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人开始留胡子的年龄。
从文物谈古代人的胡子问题——沈从文
《红旗》第17期有一篇王力老师写的逻辑和语言的文章,挺重的。我不懂逻辑学和语言学,所以在这方面没什么发言权。但是有一段关于胡子的历史和古人对胡子的审美观,和我们所有的文物常识不太相符。我想讨论一些不同的意见。如果他们是正确的,当作者重写引用的例子时,他们可能被用作参考。如果他们错了,请让王先生给我们提意见,互相学习。
《评常》中有三个要点,引述如下:
1.古代汉族男人留胡子,不是因为喜欢胡子,而是因为作为男人必须留胡子。
2.古乐府的尚墨桑说:“行者见了罗敷,就把肩搭在髭须上。”可见当时每个负重行走的男人都留着胡子。
好胡子是美男子的特征之一,所以《汉书》称汉高祖为“大胡子”。
我不明白王老师所说的“古代”的界限。我想知道哪个朝代,即夏商周,男人有必要留胡子吗?有什么可靠的文献和其他材料可以证明吗?
其次,仅仅因为乐府诗中的两句话描述了古代每一个负重行走的人都有胡子,这个推理就能成立吗?还是有其他可靠的证据可以这么肯定?
第三,对“大胡子”一词的解释,似乎只是对“胡子长得好”的褒义,与汉魏“美男子”的特征关系不大。有没有其他证件和其他文件证明?
下面的文章还说:“人到中年才留胡子。”按语言来说,后世自然是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这是真的吗?还是有文件或者实物可以证明?
第一种对私意的概括是没有根据的,第二种推断说服力较差,第三种解释不恰当。如果文笔不够严谨,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引用的例子不合逻辑,似是而非,更与事实不符,不愧为商业诗。
关于古人胡子的书籍很多,本文不打算多引用,因为单纯引用书籍解决不了具体问题。现在我只想试着关注一下文物,介绍一些相关的资料,或许可以说明以下四点:第一,古代男人不一定要留胡子。第二,在一定的历史时期,由于大的风气或者审美观念的影响,胡子确实已经逐渐被重视了。一般是什么风格?有哪些不同的发展?文献不足,可以从其他方面获取一些知识。在中世纪的某个时候,突然不重视了,也是有原因的。三个房间里都有胡子,在某些时期与吴颖有关,这是肯定的,但房间里不一定有男人。而长期以来,恰恰相反,有的人胡子更多,地位更低。但绝不是每个挑重担的人都有胡子。第四,晋唐以来胡须样式有了新的变化,但中年人或老年人,也就是名臣大员,不一定保留。这种趋势一直延续到清末。
首先可以从商代遗留下来的一些文物来分析。故宫有几个玉雕头像,湖南新出土,一个青铜鼎上有几个头像。此外,还有几把传世的青铜刀、青铜碗、青铜钹,还有几尊泥奴隶像,这些都是在河南出土的,告诉我们殷商时期是没有蓄胡须的必要的。他们都是统治者,有的光着下巴,有的嘴上留着胡子。也可以用两个材料来证明胡子和个人身份关系不大,因为安阳出土了一件花衣花帽的石雕,和另一个带着镣铐的奴隶一样下巴裸露(如果材料年代毋庸置疑,我们可以把它作为假设,这个时期,
新出土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图像资料。比较重要的事情如下:第一,山西侯马发现两个泥巴里的人,穿着衣服,明显是有一定地位的男人,没有胡须的痕迹。2.河南信阳长泰关楚墓出土两件彩绘深器。上面画着一些乐舞、狩猎、贵族的人物,没有胡子。3.近二十年来,长沙出土了大量战国楚墓彩绘木俑。大部分的男人都有一点点胡子,不管他们穿的是便服还是军装。他们头顶上有两个小“任丹胡子”,或“威廉”风格,尖端微微上翘,有些人有一点下巴提取,而其他人什么都没有留下。同一个形象有100多种,说明和全国只有某个地区喜欢时尚一定有一定的关系,这不是偶然的(如果一个艺术家把它作为屈原雕像的参照物,那他就犯了历史性的错误)。但是也有很多大的没有胡子。此外,故宫还有一份传世资料可供参考,那就是根据《妇女列传》而成的纸本《妇女仁智图》,上面有一系列春秋时期的著名历史人物,其中有几个留着同样的任丹式八字须,也有几个不惑不蓄胡须的。