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阅读教学中如何细读课文

注意文本,读文本时要多疑、深思,一步一步走进文本。

根据接受美学,整个文学活动是一个由三个环节组成的动态过程:作者、作品和读者。作者所写的只是文本,而文本潜在地包含了许多“不确定性”和“空白”。它们的意义的确定必须依赖于读者的阅读,读者会把文本变成作品。作品的价值是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创造的,读者成为文学活动中最活跃的主体。因此,作品必须由读者来完成,而且只能由读者来完成。这是我们“入文”的理论基础。新批评理论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英国,发展于40年代的美国,强调对具体的个人作品的研究。他们强调文本是文学活动的源泉,文本是文学的本体。研究文学,就是通过对作品的细读,发现文学的特殊属性。因为他们强调细读,所以这种批评也叫细读批评。这一理论对细读文本具有直接的指导和示范意义。所以,入文就是带着情绪,按照自己的意愿,用自己独特的体验去理解和解读文本。在解读的过程中,不要被参考资料所束缚,接受别人的理解作为定论,盲目听从专家和权威人士的意见。而是要认真研读文本,独立思考,读出自己的疑问和体会。只有当你在阅读中有疑惑的时候,你才会更深入文本。

《故乡》里有一句话:“希望他们不再像我一样,我们又分开了...但是,我不希望他们因为要生气而活成我的辛苦,我不希望他们活成闰土的辛苦,我不希望他们活成别人的辛苦。他们应该为我们从未活过的东西过上新生活。”这里的“其他人”指的是谁?参议院认为这是指杨二的嫂子。我发现,把杨二的小姨子理解为一个典型的“艰难而不计后果”的人生,与小说的内容不符。细读文本,从小说主题和杨二嫂子的实际生活来分析,润土和杨二嫂子虽然各有利弊,但应该都是一类过着“辛苦麻木”生活的人。此外,虽然杨二的生活是混乱的,但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弱者,她为了生活而到处贪小便宜。而做卑鄙的事,与公然抢劫、压迫、虐待他人,沉溺于暴力,为所欲为的人是天壤之别。说杨二的妻子是一个典型的“硬而不计后果”的生活,是一种泛化、标签化的思维方式,并没有真正进入文本,这是不公平的。

《听雨寒》是散文的经典之作,但在我们的教学中,往往流于肤浅和片面,只把它理解为余先生的乡愁,这是片面的。我从三个方面来解读这篇课文。一种是回味绵长的感觉。这篇文章不仅怀念中国大陆的故乡,还回顾了我初到台湾时的早期生活。文中有相当大的篇幅对比现在台北的生活和以前,指出现在台北无处听雨,同时穿插了雨中和恋人躲在三轮车篷布里的风情,回忆或想象初恋在冷雨中的浪漫和淋漓。这些内容很难用乡愁来概括。二是感受深厚的文化情怀。研读文本,不难读出,文本中大量古典诗词的引用和运用,这些诗词所描述的对听雨境界的热爱和向往,以及对这种境界的感叹和伤感,已不再表达余先生对古典文化的深情、赞美和眷恋。三是分析概念的实践。余先生在1963撰写的《剪掉散文的辫子》一文的评论中提出了“现代散文”的概念,并指出现代散文是一种讲究弹性、密度、物质性的新型散文,1974撰写的散文《听冷雨》就是这一概念的成功实践。《听冷雨》以“雨”字为核心,以“听”为线索,以“冷”为情调。延续了两千年,与乡愁和重点文化有关,践行了作者自己的散文理念。以抒情的语言为肌理,以挥之不去的乡愁为血脉,以深厚的文化情怀为灵魂,融合人生体验、历史遗憾、文学情怀、诗意意境和现代散文理念,蕴含苍凉与悲凉,承载现代诗歌的节奏、韵律和气场,注入读者心中,生动展现了一个文化大师的风采和大气。

