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美国总统大选。
当然,全人类的老百姓也关心美国。他们想知道美元和本国货币的汇率,美元和其他西方货币的汇率,应该持有什么样的货币,比例是多少,趋势是什么。如何保值?怎么推测?他们平时看道琼斯评论指数,标准普尔指数,纳斯达克指数,穆迪信用评级,商业周刊,财富,福布斯杂志,关心自己那点资产怎么增值。如何操作?
美国驾车者的油耗关系到中东、挪威的油价,关系到科威特、阿联酋、文莱的国家预算,关系到中国镇海石化要不要吃一批原油期货。美国人对饮料的偏好与哥伦比亚咖啡种植园、斯里兰卡茶农和西非国家可可的收入有关。美国服装的时尚与意大利时装设计师、中国纺织厂和巴基斯坦棉价有关。美国儿童的玩具爱好和美国妇女的雨伞一直吸引着港台地区设计师的注意。美国新版电脑软件引起了从冰岛、印度到中国的所有电脑爱好者的兴趣。托福、GRE、美国MBA成为亚洲中学生和大学生的目标。哈佛,普林斯顿,斯坦福,麻省理工,对无数知识分子来说,不过是几个宝贝而已。
我接触过一些美国人,有商人,也有知识分子。他们只关心别人是否有在某方面超越美国的实力或潜力,从不认为美国会变穷、动荡、分裂、解体。我也和日本、德国的学者交流过,发现他们对美国非常重视,几乎都没有在美国学习过,也没有做过讲座。我的许多朋友从上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去美国,在美国和中国之间来来往往。他们从未提及美国将如何“崩溃”。从东方文化的角度,从来没有人研究过罗马帝国以及列维、吉本、马基雅维利关于遥远的消失的西方帝国的梦想。一些台湾省的学者和市民干脆把命绑在了美国,美国比他爸重要,美国海军的航母比他们手里的步枪重要多了。
这是美国。
了解美国的经济结构和运行,已经让人雾里看花,真相与假象重叠;要理解支持和帮助经济的美国政治,就像走进一个九曲曲折折的迷宫,往往连美国人自己都不明白。越战后,很多美国人认为政客的本质就是骗人,对政治感到厌倦和疏远,每次总统选举的投票率总是在50%以下。美国政治权力的运行越来越复杂,人们不想了解也不理解美国政治的运行机制。最后,我们要把美国总统选举改成一个简单的公式,谁上台,对自己的利益集团或者自己的国家都有好处。(
从历史和现实来看,美国政治堪称“民主政治”。
然而,这种“民主”并不是或根本不是大多数中国人或亚洲人根据他们自己的文化传统所理解的。或者给大家言论自由;或者直接总统选举;或者立法、司法和行政权力的分离;或者军队以文职人员为主;或参众两院制度;或者说利益集团和院外活动团体,等等,就像美国宪法所标榜的,美国政客和意识形态精英所提倡的那样。
就算不懂,也不妨听听那些民主倡导者是怎么说民主的。
按照美国政治理论家熊彼特的说法,至少有三个界限模糊的民主派——他们是以意识形态为主的理想主义者,以结构为主的古典主义者,以实用主义为主的经验主义者。他们对民主的基本概念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如人道主义、平等、个人自由和权利、宗教自由、集会和政治活动自由、言论出版和批评政府的自由、照顾公共利益、保护少数人权利、对问题作出决定的权力、立法机关对行政机关的实权、两党或多党制、自由和公平选举官员。
这让我们对民主政治更加困惑。
然而,我们对美国民主可以动员和拥有的巨大和现代的经济和军事力量印象深刻,这迫使我们理解,即使是肤浅的。
我想我只能尽力而为。
实用主义者熊彼特强烈批评了古典民主主义者和理想民主主义者。他认为公众利益是古典主义的最重要的目的,他不同意这一点。他冷笑道:所谓的公共利益是谁的利益?
