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冯小刚电影风格演变背后我该怎么做?
一,冯小刚电影的精神面貌
娱乐饺子皮和商业饺子馅以幽默的方式表达了都市人的都市风情,这是冯的贺岁片秘方。就商业运作而言,冯小刚几乎成了中国电影业的一面旗帜。在不景气的中国电影界,很长一段时间,恐怕只有他的电影能给惨淡的票房带来生机和活力。从这个意义上说,冯小刚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所以,在人们眼里,冯小刚成了一个“不可复制的典范”,而这种成功,在于他的性格,在于他的人生阅历,在于他的人生阅历——“处理是非的智慧,平衡上下的策略,提防背后捅刀子的苦功,承受浅薄误解的不公。”(注:冯小刚《我把青春献给你》,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封底。在电影创作不稀疏的生态环境中,他打擦边球;在生存的挣扎中,冯电影的招牌已经竖起,回头客越来越多。
让我们仔细看看冯电影成功的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独特的娱乐风格。1997冯小刚的第一部“贺岁片”《甲乙丙丁》,给观众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一种意想不到的审美快感。人们带着惊喜和宽容,面对一部清新轻松的“贺岁片”。从此,人们在每年的贺岁档期都对冯小刚的“贺岁片”有了期待。到目前为止,冯小刚* * *已经制作了八部以“新年”为主题的商业电影。这些影片所反映的内容基本上都与现实密切相关,大多关注普通人的情绪和社会各界人士遇到的新鲜问题。幽默的语言风格和洒脱的生活态度迎合了观众的审美需求。甲乙双方用几个看似荒诞的超现实故事,完成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梦想。人们的“住房”、“赚大钱”、“明星梦”等梦想,通过甲乙双方的合同轻松实现,人们心中的欲望被娱乐化地化解。《不见不散》中穿越祖国和海洋,刘源对李青的浪漫爱情,半宿命论的“不见不散”,让恋人们终于有了好梦;《无尽》独特的故事结构是一款惊心动魄的情感游戏...轻松娱乐的风格让冯小刚的电影在人们心中一飞冲天。
娱乐本身没有错。对于中国的影视艺术来说,学习真正的娱乐是一件好事。“一个拒绝享受娱乐而勤奋于其严肃的艺术和文化的人,会导致生活的不和谐。不存在娱乐的享受对艺术的享受有害的事实,只是不同种类的享受。”(注:[英]米涅尔著《审美价值的本质》,刘敏译,商务印书馆2006年3月5,438+0,第39页,第27页。)冯小刚选择娱乐作为其电影的精神气质,不仅符合其自身的创作风格,也符合观众的观影心理。从这个意义上说,冯小刚的电影确实有其独特的意义。然而,关键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娱乐。作为电影艺术,我们不能只是开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停留在感官的愉悦,对于精神世界的满足是没有用的。好的艺术以娱乐艺术所没有的方式和程度扩展意识,而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所有人在某个时间,都愿意让自己的经验、理解、判断、决策的习惯得到确认和满足,而不是扩展和改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好的艺术不能一直流行下去。(注:[英]米涅尔著《审美价值的本质》,刘敏译,商务印书馆2006年3月5,438+0,第39页,第27页。)这也是冯小刚的电影能受到很多人青睐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电影迎合了观众的心理,完成了对人们“经验、理解、判断、决定的习惯”的确认和印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心理认同。所以,人们不仅在他的电影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也释放了现实生活中的苦恼和压力,这就是它的积极意义。但从更高的层面看,并没有达到“拓展人的意识”的目的,也没有达到对人的精神维度的引导。在《手机》中,人们看到的是严守一在三个女人中的慌乱和迷茫,却看不到对伦理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清晰理解和诠释;《天下无贼》中,人们看到的是导演为我们设计的飞天大盗刘德华和犯罪团伙头目葛优的精彩表演,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人生提醒。虽然冯导的本意是给大家一些思考,而不仅仅是一笑而过,但影片所传达的精神追求确实有些偏差的迹象。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精神的缺失和审美的失落。尤其是当有些人想把冯小刚的电影当成中国电影的主流电影,希望有更多这样的主流电影时,我们不得不仔细思考他们电影的精神内核。作为观众喜爱的导演,他能引领人们的审美趣味吗?他的电影能肩负起主流电影的责任吗?这不是一个容易面对的问题。