这幅画卷是作为东晋凯的手稿流传下来的。如果把胡须造型和着装系统联系起来分析,手稿可能早于西汉时期,即以当时的四屏画为基础(可能更早,因为胡须造型和汉代的不一样)。此外,河南洛阳还有一幅新的西汉壁画,也描绘了春秋时期的故事,使两桃杀三士,应该算是日本出土的最古老的壁画了。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当时表现历史人物形象的一点规律,如在画古代武士田南江、古时,他常常画胡子和愤怒的形象,以显示他的勇猛。无量祠的石刻也是照此例。魏绍兴造像镜中所反映的引子,与山区东坡南汉墓石墩上的能人孟本和后世所写“七十二贤人”中的鲁兹,大多相同。如果你是一个著名的学者,你通常只有两个小胡子,或分开或下垂。总之你要选择离开一点。无论是体现在长沙车马漆器奁上,还是辽宁辽阳营城子汉墓壁画上,都离朝鲜出土的漆筐边上的孝子故事不远了。同时,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也就是说,从商代到汉代的古代,胡须的伸缩空间很大,有的是自学自愿,不受法律或某些习惯的限制。我实在看不出王先生说的男人一定要留胡子。
至于汉魏时期的风气,则有更为丰富的石雕、壁画、漆画、泥塑、小铜像可供参考,具体反映劳动人民的形象,如狩猎、捕鱼、耕田、煮盐、打水、奏乐以及许多切鱼烧肉的师傅。他们中很少有人留胡子,除非他们肩负重任。很难说当时每个挑重担的人都要留胡子。当时确实有一些留胡子的,比如守门人,仆人,还有霍戈的前身吴波,他的胡子很多,但是统治者都是中上层阶级。音乐诗里也有很多其他著名的叙述:“做一个白人有很多需要”,多多少少也不是那样的。证明了?王先生的第三点也不能成立,因为根据一些材料,也就是从常理判断,可以看出当时的封建统治者绝不会甘于自己在中下游,而是让自己的看门人和马前卒占了上风,和男人一起独占作坊!
其实,值得注意的是,风气形成的相反趋势还在继续发展,那就是魏晋以来有很长一段时期,胡子没有受到重视。原因很多,详细分析和引申不是本文的目的。粗略来说,和年轻的皇族以及宦官的宠爱和专制有一定的关系。在文学作品中,如《后汉书·汉书·列传·外戚传》和甘宝的《晋代通略》、《晋代五行志》、《抱朴子》、《世说新语》、《颜家训》、《绵学篇》等。这时候还留着胡子,不仅不能成为上流社会的审美对象,反而成了音乐喜剧里的笑料。文康舞的主要角色是一个醉醺醺的大胡子。此外,还有一只喝醉的狮子,和一个长胡子的外国人!我们能说这是一个英俊男人的特征吗?不能说。
事实上,即使在汉初,张亮的赞美就像一个女人,而陈平的美丽就像一顶玉冠。虽然在史记中印象不是特别深刻,但也没有讽刺的意思。到了三国,诸葛亮为了缓解关羽的担心,有意说“一把胡子不如超级君子”。但典略说黑山黄巾帅,抱胡人自称“胡根”。据史书记载,曹操见诸匈奴,耻其形质普通,不足以服远人。他特意邀请瞿岩负责,我拿着刀等着他。当时的意图是瞿岩很高,有一副好胡子。有风格就会赢得所有匈奴人的尊重,结果却不成功。因为即使那些满脸长毛的匈奴人都对曹操的近况刮目相看,仍然说选择昝这边扛刀作为英人是非同一般的,却不承认曲银品有多么出众。据记载,从鸟类开始,人们就特别喜欢胡须。比如晋书上说张华五彩斑斓,做丝绳。必须;而《南史》说崔文申试图献齐呢?必须是绳子;可以证明当时对胡须有各种保护措施。但还是有男人和他的关系。相反,魏晋时期的社会越来越病态。因此,“贺郎粉,荀玲香”与男女柔媚竟一度有了标准。当《历史传记》叙述这一点时,尽管带有深刻的讽刺意味,但这种病态的男性审美观仍在社会上继续产生着重大影响。直到南北朝末期。这就讲述了潘安女人满大街扔水果,想着进市场,被人群扔石头等叙事。总之这个时代真的不利于胡子多的人!南朝诗人谢灵运生前胡子很好。他死后,把它捐给了唯一的桓祠,并把它安放在的塑像上。和尚虽然照顾得很好,却把唐朝安乐公主当玩物一样打了百草。可以说,人死了,只好废物利用。招人不难。但在五胡十六国,北方胡族冲突激烈的时候,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记载高鼻大胡子的人在某个时间相遇,也就是不问原因。