他认为政治的作用无非是准确判断谁的利益是公共利益;在一个社会中,各个群体有不同的利益,那么主要是谁的利益呢?政治斗争就是让一些群体相信,他们的利益并没有真的比其他利益更重要。
可以说,政治斗争可以作为一种粗暴的力量来制服一个集团,使其利益服从于另一个集团的利益。
那真是赤裸裸。
当然,作为政治的另一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它也包括讨价还价和妥协。但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根本搞不清一大堆民主线索,也拿不到自己的那份好处。
于是,美国的政治家和政治理论家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一个更简单、更美好的解决方案是保留民主国家这个词,但根据实践经验来解释。
美国的现实大致是,它自称的民主国家是一种政治决策的组织形式。在这种形式下,个人通过竞争赢得人民的选票,从而获得权力。这样,人民所做的不是直接决定重大问题,而是从相互竞争并自愿成为人民领袖的个人中选择一个政府。一旦这些人当选,这就是政府做决定。然而,政府的选举和运作远比公开表明的复杂、矛盾和斗争,达成共识、讨价还价、结盟和相互妥协。所谓的民主政策政治,也许不是人类最高尚的发明,但大概是人类发明的最吸引人的游戏之一。
正是这种制度形成了20世纪的美国,深刻影响了20世纪的国家、政府和人民。
在商品经济发达、广告无孔不入的今天,人们习惯的不是听到什么,而是做了什么,结果和效果是什么。
从美国早期政治制度的形成,可以看出今天的美国到底烙上了什么样的基因。
18世纪,北美殖民者开始意识到自己具备了美国人的特征和性格,不再是美国人。但与今天人们谈论的民族主义相去甚远。前殖民地国家关系松散,13年除了一个“骗钱的乞丐”,根本没有政府。换句话说,北美独立后的政治实体根本不是“国家”,而是一个州。国会,一个注意力分散的咨询和审议机构,能够击败意志坚定的美国,这让很多人感到惊讶。可见美国的强大是植根于民间的。
到了1786,一些精英,如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本杰明·富兰克林,意识到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政府和作为大国的国内外的美国,而不是一个荷兰式的“联合省”。同时,人们觉得松散的邦联条款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当时,人们的希望和焦虑交织在一起,动荡和混乱反复出现。谢思起义打破了拖延已久的现状,国会投票决定召开制宪会议,地点定在费城。
出席制宪会议的55名代表中,华盛顿和富兰克林都是国际知名人士,其余都是当地德高望重、颇具影响力的名人。其中24个在所有13个州广受好评。其中一半以上是出身于优越的家庭或者接近优越的家庭。只有少数人来自下层社会,其余的都有体面的家庭背景。
从经济情况来看,10个人很有钱,另外10个人也挺有钱,剩下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有钱人。只有少数人可以被认为是穷人。富人大多拥有土地或奴隶,超过10人拥有城市房产。其他65,438+00人在西部拥有土地,可以从事投机买卖。20多人拥有农田,不到10人拥有证券,6人拥有船只,3人在制造业有投资。
有10个人主要是种植园主或大农场主,另有12人主要从事律师工作,12州政府官员主要依靠薪水。两个是医生,1是印刷工富兰克林。虽然他主要从事了几年的科学研究,但他也在伦敦担任过殖民外交官。
几乎一半的代表都受过大学教育。那时候高等教育很不常见,这个数字真的很惊人。几乎所有的代表在名义上都属于一个教派;似乎没有一个人是狂热的宗教人士。都是踏实的人。对他们来说,宗教虽然占有一定的地位,但并不占主要地位。
最年轻的代表是乔纳森·代顿,年仅26岁。他资历很优秀:16岁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后加入大陆军。19岁晋升上尉,一直在部队服役。年龄最大的代表是富兰克林,81岁。代表们的平均年龄是43岁。
55名代表中有一半以上在革命时期在部队服役,他们几乎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参加了革命。更突出的是,参与过农村发展的人占了很大比例,不仅在制宪者中,在赞成批准宪法的人中也是如此。正如一份权威研究报告所指出的:“如果说有什么特点使后来拥护宪法的领导人团结起来,那就是他们在革命时期在大陆军队中有过同样的经历。”
因此,可以说,参加费城制宪会议的代表比普通公民有更优越的社会背景:他们受过更好的教育,他们更富有,他们在各自地区有更大的影响力。在一个为生存而挣扎的新兴国家,选举代表出席会议提出治国方案,选举如此重要的公民作为代表,是理所当然的。然而,除此之外,推荐名人也有实际的政治原因。支持费城会议并负责任命代表的州立法机构成员一致认为,任命本地区的一些重要人物为代表意义重大。否则他们的作品被认可的可能性会很小。
对于当时美国13州的350万居民来说,这些代表的代表性有多大?