作为老师,我们应该相信自己,专心思考,深入学习。只有走进文本,我们才能读到自己的发现和感受,体会到文本的精妙,触摸到文本的灵魂。进而引导学生阅读精品课文,达到语文阅读教学的目的。

第二,读书不仅要入文,还要结合具体的写作背景去认识人,讨论世界。

文学鉴赏要走进文本,结合具体的写作背景,更要“知人论世”。万章治下的《孟子》中有一句话:“不知其人,赞其诗,读其书,可以吗?”?它基于它的世界。”意思是:“吟诵他们的诗,研究他们的作品,不认识他好不好?“所以要讨论他的时代。”孟子论万章说:“所以诗人不以言害其言,不以言害其志。这是你违背自己的意愿。”意思是:“所以,解读诗歌的人,不应囿于文字而误解文字,也不应囿于文字而误解原意。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揣测作者的本意是对的。”细读文本,要了解作者的个性,要了解作者的生活时代和写作背景,这就需要读者的知识和生活经验。而这一切都或多或少离读者有一定的距离。而学生相对缺乏知识和经验,知识需要补充,生活经验需要启发。

比如江洋先生的《老王》结尾:“我回家看着没用完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遍遍回忆老王对我说的话,想知道他是否知道我收到了他的感谢。”我想他知道。但不知为何,每次想起老王,我总觉得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麻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来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的人的尴尬。“如何理解“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的人是一种遗憾”?孙绍振教授写了一篇关于老王的认识文章,指出这种“遗憾”有两个特点:一是幸运的人对待不幸的人;第二,幸运者对不幸者的后悔不是一下子发生的,而是“逐渐明白”的。也就是说有一个作者后悔的过程。一开始是对老王的关心和同情。后来看到老王的真诚,作者被感动了。让笔者震撼的是老王去世前夕,对笔者家人的关怀和照顾。就是这件事,让笔者渐渐明白,觉得很惭愧。孙教授这样分析整个故事是抓住了牛鼻子,但要理解透彻,还需要联系作者先生的“人”和“世界”。

第一次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不禁想起白居易《看割麦》的最后几句话:“我今天立了什么功德?我从未从事过农业和桑树。陆离有三百石,八岁就有余粮。私底下看这个都觉得丢人,每天都忘不了。”作为县尉,白居易为什么会“感到羞耻”?看到炎热夏天农民的辛劳和痛苦,诗人想到了自己。他不像农民,一年到头都能挣饭吃,所以深感惭愧。这是对农民的同情,也是诗人的自我反思、自我解剖、自我批判。这里没有官本位的思想,而是知识分子的良知和责任。知识分子是社会的眼睛和良心。我认为江洋先生的《遗憾》正是对知识分子良知的发现、反思和批判。那么江洋先生是个幸运的人吗?在史无前例的文革浩劫中,江洋和钱钟书先生遭受了当代知识分子同样的身体、人格和精神迫害,这在世界上是罕见的。先是被“拉出来”认罪打扫厕所,被打被罚剃“阴阳头”,戴着高帽子游街示众,被送到“五七”干校劳教。显然,这是不幸的。然而就是在这种不幸的生活中,先生发现了另外一群人,有照顾家人的老王,有帮助别人的老田,有公开保护我的阿姨,有给家人洗衣服,照顾女儿的余奶奶。在这些人身上,作者看到了人性的美好,认为自己比他们幸运,实际上是以一种怜悯的心情对待他们。作者和他们一样,都是当时社会的不幸者,但他们确实比作者更卑微,更贫穷,更无助。对他们的惋惜,恰恰是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道德和责任的表现。对于社会责任,知识分子应该肩负更多,出于良心,他们应该让社会更加平等,更加美好,但当时的社会恰恰相反。我想这就是江洋先生对不幸的人们“感到羞耻”的深层社会原因,是作者对当下感到羞耻而不推卸责任的“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

