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风雨亭》赏析
摘要:余的散文一直受到读者的青睐,也受到许多评论家的称赞。余的文化散文更致力于文化的塑造。散文有着独特的文化视野,以其独特的视角,用文化的聚光灯来表达文化的脉络和韵律。余还大胆地创造了“意”与“思”相结合的新文化散文,借景寻求中国的文化意蕴和人生真谛,发掘中国文化的伟大内涵和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所以主题在他的散文中非常突出,始终闪耀着作者独特的思想光芒,作者也用准确通俗的语言体现了他散文的煽情特点。本文试图从文化的角度对《风雨亭》这篇入选中学语文读本的短文进行一些个人分析。
余,浙江余姚人,当代学者、散文家。曾获“国家杰出贡献专家”称号,曾以第一本散文集《文化之旅》震动文坛。从此打起了“学者散文”(或称“文化散文”)的旗号。他的作品安静,有文化内涵,所以受到读者的喜爱。散文《风雨亭》是于先生发表于1991的散文集《文化之旅》中的一篇。甚至出现在几乎所有的中文网站或杂志上,入选中学语文名篇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风雨天的文化视角
《风雨一亭》是余先生关于文化征途中的中国藏书文化的唯一散文。它不是简单的关于风景的散文,抒情的散文,或者关于事物的散文,而是关于实现某种文化现象的语境和意义的散文。历史和文化在这篇论文中随处可见。《文化之旅》这本书更侧重于中国文化的话题。他从文化的角度看山川,写出来的文章有不同的含义,既有描写风景的,也有抒发感情或评论的。余先生站在一个独特的角度,用他独特的视角,用文化的聚光灯来表达文化的文脉和韵。
余在《文化之旅》的序言中说:“我发现我特别想去的地方,总是古代文化和文人墨客留下深刻足迹的地方,这说明我心中的景观,并不完全是自然景观,而是一种人文景观。”于更注重山水所依附的中国文化。这也是《文化之旅》的散文特色。
那么,什么是文化?什么是文化?文化是一个大概念,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创造的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尤其是社会意识形态。换句话说,一切都是人类文化;饮食有饮食文化,建筑有建筑文化,旅游也有旅游文化等等。而且,不同的民族也有自己沉淀的文化。同样的文化,不同的民族和国家会有所不同。我们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文字的记录和流通形成了两种文化。一个是文字的内容,这是历史。一是记录历史的方式、过程和变化,历史的历史流传。[2]中国历史的传播靠的是书籍,所以藏书史无异于藏书文化,但我们很多人可能从来没有从藏书文化的角度去思考和观察过。读了余先生的《风雨飘摇的日子》,我们可以发现,在中国文化中有这样一个学科领域和分支。
可以说“天一阁”是中国藏书史上非常重要的一座图书馆。它是一座有特色的图书馆,体现了中国封建社会图书收藏和流通的基本特征。天一阁的故事及其跌宕起伏,几乎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藏书史。因此,作者也将文章命名为《风雨天》。天一阁位于浙江宁波,由宁波人余来写这篇文章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清以来,江浙地区的文化氛围十分浓厚,这可能也与南宋迁都杭州后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艺术南迁密切相关。在封建社会“学而优则仕”的规则引导下,城市和乡村的孩子把读书当成一种时尚。在这样一块土地上,有天一阁这样的图书馆,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二,“风雨天”的文化含义
风雨天阁追溯天一阁藏书的悲凉历史,歌颂范钦及其后人可贵的文化良知。标题用“风雨”来点缀“天一阁”,奠定了全文的基调,架构了全文的材料,隐喻了全文的主旨。
暴风雨天的开始是寒冷的自然风暴。“院子里的水太深了,不能浪费,鞋子系统已经进水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干脆脱鞋卷起裤腿涉水进去。本来就已经被风雨吹的凉飕飕的,赤脚入水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就这样,我和裴明海手拉着手,一高一低地向图书馆走去。”这是真实的写作,也是一种隐喻;这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表现。《暴雨如天一阁》传达了历史文化风暴的强烈信息:关于它的名字,关于它的雄伟,关于它的艰苦收藏,关于它的悲剧性传承...
