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吴道宏:编辑、学者、评论家王。

中国近代编辑出版的一大成就是出现了一大批学有专长、精于编辑业务、成绩卓著的编辑出版家。人才辈出,面面俱到。在现代出版界,王同志就是这样一位著名的编辑家、学者和评论家。

王,原名程福多,1916,安徽绩溪人。1930小学毕业后,因家境贫寒辍学,不久后到上海亚东图书馆做见习。因为他勤奋学习,博览群书,知识不断增长,思想不断进步。抗日战争爆发后,他积极参加抗日救国的宣传工作。65438年至0938年入延安陕北公学高级研究班,同年加入中国* * *生产党。65438年至0939年任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第二秘书处秘书,并在军政学院兼任哲学助教。1941年任中央政研室主任。1942后,任中共中央书记处资料室副主任,中央军委编译局翻译部主任,《晋察冀日报》编委,1948起任中共中央华北局宣传部出版科科长、出版委员。此后一直从事编辑出版岗位工作。60年来,他为中国现代出版业做出了巨大努力,取得了重要成就和贡献,赢得了崇高声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王担任中央人民政府出版总署编辑部主任。在胡愈之的领导下,他积极参与创办了新中国第一份大型纪实刊物《新华月刊》,主管编辑出版业务,并主管编委会,奠定了杂志的编辑宗旨和风格。1950 12、人民出版社成立后,王担任副社长、副总编辑,并在五六十年代长期担任主编,为系统出版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和大量理论译著作出了重要贡献。虽然在文革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但他坚定了对党和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坚持学习,追求真理。65438年至0975年,从文化部咸宁“五七干校”调入国务院政研室,任理论组组长。1977至1982任国家出版局副局长、党组副书记。在全国编辑事业的龙头地位,拨乱反正,贯彻出版方针,重视出版人才和出版物质量,关心和倡导书籍装帧艺术,多次撰文评论,起到了很好的作用。80年代后,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副组长,国家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出版家协会第一副主席、第二副主席、第三名誉主席,中国翻译家协会第一、第二副主席。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出版工作。他亲自审阅了《当代中国的出版》一书,并撰写了该书的“引言”部分;经常推荐中央报刊的好书和批评作品。他关心和支持编辑出版研究,为多部编辑著作撰写序言。他说:“社会上各种行业都有自己的专门知识,包括经济学、教育教育学、新闻学和新闻学。书刊出版后,也有专门的目录学、版本学、图书馆学,但出版本身缺乏专门的研究。出版没什么好学的吗?不是这样的。出版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1000年前,反正比新闻早多了。要学的东西不多,但是很多。就是因为没有认真对待,才让门空着。这个空白不可能永远留着,出版迟早总会在很多学科中占据应有的位置。”(1982《韬奋与出版》序)王鼓励编辑做出版理论研究,主持全国出版研究年会和编辑出版理论优秀论文颁奖。并主张编辑要学习,要博学多才,要成为通才,要继承和发扬出版的优良传统。1990,王向《出版工作》编辑部建议,请一些老编辑写写他们是怎么做编辑工作的。之后,该杂志开设了“我是如何做编辑工作的”专栏,陆续刊登了多位著名编辑撰写的具体经验和实践心得,在编辑出版界起到了广泛的有益作用。

我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王为出版对外交流做了大量工作。他先后访问了日本、美国、意大利等国,与这些国家的出版界进行了广泛接触,宣传了中国出版业的成就,促进了国际合作出版的发展。王是国内外著名的出版家和编辑家。

一个

王的编辑出版工作与人民出版社的建立和发展是分不开的。从人民出版社成立到1966年“文革”开始,他是出版社的主要领导,长期主持编辑工作,从1960任社长兼总编辑。

系统出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原著是人民出版社的一项重要任务。建国初期,除了出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外,还有马列主义的原版单行本。王重视序言的修改,特别是列为“干部必读”的部分,并经常亲自与译者联系(曹等。).1954中央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编译局成立后,马列原著的翻译出版进入了一个更有计划、更有系统的新阶段。继《斯大林全集》出版后,第一版39卷的《列宁全集》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20世纪60年代,《列宁选集》的出版又开始了,王亲自在《人民日报》上撰文介绍。

王对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原著有着真挚的感情和执着的追求。1984年9月,在新版《列宁全集》(中文第二版)出版座谈会上,王发言踊跃,希望译文精炼,新版体现中国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的战线和注释;全集的装帧设计要求是一本好书。这些真诚的意见也是他一贯的主张。王在人民出版社时,多次谈到普列汉诺夫翻译马、恩格斯著作时加自己注释的做法。所以人民出版社出版《论费尔巴哈》的时候,附了一个普列汉诺夫写的笔记。“文革”期间,陈伯达以此为依据批判王的汉奸哲学,王因此受到迫害。

