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Xi词”看陶渊明的隐逸思想。

(1)

义Xi元年(405年),晋安皇帝,从彭泽到旬阳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身体健壮,面带微笑的中年人。他就是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的陶渊明。回国后不久,他写了一生中最好的一篇文章《回家就走》。这一年他41岁。

今年旬阳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在第一个乍暖还寒的季节,冷风直入人们的衣服,早晚肆虐。而陶渊明的心情,此刻却似乎很满足,仿佛是一个刚从沙场载誉而归的老将军,心安理得,箭一般飞来飞去。

我们不禁疑惑:陶渊明从小就野心勃勃,他要成就官场事业。为什么他今天辞掉工作回家却没有付出他的野心?他是不是已经心灰意冷,想要忘记过去?

也许他真的忘了,而不忘只是增加了麻烦。毕竟他已经不年轻了,他的血脉也和过去不一样了。进入中年以来,隐居的念头不时在脑海中折磨着他。这一次,他的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坦率地说,他已经受够了官场上的欺骗。

回到家,看到小儿子靠在门口等他回来。陶渊明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家人团聚的喜悦冲淡了他对外界的那点依恋。从此自称园中“三路”,只与当时被称为浔阳的另外两个隐刘遗民和周交往。说到种田,我个人种田,乐此不疲,就像一个忘忧的隐士。后来,他有一首诗描述他的仕途:

我溜进了仕途网,已经离开赛场十几年了。

对过去的这种遗憾似乎真的与他现在的幸福相对应。

(2)

然而,在《归Xi词》中,我们发现诗人并没有乐此不疲。仔细阅读后,一声叹息和一个失落的灵魂跃然纸上。

至于名利,陶渊明很清楚,无非是过眼云烟,他也想释怀。唯一困扰他的是没人认同他的野心和才华。忙了十几年,我只给他送过一次参军的祭酒。至于县长,我已经慈悲好几次了。所以我回家了。

人在不断死去,诗人在退休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无奈。站在时间的此岸,彼岸就是过去,过去的一切,既无法挽回,也无法触碰。换句话说,过去已经死了,生命正在消逝,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所以,他写道:

当一切都好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之旅结束了。

在房子里呆多久?

谈骑归终,勒夫命运可笑?

或许,他想起了孔子的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确,当官的梦想破灭后,诗人的人生价值只能寄托在虚无和山川之间。

(3)

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对诗人来说都无关紧要。快乐是暂时的,痛苦在心里深埋了相对较长的时间,但相对于生命的长河,显得那么突然和零散。这样,诗人所寻找的精神归宿只能是自然,即专心于道。

然而,诗人叹息道:

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

可见他知道自己无法达到真正的隐居,他与我完全融为一体。所以陶渊明选择了痛苦。他深知人性的弱点和人格的局限性,这从他后期创作的大量反映政治的诗歌中可见一斑。

也正是因为他的痛苦,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更加庄严,这种真实的人格境界让很多虚伪的文人自惭形秽。称之为伟大一点都不为过。由此,他的诗和文章中加入了很多对人生的思考,永远是平淡而富有哲理的。

毫无疑问,他的伟大来自于他的真实。北宋欧阳修说:“东晋无文,只有《归Xi词》一篇。”正因为他的真实,真实的痛苦,他那个时代所有的奢靡文章都失去了色彩。这种真相让人不敢面对。

(4)

德谟克里特斯说过,“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说出生活的真相。也道出了人生的错觉。

陶渊明人生的痛苦在于对未来无能为力。不能成功,只有回家。于是他为自己的灵魂找到了一个桃花源,一个实现人生的精神高地。伟大的陶渊明,伟大的哲学家,幸福是多么短暂而浅薄啊!

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有一句话至今仍发人深省:“我们的命运不是因为不真实而令人毛骨悚然,而是因为真实而可怕。时间是吞噬我的河流,我就是那条河...世界因真实而悲伤,我因我是博尔赫斯而悲伤。”

其实陶渊明也不过如此。他逃不掉,即使退役也无法安心。他也知道,就算他真的实现了官场的追求,那也只是更多的虚荣罢了。早一天回归自然,寄山河之情,也是明智之举。此后,陶渊明一生都在矛盾中挣扎,这份辞官归隐的宣言,是他灵魂最强的绝唱。就像博尔赫斯一样,陶渊明写完这篇杂文的时候一定在想:

我难过是因为我是陶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