第二部分“没错,它只是一个图书馆,但实际上却成了一个极其艰难、极其可悲的文化奇迹”这句话,可以解释为作者对天一阁的整体印象,是作者描述天一阁历史变迁的总句。这句话道出了“风雨”二字的本来面目,指的是时间流逝中的历史文化沧桑。所以带着这种感觉写了一路。在文章的最后,作者这样总结:“天一阁收藏...作为古典文化的事业和象征而存在,这提醒人们中国文化保存和传播的艰难历程,以及一个古老的民族对于文化是多么悲伤和神圣。”结尾的文字,让“天一阁”这个具象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更深更广的“古老民族文化”的形象。由此,读者可以感受到作者对天一阁的自然和历史风波的描述和论述,其实与作者在《道士塔》和《莫高窟》中的思路是一致的,主旨是一脉相承的。
散文主题的表达不同于议论文。它需要意象来包容,使之具有艺术美;需要丰富的内容来充实它,让它有厚度和景深;还需要优美语言的灵活表达,使之富有弹性和质感。作为一个主管戏剧的文化学者,余的散文表达很有个性。在历史痕迹面前,作者陈述的不是干涸的历史,而是鲜活人物的悲喜剧;不是教科书上死板的知性判断,而是观察人情、人性的现代情怀。所以,正如作者的序言:“大地无声,只要有一两个精明的文人站出来,它封存在远处的文化内涵就会轰隆一声冲出来。”
“被封存的文化内涵”是如何“倾泻”出来的?我们来读一读余先生对“天一阁历史文化风波”的表述。
在这一部分,作者运用戏剧家最擅长的语言,将故事制作成正在上演的戏剧,运用学者丰富的文化知识储备,引用相关事件,用思想家最珍贵的洞见评论看似正在发生的历史事件。
天一阁“源头人物”范钦是在文章高屋建瓴地阐述了文化传承所需的人格特质之后出现的。
27岁时,范钦在全国各地做官。“他每次去做官,总是很注意收集当地的...各种地方志、政书、回忆录、历部学者记录。明代各地文人刻的诗集很容易传世,他也搜了很多。范钦在业余时间是玩书的,但实际上他已经把人生第一要务当成了藏书,做官成了业余,或者说是他藏书的必要手段。”你可以感受到这里的叙事有一种很浓的现场讲故事的味道。然后,作者把它简单设计成一个可能的场景。“一天的公务可能是审理一件大案,可能是弹劾一个贪官,也可能是...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加在一起的重量,比不上晚上军官们递过来的薄薄的蓝布行李,在那里,按照他的意思收集的几卷旧书,会汇到行李里。他小心翼翼地翻动书页的声音比锣声和叫喊声都大。”在这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对范钦的介绍与一般文章对历史人物的介绍有很大不同:他用“现代进行时”来描述过去完成时的历史,让人和事当场就觉得很有戏剧性。由此,范钦“轻人之重,重人之轻”的文化人格得到了充分而鲜明的凸显。[4]
后来作者话锋一转,很自然地把自己近年来关注的“健全人格的文化良心”话题纳入文章,然后用范钦的“顶撞皇亲”、“严嵩不敢加害”等轶事作为佐证。如果说“现代进行时”是余的第一种笔法,那么对被描述的事件进行时间性的评论,则可以看作是余的第二种笔法。这种笔法使古代的人物直接成为现代观念的对象,由此产生的感情连接古今,令人深思。
散文的“散”需要放到一边。作为一个学者,面对一个历史人物,很多相似和相关的事件自然会浮现在脑海里。在这里,作者在写范钦的时候,把范钦和当时著名的书法家、收藏家冯芳,以及范钦的侄子范大彻做了比较。博引联评是余先生的第三笔。这样的结果,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让文章显得饱满厚重。从主题来看,突出了“范钦超越了自己的激情、爱好、天赋,因而也超越了时间的意志力”。范钦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作者的叙述也移到了天一阁的后人身上。
就这样,遗产分割的戏剧性一幕出现了。
这是一个用现代进行时描述的古代故事:“范钦,活到80岁,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叫来大儿子和二儿媳(二儿子已经去世)安排继承事宜。老人临终时,给后代出了一道难题。他把遗产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一万两银子,一部分是一楼的藏书室,让两房选择。”
然后,作者的“现代情感”就产生了。笔法是用现代观念审视和讨论历史事件。
“我坚信这种遗产分割方式是老人几十年来反复考虑过的。其实这是他自己的一个难题:要么后世有人别无选择,只能承担起期待书籍的艰巨事业,要么只能用自己的生命让这一切消失!他故意让遗嘱不合理,让决心继承期望书的一方完全无利可图。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丝掺假,几代之后,造假的成分就会成倍增加,他就会重蹈其他准书法家的覆辙。”
于是上演了“钱嫁人读书”的传奇。写到这里,连作者自己都“觉得这可以成为一部文学作品。”
的确,范钦当年的藏书,可能源于他对生命的独立偏好,源于他理性的文化自觉,而天一阁后人的藏书,需要一点“意志力”,即对前人的传承和苛刻的保存规则的深刻理解或由衷崇拜。另外,藏书的目的是传播文明,但要传播文明,就需要这样冰冷的规则。上面说的所谓“苦”和所谓“悲”,可能就体现在这个“传承”上。作者以“再现”、“评论”、“引用”等多种笔触,生动而深刻地传达了文化传承的悲凉与神圣。
