平衡、收入均等和资源的最佳配置。

在凯恩斯从宏观角度总结整合了大量宏观概念之后,经济学的发展开始跳出价格分析的局限,从而揭开了20世纪西方经济学崭新的一页,因为迫切需要一个全新的角度,一个全新的理论来解释和弥补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腐朽的自由资本主义的缺陷。

凯恩斯主义的诞生是20世纪西方经济学取得巨大进步的重要标志。归根结底,凯恩斯革命是一场方法的革命;凯恩斯之后,无数凯恩斯的追随者对凯恩斯体系本身存在的各种“缺口”和“硬伤”进行了修正、弥补和完善,使之在碰撞中交融,在裂变中融合。凯恩斯主义内部的冲突、裂变和整合是凯恩斯主义发展和丰富的重要前提和表现。比如20世纪50年代末爆发的“两次剑桥大辩论”,持续了几十年。这场颇具影响力的学术论战的历史意义和学术价值,对于20世纪主流经济学的发展和贡献是深远而伟大的。

3.“预期的革命”

以罗·卢卡斯、乔·萨金特、罗·巴罗、托尼·华莱士等美国学者为代表的20世纪70年代发展起来的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由于使用了“理性预期”这一重要的经济学概念并建立了其理论体系,一般被称为“理性预期学派”。所谓“预期”,是指与当前决策相关的经济变量的预测,如企业在决定是否投资生产时对产品未来价格的预测,工会在劳资双方工资水平谈判中对未来价格水平的预测等等。他们认为,虽然凯恩斯多次谈到预期,但他的预期只是适应性预期,是随机的,没有理性的解释,即“逆向预期”。这是因为凯恩斯主义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体系,其假设是错误的:第一,凯恩斯主义中的各方并不追求最大化为目标;第二,同一个经济人在不同的函数和方程中有不同的行为。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提出的假设正好与上述两个假设相反;第三,“理性预期”假设市场是不断出清的,即通过工资和价格的不断调整,供给总是等于需求,处于均衡状态。基于这三个假设,卢卡斯的演绎逻辑是,货币对产出等其他经济变量有重要影响;货币供应量的冲击导致货币存量的随机变化,引起经济波动;因为货币供给冲击引起的经济波动是通过总需求曲线完成的,货币供给的冲击会导致需求的冲击;这样,需求的干扰会导致经济波动;由于从货币政策的角度来看,政府干预经济所依据的宏观经济政策是无效的,因此可以概括出“政策无效论”,即“政府失灵论”。

“理性预期”被称为20世纪西方经济学的“预期革命”,对20世纪经济学产生了重大影响。“理性预期”作为一种宏观分析工具,在西方经济学中被广泛使用,甚至被其反对者使用,在股票、债券、外汇市场的运行分析中也被广泛使用。尽管“理性预期”总体上已经进入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工具箱,但许多经济学家指出,用任何“预期误差”或不完善的信息来解释经济周期都是难以令人信服的,认为“理性预期”有许多局限性和自身不可克服的缺陷。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斯蒂格利茨等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批评了合理预期,并重申了政府干预的观点:市场出清或非市场出清,政府失灵或市场失灵,政策无效或政策有效。这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新凯恩斯经济学理论观点和政策主张差异的关键。在这个问题上,新古典学派的理想主义超越了现实感,而新凯恩斯学派则较少沉迷于理想主义,更多地面对资本主义的现实。再比如,人们在谈论股市时比谈论宏观经济学时更赞成理性预期理论。这是因为,与其他大多数市场相比,股票市场流动性强——人们买卖容易,几乎没有交易成本;其他提供商品或服务的有形市场更加复杂和僵化:辞职、雇佣、改变生产和关闭工厂都有成本,因为合同加强了名义价格、资本和劳动力的机械设备的确定性,但降低了流动性和灵活性。

此外,作为新自由主义重要流派的理性预期学派及其对“政府失败论”的逻辑演绎,与公共选择学派一起,对凯恩斯主义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从65438年到0956年,麻省理工学院的巴尔托教授首次创造并使用了“市场失灵”的概念,并将市场垄断视为“市场失灵”的现象之一,“市场失灵”一词随即流行了半个世纪。到了70年代的“滞胀”时期,以布坎南为首的公共选择学派针锋相对地提出了“政府失灵”。在20世纪的最后十年,人们可以发现“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的概念充斥着经济学文献。他们针锋相对,没有赢家,形成了20世纪末一种独特的没有经济学主流的理论“真空”状态。

第三,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次“整合”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面对“滞胀”的无奈和“撒切尔主义”、“里根经济学”的相继诞生,标志着经济学凯恩斯时代的终结。随后,货币主义和供给学派相继失去了经济学的“正统”宝座,使得西方经济学的“主流”理论在20世纪最后十年形成了一段时间的“真空”状态。正如一位美国经济学家所描述的,这种“真空”状态其实就是战国的“动荡世界”:“因为凯恩斯,我们都是凯恩斯主义者;因为弗里德曼,我们现在都是货币主义者;而且因为世界动荡,我们现在都是兼收并蓄。”就在大家都是折中派的时候,美国教授斯蒂格利茨1993出版的经济学教材被认为引发了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次“全面”浪潮。

