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著名科学家赵九章。
赵九章(1907 10 10月15—1968 10 10月26日)出生于河南开封。气象学家、地球物理学家和空间物理学家。1955入选中国科学院院士(院士)。1951加入九三学社。九三学社第三、四、五届中央委员。
赵九章出身中医世家,自幼就读私塾,准备从事文学。在五四运动的影响下,他改学理科,决定“科学救国”。1933从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后,赵九章通过G考,到柏林大学学习气象学家H?冯?菲克。
赵九章于1938获得柏林大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在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任教,1944获竺可桢教授推荐。主持中央研究院气象所工作,承担了继竺可桢之后奠定中国近代气象科学基础的重任。65438年至0946年,中国科学院气象研究所迁至南京北极阁,成为我国现代气象研究的重要基地之一。解放战争后期,气象研究所奉命迁至台湾省,赵九章留在研究所的医师们一起迎接新中国的诞生,为祖国的气象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赵九章推动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在赵九章的主持下,研究所迅速发展成为人才济济的科研机构。lasg、兰州大气物理研究所等科研院所的一批有成就的科学家都曾直接或间接地接受过赵九章的指导。
赵九章在1956任国家科委气象组组长,在1958和1962连续两年当选中国气象学会理事长。1955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赵九章在气象、地球物理、空间物理等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为科学事业培养了大批人才。
新中国成立初期,技术力量薄弱。赵九章和涂携手合作,建立了联合天气预报中心和联合数据中心,为新中国气象事业中最基础的两个分支(天气分析预报和气象资料)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他和几位著名科学家都是商界领袖,在这两个联合机构中从事实际工作。
赵九章将科学的发展与国民经济联系起来,做出了重要贡献。50年代初,赵九章主张在广东等地种植防风林,改变当地小气候,为橡胶移植到亚热带地区创造了条件。50年代中期,国际上开始了人工增雨的研究。在赵九章的积极倡议下,在中国这个农业大国进行了人工增雨研究,使中国的云物理研究得以开展,取得了暖云降水理论和积云动力学的研究成果。
赵九章非常重视气象的现代化。50年代初,他通过大量的工作和研究,提出气象学应该是数学化、理化化、工程化和新技术化,并在工作中贯彻了这一指导思想。这对我国气象现代化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20世纪50年代初,计算机的出现使天气预报从定性发展到定量成为可能。赵九章支持和鼓励刚从国外回来的顾震超用手解微分方程,从而使我国的数值预报发展起来,培养了一批科技力量。当我国出现第一台计算机时,数值预报的研究和业务就开始了,这为60年代末我国正式发布数值预报奠定了基础。同时,赵九章十分重视遥测遥感新技术在大气科学中的应用。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他支持应用空气动力学风洞和先进的测试仪器来研究大气湍流。在赵九章的大力推动下,我国仅建立了两个臭氧观测站,为研究大气中的臭氧成分奠定了基础。
根据国家建设的需要,赵九章不断探索新的研究领域。海潮观测和研究对我国国防和经济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但当时还是空白。20世纪50年代初,赵九章亲自指导中国海域波浪和波谱的研究,研制了观测设备和一套观测分析仪器,为了解中国海域的波浪特征和开发海洋资源做出了贡献。
赵九章是中国人造卫星事业的发起人和奠基人之一。他积极推动太空科学的发展。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赵九章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中国航天事业的创建。65438-0958年,赵九章是中科院地球物理研究所二部主要技术负责人,负责卫星研制的一切准备工作。同年5438年6月+10月,他提出了“中国要走自力更生的道路,从小到大,由低到高”的重要建议。在60年代的三年困难时期,赵九章及时调整发展计划,以投入较少、人力较少的气象火箭为重点,逐步开展其他高空物理探测,探索卫星的发展方向。60年代初,中国科学院成功发射了一枚气象火箭。箭仪舱内的各种仪器、无线电遥测系统、电源和雷达跟踪定位系统,都是在赵九章的领导下,由地球物理研究所研制的。他们还研制了用于“东方红1”卫星的多普勒测速定位系统和信标。