冯小刚自己曾经说过,“我觉得我骨子里就有幽默感。无论是创作还是看别人的作品,包括看话剧,我都能看到什么可以演变成喜剧。”(注:于欣和冯小刚,《与冯小刚的谈话》,载《当代电影》,第1999期,第1期,第46页。)冯小刚骨子里的幽默感真的融进了他电影的每一个细节,给作品带来了喜剧式的幽默。较重的主题往往通过幽默和讽刺得以消解,影片呈现出一种后现代主义的哲学感。然而,幽默和油腔滑调可能只是一步之遥。把握不好,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太多的回避和嘲讽,成了对现实的掩饰和逃避。况且,不是什么都能化解,也不是什么都需要化解。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什么都当成喜剧。生活中不能有悲伤和痛苦,所有最真实的表达都是最有分量的。我们需要学会面对,我们需要撕掉一些美好的东西给人看,我们需要从安静的思考中体会生活的沉重感。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中悲伤的观众可以被他感受到的恐惧和怜悯所“净化”。如果不发泄,河流会泛滥,摧毁大坝。如果人们想要过合理的生活,有必要让他们充分意识到人们或多或少感受到的感受。艺术是实现这一命题的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在艺术不能被智慧提升和尊重的地方,这种文化是病态的."(注:F.R .李维斯和Q.D .李维斯:小说家狄更斯,伦敦,1970,第236页,转引自《审美价值的本质》[英] H.A .米涅尔,第44-45页。)我们的电影不能只传达一种声音,我们的精神需求也不仅限于这一种。如果这样的形式是今天中国电影给我们的一门主菜,那对我们的电影艺术来说是一种遗憾..
二、迷失:思想缺失,审美混乱。
我们再来看看整个中国电影的氛围和时尚:一个严峻的现实是,目前很多导演娱乐化、搞笑化,把搞笑明星当成喜剧的主角;或者说极度追求形式上的渲染和呈现,豪华的明星阵容,宏大的场景设计,看似大规模的制作,其实都是形式毁于一旦的形式主义“狂欢”。看完之后,人们的脑海里只剩下绚丽的色彩和宏大的场景,对人们的思想和心灵没有任何触动和震撼,毫无审美可言。我们的电影现在越来越空灵了。成功的商业炒作取得了可观的票房收入。但是,每次电影结束,影院亮灯的时候,留在我心里的不是满足的喜悦和反思,也不是悠长的审美回味。看完笑完,心里是一种“那么多”的失望,仿佛把电影还给创作者了。笑而不自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有人说用这种方式把观众拉回电影院比较好,但这种情况真的要看拉回的是什么样的观众。是继续迎合还是改变打法?我们来看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金鸡奖最佳影片《那山,那人,那狗》,以其温暖的人性关怀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打动了隔海相望的日本观众的心,创造了3.6亿日元(2000多万人民币)的票房成功,与国内无人问津的局面形成鲜明对比。导演霍建起告诉我们,它的成功上映是因为日本方面准备了整整一年,包括市场推广、出版小说、邀请主创人员出席首映等,并采用了渗透的方式在艺术剧院放映,从而逐渐扩大了它的影响。日本能对这样一部看似没有商业价值的电影做出如此全面的商业包装,而中国却没有对这样一部电影的发行采取任何策略。这不是我们有没有好电影的问题,而是我们对待电影的态度和价值取向的问题。不是说观众不需要这种电影,但确实在今天的电影氛围中,当我们给别人思考和培养的机会时,这种电影的欣赏环境被破坏了,观众的审美兴趣没有被引导到有利于他们身心健康的方向。在打斗、杀戮、娱乐的过程中,观众的审美习惯被扭曲了。正如一些专家所说,是“审美下降”。看来,如果不注重对电影主流价值的探讨和对观众的引导,我们是不可能靠几部“大片”扭转我们电影的衰退的。当然,我们绝不是否定“大片”的策略,它的商业运作模式对所有电影都具有方向性的指导意义。关键是“大片”应该有哪些方面“大气”,这是讨论的焦点。
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如果它的主题和审美趣味浅薄暧昧,庸俗颓废,几乎没有正面的价值引导和精神诉求,那么无论它采用多么精致的形式和手法来包装自己,它的作品本质上仍然不会有好的品格。而善形的运用,确实可以把意义提升到一个新的审美高度。如果只是形式的完美而没有对内容的精神追求,形式会托起一个空虚的灵魂,那么哪里谈得上美的层次?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缺乏市场运作的成功策略、投资人的慷慨捐赠和高科技制作,也不是我们的电影人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和艺术创造力,而是他们对电影的真诚和坚持,这其实是缺乏对生活的真诚和坚持。曾经滋养中国电影发展的超然精神和思想力量,在今天的电影中被遮蔽了。我们说中国的电影在某种意义上有些营养不良。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想要娱乐。我们需要笑,但笑应该是有品位的,有文化内涵的,而不是任何一种笑。推荐什么样的娱乐作为大众的审美需求。如果我们生活的主流文化价值就是这样一种娱乐精神,那离我们和波兹曼的预言不远了吗?“所有的公共话语越来越多地以娱乐的形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商业,都愿意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沉默。结果,我们成了娱乐至死的物种。”(注:[美]尼尔·波兹曼,张燕译,娱乐至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5月,第4页。虽然听起来危言耸听,但道理真的是要思考和琢磨的。我们的电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精神?