在此之前,西方经济学中有三本广泛流行并被视为里程碑式的经济学教材。第一本书是穆勒150年前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也就是1848。这本书标新立异,在基本保持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原理的同时,还大胆提出了“改良”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政策主张。第二本里程碑式的经济学教材是大约50年后马歇尔1890出版的《经济学原理》。作为剑桥学派的创始人,马歇尔兼收并蓄,兼收并蓄,吸收了各个学派的庸俗理论,从生产成本到供给,从边际效用价值到需求,进而建立了价值均衡理论。他的“折衷理论体系”在理论和方法上广泛影响了20世纪上半叶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所有流派。其《经济学原理》一生出版了8版,时间跨度达30年。进入20世纪以来,在斯蒂格利茨之前,以马歇尔为代表的新古典经济学经历了三次大的修正:第一次是张伯伦革命,修正了传统的垄断例外理论;第二次是凯恩斯革命,为资产阶级国家干预经济奠定了理论基础;第三个是20世纪中期的萨缪尔森。萨斯喀彻温试图将马歇尔新古典经济学与凯恩斯主义,即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的妥协相结合,建立了新古典综合的理论体系,成为后凯恩斯主义的主流经济学,并在战后40年间保持正统地位。因此,作为新古典综合学派或后凯恩斯主义的标志,萨斯喀彻温撰写的《经济学》教科书成为取代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的第二个里程碑。半个世纪以来,这本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广泛欢迎和畅销,被翻译成几十个国家的文字,并出版了15版。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新古典综合学派已无法解释“滞胀”的存在并及时提出政策,其正统地位开始动摇。来自包括货币主义在内的各种新自由主义流派的攻击、责难和抨击,很可能全部或部分地取而代之。在这场争论中,被1993誉为“经济革命领袖”的斯蒂格利茨出版了《经济学》这本教科书,被认为是第四个里程碑。结果,在20世纪的最后几年里,这本书迅速被全球300多所高校采用并得到广泛认可,其中文译本在出版后的三年里卖出了197。关于斯蒂格利茨的贡献,无论是被称为“对新古典综合的反应”还是对后凯恩斯主义的革命,或者是第四个里程碑,或者是新凯恩斯主义的“第四个综合”,至少,在西方经济学的“百年表演舞台”上,它可以成为一个历史主角,为来到台前给予20世纪热烈掌声的经济学观众谢幕。至少,在20世纪末,主张国家干预经济生活、批判自由市场缺陷的新古典综合派受到多重攻击,似乎已经不合时宜。是石的,他的经济学独树一帜,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至少,不夸张地说,是石为20世纪末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做出了如下努力和探索:

正如斯密的自白,“经济学家已经逐渐认识到,宏观经济行为必须与其背后的微观经济原理相联系;只有一套经济原则,而不是两套。然而,在现有的教科书中,这一观点根本没有得到体现。“在承认萨缪尔森成功整合两者的前提下,斯密试图超越萨缪尔森的努力,将宏观经济学的表述置于坚实的微观经济学之上。比如充分就业模型、现有失业模型和综合模型三种模型,都是在外部约束变化的情况下,从微观经济学的基本模型中直接推导出来,然后进行扩展,实现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逐步推导和有机衔接。这是其中之一。

改革后的凯恩斯主义坚持新古典主义的“完美”,将过去二三十年经济学的许多新成果和新发展,如信息问题、激励问题、道德问题、逆向选择问题等等,都纳入其研究领域,使其更具实用性。尤其是对新古典综合学派衰落后兴起的新自由主义学派进行整合综合后,不仅极大地提升和遏制了凯恩斯经济学和新古典综合学派的理论体系,而且烙上了深刻的理性预期学派甚至新制度经济学等20世纪下半叶发展起来的几乎各种学派的明显痕迹。这是第二个。

第三,也许因为他最大的贡献是对金融学的研究,或者因为他是研究公共部门经济学的顶尖经济学家,所以他总是非常重视政府干预对经济的积极作用。他认为,市场的“常态”是信息的不完全和市场的不完全,公共产品、外部性、垄断等“市场失灵”现象界定了政府活动的范围;市场失灵的根源是没有人对市场负责,没有人干预市场;与其他社会组织相比,政府的普遍性、合法性和强制性决定了政府应该干预的理由。至于如何干预,斯密为科斯定理提出了“非分权化的基本定理”,并称之为“科斯谬误”。他认为科斯定理及其“自愿解决”或“协商解决”将无法克服“搭便车”问题,交易成本高将导致低效率。相反,要依靠政府依法调控,否则市场就无法有效配置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