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

记忆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实际在的时候,几乎没有意识到风景,没有觉得它有什么撩人的感觉,也没想到18年后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我想的都是自己,陪伴我的那个漂亮女孩也只是我和她的关系,然后我就转向了自己。在那个年纪,无论你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想到什么,最后都像回旋镖一样转回自己。更何况我还怀着一段恋情,那段恋情把我带到了一个多元而微妙的境地,根本不允许我去欣赏周围的风景。

“渡边,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我回答。

“那么,你可以指望我做两件事?”

“也有三件。”

直子笑着摇摇头:“两片就够了。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这样来看我,我很感激,也很开心。真是雪中送炭,可能不明显。”

“它还会再来的。”我说:“那另一个呢?”

“我希望你能记得我。记得我曾经这样生活过,这样待在你身边。可能会一直记得?”

“永远。”我回答道。

她停止说话,开始走在我前面。

尽管如此,记忆还是一天天模糊。写这篇文章的这段时间,我时不时会感到不安。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我甚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连最关键的记忆都失去了。也许我的身体里有一个黑暗的地方叫记忆堆,所有的记忆都堆在那里,变成了一滩烂泥。

但无论如何,这是我现在所能掌握的。于是我死死抓住这些模糊不清,至今仍模糊不清的memento,用它来继续我这篇文章的创作。

很久以前,在我还年轻,记忆还清晰的时候,有过几次想给直子写信的念头,可是连一句台词都写不出来。虽然我明白只要写第一行,就会被想法淹没。但我就是写不出第一行。一切都像昨天一样清晰,却不知从何说起,就像一张详细的地图,有时候太详细了用不上。但现在我明白了:归根结底,我认为,文章的不完整容器,只能装着不完整的记忆和不完整的想法。而且我发现,我对直子的记忆越模糊,我就越能深刻地理解她。今天我突然明白了直子求我不要忘记她的原因。直子当然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记忆迟早会被淡化,也只有这样,她才强调:希望你能记得我,记得我曾经这样存在过。

死亡不是生命的对立面,而是生命的一部分。

诉诸语言之后,真的很普通,但那时候,我并没有把它当作语言,而是当作一种迷蒙的东西用整个身心去感受。无论在镇纸里,还是在台球桌上排列的红白球体里,都有死亡。我们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把它像微小的灰尘一样吸入肺里。

在此之前,我把死亡理解为一种完全脱离生命的独立存在。也就是说:“死亡迟早会把我们抓在手里。另一方面,在死亡俘获我们之前,我们没有被它俘获。”在我看来,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无可挑剔的。生在一边,死在另一边。我在这边,不在那边。

但是,以木月死的那一夜为界,我已经不能单纯的把握生(或死)了。死亡不是生命的对立面,死亡已经包含在“我”的存在之中。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去忘记它,都是徒劳的,这是经验主义。因为在17岁的时候,我同时捕捉到了木月的死和我。

我在亲身感受到那种朦朦胧胧的东西的时候,早晚送走了18岁的春天,同时尽量避免陷入深情。我隐约觉得深刻不一定是接近真理的代名词。但无论我怎么想,死亡都是一个深刻的事实。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悖论中,我重复着这种无休止的循环思考。现在想来,真是奇怪的日日夜夜。在好好活着的青春时代,一切其实都是围绕着死亡展开的。

她(直子)想要的不是我的胳膊,而是某个人的胳膊。她要的不是我的体温,而是某个人的体温。而我只能做我自己,所以有点愧疚。

直子常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理由,却似乎在寻找什么。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就感到说不出的孤独和辛酸。

我开始想,也许她想告诉我什么,但她无法准确地诉诸语言。不,是因为在诉诸语言之前,她无法在头脑中把握住,这也是她无法诉诸语言的原因。

(永泽)“和一个你不认识的女孩睡觉是没有用的,不管你睡了多少,最后只会让你自己觉得累和无聊,我也是。”

(一)“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努力?”

(永泽)“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写过一本关于赌博的书吧?出于同样的原因。也就是说,很难对身边的可能性视而不见,懂吗?...晚上,女孩们走上街头,在该地区闲逛,饮酒作乐。他们在寻找一些东西,我们可以提供。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像打开水龙头喝水一样。一眨眼就能发泄出来,对方也不客气。这就是所谓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在你眼前来回晃动。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你有这个能力,也有发挥这个能力的地方。能不能默默通过?”