1964年秋,赵九章不失时机地向国务院提交了研制卫星的正式建议,引起了中央的重视。1965年3月,中央批准了中科院提出的方案。从1965到10,在中科院的领导下,进一步论证了卫星建设的总体方案,赵九章在会上提出了重要意见。
接着,负责实施卫星研制计划的651设计院成立,赵九章主持科学与工程技术方面的工作。他的中国卫星系列发展规划和具体探测方案,对我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和返回式卫星总体方案的确定和关键技术的研制发挥了重要作用。1985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赵九章在科学研究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赵九章是我国动力气象学的创始人。1938年,赵九章将数学和物理引入气象学,研究信风主流间热力学,完成了我国第一篇动力气象学论文——信风主流间热力学。
行星波斜压不稳定的概念是由赵九章首先提出的。赵九章在1945中指出,实际大气在斜压条件下可以是不稳定的,即振幅会随时间增加而形成天气图上观测到的气压场的分布和发展,这是现代天气预报的理论基础之一。赵九章65438-0946在芝加哥大学做这个学术报告的时候,引起了国际气象学家的极大关注。气象发展史上公认的“公元1946年,我国和赵九章提出行星波不稳定的概念”。
20世纪60年代初,赵九章指导学生研究地磁扰动时斯托默俘获区的变化和带电粒子穿入地磁场的机制,写了专著《高层大气物理学》。
在他的带领下,还完成了核爆试验的地震观测和冲击波传播规律,以及弹头再入大气层的物理现象等研究课题。
赵九章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和热心的教育家,培养了许多科学人才。他勤奋学习,热心育人。国内一些著名的气象学家,如叶笃正、顾震超、陶石岩、顾俊熙、郭晓岚等都受过他的指导。赵九章非常重视基础教育。在担任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期间,他在1958创办了中科大地球物理系,提出以“系所结合”的形式办系,亲自讲授高空物理,指导研究生。赵九章非常重视人才,培养和提拔人才。周秀吉、曾庆存、晁吉平是赵九章不断关心、爱护、鼓励的杰出科学人才。
赵九章鼓励学生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注意培养民主的学术氛围。他组织的研究小组,如波动组、磁暴组,每周都有学术研讨会,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争论。该课题组研究了与太阳和地球有关的各种现象,取得了一批国际成果,为我国空间物理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赵九章没能等到1970年4月24日那一刻。当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上天时,这位享誉海内外的杰出科学家在一年半前去世了。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位为科学事业奉献了全部精力的科学家。1997年,在赵九章先生诞辰90周年之际,王等44位著名科学家提议并经中央批准,竖立赵九章先生铜像,以纪念他对我国科学事业的贡献。1999国庆50周年之际,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隆重表彰为“两弹一星”研制做出突出贡献的23位科技专家,授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赵九章院士就是其中之一。
赵九章是我国著名科学家,“651”卫星设计院院长。他为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在“文革”的混乱年代,面对现实,他无法承受从未有过的人身攻击。于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给自己写了一张“大字报”,名字叫:自杀!
