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词汇精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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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想做的,不仅仅是用随笔来阐释“仁仁词话”,而是把“仁仁词话”放到哲学、美学、时代的大坐标中。

?1.伪装成门槛的高墙

?2月27日,1954,1954,傅雷写信给他的大儿子傅聪,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准备钢琴比赛。最后还不忘以“舵手”的姿态引导他:“我个人认为《人间词话》是中国历史上最好的文学批评。发扬精神,这本书等于一把金钥匙。一个人没有灵魂,还谈什么理论,就成不了现代学究,当代学究,八股专家!”艺术永远是相通的,钢琴家也需要用《人间词话》这把金钥匙来发展自己的精神灵魂。俗话说,功夫在琴外,在所有技能之外。然而这把金钥匙易得难用:“地球上的字太少,年轻人看不懂;如果不是先有几百首诗,几十个字在肚子里,读这本书也没用。"

傅雷的话虽然指出了花刺在地球上的阅读门槛,但一点也不吓人。肚子里有一百多首诗,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但至少和“难”字无关。毕竟现在的中学生和大学生和傅雷时代的同龄人不一样了。他们只要按部就班上一堂语文课,几乎可以轻松跨过这个门槛。所以,60年前傅雷的告诫,在今天变成了巨大的鼓励。

?也许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地球上的花刺》被指定为今天中学生的课外读物。但傅雷及其追随者大大低估了花刺在地球上的阅读门槛,或者说100多首诗的阅读储备,无论如何应该算是最容易跨过所有门槛的了。

?这并不是说王国维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故意高深莫测,而是因为《人间花刺》是新时代之交、中西之交的一部非常特殊的理论著作。它的传统使我们无法按照现代学术论文的严谨风格去理解它,它的现代性使我们无法按照中国古典文论的通常套路去分析它。它用康德和叔本华的美学体系来解释中国的古典诗歌,但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康德和叔本华是两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更何况王国维有时还用中国的传统诗学理论来表述西方美学的严谨体系。......

?所以《人间花刺》在美学领域可谓“红楼梦”:因其优秀而被仰望;由于其复杂性,太多的研究者以爱情般的热情投入到诉讼浪潮中,从而开辟了多种解读路径。认为《人间传奇》容易理解的人,才是真正的门外汉。

?为了让普通读者更容易理解,在本书中,我不仅会仔细分析理论背景,还会列举更多的诗歌实例,并将所选作品与理论思辨相结合,积累了100多首诗歌。事实上,这本书里大约有250首精选的诗。

2.文字的陷阱

乍一看,《地球上的花刺》太适合当今快餐时代的阅读风格了:两三句话就是一个独立的章节,只是作者经历的随意反映。既没有循环的逻辑思辨,也没有构建理论体系的宏大尺度,甚至语言也只是古汉语中可读性最强的一种。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在睡前三五分钟抱着翻来覆去的态度读《人间词话》,就会不知不觉地陷入无数陷阱。

?最害人的陷阱是一些常用词,比如“境界”。

?“境界”是《人间故事》的核心概念,但与“精神修养”无关,只是叔本华美学体系的一件中国外衣。如果王国维有意将《人间花刺》写成一部理论专著,他一定会对“境界”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概念作出准确的解释,并在全文中一以贯之地使用这个术语。但他只是写了个笔记或随笔,所以从来没有定义自己的特殊概念,甚至把同一个“境界”作为一个美学术语,有时作为日常用语,让读者略感不适。再比如“理想”、“赤子之心”、“美好”、“壮阔”、“崇高”、“关系”、“制约”,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西方背景,背后是康德、叔本华的一整套哲学和美学体系;另一个像“趣”这样的词,是中国传统文论的一个特殊概念,不能简单地把它看成是趣味。

?阅读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词汇陷阱:有些词汇乍一看是专业名词,但有些专业名词却披着日常词汇的外衣,往往能让读者一头雾水。比如一本书的书名是《植物_组织_培养》,三个字都很常见,翻译过来就是《植物卫生纸培养》,但这其实是一本生物书,正确的翻译是《植物组织培养》。