(渡边给直子的信)我想,也许我们共同的追求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走了很多弯路,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经误入歧途。

这封信(直子的心里话)我看了几百遍了。每次看了都觉得难过。那和我被直子盯着看时感受到的那种悲伤一模一样。这种无法形容的心情,我既发不出来,也藏不在内心深处。它没有轮廓,没有重量,就像一阵风吹过。我甚至不能把它裹在身上。风景在我眼前慢慢掠过,但它的语言却没能传到我的耳朵里。

本来希望9月份校园报废,但是到了学校,其实是完好无损的。图书馆的书没有被洗劫,教授的房间没有被破坏,学生会的办公楼没有被烧毁。我不禁大吃一惊:那些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罢工停止后,在机动队的占领下复课。结果第一批参加的人竟然是几个曾经主导罢工高层的面孔。他们漫不经心地走进教室,做笔记,叫到名字就马上回答。奇怪!因为罢工决议还没有到期,还没有人宣布罢工结束,但是大学引入了机动队破坏屏障,理论上罢工还在继续。当罢课决议公布时,他们慷慨激昂,要么咒骂反对派(或表示怀疑)学生,要么引发无休止的围攻。所以我走到他们面前,问他们为什么来教室而不是继续罢工。他们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们害怕因为缺课太多而拿不到学分。这些人居然喊什么解散大学,希望能让人吃饱饭。这样卑鄙的人,只有见风使舵才能投敌。

我说沐月,这个世界真的在走下坡路了!这些家伙一个个拿到大学学分,踏出校门,就会不遗余力地建立一个同样卑鄙的社会。有相当一段时间,我决定即使去上课也不点名。我也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但如果不这样做,心情会很糟糕。然而,结果就是我在班里越来越孤立。

九月的第二周,我终于得出结论,大学教育毫无意义。于是,我下定决心,把大学当成一个训练营:训练自己对无聊的承受力。因为现在即使退学,在社会上也无所事事。每天去学校上课做笔记,剩下的时间去图书馆看书或者查资料。

就像过去的校园午休一样。但是,时间久了,我突然注意到一个事实,大家似乎都很开心。至于他们是真的幸福还是只是表面上的幸福,无从得知。但无论如何,在这个令人兴奋的九月下午,每个人似乎都玩得很开心。正因为如此,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觉得自己是唯一与这种处境格格不入的人。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对女生的睡意兴趣不大。周末晚上在新宿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东张西望三个半小时,目睹人们混合着性欲和酒精释放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能量,不禁觉得自己所谓的性欲简直就是淫秽。

“喜欢孤独?”她(小林绿子)双手托腮说:“你喜欢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坐吗?”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就是不交朋友。这只能令人失望。”(渡边)

“我说,什么是外交部高级考试复试?参加的人都和你一样吗?”㈠

“不一定。基本上都是傻逼,或者说是变态。想找兼职的人95%都是废物。这不是我胡说,那些家伙连几个字都认不出来!”(永泽)

“那你为什么加入外交部?”㈠

“原因很复杂。”永泽说,“比如我喜欢去国外工作等等。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施展拳脚。既然投入使用,那就在最广阔的世界,也就是国家。我想试试在这个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里,我能爬多远,有多大能耐。明白吗?”

“听起来有点像玩游戏。”㈠

“是的,这几乎是一场游戏。我没有权力也不想要钱,真的。也许我粗鲁任性,但我头上什么都找不到。也就是说,我是一个没有私欲的人,只有好奇,只是想在那个广阔而危险的世界里展示自己的技能。”

“没有理想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他说:“生活中不需要那种东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为准则!”

.....“永泽君,你所谓的生活准则是什么?”我问。

“就是做个绅士。君子就是:你做的不是你想做的,而是你应该做的。”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你是最特别的。”我说。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你是最真实的。”他说。

瘦高个发传单的时候,黑圆脸走上讲台演讲。传单以一种独特的简化一切的方式写道:“粉碎总统选举的阴谋”,“投身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第二次总罢工运动”,“粉碎日本天皇-产业-大学协作路线。”论据是正直的,措词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文章本身就是空洞的。它既不可信,也不鼓舞人心。黑圆脸的发言也是半斤八两,一排陈词滥调。旋律是从布景里抄来的,只是歌词的连接略有改动。我心想:这些男生真正的敌人恐怕不是国家政权,而是想象力的枯竭。

(小林绿子)“因为我讨厌学校,所以我没有缺过一次课。我想我怎么会被打败!一旦被打败,我就报销我的生活!我害怕一旦我输了这场战斗,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即使发高烧39度,我也会爬到学校。老师说小林不舒服,我撒谎说没关系,只是逞强。就这样,我拿到了一张不迟到不旷课的证明,还有一本法语词典。也正因为如此,我选择在大学学习德语。我就是不想得到那个高中的情分!这真不是闹着玩的。”

“6月份我戒烟了。”㈠

“我为什么要退出?”(小林绿子)