赵九章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
在赵九章的记忆中,他经历了人生中三次重要的选择。但是这三个选择从来没有造成过失眠。
由于复杂的家庭关系,赵九章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和国民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国民党军统特务戴的侄子,曾任戴的机要秘书。在这样的条件下,如果他想干一番事业,自然前途光明,不可限量。但他不想做官,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求知的道路。他不喜欢国民党官场的腐败,与戴经常发生矛盾,后来他离开了国民党机关。
凭着自己的天赋,他考上了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又考上公费留学,随蒋介石之子蒋纬国赴德学习气象学。他只花了三年时间就获得了博士学位。以他的社会关系和自己的学术条件,留在国外不成问题。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国家。
赵九章6月1966+00靠边站。别人靠边,心里却静不下来。面对神圣的科学和强大的政治,他毅然选择了科学,并决心投身其中。他几乎没有一天不关心卫星。叫他反思,他在想卫星;告诉他报告他的想法。他正在谈论卫星。告诉他闭门写检查。他在纸上反复论证是卫星。
1967年,中科院“造反派”开始夺权,赵九章自然首当其冲。他被剥夺了所有权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给了他除了学习课以外,白天黑夜充满野蛮和疯狂的无休止的批判和斗争的补偿。
他一生中几乎没有逛过街。这一次,他每天都被带上街头,脖子上挂着一块方形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反动学术权威赵九章”。游行结束后,我要回科学院接受批评,然后晚上还要写检查和说明。每次被批评都要低头,老老实实认罪。但是他拒绝低头,拒绝弯腰。再说,人老了,病了,真的弯不下腰;就算弯下去也达不到叛军规定的标准。于是,造反派用烟头烫他的腿,烫他的腰,烫他的嘴,直到烟头烧光,他的腰才弯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批评声一次又一次升级(后来他被迫乘坐“喷气式飞机”),他头脑中最初的“也许过一段时间情况会好起来”的想法逐渐被打消,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惆怅。起初,他可以时不时打听一下第一颗人造卫星的研制情况。后来,他被剥夺了查询权。于是,一种巨大的焦虑,一种巨大的空虚,一种巨大的失落向他袭来,让他每天都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外交部长乔·。乔不仅是中央领导人,也是他的朋友。他想给乔打个电话,问问* * *的知识分子政策是不是变了。
然而,当他去查找乔的电话号码时,他翻遍了家里所有写有汉字的纸片,终于找不到那个几乎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电话号码。因为他家已经被叛军折腾过很多次了。
他没有放弃,只是日日夜夜记住了那个只有四个号码的电话号码。无论是吃饭、睡觉、被批评、打架,甚至上厕所,他都忘不了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个电话号码。也许是连续不断的批评刺激了他的大脑太多。这一代能让地球在脑子里翻几块的科学大师,最后还是没能把四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准确组合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止步。趁着一个打开水的机会,他悄悄找到了与他共事十几年的研究员邓增坤,请他帮忙尽快找到乔的电话。邓增坤回去后,想尽办法,还是找不到那个只有四位数的电话号码。
邓增坤后来回忆说:
赵九章先生当时最想知道的是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他让我去查乔的电话号码。但是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年代,所有的东西都被造反派抄袭,我也尽力了,还是找不到。我怕伤了赵先生的心,就躲在家里不敢见他。
后来,他遇到了我。那天,他一看到我,眼睛就亮了。当我告诉他我找不到号码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在他一步一步搬回家之前,我在原地抱了他五分钟。此后,赵先生一直沉默。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就一个人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他走走停停,不时抬头看看星星。有时,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几个小时。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看着天上的星星,脸上挂着长长的泪痕...
从此,赵九章开始了痛苦的失眠,也开始了石头般的沉默。
但他仍然对该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抱有一线希望。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一个国家的知识分子怎么可能永远是“罪人”?!