3.理解大坐标中的点和线

俞平伯曾在《再版世说新语序》中称赞此词,一点不错。王国维以饱满的积累做了一个丰满的薄发,读者即使不是“读不懂人间之言”,至少也要做好知识储备。

?王国维对美学的一大贡献是用西方哲学和美学来分析和解释中国文学。因此,要想在地球上了解花刺,我们必须首先了解王国维的西方背景。另一方面,这个《人间花刺》不是无中生有的议论,而是一本“对话录”,始终针对他那个时代的词风,与当时的词界相融。矫枉过正在所难免,所以如果不想只从字面上理解王国维的某些观点,就要多做功课,了解他的反对者有哪些。

比如,我们不能孤立地理解一个点或一条线段。只有看到这个点或线段的坐标,才能正确理解它的含义。这也正是我在这本书里最想做的:梳理王国维的学术背景,梳理清代的文学背景,在这两条轴线相交形成的大坐标里,准确地标注出《人间花刺》。我非常希望读者能从这个大坐标中获得战略的视角和全面的体验,让花刺在地球上的许多困难不言而喻地迎刃而解,不言而喻。这也是我自己一贯的阅读方法,我觉得这种方法在哪里都适用。

?阅读态度比较认真的读者,不妨从附录《谈地球上的词话背景》入手。虽然我会在文中讲解很多具有坐标意义的背景知识点,但是为了增加文字的通顺性,我还是把一些内容,尤其是理论性太强的内容放到附录里解决。

4.大错误和小事实

?在地球上读花刺还有一个难点,就是西方哲学和美学的很多观点往往违背常识,尤其是中国人的常识。比如“美是客观的,不会有‘各花入各眼’这种事”,康德说;叔本华说,“理性不是科学的基础,直觉才是”。......

如果这些观点出自不知名老鼠之口,发表在一个嗡嗡作响的论坛上,无论论证过程多么严谨,都只会受到群起而攻之的对待,让批评者享受一场智商和学术自尊的狂欢。当然,学习就像挣工资一样,后来那些敢于藐视世界的先哲们的一些深刻见解,在今天也确实失去了立足之地,但即使是那些彻头彻尾的谬误,也曾经在思想史上盛极一时,成为文明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基石。换句话说,即使有些观点是错误的,但仍然是大错误,大错误往往比小道理更值得我们关注。

《人间词话》评论作品中的语录几乎都是一笔带过,丝毫没有侮辱当时读者的学识。然而,毕竟时代不同了。今天《人间故事》的读者已经不再是清末民初穿长袍马褂的文人,有必要对书中的语录做一个详细的解读。

通常意义上的诗歌阐释的重点,无非是时代背景、人物生活、词语解读。但既然《人间故事》是一本美学书,我对诗歌的阐释也会相应地突出其中一种诗歌技法:哪首是好诗,哪首是坏诗,为什么好,或者为什么不好,都有道理。

中国的文学批评有两个不太好的传统:一个是用玄机解释玄机,一个是用不解解释玄机:前者喜欢说一些玄机大到无法自圆其说的话,要解释的语言简直比要解释的对象更需要解释;后者过分强调审美的主观性,说一首诗为什么好,是因为“我觉得好”,说它为什么好,是因为“我心领神会,却说不出来”。

?所以我很乐意引用朱光潜的观点:“如果你还没有决定什么是美,你就没有理由说这幅画比那幅画更美;如果你不了解艺术的本质,你就没有理由说这个作品是艺术,那个作品不是艺术,当然世界上也有很多不学美学就批评文艺的人,但他们就像说天文的水手,说医学的护士,都是基于粗糙的经验,没有严格系统的学术基础。不敢忽视大意的经历,但敢说还不够,有时候还会耽误。"

如果朱先生看到今天的书市,一定会惊叹有多少“水手说天文,护士说医学”的书在流行。不为别的,最能契合外行人阅读兴趣的作者,往往就是这些读者这样的外行人。所以,当歪理邪说因为泛滥而成为我们的常识时,我们自然就培养了对一切洞见相当强的免疫力。

不管是幸还是不幸,文学理论的一大功能就是清晰地陈述所谓不可言说的东西。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样做,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这样做。有些人甚至认为,感觉迷茫和朦胧是最好的。这没有错。“禅客相见,只打个响指。有多少人能知道这个?”。我尊重深不可测的分配,但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终于在2009年,我在《人间词话》上发表了评论。当时限于篇幅,我只讲解了《辞华》全球所有六十四篇中的前二十三篇。今天终于有机会继续绝配了,很大程度上修改了2009版。毕竟过了几年,我有了很多新的想法。

?苏樱

2065438+200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