“太麻烦了。比如我半夜戒烟时那种难闻的味道,等等。所以我辞职了。我不想被什么东西绑住。”

“你是那种喜欢追求东西的人,肯定的。”

“可能吧。”我说:“可能这就是我不太招人喜欢的原因吧。以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不被爱也无所谓的角色。可能有些人对你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温柔而安全的吻,一个不知道目的地的吻。如果我们不坐在晾衣桌上,在午后的阳光下拿着啤酒看着火,恐怕有一天我也不会吻青儿,恐怕青儿也是这种心情。我们从晾衣绳上看着波光粼粼的山脊,看着烟雾,看着红头蜻蜓,看着看着,忍不住变得温暖而亲密,却又不经意间想以某种形式保存下来,于是就接吻了,就是这种类型的吻。

(直子)和他们交谈,我了解到我在很多方面是如此无知,意识到这一点是如此令人愉快。

直子:我们生活在这里的目的不是纠正这种不正常,而是适应它。我们这些人的一个问题就是不能承认和接受这种不正常。就像我们每个人走路都有自己习惯的姿势一样,感受、思考、思考事物的方式也是如此,即使想纠正,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我们可能并不自然地符合自己的变态特征。因此,无法确定这种异常特征本身所引起的痛苦的位置,也无法为了避免它而生活在这里。只要我们在,就不会吃亏在别人身上,也可以避免让别人吃亏在自己身上。这是因为我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和外界完全不一样。在外界,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在我们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变态只是前提条件。我们在这里安静的生活,避免互相伤害。

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他们虽然天赋出众,但经不起系统的训练,最终还是会把天赋挥霍成碎片。

因为不努力,不想努力,不想训练,在爱情里忘乎所以。小时候,凭着一点小聪明,不努力学习也玩得很好,难免受到大家的称赞,所以我把努力当成了一种无聊的活动。

"渡边先生,你能充分揭示英语现在假设形式和过去假设形式之间的区别吗?"青子突发奇想。

“我觉得可以。”

“那我问你,这东西在日常生活中有什么用?”

“日常生活中没有太大用处。”我说:“但是我觉得,与其说是具体,不如说是一种训练,训练我们更系统地把握事物。”.....“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直觉,所以我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掌握系统考虑事情的方法,就像乌鸦在大树洞里储存玻璃一样。”.....“因人而异。有些人有用,有些人没用。毕竟是一种训练,有没有用是次要问题。”

“你从来没有对生活产生过恐惧感吗?”我问。

“我说,我没那么傻。”永泽说:“当然,有时候我对生活有一种恐怖感,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不承认它是先决条件。我会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不到极限绝不罢休。想要的拿走,不想要的不要拿走,就这样过下去。如果不行,行不通的时候我们再考虑。另一方面,一个不公平的社会也是一个潜力巨大的社会。"

“这有点我行我素的味道。”我说。

“但是,我不会抬头等着苹果掉到我嘴里。我在尽我最大的努力,我付出的努力是你的十倍。”“所以,有时候当我环顾世界,我会生气——为什么这些家伙不知道如何努力工作?不努力干嘛要抱怨?”

我惊讶地看着永泽的脸:“在我的印象里,全世界的人都在努力。我错了吗?”

“那不是辛苦,只是劳动。”永泽淡淡地说:“我说的努力和这个完全不一样。所谓努力,是指积极的、有目的的活动。”

1969这一年,总是让我想起一个进退两难的泥潭——每走一步,几乎都要把整只鞋陷进那个又重又深的泥潭里。我气喘吁吁地在这片沼泽里,前面什么也看不见,后面也没有人。只有昏暗的泥潭无限延伸。甚至时间也很艰难地随着我的步伐流动。周围的人已经遥遥领先,而我和我的时间却在泥泞中挣扎爬行。我之所以步步为营,只是因为我必须要动,无论走到哪里。

“不要自怨自艾!”永泽说:“自怜是卑鄙的懦夫的行为。”

“饼干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不都在里面吗?如果你先挑自己喜欢的,那么剩下的都是不喜欢的。每次遇到麻烦,我总会想:先把这个处理了,然后就好了。生活是一个饼干罐。”(绿孩子)

我们通过同时出生来培养死亡,但这只是我们必须理解的哲学的一小部分。直子的死也让我明白,无论我熟悉什么哲学,都无法消除亲人去世带来的悲伤。无论什么样的哲学,真诚,坚韧,温柔,都没有办法驱散这种悲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摆脱这种悲伤,从中明白一些哲理。而任何理解之后的哲学,在随之而来的悲哀面前都是那么的无力。

现在在读乔布斯的自传,会定期上传一些我认为有意义的读书笔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