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海子是时政热点吗?

2017时政热点:“熊海子”不是生出来的,是教出来的(中青报)

近年来,“熊海子”这个词频繁出现在媒体上。新闻里的孩子吵吵闹闹,不守规矩,没教养。好像突然从祖国的花朵变成了人见人恨的熊海子。有人在商场按电梯紧急刹车按钮,有人在高速隧道喝酒聚会,有人玩手机游戏刷掉父母的血汗钱,有人在各种公共场合东奔西跑,有人在展厅破坏展品,有人在校园横行霸道。最近在高铁上,一名男子接受不了,因为几个孩子在车厢里吵闹,提醒孩子的家长管管。孩子的父母不仅不理孩子,还认为提醒太过分,还把提醒者的眼睛打得带血。舆论场立刻热闹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争论,有“孩子还小你为什么生他的气”之类的借口,有“真丢人,这孩子真的需要欠揍”之类的痛斥,更有“熊海子背后是熊父母”之类的归因。

一个人的性格和他的家庭氛围密切相关。从这个角度来说,把“熊海子”归于“熊的父母”是有道理的。家风影响家庭教育,家庭教育塑造人格。《红楼梦》里,贾母说:“你我这种人的孩子,因为性格怪癖,见了生人就要还上正式的礼。如果他不回礼,就不允许他耍花招。连大人都宠爱他...如果他只是什么都不在乎,不为大人争光,就该被他是怎么出生的打死。”反观“熊海子”的父母,要么是无原则的溺爱孩子,哪怕孩子在公共场合声嘶力竭的哭喊,也会夸“你很棒,以后一定要当歌手”;要么你心理不成熟,还是个“宝宝”,经常“有苦说不出”,“想抱抱”,没办法管教孩子。

有网友表示,“想到父母不用考,真可怕。”也有媒体建议开设“家长班”,让学习合格、考试合格的家长“持证上岗”。虽然这个建议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在实际操作中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专家们在育儿理念上仍然很难达成一致。谁有资格教书?家长有没有时间和意愿参与,最后会不会出现自说自话的尴尬场面?对于屡次考试不及格的家长,我该怎么办?这些问题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需要细致复杂的论证。

再看学校教育。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相对于智育和体育,德育缺乏相应的量化指标。既不能作为一天帮几个老奶奶过马路的考核内容,也不能比看谁能捡到钱更大更频繁。在升学率的指挥棒下,学校似乎对德育缺失视而不见,这是最划算的选择。所以在一些学校,即使有校园欺凌,也只是简单的批评教育。在只重视成绩不重视品德的背景下,一些学校的德育真的变成了思想品德课“背诵、记忆”本单元的知识点。

在“熊孩子”的培养上,学校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说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在道德教育上有所欠缺,但没有给孩子灌输“熊”的概念,那么是谁灌输了“熊”的概念?

先说娱乐。成年人缓解压力的方式和娱乐场所多种多样:约上三五好友打桌游,去KTV唱歌,去健身房流汗,甚至偶尔会选择宿醉来发泄。另一方面,孩子似乎是通过玩耍摆脱烦恼的唯一途径。城市规划者和建筑者似乎已经忘记了儿童的本性。有多少城市的少年宫要么成了无用的摆设,要么成了各种课外补习班的天下?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孩子们可以自由玩耍、踢足球的地方越来越少,与大自然有关的蝉、蚱蜢、螳螂也渐渐走出人们的视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个时代还有互联网和电视。无论手游还是动漫,都不缺暴力场面和镜头。孩子强大的模仿能力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落脚点,于是当有孩子因为模仿大灰狼而偷钱打游戏或者烧死同伴的新闻出现时,舆论的指责似乎有了新的对象和新的内涵。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承认一个事实,“熊海子”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教出来的。从表面上看,家长、学校、社会应该是教育者,但他们往往是缺席的;让娱乐圈等其他不专业的“教育者”接手,也正是这种奇怪的情况,让“熊海子”的出现变得不合理,反而合理——家庭、学校、社会的情绪和期望,不会自然而然地转化为孩子温柔乖巧的现实,只有通过教导,才能收获果实。就像最高的梯子,建错墙是没有用的。

最后回到熊海子本身。“熊”是孩子的天性之一,是孩子对外界的探索和认知。调皮捣蛋的孩子享受的,可以看作是对外面世界的一种探索。“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没有引导和教育,孩子就剩下了“熊”。更可怕的是,由于孩子比较敏感,缺乏辨别力,很容易被大人贴的标签影响。一旦他们在心里认定自己是“熊海子”,可能就再也接受不了其他的设定了。这样带大的孩子,用和尚的话说,“十年后,你看他”——恐怕很难找回——从这个角度来说,“熊海子”本身就是“熊海子”这个舆论标签的牺牲品。

一百年前鲁迅先生发出的“救救孩子”的号召,在现在仍然有现实意义。我们要拯救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我们自己,是这个社会可以预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