但最能体现范钦后人整体文化品位和人格品位的,是“范氏诸室一致同意黄宗羲先生上楼读书”。作者在这里感慨万千。“这里有选择和判断,有书的庞大家族的人格闪耀。”后来作者用镜头感很强的语言写道,“黄宗羲先生长衣布鞋悄悄爬楼。”青铜锁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
天一阁终于来到了现代中国。秋风秋雨,让古图书馆充满风雨。文章的第五部分描述了图书馆的厄运:贼寇的光顾,书商的侵吞,兵荒马乱的破坏...作者描述的场景还是那么动情:“潜入图书馆,白天沉默,晚上偷书,每天只吃着和我在一起的枣,东墙外的河面上有水船来接偷的书”,但联想博引为异常郁闷:“钱小姐悲。
极度的沮丧变成了沉思。于是,余先生的“天一阁历史文化风波”的表述告一段落。文章进入第六部分——结语。通过作者的论述,天一阁被提升为“古典文化事业”的象征,其建设和传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坎坷和问题,也是“古代文化”生成和传承过程中的坎坷和问题。这样,文章的主题就不仅仅是一件文物和与之相关的人,文章中使用的各种手法也可以看作是他自己对历史文化的陈述。[4]
三,《风雨天阁》的创作特色
(1)主题突出。
全文展开时紧扣主题,内容安排细致,例题精选;相比之下,论述旗帜鲜明,简单递进,前后呼应;六级,没有一般的努力,一、二、五、六级都是轻写;三,四重颜色。无论从篇幅、语气、举例来看,作者的力量都集中在第三、第四部分。同时,其他部分虽然写得轻,但也是有机组成部分,不容忽视。
(2)文章总是闪耀着作者独特的思想光芒。
这也是他的散文敢于被称为“文化散文”的原因。比如笔者参观天一阁的那一天,正是台风暴雨过后的第二天,医院里的汪洋遍地,他只好穿着裤子赤脚走路。作者马上想到历史上文人上楼读书的艰难,想象在天帝主持下举行了一场面目狰狞的仪式,逼迫当代文人虔诚膜拜。类似于闲写,其实是紧扣题目,表达一种文化观念,表达对天一阁的敬畏和尊重(其实就是对文化的由衷敬畏)。再如钱案,从封建社会女性对文化的渴求角度揭示了一个新的文化命题。再比如,在评论和介绍范钦时,他从“健全人格”的角度进行观察和论述,揭示范钦成功的原因。为什么最后成功的是范钦,而不是更有才华、更投入的丰田章男和范大彻?
还有对甘龙采访遗书的看法,对天一阁是否是一场浩劫的看法,都闪耀着作者个人独特的想法。[5]
(3)语言准确、通俗、富有感情。
他的语言风格介于文学语言和理论语言之间。不像文学语言那样浪漫,不存在理论语言模糊的问题;它不像理论语言那样具有灵性和逻辑性;没有枯燥干巴巴的理论语言。是一种雅俗共赏、适应性很强的语言风格。必要时写作中也有煽情的段落。
余散文的文化意义
(一)学术、文化、思想散文。
余的散文不同于闲适散文。有人称之为“一篇学术、文化、思想的散文”。伟大的散文绝不是琐碎的。休闲散文也可以是好散文,但大散文不是人人都想写就能写的。要有文化素养,要有历史知识,要有开放的现代意识,要有对民族、传统文化、知识分子的深刻理解,要有忧患意识,写作也是如此。于选择文化散文的角度切入,也可以说是扬长避短,发挥资源优势,走出了一条新路。[6]
(2)普及历史文化话题。
余的散文还有另一层意义,那就是将艰深的历史文化话题大众化,这是在大众与文化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所以,雅俗共赏不仅仅是风格问题,更是流行观念和文化普及的问题。[7]余的散文是当今文化图书的一个市场奇迹。在各种学术文化专著滞销亏本的大形势下,余的散文被重印,成为畅销书之一。余的散文能卖得好,盗版书能蜂拥而至,说明它有很多读者。读者的选择也说明了他的成功,说明在这一点上是有意义的。在20世纪最后的100天里,香港凤凰卫视特别邀请于远行数万里,考察人类文明最重要的几个发源地。一路走,一路写,文章叫《秋日日记——千年游》。后来,这篇文章还以连载的形式发表在《北京晚报》上。《千年之旅》这组文章的创意显然源于《文化之旅》,但一个是国内游,一个是国际游。于先生的讲学之旅冲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旅程更远更广,从中国到全人类的文化文明之地。
(3)辩论和批评
对余先生散文的批评也相当活跃,争论也相当激烈,在文化界和学术界形成了一个可以称之为余现象的热点。特别是有一本书叫《十大作家批评书》,收集了对热门10作家的负面意见。其中,批评余的那篇被称为《涂着文化口红在文坛上游荡》。这本书被标榜为“当代中国文学的一次暴动和颠覆,打倒了那些获得不当名声的经典作家”。所以里面的批评比较尖锐。另外,还有一本书叫《余现象批判》,都是对余散文的评论,这两本都有。本书的主要目的是为读者提供一份关于20世纪90年代余现象的文化备忘录。
争论和批评是正常和必要的。余的散文并不完美,有些文章可能还有一些硬伤。要在一个正常的、积极的评价中,把散文创作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而且在多元化竞争的社会转型期,也需要各种文化选择和文化观念的碰撞、交融和磨合。辩论有利于文化事业的全面成熟和繁荣。于的散文能引起这样的争论,这本身就具有深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