到了元魏拓跋家北后,须要注意,其实不然。试着看看大量石雕、泥塑、壁画中反映出来的人物,大部分总是光秃秃的。可以知道,北方的胡人,即使到了中年,也大多不长胡子。传世北齐校书图绘卫寿等人画像。还有几个人没有胡子,画中新郎的胡子最多。
至于书生的小胡子,随波逐流的垂下来,为后来的三五胡子埋下了伏笔。同时,还有老人没有胡子,文献不足的地方。文物还是可以帮忙的,有材料为证。除了汉代洛阳画像砖的部分,新出土的有用而重要的材料应该是近年来河南邓县南朝墓门画像砖墓的两个人,手持宝剑。一个穿着两件盔甲和一件长袍的高级武术家的形象。其次,敦煌第220窟唐代贞观壁画下部有一群大芦苇的形象,是听众听法。这幅壁画非常逼真。它可能是根据燕兄弟画的唐太宗和洪文观十八学士的形象。最重要的是有几个部长。人们早已过了中年,却没有胡子。有的长得很帅,但是胡子老老实实的垂下来。总之,太宗生来就有校园,这是既定的事实。把尉迟敬德画成多毛的胡子来显示他的勇猛,我们看不出胡子是英俊男人的特征之一。一般有毛的胡子还是给地位低的人看的。如韩愈的《双马图》,马夫的《萧艺挣兰亭图》,沏茶的火头功,咸阳尽头张湾壁画里拿着拍板的司乐昌,脸上都显得那么阴郁青涩。
那么中唐以后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王先生说人到中年一定要留胡子?其实还是不对的。手头有一些历代名臣的画像,因为时代可能晚了,不靠谱,不想引用。但是宋人画的香山九老图,有很多七八十岁的名人,下巴还是光光的。另外,《洛阳老年图》和《西苑吉雅图》都是根据当时的人画的时事图,应该是比较靠谱的。仍然可以看到,有相当多的人在40岁以上没有胡子,就像顾林挺,黄立洲和蒲后来的肖像。
在这个小问题上,从现实出发,尝试做一些常识性的探索,这也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它能给我们一些认识:
第一,胡子问题虽然是小事,很难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学术专家都知道。当写作偶尔涉及到它的历史时,如果没有一些实际的调查研究,是不可能有比较全面和具体的见解的。如果只从课程出发,延伸时就很难切中要害。而且容易犯错。
第二,从古代文物的研究来看,衣冠、起居、饮食、劳作、行游等制度的演变及其运用,确实可以帮助我们启发新的知识,修正古籍,得到许多有用的东西,值得当下有心学者对邓的重视。古代文学的不足太多了。如果能把综合文物与文学的研究方法上升到一个认识的层面,就能鼓励一些学文史的、有一定文学知识的年轻人,打破常规,面对近十年出土的文物和传世的文物,大胆而认真地探索十年八年的问题。如果中国文化史研究有什么空白或者很少趋同,我们当然会期待很多新的发现和丰富,希望有新的研究。做一个先锋。
第三,从小看大,因为中国历史悠久,通过文献考证很难孤立地理解任何问题。有些问题要么完全是空洞的,有些是后来注释的,造成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印象,需要纠正和澄清。是事物的发展。要想追根究底,就必须拓宽视野,放在扎实广泛的基础上,结合文物文献,才能得出更为可靠的新结论。如果我们想谈论它,画它,描述它,我们可以期待它符合历史的本来面目。
至于这种通过文物和文献相结合来证实的研究方法,是否令人困惑?赢了有什么坏处吗?我想我们可以从结果中知道。个人来说,思想水平低,读过的古籍很少,对文物也只是一知半解。我研究做得很好,成果自然有限。就算说了,也总会犯错误,需要改正。但如果国内的文史专家学者愿意脱离传统的研究文史的方法,去关注这些数以百万计的文物,我个人深信,中国文化的研究将会被带到一个全新的方向,会有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