三、回归:人类心灵的守护者
电影艺术的最高使命是审美地把握世界,它所承载的是对人类情感的保护、对生命意义的关怀和对人类终极关怀的表达。在谈到《乡愁》的拍摄时,塔尔科夫斯基是这样谈他的构思和开头的:“我对剧情的发展和事件的系列不感兴趣——我觉得我的电影每次都不需要剧情。我一直对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很感兴趣;对我来说,探究揭示主角生活态度的心理现象,探究他精神世界中积淀的文化和文学传统,远比设计剧情来得自然...我的兴趣在于人,因为他心里有一个世界;要准确表达这种思想,表达人的生命的意义。”(注:[苏]安德烈·塔尔夫斯基,《雕刻时光》,陈,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8月,第229页。展示和关怀人类生存的本质、生命的意义和精神世界是作家的真正使命。在电影中,创作者不仅要表达对生活和社会理想的感受,更要表达对人类精神的追求和向往,对生命意义的探索和追问。
有专家呼吁,人的心态浮躁,缺乏理想,“缺乏审美”。的确,在“娱乐至上”、“娱乐至死”的潮流冲击下,人们的思维方式受到了相应的影响,中国电影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那些只追求感性的生动表象,停留在追求娱乐和消费层面,不具备深刻理性内涵的作品,是无法承担审美使命的。电影艺术作为大众文化的代表,确实承载着娱乐大众的功能,但这绝不是它的全部功能,也不是最重要的功能。任何艺术如果仅仅停留在感官上给人带来刺激和愉悦,那就不是真正的艺术,每个时代都有一种主导那个时代艺术创作潮流或者引领中华民族审美潮流的主要形式。这种形式的发展,甚至达到顶峰,必须基于这样一个基本条件,即必须吸收那个时代中国美学思想的最高成就,而最高的美学成就就是哲学史层面的美学思想是否科学。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今天的电影艺术,我们就能确切地知道差距在哪里,如何科学地吸收我们这个时代中国美学思想的最高成果,将是电影走向何方的一个关键问题。
电影是20世纪人类讲述自己最重要的语言方式。在新世纪,这种讲述方式应该既是传统精神的传承,也是时代的节奏。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电影首先应该是我们的电影,应该贴上中国人的精神标签。我记得辜鸿铭在他的《中国精神》一书中是这样讲中国人的生活和中国人的精神的:中国人的整个生活是一种感性的生活——这种感性不是来自感官的直觉的感觉,也不是来自你所说的神经系统的激情的感觉,而是来自我们人性的深处——灵魂的激情或者说人类爱的感觉。这种精神传递在我们的电影中一直存在,我们非常珍惜。这是我们的电影应该传达的主流价值观,符合我们的民族精神。
今天我们的电影追求票房收入,这是对的,但不应该是最终目的。当我们在思考如何把观众拉回电影院的时候,我们要思考的是如何让他们在座位上呆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把应该还给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人类心灵的保护和精神的慰藉。这是观众最需要的,也是最有生机和活力的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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