有些历史学家认为他们不具有代表性,因为他们都是名人,而且他们是由州议会选举而不是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的。然而,立法机构任命代表的程序是当时的惯例。在1913之前,美国国会议员都是通过这个程序选举出来的。我们应该记住,有委任代表的立法机关是通过世界上最“民主”的选举产生的。在这里,“民主”意味着有投票权的人的百分比。奴隶和妇女没有选举权,一般来说,选举权只限于财产所有者。当时在欧洲也是这样,但是在美国,拿地就容易多了。最近的研究表明,投票权在美国实际上是非常广泛的。据估计,马萨诸塞州80%的成年白人男性有投票权。新泽西州明显超过一半,弗吉尼亚州略低于50%。
代表们经常说他们代表“美国人民”,这可能是正确的。当然,他们不能代表忠于英国国王的保守派,也没有人指望一群革命者会邀请支持他们过去统治者的人参与起草政府的新宪法(事实上,大量亲英分子早已逃往英国和加拿大)。一想到法国大革命,我们总觉得它比美国大革命更血腥,更有报复心。但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只有千分之五的人移民;在美国革命期间,移民到外国的人数达到了千分之二十四。与法国大革命还有一个区别:美国的政策一旦制定,就会结合实际情况向前推进,而不是采取倒退的做法。
这些代表都是与平民和权贵有广泛接触的政治家。他们在军队和地方支持革命,他们深刻理解革命和本质以及当时的各种思潮。当时,13州有30个稳定的政治派别,除6个派别外,所有派别都派代表出席了会议。受当地长老的委托,他们必须维护当地人民的利益。他们熟悉这些东西,擅长政治、辩论、诡计、操纵舆论和妥协。他们中既有激进的理想主义者,也有圆滑的商人;有人谈人类的理想治理、政治哲学、法律权利、公民权利、国家的结构和形式;有些人实际上是保护南方人对奴隶的投资,保护西部土地投机者赚钱的自由和航运集团的自由。
他们投票决定在各州之上建立一个全国性的中央政府。它由三部分组成:最高立法机关、行政机关和司法机关。
他们制定了美国宪法和修改宪法的程序。
他们辩论了一个多月,做了无数次妥协和投票。我为这个既不像罗马也不像英国的体系的诞生而努力。最后为他们的国家奠定了日后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政治法律基础。
就是这块基石,看似陌生、复杂、暧昧、模糊,却保证了一个超级大国一步一步成长走样,打败众多曾经的和新兴的对手,最终笑傲世界。
美国政治传统有两个来源:
罗曼,
还有英国人。
罗马帝国扩张和稳定的基础在于它对公民在农业方面的长期利益的法律保护。
大英帝国扩张和稳定的基础在于它确定了利益划分和分配以及相互制衡的监督制度,从而保证了当地工业、商业和金融体系的稳定和持续扩张。
如果人类发明的一个系统是可扩展的,它可以扩展成一个帝国。
如果是包容的,稳定的,灵活的,很有可能让帝国长期稳定强大。
找到一个扩展的、稳定的、灵活的、包容的系统,并把它种在最合适的陆地和海洋上,需要人类付出很多努力。
当你看到一个帝国时,你应该想到产生它的制度。
帝国的扩张、稳定、灵活、长寿,也取决于制度和生命力、张力和耐力。
除此之外,还有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
哪些个人和团体拥有权力,或者影响美国政府的权力决策?
总统,由总统任命的官员;参众两院议员及其各委员会和议长;以最高法院为首的美国司法体系:上诉法院、索赔法院、哥伦比亚特区等巡回上诉法院、军事上诉法院、海关法院、税务法院、准司法机构和州司法体系;隶属于总统的机构;白宫,各种委员会——行政、经济、环保、工资和物价、国际经济政策、内政、能源委员会、国家安全委员会、贸易特别代表(中国人最熟悉他们的名字,贾卡拉希尔斯、巴舍夫斯基);国务院和各部委:财政、国防、司法、内政、农业、商业、劳工、卫生、教育和福利、住房和城市发展、交通和能源;还有各种名称的委员会.....外交机构、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和国家安全局、军方——其中包括我们熟悉的空军、陆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以及国民警卫队——所有这些机构和个人都属于直接的决策者和执行者。
他们的运作和表现往往是形式和表面的。在最直接的决策者和选民之间,还有强大的二次元人群和团体,他们也参与和影响政策的制定。美国以外的人不熟悉他们的脸,对他们遮遮掩掩。
总的来说就是利益集团和院外集团。
第二圈还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对美国的政策走向施加直接的影响。一个是州和地方政府;第二是政党。有些人把它们视为政府的一部分,是一种“中间结构”。