作为编辑,王认真贯彻的出版方针。人民出版社成立不久,为了贯彻编辑出版分工原则,他坚持不出版专业分工以外的书籍,得到了上级领导机关的支持。在编辑工作中,王十分重视出版物的质量。他主持出版社的编辑业务,亲自审稿。他总是写出自己的观点或者毫不留情地批评,但是很有说服力。有一篇关于辩证法的翻译稿,编辑对稿件的评论很简单。王看了稿子,写道:“虽经你再三修改,仍不知还有多少问题(而且都很严重)。我对你们的校对和审核人员也有意见。”然后指出了手稿翻译中的不足之处,译者创造的术语,以及误译的例子。然后他说:“我希望你能从校对和阅读这篇手稿的错误中吸取必要的教训,以便纠正你今后的工作。”如果我的意见不对,我也可以批评。”(见《人民出版社手稿档案》)往往有些译本的原文比较粗略。即使译者是著名的翻译家,王也总是要编辑并把审稿意见告诉译者,以便译者理解后进行修改。

在1954之前,人民出版社已经出版了很多从苏联翻译过来的哲学和社会方面的小册子。后来认识提高了。1954年9月,王评论一本再版的书:“不要再版苏联的一些教条主义的小册子。”关于选题,指出“在目前的情况下,一般书籍的选择和翻译必须非常谨慎,可以缓一缓。不翻译就不吃亏”(见《人民出版社手稿档案》)。

王还仔细查阅了国内一些学者的手稿。新中国早期建设成就手稿。王的审稿意见是:“这稿子不过是一些数字的堆砌,再插入一些《同一节目》的语录,让人看不懂。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大的改动就不能出版。我要修改的主要要求是充实血肉,每个问题都要搞清楚。有很多材料...有血有肉有骨头可看。”另一部学术著作的同行评议意见是这样写的:“苏联学者的意见要认真消化,不要大段大段地照搬。但是,参考书一定要在文末说明。”(以上内容见《人民出版社手稿档案》)

王还经常提醒编辑部的同志,编辑工作是一项政治性很强的工作,必须认真掌握政策,以马列主义为指导。而他自己在编辑工作中认真、严格、细致的工作态度和作风,也直接影响着整个社会编辑人员的专业素质和工作作风。除了审稿,王还要对编辑写的“执行摘要”进行审核和修改,有时修改的地方几乎是重写的。人民出版社成立后,主编在审稿、发稿时建立了“内容提要”制度。王也十分重视出版社的书刊工作,认为做好图书资料的征集工作对培养出版社的编辑人才具有重要意义。

人民出版社早期的内部刊物《出版周刊》,刊登了上级机关对编辑出版工作的指示,选送读者对该刊物的批评和建议,以及对工作人员在编辑出版工作中所犯错误的检查。比如新华时事系列的编辑工作,书刊的重大校对错误等。,均刊登了相关编辑和校对人员的检查和理解。对提高工作人员的业务素质,培养认真的工作作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20世纪60年代初,王在全社职工大会上提出了编辑出版工作中的“三风”和“一严”问题。“三风”是:勤俭朴素、谦虚团结、脚踏实地、一丝不苟的作风。“一严”就是什么都严,首先是政治上的严。从编辑出版到行政管理,每个环节都要求严字当头。选题、审稿、加工要严,出版校对也要严,行政制度的执行也要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出版质量的不断提高。

王还认为,要提高稿件质量,首先要带动作者、译者和编辑的努力。因此,出版社除了加强编辑工作,培养更多的好编辑外,还应督促作者、译者、编辑积极改进自身工作,通过共同努力,使稿件质量得到普遍提高。

说到出版社团结一大批认真翻译的作者,王自己一直做得很好。他亲自在编辑采访作者的“采访记录”上写评论和提示,有时在全社职工大会上表扬或批评。他还主张邀请各界专家学者在出版社做学术报告。他本人与曹、、朱光潜、吕振玉、季羡林、葛宝全等一大批学者专家有着良好的交往。

事实上,王对社会人才的重视和关心也是出类拔萃的。20世纪60年代中期,他在出版社工作时,曾邀请普列汉诺夫问题专家王到出版社翻译他的著作,充分发挥他的专长。粉碎“四人帮”后,王积极鼓励安徽美学家郭寅发表学术著作。郭寅的两部专著《中国绘画美学史稿》和《美术馆随想》分别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和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在后记中表达了对王和的感激之情。安徽青年学者徐雪琳对安徽出版史情有独钟,并撰写了大量论文。王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关心和鼓励。我知道王对人才的热爱和对有价值手稿的重视,但他不愿多谈他是如何做到的。