他不是党员,没有资格交党费。每次看到其他战友交党费,他心里都会有一种复杂的滋味。但他是工会成员。他始终对中国科学院和他的国家有一份责任和一份爱。你没有资格交党费,但是交工会费总是可以的。所以建国以来,只要每个月领工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工资包里取出100元。拿去交工会会费。现在,他虽然从科学家变成了“牛鬼蛇神”,但每月100元的工会会费是正确缴纳的。只是有时候他拿着这100元交费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人;或者最后找到了一个人,别人拒绝和他说话。但他不在乎这个。只要时机一到,他就该付钱去找。如果他今天找不到,他会再找一个。不交100元的会费,他是不会罢休的。
事实上,作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赵九章经济上并不富裕,生活一直很简朴。他不抽烟不喝酒,一日三餐几乎都是馒头稀饭咸菜,和普通科技干部是一个生活水平。他在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当教授的时候,是中研院有名的青年,但是他和他太太轮流穿了很久的三条裤子!在他当年工资那么低的时候,在他身处困境、遭受迫害的时候,之所以每个月要交100人民币的工会会费,无非是为了表示他对党的忠诚,以及他作为科技队伍一员的存在。
在此期间,赵九章虽然是“651”卫星设计院院长,但无法参加所有的会议和科技活动,他既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参加。他无权过问人造卫星的发展,所有与第一颗人造卫星有关的信息都被封锁。但他不能忘记卫星,他也没有权利忘记卫星。只要一想到苏联和美国的卫星相继升入太空,想到毛泽东“我们也要造卫星”的伟大号召,想到两年前他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关于“发展中国卫星”的讲话,他就激动得热泪盈眶。
同时,他也忘不了共同研制第一颗人造卫星的专家们。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助,于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所以他总是特别关注每一个卫星专家和火箭专家的命运。其中任何一个有点不祥,都会让他焦虑不安。特别是,他特别关心卫星设计研究所总体技术主任钱骥的命运,因为他知道钱骥在第一颗人造卫星中起着重要作用。但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不久,他中断了与钱骥的正常工作联系。一开始有机会接触到他,偶尔看到他,后来连影子都见不到了。他对此非常焦虑。
一天,他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请人悄悄地给钱骥带了一张纸条。由于担心钱骥会受到牵连,他不得不用德语写了这张便条,只有一个意图:我希望钱骥能尽快告诉他哪怕是一点点关于第一颗人造卫星的研制进展。
然而,这张写着漂亮德文的纸沉入了大海。
原本沉默的赵九章变得更加沉默。当然,他不可能知道。此时此刻,钱骥实际上已经陷入了和他一样无助的命运。
1968春节刚过,赵九章被押解到京郊红卫兵大队进行劳动改造。造反派在他脖子上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打倒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赵九章!”然后在上面打一个大大的黑叉。押解途中,因为牌子重十多斤,脖子上套着铁丝,脖子很快被拉出了血槽。此外,他年老体弱,走路极其困难。然而,反叛者拒绝错过任何折磨他的机会。他们让他走在路中间,然后让他走在路边的沟里。他刚下到沟里,叫他爬上来。刚爬上去就叫他再下到沟里去。如此反复,一路折磨。
邓增坤后来回忆说:“赵先生每次干活都像牲口一样被造反派赶着往前走,甚至比牲口还不如,因为老百姓还懂得爱惜自己的牲口!”
劳动改造时期,赵九章白天在田里干活,晚上接受批评,或者赶着写解释。被批评的时候腰被撕裂了,干活的时候弯不下腰,只能蹲在地上干活。白天劳动时允许他摘下牌子,但劳动一结束,十几斤重的牌子必须挂回脖子上。然后等着被批评。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会,睡不着。他老婆每天晚上用烟草熏他的腿、腰、背,一边抽一边给他擦眼泪。天亮了,他被带去工作改造。
尽管如此,赵九章对卫星的执念依然“死不悔改”。虽然他身处困境,无法准确预测中国航天技术的未来会怎样,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发射卫星的道路上,必须有人往前走,不仅要纵向,还要横向。他知道他们这一代科学家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只属于现在。他们的选择是让现实拥抱自己,吞没自己,甚至与现实同归于尽;他们的历史使命。创造就是牺牲——通过牺牲我们自己来建造一条通往明天的道路,并尽可能让这条道路平坦。
然而,1968年6月,当火箭金属材料专家姚去世的消息传来,他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仿佛又被突然捅了一下。
姚是我国优秀的火箭材料与技术专家。
6月8日,1968,由于七机部两个群众组织持续冲突,很多人停工,不敢上班。作为厂长,姚出于对自己工作的负责,不顾武斗的危险坚持上班,并打算和几位干部商量如何解决停产的问题。中午该下班了。有人听说他家附近局势紧张,劝他留在办公室。但是他家里还有一个几岁的女儿,所以他不放心,回家了。
回到家后,姚才拿起碗筷。他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几个气势汹汹的“左派”冲进房子,把他推倒在地。接着几个戴红袖章的人冲上来,扔掉他的眼镜,扇他耳光,恶毒地咒骂:“打死你这个反动权威!”"
姚被打得满脸是血。一个家伙又踢了他的阴道。然后,两个家伙举起铁棒,狠狠地打他的头。他立刻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但几个家伙还是不放弃,把他拖走了。路上,他脚上的鞋袜都被拽掉了,也没人理会。于是他赤脚被拖到所谓的“左派”总部,然后被拷打。很快,姚连话都不会说了。他靠在木椅上,两眼发直,然后瘫倒在地...