读老王结尾的这段话,如果不“知人论世”,我们就很难理解,当然也就无法细读正文。其实这只是一个例子。我们读鲁迅的杂文,巴金的杂文,北岛的诗等等。如果不“知人知世界”,不仅难以理解,甚至会被误解。只有抓住作者和文本,把作者和文本结合起来,“知人知世界”,进入文本,才能真正理解。

第三,文学理论是细读文本的关键,阅读鉴赏要善于正确运用理论。

文学理论对我们阅读文本总是有指导意义的。除了上面提到的细读和接受美学的批评,其他理论,如我们对古代诗歌意境的欣赏、阅读现代诗歌的象征主义、丑的美、“叙述者的多重角色”和意识流理论等,对我们细读文本都有直接的指导意义。当我们面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文本时,理论的恰当运用,可以让我们细读《又一个前途光明的村庄》时,顿觉豁然开朗。

比如读闻一多先生的《发现》和《死水》。阅读《发现》,很容易感知作者强烈的爱国情怀。诗人使用直接表达思想的技巧。读《死水》时,我觉得很难理解。这条绝望肮脏的死水沟能写诗吗?诗总是美的,但静水的美在哪里?学生不仅不思美,还思丑,这就是“以丑为美”的艺术奥秘。“丑即美”理论的介入,可以帮助学生理解一首诗的对象是丑的,但诗人有着奇特的想象力,用马来西亚的美里语来写。从表面上看,越是美好的事物,其对象的本质就越是丑陋,从而引发我们认真思考,进而理解这首诗想要表达的主题和感情。

在教郑愁予的错误时,我发现“达达的马蹄铁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这首诗并不容易理解。但在评论这首诗时,有人认为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也有人认为是“想女人”造成的。姑且这么认为,但从诗的内容来看,无论是“我”还是“想女人”造成的这种“错误”还算“美好”吗?感觉问题好像出在“我”身上,但又不知道怎么读。最后,运用“叙述者的多重角色”理论来解决问题。

现代叙事学在分析小说时,认为在作者和文本之间有一个叙述者。作家在作品中并不直接站出来叙述,而是通过叙述者来叙述。有叙事成分的诗歌也是如此。在古代诗歌中,我心中的诗大多是第一人称叙述者,诗人和诗的叙述者有明显的区别。比如唐代沈如钧写的《永远在我心里》:“寄一只鹅,其书皆难,忧多梦难。我愿随孤月,照富博营。”诗人以旁观者的身份客观叙述。有些诗人自认为是思乡的女人,直接以思乡的口吻叙述,如金汤昌旭的《春怨》:“赶走黄鹂,树上全是它们的音乐。当她梦见她去了辽西营地和他会合时,他们叫醒了她。”《错误》是一首现代诗,诗中的叙述者与此不同。这个叙述者就是“我”,他在诗中扮演着两个角色,或者说在叙述中采用了两种视角:有限视角和全知视角。《错》诗中第一句“我走过江南”采用的是限制视角,第二句和第二节采用的是全知视角,第三节采用的是限制视角。正是因为视角的变化,思考的女人处于叙述者(诗人)而不是“我”的视角。诗中“我”的身份起初并不明确。当我们读完第二节的时候,也会善意地犯一个“美丽的错误”,让诗充满张力,让读者产生期待心理,结果却出乎读者的意料,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美感。这种手法的运用会使读者产生新鲜感,产生更强的阅读兴趣,能更深刻地欣赏美。所以,可以说《错》这首诗在人称和叙事视角的运用上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精彩。有了清晰的叙事视角,了解了叙事视角的转换,我们就很容易明白,这是一个无奈的事实,不是任何人主动造成的,所以可以说是“美好”的,或许有一点伤感和诗意,否则,诗歌就会显得轻佻。(见拙作《充满古典意象的现代诗歌》,见《名著鉴赏·中学阅读》2007年第12期)

细读课文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也是我们语文阅读教学需要解决的一个具体问题。以上只是我的一些尝试和体会。不要流于表面,请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