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老师关于正义的精彩论述

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正义吗？正义是人类的发明还是发现？正义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很多同学认为正义是主观的，正义只是人类的一种设计。如果你持有这种观点，其实你从根本上取消了正义的概念。因为既然正义只是人类的设计，它也是时间。

当然，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论点。早在古希腊柏拉图时代就讨论过人类社会是否存在正义的问题，当时有三大流派的观点。第一派，柏拉图假苏格拉底之口，认为正义是客观存在的；还有第二个学派，萨拉赫·马霍斯，他认为正义只是滑稽，而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对或绝对的错。权力就是真理；还有第三种人持怀疑态度。不知道有没有正义。也许有，也许没有。我表示怀疑。

但在我个人看来，柏拉图在《理想国》中用非常非常严密的逻辑彻底驳斥了相对主义。司法必须客观。按照我个人的理解，至少从逻辑上、经验上、类比上，我们认为正义一定是客观存在的。

首先，从逻辑上讲，学生是不是经常会觉得某件事不公平？你有这种感觉吗？当你认为某件事不公平的时候，必然有一个逻辑上的反对，叫做正义。因为如果没有正义的概念，你认为一件事是不公平的，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们认为一件事是不公平的，它必须对应公平的概念。这是一个逻辑问题。从逻辑上讲，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的时候，你就犯了逻辑上的重大谬误。因为当你认为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或者绝对错误的时候，这个观点本身就是绝对的。你在倡导一种绝对的观点。

二是经验主义。在经历方面，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不公正的事情。是不是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渴望正义这个概念的存在？我们已经注意到，人类所有的感情都必须是客观的投射对象。我渴了，所以必须有水；我饿了。所以必须有食物；就算我有性欲，也要有性欲的对象。为什么人类会有公平感？因为必须有一个公平指向的对象，否则这种感觉是没有意义的。

最后，类比推理。我最近写了一本书，叫做《圆形正义》。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会画圆的概念吗？你能画一个正圆吗？学生认为正圆的概念存在与否。圆的概念是人类的发明还是发现？圈子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是客观的。但是人画的圆都不是圆的。但是圆的概念存在吗？存在。我们人类在不断追求一个完美的圆，但现实中永远画不出一个完美的圆。虽然看不到正义，但不代表正义这个概念不存在，它依然是我们的方向。为什么我们法律人都追求公平正义？因为正义是客观存在的，它不断拨动我们的心弦，让我们向往，虽然我们无法企及。这叫正义。

我很喜欢一部叫《我们和邪恶的距离》的台剧。里面有一句台词很触动我。他说了什么？他说，你不必相信你看到的，但你应该相信你看不到的。你不需要相信看得见的正义，但你需要相信看不见的正义。虽然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看不到正义，但我们还是相信正义是存在的。这是对法律有目的的解释，我们应该走向正义，而不是邪恶。

回到刚才柏拉图的领域，很多人陷入了一种怀疑主义，认为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正义。现在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所有的认识论都来源于理性还是信仰？怀疑主义是理性时代的诅咒。学生去过南极吗？这个世界上有南极洲吗？你凭什么认为有？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人组织了一个大阴谋骗我南极的事。你有没有发现，如果你持怀疑的立场，你所有的认识论都是不稳定的？我们人类所有的思维其实都是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上的。我们相信正义是存在的，正义必须客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