书籍的质量由两部分组成:内容和形式。王也非常重视书籍装帧设计的外观形式。毫无疑问,这与他的哲学思想、审美素养和对艺术的兴趣是分不开的,在主编的岗位上,他经常关心书籍的封面设计和装帧形式,为封面设计出谋划策。

这些都可以看出,在人民出版社的发展历程中,王的心血和贡献是无止境的。1985年,在纪念人民出版社成立35周年时,王用漂亮的行书写下了这样一段题词:“乐于为他人做嫁衣。”这也是他自己为编辑出版服务和奉献的真实写照。

早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王就有了做研究的想法。他曾经说过他对哲学和美学感兴趣。到了北京,他想从事学术研究,而不是编辑出版。然而,王却做了一辈子的编辑工作。王是一个编辑,但他也是一个学者和评论家和勤奋的翻译家。他在中外文学、哲学、历史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在翻译方面也很有造诣。在延安时期,他翻译了《西方哲学简史》、《历史唯物主义》、《拉夫尔格思想起源论》、《邓肯自传-补编》等哲学、社会科学、文学理论方面的书籍。他写过哲学、美学、文学批评、戏剧批评,以及散文和札记,出版过多种翻译单行本。三联书店1984出版的《怀丛手抄本》是他编辑工作几十年后的创作集锦。

1991年11月,首届胡适学术研讨会在安徽绩溪召开。王应邀参加了会议。作为胡适的同乡和后人,他做了题为《用辩证的观点研究胡适》的演讲。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领袖胡适在文化和学术领域多方面的开拓性工作得到肯定。所以提出:“讨论胡适的学术思想,就是把以前倒污水时被倒掉的婴儿捡回来。当然,接宝宝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把污水带回来。.....我认为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坚持百花齐放的方针,允许大家各抒己见,这样才能畅所欲言,心情舒畅。”这个讲话受到了与会同志的好评。

作为学者,王博览群书,勤于钻研。他藏书非常丰富,坐拥书城。他是一个爱惜书籍的藏书家,也是一个涉猎广泛的学者。人们惊奇地发现,王面对着大量的书籍,却能随时找到并利用它们。在王的阅读习惯中,他经常喜欢对照外文原著阅读一些外国文学名著。他既懂俄语又懂英语,在去世前几年还自学了法语和日语。有一次我去拜访他的时候,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对着电视,认真地学习外语。他对学习的执着追求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他乐在其中,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加强大。这也是一个编辑极其可贵的品质,是他成为编辑、学者、批评家的重要原因。

20世纪80年代以后,人们经常可以看到王的书法作品。从书名、题字到横幅、生动的草书或简单的篆书,似乎突然出现了一位书法家的王。其实,王的书法很基础,但他过去忙于编辑业务和出版领导工作,无暇顾及。近年来,他有更多的时间研究金石学和魏碑。草书推崇于右任的风格,但也有意融合诸派,化为自己的力量。应该看到,王在书法上的成就是建立在他深厚的艺术修养之上的。他非常喜欢中西绘画。他的收藏中收藏了大量的中外绘本,对作品的鉴赏能力很高。曾为画家袁运福等人的作品作过序评。他会雕刻竹子和印章,这使他的书法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我见过他用毛笔写碑文。

与王共事过的人,或在他领导下工作过的人,都会一致称赞他文笔极佳,清新流畅,通畅博学;同时我会觉得他说普通话口音很重,说话和做报告时往往缺乏鼓动性和组织性。我们在平时的相处中,很容易看到他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一面,却不容易发现他平易近人、幽默风趣的一面。

上世纪50年代,王在出版社的时候,在食堂和大家一起排队买饭,他爱聊天,爱讲笑话。他称赞一个工友做事有条不紊,说他有“大将风度”。有一次,北京东城的智化寺举办个人收藏的蝴蝶标本展览,他给大家介绍。只是看了一本好书,不断推荐给别人;如果是不满意的书,也要表达批评。和他开个会,晚上喝点小酒,会聊聊天,从学习到生活,无所不谈。

王的日常生活极其认真、细致、有条理。他办公桌上的读书写字的桌子总是干干净净的,书、笔、纸摆放的很有规律。书桌抽屉里的东西也井井有条。窗明几净,为他创造了一个如潮水般思考、日复一日学习的良好环境。

1993年春天,我去看望了王同志。碰巧王同志不在家,出来开门的是他正在上初中的孙子梅。在阿美卧室的墙上,我看到了王用工整的楷体写的几个字:

多做好事,少说空话。

先做,再讲,做了不说;

我不会忘记别人的任何优点。

做好自己的好事,然后忘记。

这是王留给后人的座右铭。我觉得是他自己思想境界和道德水准的表现。应该说,这也是王自己的座右铭。这种高尚的情操和职业道德也需要在编辑出版界大力提倡和发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