“左”倾领导人说着,命令部下把姚拖回来。于是,几个家伙把姚拖回了他家门前的人行道上,然后狠狠踢了他几脚,然后扬长而去。
一位邻居发现姚躺在地上,急忙要求将姚送往医院抢救。他得到的回答是:“没有!”。邻居们只好把姚带回家,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由于姚头部多处被铁棍重击,昏迷不醒,血流不止。下午3点,他终于停止呼吸,死在家中。
姚的死震惊了研究所、国防部和党中央。当秘书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会议的周恩来总理时,周恩来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姚的死,与其说是对赵九章的沉重打击,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信号,一种微妙的暗示。
姚去世后的几天,他一直呆在家里,不吃不喝,什么也不说,甚至一夜不睡。如果说在姚去世之前,他还对眼前的“大革命”抱有幻想,心中默默燃烧着一盏希望之灯,那么在姚去世之后,他的幻想消失了,心中那盏并不明亮的灯也开始暗淡了。
那几天,他的头发突然变白了,恍惚中,他仿佛又沿着自己走过的人生之路走了一遍,一路上所发现的只有迷茫、怀疑和困惑。
一个巨大的人生困惑像一团云一样笼罩着他,让他无法解决和超越。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71岁人生中一种本质上无法消化的痛苦。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就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恐惧,直到深夜都睡不着。他一闭眼,潮水般的海报就像雪片一样在大街小巷、门前、楼后飞来飞去。每张海报上,他仿佛都看到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吃人!
为了躲避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他不得不下床,走到门口,抬起一双孤独无助的眼睛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法国罗马城楼上悲壮的钟声突然划破夜空,缓缓飘入耳际——他想到了伟大的科学家布鲁诺!透过浩瀚的夜空,他仿佛看到通往鲜花广场的街道两旁站满了人,僧侣们高举的熊熊火炬充满了杀气;布鲁劳被宗教裁判所的刽子手锁在一个高高的柱子上,他呼唤真理的舌头被特殊的钳子夹住。他脚下的干树枝被点燃了,燃烧的火焰烤焦了他的全身。一根长杆慢慢地向他伸出耶稣受难的头颅...突然,布鲁诺转过脸,一双愤怒的眼睛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
赵九章不禁浑身颤抖,永远忘不了布鲁诺的眼神。布鲁诺一生在异国他乡漂泊,却总是无限思念自己的祖国。然而,当他终于回到祖国的时候,祖国迎接他的是一根燃烧的木桩!布鲁诺充满悲痛和不屈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人类是在木桩后飞向宇宙的!
当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整个身心似乎被某种奇怪的东西碾碎了。面对夜空,他抵挡不住宇宙中的巨大诱惑;面对现实,他无法承受从未见过的人身攻击。于是,他也想写一张海报,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自己写一张海报。这张海报的名字叫自杀!
1968 10 10晚上,赵九章一个人趴在楼道里的一张桌子上,写着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检查。
事实上,一份印有中国人民* * *和国徽的邀请函在国庆节前三天就寄到了中科院。但当革命“左派”看到这一邀请时,他们立即拒绝了。
赵九章当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他一直热爱的国家没有忘记他,那么也许他对生活的态度会发生根本的改变,至少他在地球上的时间可以延长一点。
然而,他被政治的黑手蒙在鼓里。他不仅没看到邀请函,连一点信息都不知道。
于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之火熄灭了,他对自己的命运彻底绝望了!
时针指向两点。赵九章工人写完最后检查的最后一个字,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刷牙,洗脸,烫脚,每晚睡觉前做平时做的一切,然后翻身上床。然后,他轻轻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袋,把攒下的几十颗安眠药一颗一颗全倒进嘴里,才安静地躺在床上...
就这样,中国一代科学巨人赵九章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嘱托,没有遗书,连一句话都没有。或许,他懒得再多说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赵九章自杀后,国防科委的罗舜初将军打电话向周恩来总理作了汇报。周恩来得知这一消息时突然哭了起来。据有关工作人员介绍,吴先生去世时,周总理从未如此悲痛过。而且,忙得不可开交的周恩来第一时间停止了工作,立即打电话给相关部门询问这一情况,然后指定专人前往中科院进行追查。
然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一个科学家“畏罪自杀”,结果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