利益集团也叫压力集团。游说团体的概念是模糊的,许多团体确实雇用了一批游说者,他们确实为国会以外的成员疏通活动。但有些不是。校外活动更多的是指很多利益集团采取的策略。只有利益集团没有争议。1989年夏天之后,中美关系紧张,美国调动了庞大而复杂的多种力量对中国进行打击和牵制封锁。中国尽最大努力反击和倾斜这一封锁。在这个过程中,中国有很多人希望搞清楚美国是谁说了算,谁说了算。绕来绕去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利益集团,包括企业、工会、州和地方政府,处理联邦政治的某一方面。
据估计,美国人属于65438+万个协会、俱乐部和私人组织。
一般来说,农业不发达国家的人民可以通过地理区域的代表性来反映他们的要求。然而,一个巨大的现代工业国家,仅仅依靠地域代表性不足以反映不同和广泛的利益。这几千万个有组织的利益集团分为几种不同的类型。最常见的往往是以商品来划分,这个群体的成员组织起来寻求更强的经济地位。说白了,国家必须为我的群体言论立法买单,不然这个国家就有我的一份。它们涵盖的范围很广,比如核桃种植者协会、全国肥料协会、烟草协会、国际冰淇淋制造商协会、全国药品零售商协会、奶业主协会等。
还有一类经济利益集团,代表更大更广的经济利益,如美国农业学会和农民联合会、美国商会、全国制造商协会等。
美国医学协会、美国律师协会、美国大学教授协会、电影演员协会、美国建筑师协会、美国作家联盟等组织是以职业划分的经济利益集团。美国退伍军人组织由退伍军人组成,为退伍军人争取养老金和奖金,影响力很大。美国退休人员协会也属于这一类;全国有色人种协会等组织为黑人争取种族平等和权利,美国印第安人全国代表大会为印第安人争取同样的权利。全国妇女组织积极站出来为妇女说话;一开始,全国步枪协会只是一个业余射手的兄弟会。后来成为拥有2000多万会员的反控枪立法,步枪协会发挥了很大作用。
没有一个普通美国人会怀疑大型企业和集团公司在社会中拥有令人生畏的力量。在崇尚金钱的国家,基本的商业生产企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美国500家大公司——控制了全国四分之三的工业资产,营业额占全国经济的一半以上。他们当然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美国几次试图根据301条款对中国实施贸易制裁和取消最惠国待遇。他们因为在中国有投资利益而积极斡旋,但因为熟门熟路,想尽办法直奔主题,最后有惊无险。
工会是资本主义美国形式的社会主义。美国的AFL-CIO是美国社会的重要力量之一,但近年来,随着服务业和信息产业的发展,美国人被广泛雇佣,工会的力量正在减弱。
利益集团五花八门,组织形式和斗争方式多种多样。
下面的例子可以说明他们是如何为自己的利益而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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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次美国总统大选竞争如此激烈?我觉得背后的利益太大了,不仅利益大,而且利益积累速度太快。
那么好处有多大呢?越战失败后,里根政府推行鲜为人知的供给学派理论,释放了美国金融恶魔。美国的制造业在让出部分岗位后,开始向高科技转移;美国的金融体系逐渐形成了银行、证券、各类基金的三分天下,使得投资来源更加多元化和灵活;公司合并、兼并、资产重组、中小企业创业的趋势一时更高,越来越多的法人和自然人被卷入新时代的经济洪流。今天,当我们看美国民主时,它似乎是一种政治和制度民主。其实只是表象,基础是重商主义经济民主。
从上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的20年间,大多数美国金融机构都是非银行机构。银行业的集中和合并也在加剧。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美国有3000多家被合并的银行。除了并购活动,1927法律规定的大型商业银行不得跨洲的规则也逐渐被打破。1985年6月,地方银行通过双边或多边协议设立代理行和分行的协议被高院裁定为合法。
如果说美国的成功是因为高科技和企业家精神,那么芯片和软件都是表面的,真正的尖端工作集中在金融。比如1991年,美军和多国部队花费600亿美元,近1万兵力,投下20多万吨炸弹,死伤20万伊拉克军民,摧毁数千辆伊拉克坦克,将萨达姆的军队赶出科威特。但是,已经10年了,还是追不上萨达姆。其间不知想了多少花招,连旁观的人都不耐烦了。而就一个索罗斯,在看不见的地方发号施令,几个年轻的交易员按几下键盘鼠标,碾压了整个东南亚国家和日韩俄。时至今日,全球仍处于恐慌状态,金融余震屡屡发生。
1999年6月欧元问世之前,经济全球化的唯一媒介是美元。表面上看,马克和日元也是用于外汇储备和结算,但归根结底还是美元说了算。对美元的依赖为华盛顿的金融和货币政策专家创造了一种权力和地位,这日益导致他们剥夺其他国家的利益。在围绕金融主导权的暗战中,评判权力的是汇率。而损人利己的美元利率政策也在不断创造巨大的利益。外汇市场绝对是按照美联储主席本·艾伦·格林斯潘的步伐运行的。专家对这种现象无能为力,恰恰说明他们的理论忽略了世界金融网络中有美元权力利益的人的活动。